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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33章 無聲的依靠與青禾的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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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廟中的空氣,因王把總的慷慨陳詞與趙公公的深沉表態,而顯得凝重且微妙,彷彿醞釀著一場關乎未來命運的無聲風暴。然而,在這主要由男人、武力、權謀和生存抉擇構成的沉重圖景中,還有一個更加渺小、更加無聲的存在,蜷縮在角落裡,如同受驚的幼獸,用一雙盈滿恐懼與茫然的大眼睛,悄悄地觀察著這一切。

她便是小宮女,青禾。

年僅十五歲的青禾,人生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在紫禁城高牆內那片狹小而規整的天空下度過的。她的世界原本隻有繁瑣的宮規、細微的差事、以及嬤嬤們苛刻的管教。直到那一天,天塌地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衝天而起的火光、四處奔逃的驚恐人群、以及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這些可怖的景象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印在她稚嫩的心靈上,成為永遠無法磨滅的恐怖記憶。

她是如何跟著曹公公,又是如何混在混亂的人群中逃出那座人間煉獄般的皇城的,記憶已然模糊混亂,隻剩下無儘的奔跑、躲藏和深入骨髓的恐懼。這一路南逃,更是將她殘存的最後一絲安全感徹底碾碎。冰冷的屍體、猙獰的流匪、日夜不休的饑餓與寒冷…每一刻都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曹公公和王把總固然在保護她和馬車裡的「夫人」,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宮女。他們的首要職責,他們的忠誠所係,是那位身份尊貴的「夫人」。在危急關頭,自己隨時可能成為被舍棄的累贅。這種認知,像一根冰冷的針,時刻刺穿著她脆弱的心臟,讓她不敢有任何奢求,隻能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生怕被拋棄在這無邊無際的恐怖亂世之中。

然而,李昊的出現,像一道劃破無儘暗夜的淩厲閃電,在她幾乎徹底絕望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巨大的、激起萬丈波瀾的石子。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那個她被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幾乎窒息的時刻。就是這個穿著怪異顏色衣服的年輕男子,如同從黑暗中撲出的幽靈,動作快得看不清,手段狠辣得令人心驚,卻又精準無比地將她們從絕境中硬生生搶奪了回來!他那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眼神,那麵對血腥廝殺毫不動容的鎮定,那彷彿一切儘在掌握的從容氣度…都與她之前見過的所有人截然不同。

他不像曹公公那樣深藏不露、精於算計,也不像王把總那樣勇猛卻易折。他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神秘、強大和某種…近乎非人般精確的特質。這種特質,在朝不保夕的亂世中,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卻又無法抗拒的、關於「生存」的強大吸引力。

對青禾而言,什麼天下大勢,什麼王朝興替,都太過遙遠和抽象。她不懂,也不關心。她最原始、最迫切的渴望,就是活下去。而李昊,在她簡單的認知裡,就是「活下去」最堅實的象征。他是混亂中唯一的秩序,是絕望中唯一的力量,是冰冷黑暗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微弱卻真實的熱源。跟著他,或許…就能抓住一線生機。

她不敢像王把總那樣,用豪邁的語言表達忠勇;她更沒有趙公公那般老辣的眼光和談判的資本,能將自己的價值清晰地陳列出來。她所有的,隻有她自己——一個卑微、弱小、除了伺候人幾乎彆無長處的小宮女。

於是,她選擇了唯一能做的事——用行動,無聲地表達她的依附和效忠。這是一種源自最底層生存本能的選擇,純粹而卑微。

她開始變得異常忙碌,卻又小心翼翼,儘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位讓她敬畏到骨子裡的「先生」。

她找到半個破口的瓦罐,仔細地刷洗乾淨,跑到遠處的小溪邊,費力地搬回來,架在篝火的邊緣。她小心地添著柴火,看著水汽慢慢蒸騰,直到水滾開。然後,她用一塊相對乾淨的破布墊著,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罐滾燙的熱水,第一個,永遠是第一個,步履蹣跚地端到李昊的麵前。她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雙手微微顫抖地捧上,用這種方式,無聲地表達著:「先生,請用水。」

在眾人休息的破廟角落,她會默默地用手,有時甚至用自己破損的衣角,將一小塊地麵的碎石和塵土仔細拂去,儘量整理出一片相對平整乾淨的地方。然後,她會怯生生地望一眼李昊,再用眼神示意那片地方,彷彿在說:「先生,您可以在這裡休息。」

她的目光,幾乎總是下意識地追隨著李昊的身影。而當李昊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她時,她會像被燙到一樣,猛地低下頭,雙手緊張地死死絞著身上那件早已臟破不堪的宮女服衣角,瘦弱的肩膀微微縮起,彷彿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然而,那偶爾飛快抬起、偷瞄一眼的眼神中,卻盛滿了最複雜的情緒:有深入骨髓的敬畏,有彷彿仰望神隻般的崇拜,有害怕被驅逐的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雛鳥認親般的、全心全意的依賴和祈求。

她沒有誓言,沒有承諾,甚至沒有一句像樣的話。但她所有的行動,每一個細微的眼神,每一次無聲的侍奉,都在重複著同一個卑微而堅定的訴求:『求您,讓我跟著您。讓我有用。不要拋棄我。』

這是一種無聲的契約,用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簽訂。她將她渺小的生命,她全部的希望,都係在了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年輕人身上。她的效忠,不摻雜任何功利算計,僅僅源於最純粹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她成為了李昊這支草創班底中,最不起眼,卻或許是最忠誠、最無保留的一個組成部分——一個生活上的依附者和侍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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