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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281章 雪詔囚車與狼首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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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轉眼過了半個多月,五日前,燕王接到司禮監通知。此刻燕王身著玄色朝服,立在正廳簷下望雪。

此刻天氣冷冽,鉛雲壓城,初雪落滿王府飛簷,青瓦積霜,簷角銅鈴凝著冰棱,風過響似碎琉璃,王府上下皆著素服,在正廳外靜候。

燕王身著青灰色朝服,腰間玉帶扣得極緊,臉色凝重地立在香案旁,案上黃緞鋪就,香爐中檀香繚繞。

吳天翊按劍立於他身側,鎧甲未卸,肩甲上的狼首紋章泛著冷光,與他眼底的寒意交相輝映。

楚端夢則帶著博文跪在香案另一側,孩子攥著她的衣袖,察覺到氣氛凝重,乖乖將臉埋進她裙間。

卯時三刻,傳旨太監尖細的嗓音從府門傳來:“聖旨到

——”

燕王率眾人跪迎,傳旨太監捧著黃綾包裹的聖旨踏入正廳,身後小宦官托著鎏金托盤,盤上聖旨邊緣隱約可見硃批。太監站定後,展開聖旨,尖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王府世子妃楚氏,涉早年通敵謀逆一案,著即押解進京候審。念及燕王教子有方,且次子吳天翊擊退北蠻、收複北地郡有功,特赦燕王府其餘人等。欽此!”

話音落下,正廳內一片死寂!

楚端夢指尖死死攥住博文的袖口,指甲幾乎掐入孩子皮肉,卻渾然不覺。博文仰頭看她,見她臉色雪白,唇畔卻扯出抹極淡的笑,像冬日裡最後一朵將謝的梅。

燕王叩首接旨,聲音發顫:“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起身時,玉帶勾擦過香案,碰得銅爐晃了晃,香灰簌簌落在黃緞上。

傳旨太監掃了眼麵色鐵青的吳天翊,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小王爺這是剛從演武場來?皇上說了,北地郡戰事吃緊,若不是看在小王爺的功勞份上……”

“有勞公公回稟陛下,”

吳天翊垂眸撫過肩甲狼首紋章,聲線微沉卻帶三分斟酌,“臣兄雖已捐軀,然臣受皇恩鎮守北疆,麾下兒郎皆沐聖德教化。北地郡的鐵騎與蒼狼同嘯,定當護得燕王府上下及邊疆百姓周全,不負陛下庇佑之恩!”

話音未落,兩名侍衛已跨步上前,手中枷鎖泛著冷光,鐵鐐在青磚上拖出刺啦聲響。

那聲響驚得廊下金絲雀撲棱棱亂撞,楚端夢剛來得及攥緊博文的小手,便見銀甲流光閃過

——

吳天翊靴尖踢在為首侍衛心口,悶響聲中那人如斷線紙鳶倒飛出去,後腰重重撞在朱漆廊柱上,柱身浮雕刻著的瑞獸紋路都震得簌簌落灰。

另一侍衛驚惶間抽刀,刀光未及出鞘,已被少年將軍反手扣住手腕。骨骼錯位的脆響混著甲冑相撞的清越聲響,精鐵刀身

“當啷”

墜地,在雪光中濺起幾點火星。

“燕王府的人,”

吳天翊攥著侍衛腕骨緩緩施壓,指節因用力泛白,“還輪不到旁人動手拿人!”

他轉頭望向呆立的傳旨太監,眼底寒芒如刀,“公公若需押解,待本王親自綁了她送進宮去,如何?”

太監喉頭劇烈滾動,連退兩步撞在香案上,黃緞上的香灰撲簌簌落在他蟒紋靴麵上。

燕王張了張嘴,卻在看見吳天翊鬆開侍衛的手時,將話嚥了回去。

隻見少年將軍轉身望向楚端夢,甲冑碰撞聲中竟帶了幾分溫軟:“嫂嫂莫怕,弟陪你一起上京!”

他伸手替她拂去肩頭落雪,指尖掠過她耳畔碎發時,聲音壓得極低,“弟一切皆有安排!”

未等楚端夢開口,他已轉身對著傳旨太監深鞠一躬,袖中銀鱗在燭火下閃過冷光。

他附耳低語幾句,那公公先是一愣,隨即目光在吳天翊腰間的狼首金牌與楚端夢泛白的裙角間遊移,終是抬手揮退呆立的侍衛:“且先在偏廳等候,咱家要與小王爺核對些細節!”

吳天翊側身引路,靴尖碾過地上的香灰,在青磚上畫出道細痕。

傳旨太監跟著他踏入東廂房,門軸

“吱呀”

聲中,吳天翊反手閂上門,雪光透過窗紙,在他臉上投下冷硬的光影,卻將太監眼角的皺紋照得一清二楚

——

那是常年在禦前察言觀色刻下的痕跡。

“曹公公來得巧,”

吳天翊從博古架上取下個漆盒,開蓋時金箔反光晃得人眯眼,裡麵是碼得齊整的東珠,“馬三前日送的信,想是已到了曹總管手裡?”

被喚作

“曹公公”

的太監眼皮一跳,袖中指尖觸到袖袋裡的密信角。

前半個月出發前,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特意將他叫到偏殿,袖口滑出的正是吳天翊親書的狼毫字:“黃金千兩,東珠百顆,望借公公金口一用!”

“小王爺這是哪裡的話,”

曹公公乾笑兩聲,目光卻被漆盒裡的東珠勾住,顆顆圓潤如鴿卵,在雪光中泛著溫潤的光,“咱家不過是個傳旨的,倒是小王爺在北疆的戰功……”

“戰功是陛下的,”

吳天翊截斷他的話,將漆盒推到他麵前,金箔邊沿擦過他蟒紋袖口,“不過是些身外之物,比不得公公在禦前的臉麵。聽聞曹總管新得了幅李思訓的山水?”

曹公公喉結滾動,想起今早王承恩遞信時的低語:“吳天翊是顆好棋子,莫要讓旁人搶了先機。”

他抬眼望向少年腰間空蕩的玉帶鉤,忽然想起坊間傳聞

——

那上麵嵌著的北疆藍寶石,前日剛出現在某位貴妃的步搖上。

“小王爺既懂事,”

他伸手拂過東珠,指尖在盒底

“狼”

字暗紋上頓了頓,“咱家自然知道該怎麼回稟。不過……”

他忽然壓低聲音,“聽說北地郡的狼崽子們,最近不太安分?”

吳天翊嘴角揚起抹極淡的笑,像極了雪原上狼盯上獵物時的弧度。

他從靴筒裡抽出張羊皮地圖,攤開在桌上,上麵用硃砂圈著十餘處關隘:“安分的狼早被北蠻剝了皮,公公且瞧著

——

等這場雪化了,北疆的‘禮物’,該送到京城了!”

曹公公盯著地圖上的硃砂點,指尖在

“蒼狼關”

三字上凝住。

他忽想起三個月前轟動朝野的

“京觀事件”——

吳天翊在北蠻與北地郡交界處,用三百顆北蠻貴族頭顱堆成京觀,劍戟穿顱而立,狼旗插於頂端,遠在百裡外的商隊都能望見那座

“白骨山”。

當時快馬傳來的軍報上,還留著未乾的血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敢犯大乾者,雖遠必誅!”

這話似驚雷碾過朝堂,震得龍書案上的鎏金香爐都晃了三晃。如今再看眼前少年,甲冑上的血鏽未褪,眼底燃著的分明是那座京觀的餘燼。

曹公公忽然覺得喉間發緊,想起王承恩今早塞給他的密信裡,除了金銀清單,還有句批註:“此子可拉不可殺,北疆狼旗,需借他手而揮!”

“小王爺那京觀……”

他乾咳兩聲,袖中密信被冷汗浸得發皺,“當真是我大乾立國以來頭一遭啊!”

吳天翊指尖劃過地圖上的京觀標記,彷彿在摩挲老友的脊背:“北蠻人怕狼,更怕比狼還狠的人!公公且看這硃砂點

——”

他忽然重重叩在

“斡魯朵城”

位置,指節因用力泛白,“三個月後的十五,這裡會升起狼煙,那時京城的‘雪’,該化了!”

曹公公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窗外雪光正盛,卻映得少年眼底的狠戾愈發清晰。

他忽然想起坊間流傳的童謠:“北疆有狼初長成,踏碎胡塵血作羹,若問將軍何時返?待到雪化見龍鱗。”

此刻看來,這哪裡是童謠,分明是北疆狼群的戰歌。

吳天翊忽然輕笑道:“公公,小王有件事求公公,還請公公務必幫忙!”

“是世子妃的事?”

曹公公眉峰微挑,目光掃過少年將軍攥著披風發白的指節。

“正是!”

吳天翊俯身一揖,銀甲擦過青磚發出輕響,“此番進京路途遙遠,嫂嫂體弱多病,小侄兒年僅四歲……”

他抬眼望向廊下抱成一團的博文,孩子睫毛上還凝著未化的雪珠,“若乘囚車北上,怕是到不了京城便要病倒。”

曹公公撚著下巴上的山羊須

——

實則是兩撇精心修剪的鼠須,聽出話中未儘之意

——

北疆到京城何止千裡,冬日苦寒,莫說體弱婦孺,便是精壯士卒也未必扛得住囚車顛簸。

他瞥了眼吳天翊腰間空蕩的玉帶鉤,想起今早王承恩密信裡的

“借勢而為”

四字,忽然輕笑:“小王爺想讓咱家睜隻眼閉隻眼,用燕王府的馬車送他們進京?”

“公公聰慧!”

吳天翊從袖中摸出塊羊脂玉佩,正是方纔塞給曹公公的謝禮,“小王本就要替父進京報捷,正好順路護送嫂嫂。待抵達京城,再換囚車也不遲!”

他指尖在玉佩上

“忠”

字刻紋上摩挲,“何況……

陛下若見了病弱的世子妃和稚子,怕是也要念起幾分仁德!”

曹公公望著玉佩上溫潤的光,忽然想起京中權貴常說的

“北疆蠻子不懂規矩”——

這哪裡是不懂,分明是把規矩玩出了花。

他看了一眼吳天翊,伸出手緩緩接過玉佩。

“罷了,”

他將玉佩收入袖中,蟒紋袖口掃過吳天翊手背,“咱家就當沒看見燕王府的馬車。不過小王爺需謹記

——”

他壓低聲音,“進了京城城門,可就得換規矩了!”

“公公放心,”

吳天翊轉身望向雪中的馬車,車夫已換上燕王府的玄色披風,車簾上繡著不起眼的狼首暗紋,“小王省得,待報捷之後,自會親自將嫂嫂送入刑部大牢!”

曹公公盯著他眼底明滅的火光,忽然覺得這話聽著像承諾,又像警告。

曹公公拂袖走出廂房,麵上已堆起慣常的笑,對著燕王與趙王妃揖了揖:“王爺、王妃,咱家奉旨傳完旨便要回宮複命,就不多留了!”

他語氣熱絡,指尖卻在袖中輕輕摩挲著吳天翊送的東珠,目光掃過趙王妃鬢間的赤金銜珠步搖,“您二位放心,世子妃的事,咱家定會在陛下麵前多美言幾句!”

燕王頷首還禮,趙王妃則淺笑道:“有勞公公費心!天寒地凍的,還請公公路上小心!”

曹公公又虛情假意地與眾人寒暄兩句,便帶著小宦官匆匆出了府,轎子碾著積雪

“咯吱咯吱”

遠去。

吳天翊望著那頂馬車門簾消失在街角,轉身時見燕王正盯著自己腰間空蕩的玉帶鉤,目光複雜。

“父親,”

他單膝跪地,甲冑觸地發出清響,“此次進京,孩兒定當護住嫂嫂和文兒。北地、雲中兩郡的軍報已備好,三日後便能遞到禦前!”

燕王抬手虛扶,喉結滾動兩下,終是隻說了句:“萬事……

小心!”

他望著次子甲冑上未化的雪粒,忽然想起長子出征前也是這般模樣,隻是那孩子再也沒能回來。

趙王妃走上前,替吳天翊整理披風,指尖在狼首紋章上頓了頓:“翊兒,若在京城遇到難處,便去將軍府找你外公。他……”

她聲音微顫,“他終究是你母親的父親!”

“謝母妃!”

吳天翊低頭行禮,嗅到她衣間熟悉的沉水香。

陳楊氏帶著陳翠蘭、楊翠姑等人走上前,楊翠姑攥著個油紙包,塞到吳天翊手裡:“小王爺,這是您最愛吃的糖蒸酥酪,路上帶著。”

她眼眶通紅,“奴家在府裡等您回來!”

陳翠蘭則將個繡著狼首的錦囊塞進楚端夢手中:“嫂嫂,這是翊哥兒做的驅蚊香包,文兒最怕蚊蟲!”

她望著楚端夢泛白的臉色,忽然握住她的手,“你定要平安回來,妞妞還等著教文兒算學呢!”

媚娘牽著芸兒,走到博文身邊,小家夥輕輕拉了拉小博文的手奶聲奶氣地說道:“文兒哥哥,芸兒等你回來騎馬!”

博文攥著小丫頭的手指,重重點頭,眼裡還含著淚。

“該走了!”

吳天翊輕聲道,轉頭望向環兒,“扶嫂嫂和文兒上馬車!”

環兒扶著楚端夢走向馬車,雪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楚端夢忽然駐足,轉身對著燕王福了福身:“父王保重身體,兒媳……

兒媳不孝!”

燕王彆過臉去,揮了揮手,卻在轉身時,悄悄抹了把眼角。

趙王妃上前攬住楚端夢的肩,低聲道:“放心去,燕王府的門,永遠為你開著!”

吳天翊看著這一幕,摸出袖中的狼首哨子,放在唇邊輕吹,遠處親衛營的戰馬聞聲嘶鳴,震得簷角積雪簌簌落下。

博文被環兒抱上馬車時,忽然探出頭來,對著燕王大喊:“祖父等我回來!我要學騎小叔叔的大黑馬!”

燕王聽見這話,終是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淚卻落得更急!

“駕!”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啟動。

吳天翊翻身上馬,親衛營的狼首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他回頭望向燕王府的朱漆大門,見趙王妃仍立在簷下,披風被風吹得獵獵翻飛……

雪越下越大,馬車轉過街角時,楚端夢掀開窗簾,看見吳天翊的銀甲在雪光中一閃

——

他正抬手替她拂去車頂的積雪。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忽然想起許多年前,那個在她婚宴上躲在柱子後偷看的少年,如今竟已成了能遮風擋雪的巨樹。

“文兒,”

她輕聲道,將孩子摟進懷裡,“等雪化了,我們就回家!”

博文望著窗外飛馳的雪景,忽然指著吳天翊的背影:“母親快看!小叔叔的狼旗在飛!”

楚端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那麵狼首旗在風雪中昂首而立,旗麵上的銀線雪蓮花被雪光映得發亮,像極了記憶中永不消融的北疆月光。

這場雪,終會停的!她閉上眼,任由馬車顛簸,聽見吳天翊在車外低聲命令:“靠攏些,彆讓風雪灌進車廂!”

語氣裡帶著北疆狼騎特有的生硬溫柔,卻讓她忽然心安。

燕王府的朱漆大門在風雪中漸漸模糊,而他們的前路,正被無數銀甲鐵騎踏出新的軌跡。

楚端夢摸出懷中的狼首哨子,指尖觸到上麵刻著的

“翊”



——

那是吳天翊方纔偷偷塞進她手裡的。

雪粒子打在車窗上沙沙作響,卻掩不住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她知道,那是北疆的狼群,正在為他們的歸途,踏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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