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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靠賣豬頭肉養活兒女 第95章 誰是虎,誰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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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衡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糖霜的生意,利潤,我六你四。所有的生意,我隻負責技術和生產,其他的一概不管。你的人,不得插手我的作坊,我的人,也不會過問你的商號。我們可以立字據。」

他主動讓出了一成利。

這一成利,不是示弱,而是宣告。宣告他趙衡,不是一個隻能被動接受施捨的人。他手裡的「貨」,值這個價,也值得對方拿出真本事來合作。他要的,是一個平等對話的地位。

沈知微看著趙衡,又看了看那份鹵肉方子,忽然笑了。他笑得極為開心,甚至拍了一下大腿。

「好!好一個趙衡!」他眼中的欣賞,再也無法掩飾,「是我小看你了!就按你說的,糖霜六四!」

他站起身,對著趙衡鄭重地拱了拱手:「合作之前,總得有個信物。清河幫的事,就算是我送給趙兄的開張賀禮。明日此時,你且去南城西市那家鋪子等著,我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他便轉身,帶著兩個氣息沉凝的護衛,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院子。那輛華麗的馬車,很快就消失在了村口。

院子裡,重新恢複了平靜。

「東家,這……這就成了?」沈富貴撓著頭,一臉懵圈,「可他剛不是說糖霜給咱七成嗎?咋又變六成了?咱們是不是虧了啊!」

「虧?」瘦猴劉江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你個憨貨,咱們這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陪這位公子爺玩一場豪賭!贏了青樓會館,輸了全家上路!」

陳三元沒有說話,他走到趙衡身邊,低聲道:「東家,這個人,心機太深,手段太狠。他不動刀,卻招招致命,與他合作,會不會與虎謀皮。」

趙衡拿起那碗沈知微沒喝完的酒,一飲而儘。

「是虎,還是狼,都得先看看他的牙口,夠不夠利。」趙衡的目光,望向清河縣城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夜。

「咱們想要發展壯大,不能隻靠鹵肉。清河縣,隻是第一步。沒有一頭能開路的猛虎,光靠我們幾個,走不出這清河縣。」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冷硬的笑意。

「三元,你和瘦猴,明天跟我去縣城。富貴,你看家。我倒要看看,這位沈公子,怎麼給我唱一出『換了人間』的大戲。」

他心中清楚,從他拿出這份圖紙開始,他和沈知微之間那微妙的平衡,纔算真正建立。沈知微有他的通天渠道,而他趙衡,有這個時代無人能及的「黑科技」。

這場合作,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平靜。

次日,清河縣,南城。

與往日的喧囂不同,今天的南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氣氛。碼頭上,平日裡吆五喝六、監工收錢的清河幫打手,一個都不見了蹤影。腳夫們雖然還在乾活,但都低著頭,交頭接耳,眼神裡滿是驚疑和揣測。

西市的街麵上,更是冷清了不少。許多鋪子的老闆都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望著街口,似乎在等著什麼,又像是在怕著什麼。

「瘋狗」張奎,此刻正焦躁地在他的堂口裡來回踱步。

他手底下管著碼頭和西市的三十多個打手,是清河幫最鋒利的一把刀。可就在今天早上,碼頭的「船老大」們,竟然聯合起來,說今年的卸貨錢,要重新談。不僅如此,西市好幾家平日裡被他欺壓得最狠的布莊、糧行,今天竟然都沒有把「平安錢」送過來。

反了,他孃的全都反了!

「人都死哪兒去了?!」張奎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椅子,對著手下的小頭目吼道,「讓你們去把那幾個帶頭的船老大給我抓來,人呢?!」

那小頭目哭喪著臉,一臉驚惶:「奎哥,抓不了啊!今天碼頭上,來了……來了『江淮漕幫』的人。他們開了新價,比咱們給的高三成,當場結錢!還說以後誰跟著他們乾,就沒人敢再收份子錢。兄弟們……兄弟們有好些都動心了!」

「江淮漕幫?!」張奎的眼珠子都紅了,「他們過江了?誰給他們的膽子?!」

江淮漕幫,那是盤踞在運河上的龐然大物,勢力遠非他們一個小小的清河幫可比。可清河縣這地界,向來不是漕幫的地盤,他們怎麼會突然插手?

「不知道啊奎哥,他們領頭的人,還拿著……拿著四海通商號的令牌……」

「四海通……」張奎渾身一震,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再蠢,也知道這四個字在清河縣意味著什麼。

就在張奎這邊亂成一團的時候,清河幫的另一位大佬,「笑麵虎」李殊,正坐在他那間雅緻的茶室裡,臉色卻比哭還難看。

他麵前,跪著一個渾身哆嗦的賬房先生,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

「李爺!完了……全完了!」

李殊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來:「哭什麼喪!說清楚,什麼完了!」

「通源錢莊……今天一早被府衙的人查封了!」賬房先生的聲音都在發抖,「我們……我們存在裡頭的所有銀子……一文錢都取不出來了!」

賬房先生連滾帶爬地衝進來,一張臉白得像紙,聲音都劈了叉,「通源錢莊的周掌櫃,昨晚帶著小妾連夜跑了!咱們……咱們存在地庫裡的三萬一千七百兩銀子,一文錢都沒了!」

「噗——」

李殊一口滾燙的茶水全噴了出來,濺在手背上燙起一片紅,他卻毫無知覺。

三萬多兩!

那不是銀子,是清河幫上下幾百張嘴的嚼穀,是碼頭上刀口舔血換來的安家費,是他李殊在這吃人的世道裡睡安穩覺的膽!

「跑?他一個開錢莊的,能跑到哪兒去?!」李殊猛地竄起來,一把薅住賬房的衣領,整張臉都扭曲了,平日裡那副笑麵狐狸的斯文模樣被撕得粉碎。

「不……不知道啊李爺……」賬房先生嚇得魂不附體,牙齒都在打顫,「就……就聽說,他在京城的『長樂坊』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利滾利,把整個錢莊都賠進去了,這才捲了所有現銀跑路……」

又是四海!

李殊隻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天旋地轉。他一把推開賬房,腦子裡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舅舅!隻要縣衙總捕頭曹坤還在,他就有翻盤的機會!

他跌跌撞撞地衝出茶室,連鞋子跑掉了一隻都顧不上,光著腳踩在冰涼的青石板上,瘋了似的往縣衙方向衝。

可當他氣喘籲籲地擠開人群,看到縣衙門口那一幕時,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

縣衙大門前,兩列披著鐵甲的府兵肅然而立,冰冷的頭盔下隻露出一雙雙漠然的眼睛。那股子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殺氣,讓整條長街都鴉雀無聲,連平日裡叫賣的小販都死死捂住了嘴。

他的舅舅,往日裡在清河縣跺跺腳地麵都要抖三抖的曹總捕頭,此刻官帽被摘,腰刀被卸,兩條胳膊被府兵反剪在後,冰冷的鐵鏈鎖著雙手,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從衙門裡被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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