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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72章 砸壇子也壓不住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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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村的晨霧還未散儘,村口茶攤上已圍滿了閒人。

吳大嘴蹲在條凳上,手裡捏著半截醬蘿卜,啃得哢嚓作響,嘴裡更是翻江倒海:“你們說蘇家那醬香得邪門,是不是真加了‘**粉’?我表舅的二姨丈吃了三頓,昨兒見了親娘都喊‘大姐’!”

眾人鬨笑,他卻說得越發起勁,唾沫星子濺到對麵老農的粗碗裡。

五文錢揣進袖中,他腰桿都挺直了幾分——錢萬通家仆昨夜塞錢時說得明白:隻要把“晚晴工坊”的名聲攪臭,月月有賞。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番話剛傳進工坊後院,阿蘭一腳踹翻了送菜的竹筐,怒火衝頂:“誰敢汙我家主人口碑?我去撕了他那張爛嘴!”

她轉身就要往外衝,卻被一道清冷聲音攔住。

“回來。”蘇晚晴正低頭翻看賬冊,指尖輕點墨跡未乾的一行數字,“一張嘴堵不住百張嘴,但一壇醬,能叫千人閉嘴。”

她抬起頭,眸光如淬火後的刀鋒,冷靜而銳利。

“他們說我們造假,那我們就造一個誰都仿不了的真。”

當夜,工坊深處那間塵封三年的“母曲室”被重新開啟。

門軸吱呀作響,像是喚醒沉睡的魂靈。

月光從窗隙斜照進來,映在角落那隻青釉陶缸上——那是第一缸“晚晴露”的原種,由她親手封存,菌絲如銀絲纏繞,在暗處泛著微光。

“從今往後,所有‘信義醬’,隻用此缸母曲引酵。”蘇晚晴將一勺晶瑩醬胚舀出,放入新甕,動作莊重如祭禮,“每七日雙酵,恒溫避光,錯一刻,廢一壇。”

技師們屏息凝神,無人敢出聲。她們知道,這不是做生意,是立命。

第二日清晨,蘇晚晴踏著露水走向村外陶窯。

陶三爺年逾六旬,須發如霜,祖上傳下“骨灰甕”手藝,從不接俗物訂單。

聽說她來意,隻冷冷撂下一句:“我這甕,燒給死人聽天道,不裝活人的虛名。”

蘇晚晴不惱,也不爭,隻默默將一勺三年陳的“雲書醉”醬胚置於他院中老甕內,封泥加蓋,靜置一夜。

次日黎明,她準時登門。

陶三爺站在院中,怔怔望著那一甕——昨夜尚是尋常醬色,如今開蓋刹那,異香突湧,甜中帶醇,醇裡藏鮮,竟似有靈性般往鼻子裡鑽。

更奇的是,連院中散養的雞鴨都紛紛圍攏,刨地啄食殘汁,連一向挑食的老母鵝都撲騰著翅膀搶食。

老人顫抖著手撫過甕壁,喃喃道:“這味……像我爹臨終前說的‘養魂醬’……傳說能續命、定神、醒癡……真有人做出來了?”

他猛地抬頭,盯著蘇晚晴:“你到底是誰?”

“一個想讓好味道不被臟水潑滅的人。”她平靜回應。

陶三爺沉默良久,終於重重點頭:“我監製。但有個規矩——每甕刻編號,火紋差一線,我親手砸窯。”

訊息傳開,全村震動。

第三日午時,工坊門前搭起三丈高台,圍觀百姓裡三層外三層。

蘇晚晴一身靛藍布裙,袖口挽至肘間,親自執錘立於台中央。

三壇市麵流通的“晚晴同款”被抬上高台。

第一壇啟封,黴斑如蛛網爬滿表麵;第二壇一開,酸腐之氣衝天而起,前排婦人當場掩鼻後退;第三壇更駭人——淺黃醬體上浮著細碎結晶,陽光下一照,竟是硫磺!

“這哪是醬?這是毒!”人群嘩然。

蘇晚晴臉色鐵寒,掄起鐵錘,狠狠砸向第一壇!

“砰——!”

瓷片四濺,黑醬潑地,引來一片驚呼。

第二壇、第三壇接連爆裂,她一聲未吭,手穩如山。

最後一擊落地,她擲錘於地,聲震長街:“假貨害人,我不砸它,天理砸我!今日起,凡‘信義醬’,皆由陶三爺親製編號甕盛裝,母曲可溯,工藝公開,七日雙酵,一步不少!若有不符,任你砸壇索賠!”

人群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就在此時,工坊後院竹影婆娑,謝雲書倚在竹榻上,薄毯覆膝,麵色仍顯蒼白,但眼底已有星火流轉。

阿蘭快步進來,壓低聲音將現場情形一一道來,說到砸壇一幕,語氣難掩激憤。

他聽著,唇角忽地浮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像是風掠湖心,漣漪無聲。

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聲音輕得幾乎融進風裡:

“把編號竹簽做成可拆卸式,配料清單背麵加一行小字——‘若覺不適’……”夜色如墨,杏花村的燈火卻亮得反常。

後院竹影搖曳,謝雲書仍臥在竹榻上,膝上薄毯未動,指尖卻已輕輕敲擊著扶手,節奏沉穩,像在計算什麼。

風過處,帶來前院尚未散儘的醬香,那味道經月光一洗,竟不顯濃膩,反而透出幾分清冽回甘,如同山泉漱石,綿長不絕。

阿蘭站在簷下,眉頭緊鎖:“公子,真要加那句‘若覺不適,憑簽返銀十倍’?坊裡剛有些起色,萬一有人鑽空子……三倍賠償都夠嗆,何況十倍!”

謝雲書沒睜眼,唇角卻揚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像是早已看穿人心。

“你怕訛詐?”他聲音輕,卻字字清晰,“可誰會為五文錢跑十裡路來討十文?真敢上門索賠的,必是吃過假貨、又嘗過真味的人——他們不是來騙錢,是來認主的。”

阿蘭一怔,心頭猛地一震。

她忽然明白——這哪是什麼賠償條款,分明是一張請柬,一張用銀子寫的“識貨者聯盟”入門帖!

謝雲書緩緩睜開眼,眸光幽深如井,映著天上疏星。

“口碑如雪球,起初推不動,可一旦滾起來,便再無人能擋。我們不怕人試,隻怕沒人試。”

話音落,秋蟬悄然步入,手中托著一方烏木匣。

他抬手,動作輕緩卻堅定,掀開匣蓋——裡麵赫然是一卷泛黃羊皮地圖,邊緣磨損,似經年輾轉。

圖上硃砂點點,勾連成線,三條紅痕自杏花村蜿蜒而出,直指北方三座驛站。

“李參軍舊部……還活著。”他指尖劃過標記,語氣平靜,眼底卻掠過一道寒光,“讓他們嘗嘗‘信義醬’的味道。一甕送去,附言:‘故人之味,今由晚晴工坊續命’。”

秋蟬低頭應是,轉身隱入夜色。

三日後,工坊門前人山人海。

“開放參觀日”如期而至。

蘇晚晴立於曬場中央,一身粗布短打利落清爽,發髻用竹簪一挽,袖口高高捲起,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

她親手推動石磨,豆渣簌簌落下,乳白漿汁順槽流淌,圍觀村民瞪大了眼——原來一勺醬,竟要經過十七道工序!

“這是濾布,細密如紗;這是曬胚架,每日翻三次;這是驗熱管——”她舉起一支細長玻璃管,水銀柱在陽光下一閃,“西洋傳來的寶貝,差半度都不收。”

百姓嘖嘖稱奇,連陶三爺也拄著柺杖踱步前來,盯著那“驗熱管”看了半晌,喃喃:“怪不得火候穩得像老天定的……”

就在這時,人群騷動。

吳大嘴擠上前,滿臉漲紅:“我……我要嘗!你們說真,得讓我這張嘴親自驗!”

眾人鬨笑:“你不是說吃三頓連親娘都喊大姐嗎?現在又要來蹭吃?”

蘇晚晴卻不動氣,隻淡淡一笑,轉身端來一碗拌麵,醬色油潤,香氣撲鼻。

“吃完了再說真假。”

吳大嘴一愣,接過碗,猛扒兩口,喉嚨滾動,忽地停住。

他低著頭,筷子懸在半空,良久,才嘟囔一句:“……我家婆娘做的醬,咋就沒這股回甘?”

話音未落,身後一群孩童蹦跳著齊聲唱起新編童謠:

“吳大嘴,舔壇角,

假醬酸臭他吹好,

一嘗真醬變了調,

連誇三聲‘妙啊妙’!”

滿場爆笑如雷。

而在笑聲最盛之際,縣衙庫吏劉管倉悄然退場,衣袖微鼓,藏著一小包暗褐色醬樣,腳步匆匆,直奔城南快馬行。

風起於青萍之末。

而此刻,誰也沒注意到,第一批印著編號竹簽、背麵刻著小字“若覺不適,憑簽返銀十倍”的“信義醬”,已在工坊深處封壇完畢,靜待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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