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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73章 香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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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杏花村的燈火卻比往日更亮。

第一壇“信義醬”出坊那日,天剛破曉,工坊門外已擠滿了人。

不是來哄事的,是來搶購的。

三倍於市價的定價貼在紅紙上,墨跡未乾便被人圍住看了又看,議論聲嗡嗡作響。

有人搖頭:“一罐醬賣一貫錢?瘋了!”可話音未落,已有腳夫模樣的漢子掏出銅板,大聲喊:“我要兩壇!留女兒出嫁時當聘禮!”旁邊老婦也顫巍巍遞上錢袋:“給我孫兒帶一壇,前些日子他病後沒胃口,聞著這味兒竟多吃了半碗飯。”

人群越聚越多,不到兩個時辰,首批三百壇儘數售罄。

陶三爺親自監裝的最後一車醬剛駛出村口,便被路過的商隊攔下,願加五成價收購整批貨——遭拒後竟當場跪地哀求:“求您留十壇!我運去府城,明日必回本十倍!”

訊息像野火燎原,不出三日,連百裡外的州府都傳開了:“晚晴工坊出真品,編號可溯,假一賠十。”更有酒樓掌櫃放出話來:凡能帶一壇“信義醬”登門者,免單三日。

風頭正盛之時,縣學秀才孫學究卻在醉仙樓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他須發怒張,指節敲得桌板震響,“女子掌灶,已是牝雞司晨;竟還敢定天價之資,惑亂民心!此乃綱常崩壞之始,道德淪喪之兆!”

說罷,提筆揮毫,一首《醬妖行》躍然紙上:

紅粉執槌攪濁缸,金盆洗手弄膏湯。

莫道人間滋味好,實是陰氣損陽剛!

詩成之後,他命書童抄錄數份,連夜張貼於集市、茶棚、驛站牆頭,自詡為“挽世道於將傾”。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幾張貼紙,反倒成了最好的廣告。

識字孩童見了詩,念得滾瓜爛熟,轉頭就編成了打油調,在街頭巷尾蹦跳著唱:

紅粉姐姐敲醬缸,金盆洗手香噴噴,

吃了渾身有勁兒跳,孫秀才啃饃饃嚥唾沫!

一句接一句,越傳越廣。

更有調皮小子專蹲在孫家院外,看他啃乾餅就白水時齊聲高唱,惹得路人鬨笑不止。

連衙役們都掩嘴偷樂,暗道:“這‘醬妖’不光迷了人的嘴,還治好了窮酸的傲骨。”

蘇晚晴聽聞此事,並未得意,隻淡淡一笑:“罵得越狠,說明怕得越深。”

她趁勢而動,召集工坊骨乾,當眾宣佈設立“品控巡檢隊”。

三人入選,皆非尋常女子。

小娥站在最前,瘦弱卻眼神堅定。

她曾誤食劣醬險些喪命,如今鼻尖對一絲異味都如獵犬般敏銳。

每日手持銀針穿行於發酵室之間,隻要察覺微酸或雜味,立即剔除封存,毫不留情。

阿蘭則如鷹隼巡視流程各環,從豆料篩選到曬胚翻架,連陶甕擺放是否偏差半寸都要校正。

“主母說了,差之毫厘,失之千裡。”她聲音冷厲,技師們無不敬畏。

秋蟬沉默寡言,卻是封裝最後一關的守門人。

每根竹簽上的編號與配料清單,均由她親手刻寫,字跡清晰如印,錯一筆便重來。

她還在背麵悄悄加了謝雲書交代的小字——“若覺不適,憑簽返銀十倍”,像是埋下一顆顆信任的種子。

三人統一佩戴青布袖標,行走於工坊內外,百姓尊稱她們為“三鑒娘子”:一鑒真偽,二鑒匠心,三鑒良心。

風評徹底扭轉,訂單如雪片飛來。

就連一向閉門不出的老藥鋪陳先生也派人送信:“願以百金預購五十壇,用於調和脾胃散。”

而這一切的背後,謝雲書始終臥於竹榻之上,麵色依舊蒼白,目光卻越來越深。

這一夜,月隱星沉,他召來了李參軍舊部中最可信的一人。

“第一批醬送往京城,”他低聲道,“換三種包裝。”

對方一怔:“可是……同一種貨,何必如此繁瑣?”

謝雲書指尖輕點膝上地圖,唇角微揚:“普通木箱走官道驛傳,油紙裹封隨商船水路南下,銅皮匣則交鏢局押運,路線繞開所有耳目。”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我要看——誰最急著拆貨。”

李參軍猶豫:“萬一都被截……”

“那就正好。”謝雲書眸光一閃,寒意驟現,“誰先動手,誰就是心虛的那個。”

兩日後,柳掌櫃飛鴿傳書抵達:銅皮匣尚未抵京,已在途中被禮部裴府門房截留取樣,藉口‘查驗違禁’,實則開匣嗅聞良久。

謝雲書靜坐良久,忽然冷笑出聲:“他們怕的從來不是我們賣醬……是這味道,有一天會順著禦膳房的筷子,直通龍案。”

窗外風起,吹動簷下風鈴,也拂過品控室那排整齊封存的樣品壇。

其中一壇邊緣,似乎有極輕微的焦苦氣息飄出——幾乎不可察,唯有長久與毒物打交道的人,才能嗅出那一絲異樣。

而在黑暗深處,一道黑影正悄然翻過院牆,腳步輕得如同落葉。

夜色濃稠,風如刀割。

品控室的燭火在窗紙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像一隻沉默守望的眼睛。

小娥蜷在竹榻上假寐,鼻尖卻始終警覺地抽動著——那是她用命換來的本能。

自從誤食劣醬險些喪命後,她的嗅覺比獵犬更敏銳,連空氣裡一丁點不正常的發酵酸味都逃不過她。

今夜,不對勁。

一股極細微的焦苦氣,混在醬胚陳香中悄然彌漫開來。

不是黴變,也不是火候過頭……是糖!

廉價麥芽糖熬煮過度才會有的糊底味!

她猛地睜眼,手指已摸向枕下的銀針。

窗外,一道黑影正輕巧地撬開後窗木栓,動作熟練得不像生手。

小娥屏住呼吸,緩緩坐起,不動聲色地將案頭那支安神熏香點燃。

青煙嫋嫋升起,帶著淡淡的柏子味——這是謝雲書親自調配的暗號香,無毒無害,卻能在靜夜裡順著風向飄入巡夜哨崗的鼻息。

三炷香後,腳步聲由遠及近。

阿蘭帶著五名巡檢娘子從四麵合圍,鐵麵冷目,手中短棍扣著銅環,一響便是集結令。

她們早已習慣這種無聲作戰:不驚動百姓,不留口舌把柄,隻以最狠的方式斬斷貪婪的爪牙。

黑影剛把一壇仿品塞進貨架底層,手腕便被狠狠鉗住。

掙紮間兜帽滑落,露出一張油膩的臉——竟是趙元祿家的廚子!

“你?!”阿蘭冷笑,“堂堂村正親信,乾這等下作勾當?”

廚子癱在地上,抖如篩糠:“我……我是奉命行事!趙老爺說隻要調換三壇樣品,讓我妻兒搬進鎮上大宅……還說蘇家醬裡下了邪術,遲早毒死全村人!”

“邪術?”阿蘭一腳踩住他欲藏的替換壇,揭開蓋子一聞,立刻皺眉,“這不是毒,是摻了爛豆和焦糖漿的假貨!若真有人吃了,腹瀉三日都是輕的!”

訊息傳到主屋時,蘇晚晴正就著油燈翻看新一批豆料的含水率記錄。

她聽完彙報,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眼神卻越來越冷。

“想毀我名聲?可以。想拿人命試毒?不行。”

她提筆蘸墨,紙落如刀:

《告鄉鄰書》

各位父老:

近日有心懷叵測之徒,以劣醬冒充“信義”之名,妄圖栽贓嫁禍。

今附三壇對比——左為真,右為假,中為中毒症狀圖解。

醬可造假,命不能賭。你們吃的不是我的臉麵,是你自己的肚子。

從今日起,凡持編號簽返述不適者,十倍償銀;若查實為人為投毒,晚晴工坊必追到底,血債血償!

——蘇晚晴泣血叩首

天未亮,百張告示已貼遍杏花村每一條巷道。

孩童們圍著對比圖指指點點,老人們拿著放大鏡反複對照顏色與質地。

人心開始動搖:原來那所謂的“陰氣損陽剛”,不過是某些人怕錢袋子被搶走罷了!

七日後,百甕“信義醬”如期開壇驗收。

廣場上人山人海,自選編號、當場啟封。

陶蓋掀開那一瞬,琥珀色的醬汁映著朝陽流光溢彩,濃鬱醇香如潮水般席捲整條街市。

隔壁米鋪的老掌櫃驚得打翻了鬥秤——他那囤了三年的陳米,竟也被這香氣喚醒,散出久違的稻甜。

一位白發老嫗顫巍巍捧著飯碗跪下:“我兒子癱了五年……今早吃了半勺拌飯,竟能扶牆站起來了!”

蘇晚晴急忙上前攙扶,聲音清朗如鐘:“不是醬有神效,是人心乾淨了,吃得才踏實。”

話音未落,遠方煙塵滾滾,蹄聲如雷。

一隊快馬破風而來,為首者高舉黃帛令牌,聲震四野:“宮中尚膳局特采令到——尋味‘信義醬’,貢品備選!”

人群沸騰,歡呼如浪。

而在工坊門簷之下,謝雲書倚柱而立,目光穿透塵煙,望向北方蒼茫天際。

秋蟬悄然走近,隻聽他低語如刃:

“父親最愛吃這一口……這次,該輪到他們嘗嘗苦頭了。”

風過處,簷鈴輕響,彷彿回應著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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