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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490章 青衫踏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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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者……想我們了,就回來。”

紀懷說著,塞給嚴瑾一枚看似普通的青灰色玉佩。

“這玩意兒沒啥大用,就是能模糊遮掩一下你的氣息,讓你看起來更像凡人一點。另外,真要到了生死關頭,捏碎它,師兄我儘量趕去給你收……呃,儘量去幫你。”

嚴瑾接過玉佩,觸手溫涼,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巧妙陣法。

他心中暖流湧動,知道這是師兄師姐們無聲的關懷與支援。

他看向白漪,看到她清冷眸子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擔憂,輕聲道:

“三師姐,放心。”

他又看向陳漁,對上她平靜卻深邃的目光,微微頷首:“我會小心。”

沒有更多的言語,一切儘在不言中。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嚴瑾換上了一身最普通的青布衣衫,將一身澎湃的仙力儘數收斂於丹田深處,連神識都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宛若一個剛剛出門遊學的文弱書生。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離開了墨山。

山門外,雲霧繚繞,山下便是廣袤未知的凡俗世界。

他回頭望了一眼隱於雲霧中的墨山輪廓,那裡有他的師門,有關心他的師兄師姐,有需要守護的承諾與責任。

然後,他轉過身,步伐堅定地,一步步走下了山階,身影漸漸消失在蜿蜒的山路與凡塵的煙火氣之中。

這一次,沒有強大的同伴,沒有神妙的法寶隨行。

隻有一顆需要錘煉的道心,一段需要獨自麵對的前路。

下山之後,越過幾重靈氣稀薄的荒嶺,眼前的景象便豁然開朗。

不再是雲霧繚繞的仙家氣派,而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黃土道路蜿蜒向前,兩旁是金燦燦的稻田,農人戴著鬥笠,赤腳踩在泥濘中,彎腰勞作,汗水順著古銅色的麵板滑落。

遠處,炊煙嫋嫋,升起於一片灰瓦白牆的村落之上。

嚴瑾收斂了所有氣息,穿著一身青布長衫,步履平穩地走在田埂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腳下泥土的鬆軟,聞到空氣中混合著禾苗清香與牲畜糞便的味道,聽到農人粗獷的鄉談和孩童追逐嬉鬨的笑聲。

這是一種與墨山、與東海截然不同的“生”的氣息。

沒有靈氣的澎湃,卻充滿了最質樸、最堅韌的生命力。

他按照紀懷的建議,沒有動用任何神識探查,隻是用雙眼去看,用雙耳去聽,用心去感受。

這是一座名為“青田”的小鎮。

鎮子不大,一條主街貫穿東西,兩旁是各式各樣的鋪子:

鐵匠鋪裡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伴隨著漢子們豪爽的笑罵;

布莊門口,婦人們撚著布料,討價還價,聲音尖利卻充滿活力;

茶館裡,說書先生醒木一拍,唾沫橫飛地講著前朝舊事,引得滿堂喝彩……

嚴瑾在一家麵攤前坐下,要了一碗最普通的陽春麵。

他看著攤主老漢熟練地撈麵、撒上蔥花,動作樸實無華,卻蘊含著一種日複一日的專注與韻律。

那麵湯極為清澈,麵的味道簡單樸實,遠不如墨山的靈食珍饈,但吃在嘴裡,卻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他學著周圍人的樣子,從袖袋裡摸出幾枚在路邊用一小塊碎銀換來的銅錢,放在桌上。

聽著銅錢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他忽然意識到,在這裡,這幾枚小小的銅錢,便能換來一餐果腹,維係一日生計。

這是一種他許久未曾體驗過的、基於最基礎需求的“交換”與“秩序”。

在這不大的小鎮中,他看見了最樸實無華的人間百態:

有富家公子縱馬過長街,引得路人紛紛避讓,那飛揚跋扈的姿態,與某些仗勢欺人的修士何其相似,隻是力量層次天差地彆。

有落魄書生在橋頭賣字,字跡娟秀,卻無人問津,臉上是懷纔不遇的落寞。

有慈母在燈下為遊子縫補衣裳,一針一線,縫進的是無儘的牽掛。

有幼童為了一串糖葫蘆,向父母撒嬌哭鬨,那純粹的渴望與得到後的破涕為笑,簡單而真實。

當然他也遇到了所謂的不平事。

在鎮外,他看見當地豪強的家丁,因幾畝水田的歸屬,毆打著一名老實巴交的老農。周圍的鄉鄰敢怒不敢言。

那一刻,嚴瑾體內沉寂的殺戮之氣幾乎要自行湧動,仙人的威壓險些不受控製地泄露出一絲。但他想起了紀懷的告誡,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強行壓下出手的衝動,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問自己:若我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修士,彈指便可讓那些惡徒灰飛煙滅,但這之後呢?

這凡間的秩序,終究要靠凡人自己來維護。我插手一時,能護他們一世嗎?我的力量,在此地是救贖,還是另一種形式的“破壞”?

最終,他沒有動用仙法,而是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了家丁,扶起了老農。

他以一個過路書生的身份,巧妙地運用言辭,點出豪強行為可能引來官非,又“恰好”讓一枚提前畫出來的質地上乘的玉佩掉了出來,暫時震懾住了那些惡奴讓他們忌憚他的身份。

這種方式,比他直接滅殺對方要麻煩得多,效果也未必持久。但在這個過程中,他需要去思考、去權衡、去運用智慧而非蠻力,這本身就是一種對心境的磨礪。

夜晚,他投宿在一家簡陋的客棧。

沒有聚靈陣法,沒有清心蒲團,隻有一床硬板和一扇漏風的窗戶。

他躺在床上,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更夫梆子聲,還有隔壁房間旅客的鼾聲,久久無法入眠。

他想起了墨山的清淨,想起了東海的慘烈,想起了那個光怪陸離的現代都市和紅裙少女陳諾,也想起了白天所見的那一張張鮮活而平凡的

faces。

他的道,究竟是什麼?

是殺戮?是生死?是丹青?

或許,並不僅僅是這些。

在這最底層的紅塵之中,他彷彿觸控到了一種更本質的東西——存在本身。

無論是農人的汗水,商販的吆喝,母親的針線,還是孩童的笑鬨,甚至是不公與苦難……這一切,都是這方天地最真實、最蓬勃的“生”之體現。

他的力量,或許不該是淩駕於這一切之上的審判或恩賜,而是……成為這“生”的一部分。

理解它,融入它,然後在需要的時候,以一種更符合其自身規律的方式,去守護這種“生”的延續。

這個念頭一起,他識海中那支造化筆似乎輕輕嗡鳴了一聲,筆鋒上流淌的乳白色光華,似乎比以往更加溫潤、更加內斂,少了幾分刻意,多了一絲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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