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原始社會當大王 第2章

    -夕陽徹底沉入遠山厚重的輪廓，最後一絲暖光被墨藍色的夜幕吞噬。原始森林的夜晚來得迅速而霸道，寒意隨著潮濕的空氣瀰漫開來，洞口新壘的石牆縫隙裡，風聲嗚咽，夾雜著遠處野獸愈發清晰的嚎叫，令人心悸。

山洞內，火塘成了唯一的光源和熱源。陳林指揮下加固過的洞口防禦，雖然依舊簡陋，卻給了這群原始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至少，那嗚咽的風聲和隱約的獸吼，似乎被那堵粗糙的石牆擋在外麵了一些。

陳林的“示範烤肉”顯然起到了效果。不用他再過多比劃，當負責處理獵物的婦人將新帶回來的、一隻類似獐子的動物肢解後，幾個圍在火塘邊的人已經開始模仿陳林之前的樣子，嘗試將肉塊串在木棍上，放在火上勻速轉動，而不是直接扔進炭火裡。

雖然動作笨拙，火候掌握得時好時壞，但空氣中瀰漫的焦糊味確實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純粹、更誘人的肉香。當第一塊按照“新方法”烤製、外皮金黃、滋滋冒油的肉被遞到巫祈手中時，老祭司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渾濁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他激動地揮舞著乾瘦的手臂，對著所有人大聲說著什麼，雖然聽不懂，但那讚歎和喜悅的情緒感染了每一個人。

很快，更多的“旋轉烤肉”被製作出來。人們分食著這前所未有的美味，簡單的滿足感洋溢在臉上，看向陳林的目光也愈發不同。那裡麵，好奇依舊，但多了幾分信服，甚至是一絲依賴。

陳林慢慢咀嚼著婭遞給他的、烤得最好的一塊腿肉。肉質粗糙，缺乏調味，隻有最原始的肉味和煙火氣，但比起之前那種半生不熟、帶著血腥和焦糊味的食物，已經是天壤之彆。胃裡有了暖意，身體的虛弱感似乎也驅散了一些。

他知道，僅僅改變烤肉方式還遠遠不夠。這個部落麵臨的生存危機是係統性的。他需要更全麵地瞭解情況。

他站起身，示意婭和巫祈跟著他。他先走到堆放食物的地方——那是山洞裡一個相對乾燥的角落，鋪著幾張大的樹葉。上麵零星放著幾塊今天狩獵獲得的肉，一些顏色暗淡、形狀不一的野果，還有幾捆看起來乾巴巴的植物根莖。數量少得可憐，顯然不夠這三十多人支撐多久。

陳林拿起一個野果，捏了捏，有些已經發軟，快要腐爛了。他又看了看那些根莖，大多是他不認識的品種。他指了指食物，又指了指山洞裡的所有人，最後攤開手，做了一個“少”的手勢，臉上露出憂慮的表情。

巫祈和婭看懂了。巫祈臉上的喜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苦。他指著洞口外的黑暗，做出狩獵的動作，然後搖搖頭，又指了指堆放在角落裡的幾柄粗糙的石矛和一根似乎是主要武器的、綁著更大尖石的木棒（姑且稱之為石斧），再次搖頭，歎了口氣。

婭則更具體地比劃起來。她先伸出十根手指，然後收回去七根，意思是曾經有很多人（可能指部落鼎盛時期？），然後又做出被野獸撲倒、人們驚恐逃散的動作，最後隻剩下現在這些手指（代表現存人口）。她接著模仿下雨、洪水淹冇低地的情景，指著堆放野果根莖的地方，表示采集也不容易。

陳林明白了。這個部落不僅狩獵工具落後、效率低下，可能還因為之前的災難（婭比劃的洪水或野獸襲擊）損失了大量人口和資源，如今正處於瀕臨滅絕的邊緣。食物短缺是眼前最致命的威脅。

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山洞。他需要工具，更需要資訊。他走到火塘邊，撿起一根燒黑的木炭，又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顏色較淺的石板。

他蹲下身，用木炭在石板上畫了起來。首先，他畫了一個簡單的圓圈代表太陽，然後畫了一條波浪線代表河流，又畫了幾棵樹的簡筆畫代表森林。接著，他指向洞外，又指向石板上的圖畫，示意這是周圍的地形。

巫祈和婭湊過來，看得十分專注。巫祈似乎理解了，他激動地指著石板上的河流圖案，然後又指向山洞的某個方向，嘴裡發出“嘩啦啦”的擬聲詞。婭也跟著點頭，指著森林和太陽，努力想表達什麼。

陳林心中一動，有門！他繼續畫。在河流附近，他畫了幾個小三角形代表山，然後指向他們所在的山洞位置，看著巫祈。

巫祈仔細辨認著，然後用力點頭，指著石板上的一個點，又指指腳下，確認這裡就是山洞的位置。接著，老祭司拿過陳林手中的木炭，他的手有些顫抖，但畫得很認真。他在河流下遊某處畫了一個叉，然後又畫了一些簡略的人形圖案包圍了那個叉，臉上露出恐懼和憤怒的表情。

陳林猜測，那裡可能是他們之前遭遇不幸的地點，或者是敵對部落的勢力範圍？

初步的地圖溝通雖然簡陋，卻極大地振奮了陳林。至少，他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取外部資訊了。他拍了拍巫祈的肩膀，表示讚賞。

接著，陳林開始解決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工具。他拿起一柄石矛，矛頭是用石頭敲打出來的，邊緣不規則，綁縛的藤蔓也鬆鬆垮垮。這種武器，對付小型動物或許還行，麵對大型猛獸，恐怕連皮都很難刺穿。

他示意那幾個正在休息的青壯年男子過來。他拿起一塊充當矛尖的薄石片，又找了一塊更堅硬的鵝卵石。他示範著，用鵝卵石小心地、有節奏地敲擊石片的邊緣，而不是胡亂砸碎。他需要的是製造出更薄、更鋒利、邊緣更均勻的石片。

“看，像這樣……”陳林放慢動作，嘴裡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但專注的眼神和精準的動作本身就有說服力，“找好角度，輕輕敲，剝落小片，讓邊緣變鋒利。”

男人們圍攏過來，好奇地看著。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學著陳林的樣子，拿起石頭嘗試。起初不得要領，敲碎了好幾塊。陳林不厭其煩地糾正他的動作，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發力。慢慢地，那個男人敲擊出的石片邊緣開始變得規整了一些。

陳林又拿起一根筆直的木棍，用石片刮掉樹皮，將一頭在火上稍微烤了烤，使其硬化，然後示意如何將新打磨好的石片用更有韌性的新鮮藤蔓緊緊綁縛在木棍頂端，形成一個更牢固的矛頭。

“捆綁，要緊，要交叉，像這樣……”陳林用藤蔓反覆纏繞、打結，示範著更結實的捆綁方法。

男人們似懂非懂，但都努力模仿著。山洞裡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石頭和刮削木頭的“噠噠”聲和“沙沙”聲。雖然效率依然低下，但一種新的、帶著明確目的性的勞作氛圍開始取代之前的麻木和呆滯。

陳林冇有停下。他注意到山洞的衛生狀況極差，尤其是排泄物處理點似乎離居住區和水源（如果附近有的話）太近，這簡直是疾病的溫床。他強忍著不適，指著那個方向，對巫祈和婭做出掩住口鼻、然後倒地生病的動作。

巫祈似乎有些茫然，但婭看著陳林的動作，又看看那個方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陳林拿起一根木棍，在遠離山洞和想象中水源方向的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做出挖掘的動作，又指了指那個肮臟的區域。

婭的眼睛亮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陳林的意思是應該把排泄物埋起來，而且要遠離居住地和水源。她拉著巫祈，激動地比劃著解釋。巫祈將信將疑，但看著陳林嚴肅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旁邊兩個婦人吩咐了幾句。

陳林稍微鬆了口氣。公共衛生是防止瘟疫的關鍵，必須從一開始就重視。

夜色漸深，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陸續圍著火塘睡下。山洞裡響起了鼾聲和夢囈。陳林靠坐在加固後的洞口內壁，值第一班夜。他的身體依舊虛弱，但精神卻處於一種奇異的亢奮狀態。

洞口石牆的縫隙透進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臉上。他望著外麵那片完全陌生的、危機四伏又充滿機遇的原始世界，思緒萬千。

特種兵的訓練和實戰經驗，讓他擁有遠超這個時代的生存技能、組織能力、戰術思維甚至基礎的科學知識。但如何將這些知識轉化為實際生產力，如何讓這群幾乎處於矇昧狀態的原始人理解並執行，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語言是最大的障礙，但並非不可逾越。動作、圖畫、示範，都是溝通的橋梁。更重要的是，他要建立起權威。不是靠暴力，而是靠實實在在能改善他們生存狀況的能力。今天的烤肉、加固洞口、改進工具、甚至隻是提出清理衛生的建議，都是建立權威的第一步。

他需要儘快恢複體力，學習他們的語言（至少是關鍵詞彙），更詳細地勘察周邊環境，尋找穩定的水源、更安全的食物來源（比如嘗試辨認可食用的植物、設計陷阱），以及……尋找可能存在的、有用的礦產資源，比如更容易加工的石料，或者……粘土？

製陶？編織？建築？農業？畜牧？軍事訓練？……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翻騰。他知道不能急於求成，必須一步一步來。當前最優先的，依然是食物和安全。

他看著身邊那些沉沉睡去的原始人，他們臉上還帶著疲憊和營養不良的菜色，但在跳動的火光映照下，似乎也多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明天……”陳林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漸漸凝聚起來的力量，眼神銳利如刀，“帶他們去狩獵。讓他們親眼看看，什麼叫……降維打擊。”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那柄剛剛按照他指導重新打磨、捆綁過的石矛，矛尖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微弱的光。

夜還很長，森林深處的獸吼時遠時近。但在這個小小的、剛剛有了一絲新氣象的山洞裡，一個屬於穿越者的時代，正隨著篝火的劈啪聲，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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