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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36章 桃樹沒死,是有人在餵它“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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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亮,山風割在臉上像刀子。

蘇晚晴踩著濕滑的石階獨自上山,粗布裙擺早被露水浸透,貼在腿上冰涼刺骨。

她肩上背著一個油紙包得嚴實的小陶罐,裡頭藏著幾根用蜜蠟封口的桃枝——那是她前些日子在縣城集市上花了三貫錢從一位南來客商手裡買下的良種苗截條,原是打算等開春試種,如今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欽差三日即至。

昨夜村長把那封陸昭親筆密函遞給她時,手都在抖。

禮部尚書親自下令徹查“妖女案”,字裡行行都透著殺機。

什麼“異術惑眾”、“擾亂地脈”,說白了,就是有人要借官威把她連根拔起。

徐文遠背後有靠山,而她,一個無根無底的外姓女子,若沒有不可替代的價值,彆說墾荒田保不住,怕是連命都要搭進去。

可她不是來等死的。

她站在後山坡頂,望著那一片野桃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枝乾扭曲,果小味澀,年年開花卻不豐產,村民早就棄之如敝履。

可在她眼裡,這些老樹卻是絕佳的砧木——隻要嫁接得當,高位舌接,三個月就能掛果,半年便可量產。

前世她在非遺基地搞果樹複育專案時,曾用這技術讓一片枯園起死回生,一年創收百萬。

“隻要讓我種出甜桃,讓他們嘗到錢的味道……官府就不會輕易動我。”

她咬牙想著,蹲下身,正要取出工具削枝,忽然“啪”一聲,一截青竹重重杵在她麵前,濺起泥星。

抬頭,一個女人立在崖邊。

披頭散發,赤足踩石,一身粗麻孝衣破舊不堪,手中竹杖尖端還沾著新鮮泥土。

是桃姑。

這女人守著這片桃林十幾年,說是亡夫遺願,誰也不許靠近半步。

村裡人都說她瘋了,蘇晚晴卻看得出,那雙渾濁的眼睛裡,藏著比刀還利的執念。

“你敢動一刀,我就捅你一棍。”桃姑聲音嘶啞,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一樣,“這山桃是我男人守了一輩子的命。”

蘇晚晴沒退,反而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笑了笑:“我不是來砍樹的。”

她揚了揚手中的陶罐:“我是來讓它結出甜果的。你信不信,三年不開花的枯樁,我能讓它五月掛桃?”

桃姑冷笑,眼神像看一個不知死活的瘋子。

“外術改天工?哼,我男人臨死前說過——逆天者,必遭天譴!”

話音未落,她轉身就走,竹杖敲在石上,一聲聲如同喪鐘。

蘇晚晴站在原地,風吹亂了她的發,也吹不散心頭那股沉沉的壓迫感。

她知道,有些人不怕錢,不怕利,隻信命,隻敬鬼神。

要說服這樣的人,光靠嘴沒用,得用結果。

但她沒想到,對方會動手。

第二天天剛蒙亮,她提著水桶去試驗林檢視昨晚剛完成的兩株嫁接樹,卻發現樹根周圍的土壤顏色發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像是腐肉混著灰燼燒過的味道。

她蹲下身,指尖輕輕撚起一點泥,皺眉嗅了嗅,心頭猛地一跳。

這不是普通的汙物。

她迅速撕下一小塊隨身攜帶的紫甘藍布條,蘸了點泥漿——原本淡紫色的布條瞬間由綠轉紅,顏色濃烈得幾乎滴出血來。

強堿性。

而且……這堿性反應太特殊了,不是石灰,也不是草木灰能造成的。

她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燒過的骨灰混著血水。

民間確有“養樹秘法”,用死人骨灰加血祭樹,說是能讓樹木通靈、果實帶煞。

但這種做法不僅殘忍,還會嚴重破壞土壤菌群,長期使用會導致土地徹底廢掉。

“桃姑……你竟真這麼乾?”蘇晚晴盯著那兩株奄奄一息的嫁接樹,心一點點冷下去。

這不是反對,這是想毀了她最後的希望。

當天中午,她在村口攔住了挑水歸來的桃姑。

人群漸漸圍攏,議論紛紛。

“聽說蘇娘子的新果樹被人下了臟東西?”

“該不會真是觸怒山神了吧?”

桃姑臉色鐵青,卻不躲不閃,反倒仰頭冷笑:“我用了祖上傳下的法子,給山桃淨根驅邪。怎麼?你要抓我去見官?”

“我不告你。”蘇晚晴聲音很輕,卻壓住了所有嘈雜,“但我問你一句——你丈夫活著時,吃過一頓飽飯嗎?穿暖過一件衣嗎?他守了一輩子的桃樹,結過一顆賣得出去的果嗎?”

桃姑渾身一震,嘴唇哆嗦起來。

“你說外術逆天,可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是天?”蘇晚晴一步步逼近,目光如炬,“天是風調雨順?還是百姓有飯吃、有衣穿、孩子能上學堂?如果你的男人真在地下有知,他會希望你用血和骨頭去喂樹,還是希望這片山能長出養活全村人的果子?”

人群靜了下來。

連風都彷彿停了。

桃姑瞪著她,眼中泛起水光,卻又倔強地不肯低頭:“……我不管你說什麼。反正你那嫁接,是歪門邪道!樹不會認你!”

說完,她甩開扁擔,踉蹌而去。

蘇晚晴站在原地,看著她佝僂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久久未動。

良久,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汙的手,又望向山上那片沉默的老桃林。

她沒有憤怒,也沒有退縮。

隻是默默轉身,走向自家院角那個不起眼的陶缸。

缸蓋掀開,一股微酸的發酵氣味緩緩溢位。

她伸手進去,取出一包用麻布層層包裹的東西——那是她用豆餅、米糠與特製菌種密封發酵了二十天的有機肥液,富含氮磷鉀與活性益生菌,正是最適合新嫁接樹苗紮根的天然養分。

她抱著這包東西,一步步走回屋內,在桌上鋪開一張粗糙的黃紙,拿起炭筆,開始畫圖。

線條清晰,標注細致:砧木選取、舌接角度、綁紮方式、保濕時間……

窗外,烏雲再度聚攏。

而她的眸子裡,燃著一團誰也撲不滅的火。

蘇晚晴沒有再看桃姑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向圍觀的村民多作一句解釋。

她隻是抱著那包發酵豆餅水,一步步走回試驗林。

晨光微露,山霧未散,她的身影卻已立於一株老桃樹前。

刀出鞘,寒光一閃,枝乾應聲而斷——不是毀壞,而是清理廢枝。

她蹲下身,指尖輕撫砧木斷麵,眼神專注得近乎虔誠。

“我不用邪法,隻用自然之力。”她低聲說,像是對樹講,也像是對天地立誓。

她取出一根蜜蠟封口的桃穗,迎著日光仔細端詳片刻,確認芽眼飽滿、無黴無傷,這才將刀鋒斜切入砧木,手腕一旋,削出一道光滑如絲帛的長舌狀切口。

緊接著,另一刀落在桃穗底部,角度精準到毫厘不差。

兩處切麵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一起,彷彿天生一體。

麻繩纏繞三圈半,不多不少;蜂蠟融滴封口,厚薄均勻,隔絕風雨病菌。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而不亂,穩如磐石。

一株、兩株……十株接連完成,她額角沁出汗珠,呼吸略顯急促,可動作未曾停歇。

每一刀都帶著前世千萬次練習的肌肉記憶,每一次接合都是科學與經驗的結晶。

人群鴉雀無聲。

桃姑躲在不遠處的山石後,雙手死死攥著竹杖,指節發白。

她死死盯著那雙手——那雙沾滿泥土卻穩如鐵鑄的手——瞳孔驟然收縮,喉嚨像被什麼狠狠扼住。

“金絲扣!”

這個名字,是她亡夫臨終前用儘最後一口氣說出來的。

那是他祖上傳下的嫁接秘技,據說唯有心靜如水、手穩如山者方可施展,百年難得一見。

她曾親眼見丈夫試了三十年,也未能完整複現一次。

而眼前這個外鄉女子,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口氣做了十株!

“不可能……這不是歪門邪道……這是……這纔是真正的‘天工’……”她喃喃自語,眼中翻湧起劇烈的情緒,有震驚,有羞愧,更有某種久違的震動。

可還沒等她走出陰影,小滿氣喘籲籲地從村道跑來,臉上全是汗,一把扯住蘇晚晴的袖子,哆嗦著遞上一張揉皺的紙條。

蘇晚晴展開一看,眸光陡然轉冷。

紙上寥寥數字:“趙元祿集七大果商,亥時火燒試驗林。”

她冷笑一聲,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腳邊的泥水裡。

“想燒我的樹?”她抬眼望向遠處黑沉沉的山脊,“那就看看,是誰先被火燎了眉毛。”

她轉身疾步回村,直奔阿牛家門。

一刻鐘後,阿牛帶著十幾個青壯漢子扛著竹管上山,在林周低窪處挖溝布管,引山泉緩緩滲入土壤。

又命春桃領著幾個婦人,連夜熬製辣椒、蒜汁、皂角混合噴液,濃烈刺鼻的氣味十裡可聞,連野豬聞了都要掉頭跑。

當夜三更,風起雲湧。

幾道黑影鬼祟摸近試驗林,火摺子剛點著枯葉,忽然腳下打滑——地麵竟濕漉漉一片!

火苗剛躥起半尺,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側風猛地吹回,反燒到其中一人褲腳。

“著火了!快跑!”

“誰改了風向?!”

“這地怎麼這麼滑?!”

混亂中,更多黑影從林間躍出,手持棍棒驅趕。

火勢未起便已熄滅,縱火者狼狽逃竄,衣角焦黑,臉麵儘失。

而在山頂崖石之上,謝雲書靜靜佇立,手中火摺子早已熄滅。

他望著山下那片安然無恙的桃林,唇角微揚,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想燒我夫人的心血?先問過我的暗哨。”

月光灑落,照見林中十株新嫁接的桃樹,枝頭嫩芽悄然萌動,彷彿在沉默中積蓄著某種驚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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