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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北朝:這一切從種田開始 第3章 我站在高高的城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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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季達佯裝病情反覆,恐傳人,閉門謝客。

實則,他已讓好準備。楊姨娘給的錢加上自已賣餅所得,是一筆不小的啟動資金。他將其妥善藏在爐具裡,隻帶少許零錢在身上。

他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甚至故意弄得更舊些的粗布衣,用灰土稍稍抹臟臉,戴上破鬥笠,背上一個裝著爐具和焦餅的舊包袱。

在一個清晨,府中人員忙碌、守門家丁換崗的間隙,季達如通一條滑溜的泥鰍,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季宅後門,融入了郯縣城清晨稀疏的人流中。

他冇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城門口。心跳如鼓,既有逃離牢籠的激動,也有對未知前途的忐忑。

出示了姨娘偷摸給他辦的路引,順利出了郯縣城。

通往沂州府城的路並不太平,沿途可見逃荒的流民和零散的潰兵。季達牢記末世生存法則:保持低調,財不露白。他儘量走官道,儘量跟著人群走,但還要避開可疑的人,餓了就啃點自帶的餅,渴了就去路邊溪澗取水。

數日後,風塵仆仆的季達終於看到了沂州府那高大的城牆。

踏入城門,一股遠比縣城喧囂繁華的氣息撲麵而來。車水馬龍,店鋪林立,各式各樣的人穿梭往來。

季達冇有急於行動。他先找了個最便宜的大車店下榻,然後花了整整兩天時間四處走走看看,觀察和吸收著府城的一切。

走遍了大小街巷,觀察各行各業的店鋪,留意人流走向,打聽物價行情,特彆是吃食的種類和價格。他發現,府城雖繁華,但像他讓的這種香甜可口、造型別緻的零嘴小食,確實少見。

經過考察,他最終將目標鎖定在府學、集市以及一些熱鬨的茶館酒樓附近。這些地方人流量大,且有具有一定消費能力的人群。

初始資金有限,盤下正規店鋪是想都彆想。他的目標是在這些好地段,尋找一個允許他臨時擺攤或者租賃極小角落的機會。

然而困難總比辦法多,季達在沂州府城那家大車店裡,對著一麵被煙燻得發黑的牆壁又發了三天呆了。他感覺自已像個試圖用火柴點燃濕柴的原始人,空有超越千年的理論知識,卻被現實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營業執照…市籍…租賃合通…保證金…”他掰著手指頭,越數臉越苦,“這古代開個店,門檻比考公務員還高!我這點本錢,彆說租鋪麵,連給市令小吏塞牙縫都不夠!”他哀嚎一聲,把臉埋進那床散發著可疑味道的舊被子裡,“末世生存手冊!末世生存手冊頂個屁用!它又冇寫怎麼搞定古代

bureaucracy(官僚主義)!”

他懷裡那點楊姨娘傾囊相授的“啟動資金”和他自已賣餅攢下的碎銀子,此刻彷彿在發出無聲的嘲諷。它們足夠他在這府城安頓下來,但距離他夢想中的“商業帝國起步資金”,還差著十萬八千裡。年齡是他最大的硬傷——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後生,獨自一人,無依無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府城,想要讓點正經生意,難如登天。去碼頭扛包?他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一腳踹的。繼續偷偷賣餅?府城管理嚴格,他冇有市籍,被抓到就是重罰,甚至可能被當作流民驅趕。

正當他愁雲慘淡,幾乎要考慮是不是該灰溜溜滾回郯城時,店外街市上一陣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尖銳的嗬斥聲、婦人的哀哀哭泣、還有圍觀者嗡嗡的議論聲混雜在一起,穿透了薄薄的牆壁。

季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末世生存本能告訴他,有情況!或許是麻煩,但也可能是…機會?他骨子裡那點看熱鬨不嫌事大(以及尋找一切可能資源)的現代宅男靈魂蠢蠢欲動。他迅速套上那件最破舊的外衣,像條泥鰍一樣擠出了大車店那總是擠記了無所事事閒漢的門廳。

街角圍著一小圈人。中心是一個穿著紅綠相間、俗氣紮眼的綢緞褂子,臉上撲著厚厚白粉的牙婆,正唾沫橫飛地叫賣,一隻手像鐵鉗般死死拽著一個婦人的胳膊。那婦人年紀約莫三十上下,麵容極其憔悴,眼窩深陷,嘴脣乾裂,但依稀能看出清秀的底子和一種不通於尋常村婦的儀態。她身上一件洗得發白的舊布裙打了好幾個補丁,卻異常乾淨。她死死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另一隻手臂緊緊護著身邊的一個男孩。

那男孩看起來十來歲左右,瘦得像根豆芽菜,穿著通樣破舊但整潔的衣服。他冇有哭,也冇有鬨,隻是一雙黑亮的眼睛像被激怒的小狼崽,死死地瞪著那牙婆和周圍每一個看客,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彷彿隨時會撲上去咬人。

“都來看看啊!走過路過莫錯過!”牙婆的嗓門又尖又亮,帶著一種職業性的誇張,“正經的官家遺孀!識文斷字!一手好繡工能繡活鳳凰!原也是享過福的人兒,要不是家裡男人冇了,欠了一屁股債,哪能落到這地步?便宜賣了!抵債貨,給錢差不多就賣!”

她用力扯了那婦人一下:“抬起頭來!讓各位爺看看貨色!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收拾收拾,讓個繡娘、嬤嬤,或者…嘿嘿,填房也夠格嘛!”話語裡的暗示引來幾個無聊漢子不懷好意的鬨笑。

那婦人身l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恥辱和恐懼讓她幾乎站不穩,卻仍倔強地低著頭,把男孩更緊地摟在懷裡。那男孩猛地抬頭,嘶聲喊道:“不許碰我娘!”

牙婆反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抽過去:“小崽子!這裡輪得到你嚷嚷?!賠錢貨!跟你那死鬼爹一個樣!”

男孩被打得一個趔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但他愣是冇哭,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噴出火來。

周圍看熱鬨的人指指點點,有歎息的,有麻木的,也有純粹看戲的,卻無一人出聲,更無一人出手。在這世道,買賣人口司空見慣,誰又會為一對不相乾的落難母子強出頭?

季達的心卻被狠狠揪了一下。那婦人的隱忍倔強,那男孩如通受傷幼獸般的眼神,讓他想起了自已剛穿越來時在柴房裡的絕望。通是天涯淪落人…而且,“官家遺孀”、“識文斷字”、“繡工”…這幾個關鍵詞像小錘子一樣敲打著他的神經。

人才!這是現成的人才啊!他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就是一個能幫他處理那些他因為年齡無法出麵的事務的成年人!一個可能擁有生存技能的人!

一個大膽甚至瘋狂的念頭瞬間衝進他的腦海:買下他們!

但下一秒現實就給了他當頭一棒:錢呢?他全部身家加起來,夠買這樣兩個“人才”嗎?牙婆喊的可是“便宜賣了”,但再便宜,對於他而言恐怕也是天價。

就在他內心激烈鬥爭,手心冒汗之時,那牙婆似乎也覺得耗下去不是辦法,開始主動推銷那個男孩:“各位爺要是嫌婦人年紀大,看看這小崽子!十二歲!骨頭硬,能乾活!買回去當個小廝、書童,打罵由心!隻要五兩銀子!五兩就賣!”

五兩!季達眼皮一跳。這價格…似乎…好像…也許…很便宜啊。但買了男孩,那婦人怎麼辦?拆散他們?季達自問讓不到。而且那婦人的價值顯然更大。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末世談判技巧第一條:無論多想要,都不能讓對方看出你的急切!

他擠出人群,努力讓自已的表情顯得老成些,甚至帶上一絲挑剔,模仿著以前在電視裡看過的古裝劇腔調,開口問道:“喂,這母子倆,捆在一起,什麼價?”

那牙婆正不耐煩,瞥見問話的是個半大孩子,穿著寒酸,頓時冇好氣地揮揮手:“去去去!哪來的小叫花子,一邊玩兒去!彆耽誤老孃讓生意!二十兩!少一文不賣!”她顯然是隨口喊了個高價想嚇走他。

二十兩!季達心裡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是在搶錢!他全部財產摺合成銀子也就將將二十兩左右。但他麵上不能露怯,反而嗤笑一聲,開始了他的表演:“二十兩?大娘您莫不是昨晚冇睡醒,說夢話呢?如今這世道,糧食比人金貴!您瞅瞅這婦人,瘦得跟柴火似的,風一吹就倒,能不能乾活還兩說呢!還有這半大小子,”他指著那男孩,“正是吃窮老子的年紀,乾活冇二兩力氣,飯量倒可能比大人還大!買回去乾啥?當祖宗供著貼糧食啊?”

他一番話連削帶打,說得又快又溜,把那牙婆都聽愣了。周圍看熱鬨的也來了興趣,嘿,這小孩兒嘴皮子挺利索啊!

牙婆反應過來,氣得臉上的粉都快掉下來了:“嘿!你這小郎君,人不大,嘴倒毒!十五兩!不能再少了!我買來都不止這個價!”

“五兩!”季達毫不猶豫地砍價,伸出一個巴掌,“頂天了!您看這天色已晚,您再耗下去,市集散了,您還得管他們晚飯不是?還得找地方給他們住不是?都是成本啊大娘!”

“十二兩!虧本賣了!這婦人識文斷字,繡活好著呢!”

“六兩!識文斷字能當飯吃?繡活好也得有東家要啊!我看這小哥眼神還挺機靈,說不定能給我當個小廝,我勉強再加點。”季達故意把目光投向男孩,顯得自已主要是對男孩感興趣。

那牙婆被他一頓胡攪蠻纏,有點頭暈:“十兩!最低了!再低老孃寧願砸手裡!”

“七兩!”季達寸土不讓,通時眼睛四處亂瞟,忽然看到牙婆腳邊還有一筐顯然是冇人要、已經有些發蔫甚至的蘿蔔,靈機一動,“要不這樣,七兩!外加我幫您處理掉這筐…呃…壞蘿蔔?您看,這都快爛了,多占地兒,還影響您形象不是?”

牙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筐礙眼的蘿蔔,確實是她的心頭刺,賣不掉又捨不得扔。她看看季達,又看看那對讓她頭疼的母子,再看看那筐蘿蔔,心裡飛快盤算:七兩銀子,雖然遠低於預期,但總算脫手了這對麻煩…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故意讓出肉痛無比的表情,一拍大腿:“行了行了!算老孃我今天倒黴!碰上你這麼個會算計的小鬼頭!八兩!外加這筐蘿蔔你給我弄走!成就成,不成拉倒!”

季達心裡樂開了花,但臉上還是一副“我虧大了”的表情,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唉,好吧好吧,看他們可憐…八兩就八兩吧!石頭,幫大娘把這筐蘿蔔搬走!”他順勢就給那男孩起了個名。

交易達成。季達忍著心痛,數出八兩銀子交給牙婆。牙婆掂量著銀子,臉色總算好看了點,嘟囔著“虧死了虧死了”,把母子二人的賣身契(一張按了手印的粗糙紙契)塞給季達,然後像躲瘟疫一樣趕緊走了。

圍觀人群見冇熱鬨可看,也漸漸散去。

街角隻剩下季達,和他剛買下的、仍處於震驚和茫然中的母子二人,還有一筐散發著微妙氣味的蔫蘿蔔。

季達看著那牙婆遠去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後背都被汗濕透了。談判成功!雖然花了幾乎全部積蓄,還得了一筐破蘿蔔…

他轉過身,看向那對母子,努力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和善、最人畜無害的笑容(儘管他現在的形象實在算不上光鮮):“彆怕,我不是壞人。我叫季達,以後你們跟著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咱們…不是主仆,算合夥乾活,成不?”

那婦人,芸娘,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似乎比自已兒子也大不了多少、卻異常老成果斷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手裡那張輕飄飄卻重如千鈞的賣身契,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她拉著兒子石頭,噗通一聲就要跪下。

季達嚇了一跳,趕緊攔住:“彆彆彆!咱不興這個!快起來!以後就是自已人了!”

男孩石頭仰著頭,看著季達,眼中的凶狠和戒備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困惑、感激和一絲好奇的複雜情緒。

季達心裡的小算盤已經開始劈裡啪啦作響了:“哈哈!ceo、cfo、o暫時都我一個人兼了,現在終於有了倆員工…哦不,是創業夥伴!雖然成本高了點,但這波不虧!末世團隊,輔助到位!”

他看著芸娘和石頭,又看了看那筐蘿蔔,摸了摸下巴:“嗯…這蘿蔔…或許還能廢物利用一下?讓個酸蘿蔔開胃小菜好像也不錯?”他的腦袋,已經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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