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獸世:我的醫術震驚狼王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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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雷恩的問題,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已不平靜的湖麵,在屋內激起無聲的漣漪。
“這種病,你能治嗎?”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薑小棠身上。
朗普和守衛是驚訝和一絲微弱的期待;老巫醫薩爾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嫉恨,彷彿她敢點頭就是一種褻瀆;
而首領雷恩的目光最為複雜,銳利、審視,帶著上位者的決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孤注一擲。
薑小棠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她能治嗎?如果是細菌感染引起的急性腸胃炎,理論上當然能!
中醫應對這類疾病有著豐富的經驗,清熱利濕、調和腸胃正是長處。
但問題在於——她有什麼?
她的醫藥箱裡針對腸胃炎的成藥並不多,而且麵對可能是幾十人的群體發病,那點藥粉簡直是杯水車薪。
她需要本地草藥,需要煎藥的工具,需要時間,更需要…信任和配合。
而眼前,還有一個恨不得立刻把她打成邪靈燒死的老巫醫虎視眈眈。
壓力巨大。但她看著首領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銀色眼眸,
聽著屋外隱約傳來的、越來越虛弱的痛苦呻吟,醫者的本能最終還是壓倒了明哲保身的念頭。
她深吸一口氣,迎著首領的目光,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冇有說“能”,而是指向屋外,又指了指自己的醫藥箱,最後做了一個“需要幫忙”和“尋找東西”的手勢。
“我需要出去看看病人情況,需要我的工具,還需要去找一些…這裡可能有的草藥。”
她用儘可能簡單的詞語和手勢努力表達著。
首領幾乎冇有任何猶豫,立刻對朗普下令:“帶上箱子和她,去看。”
“首領!”薩爾巫醫發出尖銳的抗議,“您不能相信這個來曆不明的…”
“薩爾,”首領打斷他,聲音冷硬如鐵,“你的儀式和草藥如果立刻有效,我不會尋求其他方法。
但現在,我的族人在痛苦中掙紮,每拖延一刻,都可能失去一個戰士,一個母親,一個孩子。”
他的話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對子民的關切。
薩爾被噎得臉色鐵青,啞口無言,隻能狠狠地用木杖頓地,渾濁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朗普立刻拿起醫藥箱,對薑小棠示意跟上。
薑小棠抱起箱子,快步跟著朗普走出首領的木屋。
屋外的景象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月光下,原本應該安靜的部落空地上,隨處可見蜷縮著呻吟的獸人。
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麵色痛苦,捂著腹部,有些人身邊還有嘔吐物或腹瀉的痕跡。
痛苦的呻吟和幼崽虛弱的哭泣聲交織在一起,令人揪心。
空氣中瀰漫著酸臭和病痛的氣息。
幾個冇有發病的獸人正焦急地穿梭其間,試圖幫忙,卻手足無措。
他們看到薑小棠這個“異類”出來,紛紛投來警惕、懷疑,甚至帶著遷怒的目光。
薩爾巫醫也跟了出來,站在不遠處,冷笑著看著,彷彿在等著看她如何出醜,如何證實她“邪靈”的身份。
薑小棠強迫自己忽略那些目光和薩爾的存在。
她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個發病的獸人戰士身邊蹲下。
那是一個年輕的狼人,此刻疼得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肌肉痙攣。
“肚子…哪裡痛?”她一邊用生硬的獸人語單詞詢問,一邊用手勢比劃著腹部的位置。
年輕戰士痛苦地指向上腹部和中脘穴附近。
薑小棠示意朗普幫忙按住他可能亂動的手,然後輕輕按壓他的腹部,進行簡單的觸診。
腹壁緊張,拒按,屬實熱證。她又示意他伸出舌頭——舌紅苔黃膩。再搭脈——脈滑數。
典型的濕熱內蘊,腸胃不和。大概率是吃了什麼不乾淨或者**的食物引起的集體性中毒或急性腸胃炎。
她又快速檢查了另外幾個症狀輕重不一的病人,情況大同小異。
病因明確了,現在需要治療。她需要大量能清熱燥濕、解毒止瀉的草藥!
比如黃連、黃芩、黃柏之類苦寒燥濕的藥,或者馬齒莧、地錦草這類野外常見的清熱解毒藥。
可是,她對這個世界的植物一無所知!去哪裡找?
她焦急地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部落邊緣那些在月光下呈現出各種奇異形狀的植被。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無意中瞥見了薩爾巫醫的腰間。
那裡除了掛著的骨頭飾品,還有幾串乾枯的草藥!
其中一種葉片狹長、帶著穗子的草藥,看起來極其眼熟!
那是…車前草?
對!就是車前草!中醫裡常用車前草清熱利尿、涼血解毒,對於濕熱腹瀉也有很好的效果!
而且這種草藥分佈極廣,適應性很強,這個世界很可能也有!
希望之火瞬間被點燃!
她猛地站起來,衝到薩爾巫醫麵前,
在對方厭惡和警惕的目光中,指著那串車前草(如果確實是的話),急切地問:
“這個!哪裡?有活的?新鮮的?”她做出挖掘和尋找的動作。
薩爾巫醫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她會問這個。
他腰間的草藥是他眾多“法器”和儲備中的一種,
但他主要用它來處理一些簡單的皮外傷或者作為儀式象征,從未想過它能對付如此凶猛的“瘴氣”。
他冷哼一聲,扭過頭,根本不屑於回答。
薑小棠急得不行,又轉向朗普,指著車前草,比劃著:
“這個!植物!在哪裡可以找到?很多!急需!”
朗普認出了那種常見的野草,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這種遍地都是的雜草有什麼用。
但他還是指了指部落柵欄外不遠處的溪流方向:“水邊,很多。”
“帶我去!快!需要很多!”薑小棠幾乎是在哀求了。
朗普再次看向首領尋求指示。首領雷恩一直沉默地觀察著,此刻點了點頭。
朗普立刻帶著薑小棠和另一個戰士,快步向溪邊跑去。
薩爾巫醫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陰鷙,也跟了上去,他想看看這個邪靈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來到溪邊,月光下,果然看到大片大片的車前草蓬勃生長。
薑小棠大喜過望,也顧不上臟,立刻蹲下身開始瘋狂采摘車前草的葉子和穗狀花序。
朗普和另一個戰士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學著她的樣子幫忙采摘。
很快,他們就采了一大捆。
回到部落空地,新的問題又來了——如何讓幾十個病人快速服藥?
煎煮需要時間和大鍋,而且很多病人可能已經無法順利喝下藥液。
薑小棠看著地上痛苦呻吟的族人,心急如焚。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速思考。
有了!艾灸!
艾灸中的隔藥灸和溫和灸對寒濕腹瀉、虛證腹痛效果顯著。
而眼前這些獸人雖然症屬濕熱,但體質強壯,屬於實熱證,或許可以用瀉法艾灸某些穴位,清瀉熱邪,緩急止痛!
而且艾灸起效快,操作相對簡單,最適合這種緊急情況!
她立刻打開醫藥箱,拿出小心包裹著的幾根艾條和打火石。
看到她拿出這些“奇怪”的東西,周圍圍觀的獸人,包括朗普,都露出了警惕和不解的神情。
薩爾巫醫更是眯起了眼睛。
薑小棠顧不了那麼多。她快速點燃一根艾條,艾絨特有的、略帶嗆味的煙氣開始瀰漫開來。
獸人們聞到這陌生的煙味,紛紛騷動起來,不安地低語。
薩爾巫醫立刻抓住機會,大聲喊道:“看!她要放毒煙了!她要詛咒所有人!”
幾個衝動的獸人戰士立刻圍了上來,眼神不善。
“退下!”首領雷恩的低吼及時響起,壓製住了騷動。
他銀色的眼眸緊緊盯著薑小棠手中的艾條,“讓她做。”
薑小棠感激地看了首領一眼,壓力更大。
她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她選擇。
薑小棠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渾身發軟,差點站不住。
她靠著朗普的手臂支撐,纔沒有癱倒在地。後怕和委屈的情緒湧上來,讓她鼻子發酸,但她強行忍住了。
首領雷恩的目光再次落在薑小棠身上,那雙銀眸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絲,多了一點難以言喻的深沉。
他冇有說話,但微微頷首的動作,已經表達了一切。
然而,危機並未完全解除。
雖然腹痛止住了,但連續的嘔吐腹瀉導致大量體液流失,很多獸人,
特彆是幾個年幼的崽子和年長的老者,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脫水跡象:
皮膚乾燥彈性差、眼眶凹陷、精神萎靡。
薑小棠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脫水比腹瀉本身更致命!
“水!乾淨的溫水!放一點鹽!”
她急忙對朗普比劃,做出喝水和撒鹽的動作,“讓他們喝!必須喝!很多!”
有了剛纔神奇療效的背書,朗普對她的話幾乎再無懷疑,
立刻指揮還能動的人去取水、燒水、找鹽(雖然獸人可能冇有精細的鹽,但應該有類似礦物鹽或鹹味植物替代)。
薑小棠又想起采回來的車前草。
新鮮車前草煮水,更能清熱利濕、補充水分,正對症!
她立刻指揮人將那一大抱車前草清洗乾淨,扔進幾個燒熱水的大陶罐裡一起煮。
很快,一股帶著清苦氣味的藥湯味瀰漫開來。
她親自嚐了嚐溫度,又示意人在溫鹽水裡和車前草水裡稍微加了點蜂蜜(如果部落有的話)或者甜味的野果汁來改善口味,
然後指揮大家幫忙,給所有發病的獸人,尤其是虛弱的幼崽和老人們,少量多次地喂下去。
整個過程,部落的空地上依然瀰漫著淡淡的艾煙和藥草混合的氣味。
獸人們互相攙扶幫助,喂水喂藥,雖然虛弱,但秩序井然,希望重新回到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薩爾巫醫被徹底地遺忘了。
他孤零零地站在陰影裡,看著薑小棠像個真正的核心一樣被需要、被信任、被感激,看著自己多年經營的權威在短短一個晚上土崩瓦解。
他那張佈滿皺紋和老態的臉扭曲著,渾濁的眼睛裡不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東西。
他冇有再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薑小棠忙碌的背影,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
最終,他拄著木杖,一言不發地、悄無聲息地轉身,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薑小棠並冇有注意到薩爾的離開,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後續的處理中。
她檢查每一個脫水嚴重的病人,指導喂水,安撫受驚的幼崽。
當她走到一個因為腹瀉而虛弱不堪、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裡的小狼崽麵前時,
小傢夥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她,然後用極其微弱、但充滿感激的聲音,嗚嚥著說了一句獸人語的:“謝謝…姐姐…”
雖然發音稚嫩含糊,但薑小棠聽懂了。
那一刻,所有的疲憊、恐懼、委屈彷彿都被這句稚嫩的感謝融化了。
她的眼眶終於忍不住濕潤了,露出了一個疲憊卻無比真實的笑容,輕輕摸了摸小狼崽毛茸茸的耳朵。
首領雷恩一直站在空地中央,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看著那個嬌小的人類雌性,用她奇怪卻有效的方法,將部落從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邊緣拉了回來。
看著她疲憊卻專注的側臉,看著她對幼崽露出的溫柔笑容,看著她明明自己害怕卻強裝鎮定的樣子…
他的銀眸之中,情緒翻湧,最終沉澱為一種複雜難言的深邃。
夜漸漸深了,大部分病人在補充水分和藥物後,沉沉睡去,呼吸平穩。
部落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火塘和熬藥陶罐裡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危機似乎暫時過去了。
薑小棠累得幾乎虛脫,靠在一個木樁上,眼皮沉重得快要睜不開。
首領雷恩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月光。
薑小棠努力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裡,隻能看到他堅毅的下頜輪廓。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用生硬卻比之前清晰許多的、模仿著她發音的古怪語調,吐出了兩個她能聽懂的字:
“謝謝…你。”
薑小棠愣了一下,疲憊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顆溫暖的石子,漾開圈圈漣漪。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然而,首領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猛地一沉,殘存的睡意瞬間被驅散。
他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卻終於恢複平靜的部落,眉頭再次鎖緊,銀色眼眸中充滿了冰冷的肅殺和疑慮。
“但是,”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問意味,
“這場災難,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的目光如炬,再次聚焦在薑小棠身上,“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同時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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