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226章 陳漁的信
沈青的到來,硬生生扭轉了乾坤,也徹底解開了老夫子的危局。
四尊法相懸於高空,遙遙對峙,宛如四座巍峨神山,在雲端對視,氣息翻滾間,整個天地彷彿都屏住了呼吸。
空氣開始變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局勢變了,徹底變了。
原本三人對峙的微妙平衡,如今已然被打破。
老夫子是三人中攻勢最為剛猛的,儒道浩然,言出法隨,正氣衝霄,若非被白衣國師與宇軒公公聯手圍困,他一人本就足以保持不敗。
而沈青的加入,就像是傾斜天平的最後一滴水,落下的瞬間,就讓整場博弈風雲突變!
更何況沈青所修的符道與宇道融合得近乎詭譎,每一道空間裂縫彷彿都不是人為撕開,而是用某種天地規則生生剝離。
他的攻勢看似簡單,卻殺機內斂,每一劍、每一符,都精確而致命。
那份詭異的壓迫感,竟隱隱不輸宇軒公公那能侵魂噬誌的“奴道”。
短短數息之間,四道法相先後停下手中攻伐,彷彿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
他們彼此拉開距離,懸立高空,身上的氣息依舊震蕩如潮,狂風在天地間翻湧,但殺意,卻凝在了空氣裡,沒有再爆發。
老夫子緩緩收斂氣機,身上的青衫依舊不染塵埃,浩然之氣如雲似浪,環繞不息。
沈青立於他身側,神情淡漠,目光卻始終鎖定著白衣國師,警惕而堅定。
宇軒公公則輕輕一笑,彷彿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猩紅的絲線緩緩收回,聲音依舊沙啞陰冷:
“嗬嗬……也好,咱家也懶得繼續陪你們在這浪費力氣。”
白衣國師卻沒有笑。
他微蹙眉頭,眼底掠過一抹深藏不住的遺憾。他緩緩轉過身,望向老夫子,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勸誡,甚至是憐憫:
“師兄……你還是不肯放下啊。”
“飛升,是大勢所趨,是這個時代的命運。你可以拖延,但擋不了所有人的腳步。逆天而行……終究會被天道清算。”
他說到“清算”二字時,四周天雲忽然一震,低沉的雷鳴彷彿是天意的回應,自九霄而降。
老夫子冷哼一聲,眸如利劍:
“現在的天道,早就不是公正的天道了。”
“國師,十年前,我或許會與你並肩,為飛升之局儘一份力。但現在的天地……這所謂飛升的大道早已變味,那扇門後不一定是仙境,也可能是萬劫深淵!”
國師眼神微動,語氣凝重:“你是在質疑整個上界?”
老夫子緩緩合上摺扇,猛地指向蒼穹,語氣如雷:
“我質疑的,是皇帝的賭局!”
“他把整個天下人的命,押在那一扇未知之門上。若那門後真是深淵呢?你以為隻會吞了大鳴?到時候,整片下界都會被拖入煉獄!”
白衣國師冷笑一聲,話鋒一轉,變得淩厲:
“修道之路,本就是在刀鋒上求生。你若人人都畏首畏尾,誰還敢登天?今日我們不去,明日敵人便會先至!到時還談什麼守護?”
老夫子踏前一步,浩然之氣衝天而起,如雷奔湧!
“那也得有人願意!不能綁著整個天下百姓一起陪葬!”
他聲音一頓,忽地沉了下來,眼神深沉得如同夜海:“你可知……長公主殿下早已從上界傳來訊息。”
“她說天道出了錯,上界已變,飛升之路早非正道。”
此言一出,白衣國師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宇軒公公也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夫子。
老夫子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回蕩在整片天地之間:
“她勸皇帝暫緩飛升,先穩根基,再定方向。可皇帝不僅無視,甚至……親手毀了她留在下界的傳送錨點,斷了她歸來的路!”
沈青此時終於開口,聲音如冰臨萬裡:“皇帝的這一舉動,纔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白衣國師沉默良久,他的語氣變得平淡,彷彿一切都不再重要:
“你們的擔憂,我理解。”
“但天道雖亂,或許正需要有人去矯正它。”
“你若不登門,又怎知門後不是新天?”
老夫子盯著他,緩緩道:“那我問你!若那門後,是萬丈深淵,是永劫煉獄……你,能背下多少條命?”
白衣國師沒有立刻回答。
他隻是抬起頭,望向天穹。
像是透過翻滾的雲浪,看見了那道懸在命運儘頭的大門,看見了一個誰也無法確定的未來。
良久,他才低聲說道:
“若那是劫,那也是命中註定。”
話音落下,白衣國師不再多言,衣袂一振,轉身破空而去。
宇軒公公打了個響指,猩紅絲線嗖地捲回袖口。他笑得依舊那副瘮人的樣子,朝老夫子與沈青微微一揖,語氣輕飄飄地:
“咱家也就不打擾了。等哪日飛升之門開啟,若諸位還沒死透,到時候咱們再見……嗬嗬嗬嗬……”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也隨即退去,彷彿從這天地間憑空抹除了一般。
天地間終於歸於寂靜。
空中的法相餘波緩緩散去,風雲翻湧的天穹漸漸平息,書院上空重歸清寧,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在無聲中收場。
靈境強者之間的對峙,就這麼草草落幕,卻留下一股沉重的壓迫感,久久不散。
老夫子轉身看了沈青一眼,眼底的憂色壓也壓不住。他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
“沈青啊,隨我回屋喝杯茶吧。這一變之後,日後風雨怕是接踵而至,還得靠你多撐幾道。”
沈青點頭,語氣平靜:“正好我也有許多事想問夫子。”
說罷,他低頭朝山下望去,輕輕一抬手。
山腳石階上的嚴瑾抬頭看見,兩人視線一觸,他身形一晃,已是踏空而起,穩穩落在兩人身後,衣袍未曾揚起一絲風聲。
“來得正好。”老夫子看了他一眼,目光裡並無訝色,“你既已捲入這場棋局,便不能不知局勢。”
沈青側首道:“他知道得太少,反倒危險。而且……他和陳漁,也算有幾分……交情。”
三人並肩緩緩走入那座藏在半山腰的木屋。
屋內茶水尚溫,案幾之上擺滿了竹簡、手劄,一旁靜靜躺著一封黃絹信箋,信封已微泛舊意,角上印著一個略顯潦草的“漁”字,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無數次。
老夫子斟了三杯茶,獨自倚窗而坐,望著遠山沉默許久,才低聲開口:
“這封信,是半年前從上界送來的。”
“那時我還以為……她還能趕回來。”
寂靜中,嚴瑾輕輕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問出那句早就堵在心口的話:
“是皇帝……親手毀了傳送錨點?”
老夫子微微頷首,語氣低沉,卻難掩怒火:
“錨點設在皇城北麓的太虛宮,是長公主親自主持布設的。那是她留在大鳴最後的落點,也是唯一能穩定上下界傳送的陣眼。”
“可就在信送達的同一天,皇帝便下令封宮,連根拔起,錨點也隨之毀了。”
他抬手一揮,一道光影從案幾騰起,顯出一幅古舊的法陣圖。圖中陣心焦黑破裂,紋路如蛛網般扭曲,彷彿整個陣法被撕裂成了碎片。
沈青眉頭微皺,輕聲問道:“那封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老夫子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指了指那封黃絹信箋。
沈青伸手拂過,符文悄然亮起,像有靈氣流淌,伴隨著一絲波動,信文緩緩浮現在空中,筆力清勁,字字如鋒:
“上界秩序崩亂,天道法則不穩,已有六域之主失聯,和所有下界傳送不再穩定。”
“我所在之地疑似‘星淵破口’,暗流湧動,似有上古魔神邪族殘意複蘇。”
“勸皇帝不要再動飛升之念,不可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