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97章 表親?那咱們得加錢!
禁軍鐵騎卷塵而至,馬蹄踏碎晨露,轟鳴聲如雷貫耳。
杏花村外那條泥濘小道被踩得寸寸龜裂,煙塵衝天而起,遮住了剛剛泛白的天際。
旌旗獵獵,上書“欽差查案”四字,墨黑如血,刺目驚心。
領隊校尉一身玄甲,腰懸長刀,冷眼掃過聚在祠堂前的人群,聲音如鐵錘砸地:“奉聖諭,拘提蠱惑民心、偽造文書之信義醬主犯——蘇氏晚晴,即刻歸案!抗命者,以同謀論處!”
百姓嘩然退散,唯有一人逆流而上。
蘇晚晴立於祠堂石階之上,粗布裙衫被風掀起一角,發絲微亂,卻脊背筆直如鬆。
她不跪不避,目光直迎校尉,唇角甚至勾起一絲冷笑。
“若說我有罪,”她緩緩開口,聲音清亮如泉擊石,“那也得先驗一驗——我可是謝家正經出嫁的姑奶奶?”
全場死寂。
她抬手,將半幅泛黃婚書與一枚古舊族印並列置於供桌之上。
紙頁殘缺,墨跡斑駁,可“謝氏”二字仍清晰可辨;那枚銅印沉甸甸壓著紙角,印紐雕著盤龍紋,早已鏽蝕,卻透出不容輕慢的威儀。
阿蘭上前一步,展開一卷《謝氏宗譜殘頁》。
紙麵焦痕未儘,似曾遭火焚,但關鍵一處赫然寫著:“庶妹謝婉,配民戶蘇氏,生女一名,落於庚戌年三月十七夜子時。”
“這便是我娘。”蘇晚晴平靜道,“謝家旁支血脈,因婚配庶民,除名宗冊。可血脈認不認門第?胎記認不認祖根?”
她挽起左袖,露出臂上一塊暗紅印記——形如躍動火焰,邊緣蜿蜒似龍鱗。
人群騷動。
“是穩婆!”有人喊,“快請李婆子來!”
老穩婆顫巍巍擠進來,一眼看見那胎記,老淚縱橫:“沒錯……當年接生,我就說這孩子不凡!謝家嫡係女眷,代代皆有此記,喚作‘燃心印’!說是祖靈擇嗣的憑證啊!”
“她是謝家人?!”
“不是說謝家女脈早斷了嗎?”
“難怪她懂那些神技……原來是根正苗紅!”
議論聲如潮水翻湧。
欽差校尉臉色陰沉,手已按上刀柄,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身份反轉逼得遲疑。
就在此時,一陣癲狂大笑自村口傳來。
馮九淵被兩名兵士押入祠堂,披頭散發,眼中血絲密佈,嘴角咧開,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可笑的事。
“哈哈哈……你們懂什麼?!”他嘶吼著,脖頸青筋暴起,“謝家血脈就是詛咒!每一代覺醒者都死於非命!二十歲前必遭天譴!我毀配方是救她!不是害她!”
眾人愕然。
他猛地掙脫束縛,撲向蘇晚晴,口中涎水橫流:“你體內已有宗血共鳴!再碰族物就會引動北輿龍骨!到時候天雷劈頂,全村陪葬!我要替謝家……滅了這禍根!”
寒光一閃!
秋蟬如影掠出,一腳踹中其胸口,反手擰臂鎖喉,將其狠狠摜在地上。
動作乾淨利落,不留半分餘地。
可搜身時,她在馮九淵懷中摸出一張炭筆繪製的星軌圖——線條細密,標注繁複,中央一點赫然寫著:“明日子時,月影垂落,正對祠堂地脈樞機。”
圖旁一行小字:血啟印,門自開。龍醒,則天地易。
蘇晚晴接過圖,指尖微顫。
那圖案詭異莫名,卻又莫名熟悉,彷彿曾在夢中見過千百回。
當夜,惠民技坊密室燭火通明。
謝雲書倚坐案側,寒毒未散,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可眼神卻銳利如鷹。
他手中攤開一本殘破醫典——《太素脈經》殘頁,紙角焦黑,字跡漫漶,唯有“母源血契”四字墨色如新。
墨先生搭完蘇晚晴腕脈,眉頭緊鎖:“脈象浮中藏沉,陽動而陰應,確有異象。此非尋常體質,倒像是……遠古血脈被喚醒的征兆。”
謝雲書凝視著她,聲音低啞:“你不該涉險開壇。若真觸發禁製,引來反噬,我不知能否護住你。”
蘇晚晴卻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溫熱,目光堅定:“可你知道嗎?我穿越那天,最後聽見的聲音,是一個女人喊‘快把孩子抱走’——和你說夢話時唸的一模一樣。”
謝雲書渾身一震。
那一夜,他確實夢囈不斷,反複呢喃:“快把孩子抱走……彆讓她們找到……娘對不起你……”
兩人對視,空氣彷彿凝滯。
窗外風起雲湧,屋內燭火搖曳,在牆上投下交疊的身影,宛如命運之線悄然纏緊,再也無法割斷。
次日子時,月如銀盤高懸天際,清冷光輝灑落杏花村,將祠堂前的青石板照得如同浸在水裡。
萬籟俱寂,唯有風穿簷角,發出低沉嗚咽。
蘇晚晴立於祠堂中央,掌心緊握那枚鏽跡斑斑的謝家族印,指尖已被銅棱硌得發紅,卻毫不退縮。
她低頭凝視腳下方磚——一塊邊緣微凸、形製異於他處的地磚上,赫然刻著與星軌圖完全吻合的凹槽紋路。
“就是這裡。”她低聲自語,聲音輕如落葉,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心。
身後,謝雲書倚門而立,一襲素袍裹身,麵色仍顯蒼白,但眼底已無往日的虛弱迷霧,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警覺與壓抑已久的震顫。
他未阻攔,隻低聲道:“若感應過強,立刻抽手。龍脈非人力可馭,我寧負天下,也不願你涉險。”
蘇晚晴回頭看他一眼,唇角微揚:“可我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對吧?”
說罷,她毫不猶豫,將族印嵌入凹槽。
刹那間,天地變色!
一道血光自她指尖滴落,滲入印底,彷彿喚醒沉睡千年的魂魄。
地麵猛然一震,如巨獸蘇醒般轟隆作響。
磚石翻轉,塵土飛揚,一道青銅巨門自地底緩緩升起,厚重門扉上鐫刻星宿軌跡,二十八宿環繞中央太極,竟與馮九淵所繪星圖分毫不差!
狂風驟起,卷動殘葉撲向夜空。
全村犬吠齊鳴,連臥床數月的老牛都掙紮起身,雙目前凸似見鬼神;村東頭陳鐵匠驚醒,披衣衝出屋外,一眼望見地穴中幽光閃爍的甲冑輪廓,頓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老爺……是老爺的鎧甲啊!”他嘶聲哭喊,“這是靖北侯親授的玄鱗戰鎧!我還記得……他還記得每一道刀痕都是怎麼來的!”
蘇晚晴緩步走下石階,踏入地穴。
空氣陰寒刺骨,呼吸間白霧繚繞。
她拾起鎧甲內夾的一卷竹簡,拂去塵灰,展開一看——《北輿軍糧冊》摹本!
指尖劃過末頁,一行硃批赫然入目:
“冬十一月三日,斷渠三日,凍斃八萬七千三百二十一人——天意。”
那筆跡,竟與攝政王呈報邊關戰況的奏摺如出一轍!
她心頭劇震,寒意從脊背直竄頭頂。
這不是記錄,是罪證!
一場以“天意”為名,行屠戮之實的滔天陰謀!
就在此時,謝雲書悄然走近,手指輕輕撫過鎧甲肩胛處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指腹停駐良久,嗓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父親臨終前說……他會等一個人回來替他閤眼。”
他忽然轉身,一把將蘇晚晴攬入懷中,力道大得近乎窒息,聲音破碎:“你不該卷進來……這不該是你的劫。”
可他的顫抖出賣了一切——這個一向隱忍克製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麵前失了冷靜。
遠處山巔,一道黑影靜立如枯木。
黑衣文士手持火折,一頁泛黃名單在他手中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他望著祠堂方向,眸光幽邃,喃喃低語:“雙魂已契,血脈共鳴,門啟之時,便是劫數開端……”
風過林梢,餘燼落地。
而在村西破廟的陰影深處,一團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柴堆裡,懷裡死死抱著半塊燒焦的木牌,上麵依稀可見一個“蝶”字。
聽見遠處震動,她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懼,嘴唇微微翕動,卻終究沒發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