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70章 膏香壓住半夜哭
晨光如金線,穿過祠堂殘破的窗欞,灑在謝雲書蒼白卻不再泛紫的臉上。
陶丸封緘夜無聲
夜風穿堂,吹得祠堂簷角銅鈴輕顫,卻再不是舊日悲鳴。
爐火將熄未熄,餘燼泛著暗紅的光,映在三隻陶罐上,那琥珀色的膏體彷彿活了過來,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蘇晚晴站在恒溫室前,指尖撫過一隻剛剛成型的“清心合和膏”陶丸——圓潤、密實,表麵刻著極細的編號與功效銘文:“癸卯·冬·安神定魄”。
這是她親手設計的標準化藥丸,外層以特製黃泥封緘,防潮避光,內裡裹著經七日發酵、三次提純的菌露膏髓。
每一丸,都承載著謝雲書半條命換來的配方,也藏著她要把真相熬成良藥的野心。
“從今往後,這膏不止治一人之病。”她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釘入地,“它要治這個世道的‘失魂症’。”
秋蟬低頭坐在燈下,十指翻飛,將一枚枚陶丸精準裝入小陶盒。
她的動作穩定得近乎詭異,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那是多年在謝府暗室中抄錄賬冊練出的手藝。
如今,這雙手終於不再隻為藏匿而動,而是為傳遞而生。
阿蘭守在恒溫室門口,腰間短刀未曾離身。
她眼神冷厲掃過每一個進出的工坊女子,嚴禁閒雜人等靠近半步。
這裡不是廚房,是戰場。
每一爐膏,都是對北境冤魂的祭奠;每一道工序,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可總有人不信邪。
次日午時,馮賬房端著一碗新燉的雞湯,笑眯眯走向廚娘:“嫂子辛苦,嘗口湯歇歇腳?”話音未落,他袖中滑出一粒銀粉,悄無聲息墜入湯碗。
但就在他轉身欲走之際,一道瘦小身影突兀擋在門前——秋蟬。
她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那碗湯,右手猛然抬起,比出一個割喉的手勢,隨即指向馮賬房的袖口。
馮賬房臉色驟變,後退一步:“你……你懂什麼!”
下一瞬,秋蟬張了嘴,喉嚨劇烈起伏,彷彿有千斤鐵鏈拖拽著聲帶。
一聲嘶啞、破碎、幾乎不成調的字,如鏽刀刮過青石,撕裂了寂靜:
“賊!”
滿屋嘩然。
廚娘手中的勺子掉進鍋裡,阿蘭瞬間拔刀抵住馮賬房咽喉。
那男人癱跪在地,冷汗涔涔:“我……我隻是想看看那膏怎麼做的……裴大人說,隻要拿到方子……”
“裴仲安?”蘇晚晴從裡屋緩步走出,麵容平靜,眼底卻寒焰跳動,“他終於不裝了。”
她蹲下身,握住秋蟬仍在顫抖的手,感受到那指尖冰涼如鐵。
“彆怕。”她低聲道,聲音溫柔卻堅定,“以後你想說的,我都聽著。一個字也好,十個字也罷,我等你開口。”
那一夜,祠堂無眠。
謝雲書伏案執筆,墨跡濃重,畫出一幅《北境糧道圖》。
山川溝壑、驛站節點一一標注,最終圈定三處廢棄軍倉——皆位於九曲渠斷裂段附近,地勢隱蔽,曾為轉運使私設隱庫之地。
“若原始賬冊未毀,必藏於此。”他指尖點著圖紙,聲音低沉,“其中一處,或許還埋著我父臨終前托人轉移的兵部密檔。”
他取出一枚空心蠟丸,將圖紙捲成細條塞入,滴蠟封口,交到蘇晚晴手中。
“若我再昏厥,請派人送至城南菜市李參軍手中。”他說,“他是當年押運隊副將,忠烈之後,可信。”
話音剛落——
“哢。”
一片瓦碎,自屋頂悄然滑落。
阿蘭眼神一凜,身形如箭射出,足尖點瓦,轉瞬擒下一襲黑衣探子。
那人掙紮欲逃,卻被她反擰手臂,匕首落地。
搜身時,一塊烏木腰牌現出真容:文淵閣·執筆侍衛,背麵陰刻“裴”字篆印。
蘇晚晴接過腰牌,指尖緩緩撫過那枚“裴”字,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從前派商人來買方子,如今派殺手來奪命……禮部尚書,你坐不住了?”
她抬眸望向謝雲書,卻見他已立於窗前,目光投向北方蒼茫夜空,星河如刃,割裂天幕。
他低聲呢喃,似是對她說,又似是對萬裡之外的亡父訴說:
“父親,這條路,我不能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