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31章 絕境中的抉擇與王把總的效忠
殘陽如血，將最後一絲餘暉塗抹在河口鎮低矮殘破的土牆和焦黑的房梁上，更添幾分淒涼。李昊一行人，拖著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軀，終於踏入了這片被係統地圖示注為「安全點」的土地。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所有人心中剛剛燃起的一點微末希望，迅速冷卻下去。
這哪裡是什麼安全的避風港？分明是另一處被亂世鐵蹄蹂躪過的瘡痍之地。鎮子規模很小，一條歪歪扭扭的主街貫穿首尾，兩旁散落著數十間低矮的土坯茅屋，其中近半已被焚毀或拆毀，隻剩下焦黑的框架和坍塌的廢墟，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的劫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屬於貧困與絕望的沉悶氣息。
稀稀拉拉的幾個鎮民，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如同受驚的鼴鼠，在遠處牆角或門縫後窺探著這支突然闖入的隊伍。當他們看到李昊等人身上殘破的鴛鴦戰襖、明晃晃的刀劍以及累累傷痕時，眼中瞬間爆發出極致的驚恐，立刻縮回頭去，「砰」地一聲關上搖搖欲墜的破門，彷彿躲避瘟疫一般。這裡沒有歡迎，隻有深深的戒備和恐懼。河口鎮，不過是這片廣袤煉獄中，一個暫時未被大股軍隊盯上、得以苟延殘喘的卑微角落罷了。
一股沉重的失望感彌漫在隊伍中。倖存的明軍士兵們互相攙扶著，眼神茫然地掃視著這片比荒野好不了多少的「安全點」，剛剛因為抵達目的地而稍微鬆弛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就在李昊的靴底真正踩在河口鎮那混雜著碎石和灰燼的泥土路上時——
【叮！】
一聲冰冷而清晰的機械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腦海最深處響起。
【主線任務（一）：逃離京畿。狀態：已完成。】
【獎勵發放中…】
【生存點數
100】
【基礎冷兵器兌換券x10】
【「商城」功能部分解鎖：「基礎冷兵器」分類已啟用。】
一股極其微弱的暖流，彷彿幻覺般掠過四肢百骸，隨即消失。李昊立刻意識到，那股代表「生存點」的數字悄然躍升，同時一個代表著十把冰冷兵器的虛擬圖示悄然存入他的係統揹包，【商城】界麵中一個原本灰色的武器圖示也隨之亮起，泛著淡淡的、唯有他能見的微光。
獎勵到手了。這是穿越以來，係統給予的第一次實質性回報，意味著他擁有了更多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資本。
然而，現實的困境立刻將這點喜悅衝淡。點數不能當飯吃，兌換券變出的刀劍也無法立刻治癒傷痛和換取情報。他們迫切需要食物、乾淨的飲水、相對安全的住所，以及…關於南方局勢、關於闖軍動向、關於那個風雨飄搖的南京朝廷的確切訊息。王承業把總和其他傷兵的傷勢，在經曆了連日的奔波後，也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進行休養和進一步處理，光靠係統那點珍貴的急救包和緩慢恢複的點數，是遠遠不夠的。
夜幕迅速降臨，將破敗的河口鎮吞噬在更深的黑暗與寂靜之中。鎮民們的恐懼讓他們不敢與這支來曆不明的殘兵有任何接觸。李昊等人最終隻能在鎮子邊緣找到一處早已荒廢、半邊屋頂都已塌陷的山神廟，勉強作為棲身之所。
破廟內，殘存的士兵們靠著冰冷的牆壁坐下，壓抑的呻吟聲和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篝火再次燃起，微弱的光芒搖曳不定，映照著一張張寫滿疲憊、痛苦和迷茫的麵孔。
王承業把總靠在一根斑駁的柱子旁，肋下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身邊僅存的五名弟兄：兩個重傷員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另外三人也個個帶傷，眼神渙散，充滿了對未來的絕望。他又想起白日的河口鎮，那冰冷的排斥和無處不在的貧困…天下之大，竟似無一處可容他們這些忠勇之士安身立命！
他的內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充滿了激烈的掙紮。
朝廷…京師已陷，君王殉國，他們效忠的物件已然崩塌。
南下？前途茫茫，烽煙四起，他們這支殘兵敗將，又能走多遠？
留在河口鎮？此地絕非久留之地，一旦有變，他們首當其衝。
思緒翻騰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廟門口那個身影。
李昊正獨自坐在門檻上，背對著廟內的火光，麵朝外麵無邊的黑夜。他依舊穿著那身古怪的衣裳，身姿挺拔而安靜，彷彿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卻又散發出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沉穩氣息。
是他…是他將眾人從必死的絕境中硬生生拖了出來。那神鬼莫測的襲殺手段，那效果驚人的靈藥，那…那關於未來浩劫的石破天驚的預言！
王把總性格耿直，行伍出身，最重恩義二字。李昊於他們，有再造之恩，此恩重如山！同時，作為一個在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老行伍，他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他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或許…或許真的是這絕望亂世中，唯一的一線生機！跟著他，或許…真的能有一條活路！
恩義與求生本能，最終壓倒了所有的猶豫和疑慮。
王承業猛地一咬牙，忍著傷口的撕裂痛楚，用手支撐著地麵，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他們茫然地看向他。
隻見王把總步履有些踉蹌，卻異常堅定地穿過破廟中央的篝火，一步步走到廟門口，來到李昊的身後。
李昊似乎察覺到了，緩緩轉過頭，平靜的目光落在王承業那張因痛苦和決絕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上。
下一刻，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王承業把總猛地單膝跪地！因動作劇烈，他肋下的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滲出繃帶，但他毫不在意，雙手抱拳，高高舉起，聲音因激動和傷痛而微微發顫，卻沉凝有力，一字一句地砸在寂靜的夜空中：
「李公子！」
這一聲呼喊，打破了破廟的沉寂，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王某與身邊這幾兄弟的性命，是公子您一次次從鬼門關前硬搶回來的！若非公子仗義出手，我等早已是煤山腳下、荒草之間的無名枯骨！此恩，如同再造！」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坦蕩而真誠，沒有絲毫虛偽：「王某是個粗人，行伍廝殺半生，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大道理，但知恩圖報、忠義二字，還時刻銘記在心！」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悲涼和迷茫：「如今…朝廷…唉！京師陷落，天子…蒙塵，我等身為大明軍官，卻…卻不知該效忠於誰，不知該去往何方，已是無根無萍，彷徨無措！」
隨即，他的語氣再次變得無比堅定，目光熾熱地看向李昊：「公子您非常人！有鬼神莫測之能，更有仁義之心！王某雖愚鈍駑鈍，也還有一把力氣，幾分廝殺的經驗。王某願以殘軀，攜麾下這幾名還能動彈的弟兄，從此追隨公子左右！牽馬墜蹬，執鞭提鐙，但憑公子驅策！赴湯蹈火，絕無二話！」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終的目的，也是所有殘兵心底最深的渴望：「隻求…隻求公子能不棄，給兄弟們指一條…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的明路！求公子…收留！」
這番擲地有聲、飽含血性與懇求的效忠之言，在破廟中回蕩。其餘三名尚能行動的士兵目睹此景，聽著把總的話語，想起李昊的恩情和眼前的絕境，心中亦是激蕩不已。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掙紮著想要起身，學著把總的樣子，向那位神秘的公子表達追隨之意。
廟內，篝火劈啪，映照著跪地的軍官、掙紮欲起的士兵，以及那個端坐於門檻、被投以全部希望的神秘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