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5章 蔽體藏龍與倉皇夜行
冰冷的數碼迷彩作戰服緊貼著麵板,雖然有效地隔絕了晚春夜間的寒意,但那陌生而堅韌的觸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李昊,他已徹底告彆了那個平凡而安全的過去。腳上的作戰靴踩在煤山的枯枝敗葉上,發出輕微卻堅實的聲響,給予了他一絲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他最後望了一眼那棵在夜色中隻剩下模糊輪廓的歪脖子樹。
儘管知道曆史記載中,崇禎帝的遺體很快會被發現並妥善安葬,但作為一個來自現代、對那段曆史懷有複雜情感的中國人,李昊無法做到就此漠然離去。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快步走回那片空地。
崇禎帝的遺體被那些兵丁粗暴地放置在地上,原本略顯淩亂的衣袍更加散亂,失去了生命的軀體在黯淡光線下顯得格外孤寂淒涼。那位陪伴他走到最後的老太監王承恩,也靜靜地躺在不遠處。
李昊沉默地走上前。他沒有工具,也無法進行任何像樣的安葬。他所能做的,隻是在附近收集了大量枯黃的荒草和較大的落葉,仔細地、一層層地覆蓋在兩具遺體之上。
這並非為了永久隱藏,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性的遮掩,一種來自數百年後一個普通同胞的、微不足道的祭奠與尊重,讓這兩位悲劇人物免於直接暴露在荒野塵埃和鳥獸窺伺之下。
做完這一切,他後退幾步,對著那兩堆微微隆起的草垛,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後世子孫李昊,誤入此間……無力迴天,唯願陛下、王公,早日安息。」他低聲喃喃,聲音乾澀而沉重。這一刻,穿越的荒誕感似乎被沉重的曆史真實感暫時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愴和責任感的萌芽——他活下來了,而他們,以及這個時代無數掙紮求生的普通人,他們的命運又將如何?
甩了甩頭,將過於沉重的思緒暫時拋開。生存,是當前唯一且最重要的目標。
他再次取出水壺,小心地抿了一口冰涼的水,滋潤了一下乾渴的喉嚨。又掰下小半塊壓縮口糧,慢慢地咀嚼吞嚥。高能量的食物迅速轉化為熱量,驅散著最後的寒意,疲憊的身體也恢複了些許力氣。
係統地圖在懷中,匕首在腰間。
他再次辨認方向——西南。地圖上標注的那條通往河口鎮的官道,他絕不能走。那是潰兵、亂軍和逃難人流的主要通道,對他而言無異於死亡之路。
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那些表示丘陵和野地的、模糊的曲線區域。必須走小路,甚至是無路的野地!雖然更加艱難,但能最大程度降低遭遇人群的概率。
下定決心,李昊最後看了一眼北京城方向衝天的火光和隱約傳來的喧囂,毅然轉身,邁開了腳步。他沒有直接下山,而是沿著煤山山脊的背陰麵,向著西南方向迂迴前行。
數碼迷彩服在夜色和樹林的掩護下,提供了意想不到的良好偽裝效果。他儘量利用樹木和岩石的陰影潛行,腳步放得極輕,耳朵豎起到極致,捕捉著周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聲響。
夜晚的荒野並不寧靜。遠方的混亂是恒定的背景音,近處,不知名的夜梟發出淒厲的啼叫,草叢中不時有小型動物窸窣跑過的聲音,風吹過光禿禿的枝椏,發出嗚咽般的怪響。
每一種聲音都讓李昊的心臟驟然收緊,手握緊了腰間的匕首柄,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的現代知識在此刻發揮了微弱卻關鍵的作用:儘量避免踩踏容易發出清脆聲響的枯枝;利用星月和遠處火光大致判斷方向;遠離那些可能成為野獸巢穴的洞穴或密叢……
這是一段對精神和體力的雙重摺磨。神經始終高度緊繃,體力在崎嶇不平的山地行走中快速消耗。但他不敢停歇,係統任務的48小時倒計時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著他不斷向前。
直到東方的天際開始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魚肚白,預示著黎明即將來臨,李昊才感到一陣強烈的疲憊襲來。他估摸著自己已經遠離了煤山核心區域,至少走出了十幾裡山路。
他找到一處兩塊巨石形成的天然狹縫,位置隱蔽,背風。仔細檢查了周圍,確認沒有明顯的危險痕跡後,他才小心翼翼地蜷縮排去,準備短暫休息一下,恢複體力。
他取出水壺,再次小口喝水,又吃了一小口口糧。儘管身體極度渴望休息,但他不敢睡著,隻是閉目養神,耳朵依舊警惕地豎著。
天色漸漸由灰轉藍,視野逐漸清晰。就在這黎明前最寂靜的時刻,一陣隱約的、拖遝的腳步聲夾雜著幾句有氣無力的抱怨聲,從不遠處的小徑傳來。
李昊瞬間驚醒,睡意全無,身體猛地繃緊,悄無聲息地探出半個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