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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326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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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魔尊調出來的這些曾經令他心碎的記憶片段,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他七八歲,年紀還小,卻永遠記得那天下午的光。

父母吵架,母親鎖上臥室的門,一個人在裡麵哭得撕心裂肺。

他害怕,卻又想幫媽媽,於是偷偷跑進廚房,用一盒快斷光的蠟筆,在最便宜的草稿紙上,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幅畫。

畫中,媽媽在笑,而她的身後是陽光,是花,是那個他想象中的美好世界。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畫畫。

他忐忑地把畫舉到媽媽麵前,那時母親眼角還帶著淚痕,卻低下身抱住了他,輕輕摸了摸他頭,說了一句:

“我們家阿瑾真棒,畫得真好。”

那一句話,就像一道光,穿透了嚴瑾那千瘡百孔的意識。

“媽媽是假的?那個世界也是假的?”

白衣嚴瑾的心頭一震,像是有什麼被猛地揪住,扯裂了。

他的眼眶突然澀了,鼻尖一酸,回憶像海浪一樣漫上來。

隨後他的記憶繼續飄浮在這陌生的世界之中,最後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記憶之中。

陳硯山……那個麻衣老人的身影,倏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們在“現實世界”的交集並不多,白衣嚴瑾隻在魔尊的記憶片段中,零零星星地見過那位“老師”。

他本該是個陌生人,畢竟白衣嚴瑾和陳硯山之間連麵都沒見過。

但從“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嚴瑾的命運就已經被這位老人繫結了。

而兩人之間的紐帶就是造化筆,或者說是小白。

若是那個世界真如魔尊所說,都是陳硯山設計的畫境,那小白……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她從來沒說過一句欺騙他的話,從來都用自己的方式在陪伴他、保護他。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小白也是假的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的心臟就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他不信。

小白不會騙他!

那就說明魔尊說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眼神一瞬間清明,他腦海中的念頭像閃電一樣炸開。

嚴瑾猛地伸出手,拚命朝意識深淵的中心探去。

那裡,一道筆影靜靜懸浮,象牙白玉的筆杆沐在混沌之光中,像落日餘暉中的一盞微弱燈火。

造化筆上雖還雪白無瑕,卻早已失了光澤,硃砂枯乾如砂礫,彷彿連最後一點靈性都已熄滅。

可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咬破指尖,把自己的血一點點塗在筆尖,像是用生命喚醒這支沉睡的仙器。

黑袍的魔尊靜靜站在旁邊,雙手負後,看著他一舉一動,沒有阻止,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像是在看一個註定徒勞的掙紮者,最後的垂死掙紮。

而下一秒——

白衣嚴瑾猛地握緊造化筆,狠狠落筆!

唰!

那一瞬間,他的筆就像瘋了一樣動起來了。

不像過去那些驚世駭俗的構圖法、完美對稱的線條,那一筆筆,胡亂得像是小孩子亂塗亂畫,不講章法,甚至連基本結構都沒有。

一開始,那隻是一團混亂的血色筆痕。

可漸漸地,筆鋒越動越快,每一劃都像是在刻印、在撕裂!

那朱紅色的線條,像火,如劍,如夢!

魔尊依舊沉默地站在一邊,他的目光微垂。

“塗鴉嗎?”他淡淡開口,“還是說……你終於開始掙紮了?”

他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在意識海中不斷蔓延,卻沒有一點阻止的意思。

但他沒注意到——

每一道筆痕落下,意識海便震動一下。

每一筆猩紅塗抹,魔尊的身影,就虛幻一分!

而嚴瑾的筆,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

他在畫,他也在“刻”!

他不是在描繪一個世界,而是在撕開這個世界的假麵具!

朱紅的橫豎撇捺,像是一道道劍痕,重重疊疊地刻在這片崩壞的虛空之中。

意識海轟然翻滾!

魔尊瞳孔微微一縮,終於皺眉。

他聽到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音從自己心底傳出:

“不錯,看來……你的力量終於覺醒了。”

聲音像是來自過去,又像是來自未來。

魔尊眼神冰冷下來,像是低聲自語說道:

“可惜……你已經遲了五百年。”

轟——!

就在那一瞬間,整片意識海猛然逆流!

那一道道猩紅筆痕,竟開始交織成紋!

那破碎的畫卷,竟開始自動複原!

春秋圖在虛空中轟然再現!

在那重組的畫軸上,硃砂重新沸騰,光芒再燃,造化之筆劇烈震顫,彷彿被重新喚醒!

與此同時,外界。

封印陣法之上,戰局已然爆發!

但說是戰局,倒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那蒼老的黑袍身影站立在陣心之中,衣袂鼓動,手掌輕揮,便有成片修士血灑當場!

無數下界修士拚死抵抗,法術如海,劍光如雨,可在那黑袍老者麵前,連近身都做不到!

他像是來自仙界的神明一樣的存在。

天空之上,煉魂大陣如同一張吞天的巨網,橫掛天幕之間。

暗紅的光芒如潮翻湧,鐘聲震顫,每響一次,便有一道魂魄從血肉中生生剝離,化作一縷縷魂絲,沒入那座龐大的魂爐中。

這哪裡還是戰場?分明是一座活人煉獄!

黑袍老人懸立虛空,衣袍無風自動,眼中跳動著幽藍鬼火。

他捏訣揮手,大陣中心頓時浮現一尊三首六臂的法相虛影,死氣繚繞,天道之力竟也被強行撕扯入內。

那法相的右手凝聚出一柄森白骨刃,輕輕一揮,便是數十名修士化作血霧,不論境界高低,皆宛如泥沙之中的紙人,觸之即碎。

各大宗門節節敗退,天地間血雨橫飛,玲瓏齋、丹青閣……無論是哪個道統,此刻都隻剩苟延殘喘的本能。

老夫子衣袍破裂,胸口染血,臉色如紙。他提著半截殘卷,站在血泊與火海之間,背後是早已精疲力竭的弟子們與殘兵斷將。

“魂魄入陣,是他的真正目的!”

老夫子低語,眼神卻越發堅定,“哪怕拚儘最後一口氣,也要替這萬千生靈,擋住這一次劫難。”

但,人的意誌再堅,也終究敵不過天地法則的碾壓。

而在那高天之上,“嚴瑾”負手而立,懸於虛空。他麵容平靜,神情淡漠,正俯瞰著下方那一場生靈塗炭的煉獄。

他腳下,是被封印於陣基之上的陳諾、小白、春秋仙尊、商心言與三葬。

他們被困於陣紋之間,符文刻滿全身,像是一件件被鎮壓的靈器,動彈不得,連聲音也被封死。

小白睜大眼睛,明眸之中滿是驚懼與怒火。

陳諾嘴唇早已咬破,她強撐著不哭,但那眼淚卻倔強地一滴滴滑落。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在大陣完成之後,她的意識會被徹底抹去,變成另一個人。

畢竟,她也隻是個剛二十歲的姑娘而已。

而商心言隻是死死盯著“嚴瑾”,眸光如劍,沉默無言。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蟲子。”黑袍老人終於轉過身來,聲音沙啞中透著興奮與貪婪,“明明都要死了,卻偏偏爭著來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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