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397章 暗布棋網籠漕運,明持璽令鎮江湖
此時蘇綰卿早已淚流滿麵,先前的冷靜全然不見
——
其實早在上次上元夜,吳天翊於燈會上隨口吟出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時,她那顆素來為情報算計冷硬的心,就已被這滿紙浪漫與通透悄悄俘獲。
此刻見他為了
“不讓孩子淪為質子”
這樁尚未成真的事,竟真的吞下那見血封喉的
“幽冥斷魂丸”,她眼底滿是慌亂與心疼,淚水竟順著臉頰滾落,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世子……
你怎麼這麼傻……
那可是‘幽冥斷魂丸’啊……”
而柳輕煙也沒了往日的嬌俏,攥著吳天翊衣袖的手指節泛得發白!
她又何嘗不是?那日吳天翊吟罷詞句,轉頭對她笑時,燈影落在他眼底,竟讓她忘了平日裡的應酬手段,隻覺心跳都亂了節拍。
如今看這位她悄悄放在心上的世子,為了一句承諾、一份底線,就把性命不當回事,服下那能讓人腸穿肚爛的劇毒,她原本含著媚意的丹鳳眼此刻盛滿了驚懼,嘴唇哆嗦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一遍遍重複:“你瘋了嗎……
你怎麼能真吃……”
那語氣裡,早已沒了半分往日的活絡,隻剩怕失去他的惶恐。
可她們哪裡知道,吳天翊早不是原身那衝動莽撞的十六歲少年
——
他帶著前世的心智與閱曆,這般決絕吞毒,絕非一時意氣,而是對自己的醫術與藥理推演能力有絕對自信。
他雖未見過
“幽冥斷魂丸”
的解藥,卻篤定世間毒物皆有脈絡可尋,隻要給他足夠時間,從墨夫人偶爾流露的
“控毒手法”
裡摸索出藥理規律,定能配出真正的解藥,絕不會真讓自己被這粒藥丸牽製終身。
他自然看得出蘇綰卿眼底的慌亂、柳輕煙攥緊衣袖的顫抖,也知曉這兩個女子對自己暗生的情意。
可前世在權力漩渦裡見慣了背叛與算計,讓他實在不敢輕易相信
“人性”
二字!
今日這番舉動,既是做給墨夫人看,讓她那滿是猜忌的心放下大半,明白自己是真心要與焚天宮繫結。
也是在為後續鋪路:眼下他雖拿不出能徹底打動墨夫人的利益,沒法立刻打破她與淮南王多年的合作關係。
但隻要他活著,隻要後續能為焚天宮帶來遠超淮南王的好處,墨夫人隻會比他更在意他的安危,畢竟誰會讓自己身邊的“財神爺”出了狀況?
還有的就是,他想借
“吞毒”
這把刀,剖開這兩個女子藏在情意下的真心
——
是隻貪圖燕藩世子的身份,還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是會在他身陷險境時慌亂無措,還是會冷靜籌謀?
方纔蘇綰卿的淚、柳輕煙的顫,雖算不得全然的答案,卻已讓他心中有了幾分底,這便是他要的
“邊角線索!”
吳天翊看著兩人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微動,抬手輕輕拍了拍蘇綰卿的手背,又安撫地拍了拍柳輕煙攥著衣袖的手,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語氣輕鬆得彷彿在安慰受驚的孩童:“彆怕,我沒事!不過是一粒藥丸,我相信墨夫人定會信守承諾,隻要咱們合作安穩,解藥總會有的,慌什麼?”
他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
“砰”
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重重推開,趙一和馬三幾乎是同時衝了進來。
趙一臉色鐵青,原本總是沉穩的眼神此刻滿是急怒,他大步衝到吳天翊麵前,目光掃過兩女,又落在吳天翊平靜的臉上,眉頭微皺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急切:“小王爺!怎麼回事?!”
馬三則比趙一更衝動些,他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警惕地掃過屋中的墨夫人與蘇、柳二人,眼神裡滿是敵意!
隻見他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節泛白,他顯然是聽到了屋內女子的驚呼聲,以為吳天翊遭了暗算,連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淩厲起來,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模樣。
此時就見吳天翊忽然麵帶淺笑,對著他們輕輕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安撫的從容:“趙一,馬三,不得無禮!我與墨夫人正商議要事,怎麼會有事?”
說罷,他轉頭看向身旁還紅著眼眶的蘇綰卿與柳輕煙,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故意打趣道:“方纔與夫人相談合作之事,往後二位姑娘便要隨我回燕藩,說不定,你們往後又要多兩位主母了!”
這話一出,蘇綰卿本就泛紅的臉頰瞬間燒得更燙,連忙低下頭,指尖死死絞著裙擺。
柳輕煙也沒好到哪裡去,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嗔怪地瞪了吳天翊一眼,卻沒敢反駁,隻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吳天翊見兩人這副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隨即臉色一正,對著趙一沉聲道:“你們先出去守在門外,看好四周,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與墨夫人還有要事相談!”
趙一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
他雖看出世子神色平靜,不似遭了暗算,可方纔屋內女子那撕心裂肺的驚呼還在耳邊,再看蘇綰卿、柳輕煙此刻又羞又窘的模樣,心裡不由得開始腦補:自家小王爺該不會是當著墨夫人的麵,對這兩位姑娘做了什麼逾矩的事吧?
他暗自歎了口氣,心裡把吳天翊埋怨了一通:唉,小王爺還是太年輕!就算對人家姑娘有意,也不能在這種場合、當著人家長輩的麵亂來啊!
此時就見趙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拉著馬三走了出去,那樣子好像是一個老父親遇到一個不成器的小兒子一樣,搞得馬三那懵逼眼更加懵逼了起來!
屋內,隨著房門閉合,先前的輕鬆打趣散去,吳天翊瞬間收斂起笑意,眼神變得銳利沉穩,對著墨夫人拱手道:“夫人,方纔的‘立信’已過,眼下該談談正事了!”
他眉頭緊鎖繼續說道“曹黨餘孽手中的漕運碼頭與商鋪,是咱們首要目標!而淮南王與太後,怕是不會坐視這塊肥肉落入他人之手。”
墨夫人也收起了先前的震驚,指尖重新摩挲起袖口雲鶴紋,沉聲道:“世子有何打算?曹黨餘孽藏得深,且與淮南王素有勾結,硬搶怕是會打草驚蛇!”
吳天翊略作沉吟後,眉頭微蹙道“太後那邊更不必說,早想把漕運這塊肥肉攥在手裡,在下想她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次‘借曹黨餘孽之手,將漕運徹底納入外戚掌控’的機會!”
吳天翊走到案幾旁,指尖點了點案上空白處,繼續說道“硬搶自然不可,得用‘圍’與‘拉!’”
“第一步,勞煩焚天宮動用情報網,全麵監控曹黨餘孽的影衛動向!”
“這些影衛是曹黨最後的爪牙,摸清他們的聯絡點、接頭規律,才能斷其臂膀。”
“另外,江湖上那些被曹黨欺壓過的幫派、或是想找靠山的勢力,也可暗中吸納,許以‘漕運分利’,讓他們幫咱們盯著曹黨,也能壯咱們的聲勢!”此時他嘴角微揚,語氣裡添了幾分算計的從容,顯然對這步棋胸有成竹。
墨夫人頷首:“情報與江湖勢力的事,焚天宮能辦!可太後與淮南王以及各地官府那邊,單靠咱們,怕是攔不住他們拉攏曹黨。”
“沒錯,這點在下也考慮到了!”吳天翊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猛的抬起頭對墨夫人說道“這樣,夫人,那就有勞您將這些可能妨礙咱們大事的那些地方官吏名單給在下,這事就交由在下去處理!”
“至於太後那邊,在下認為這便要借朝堂的力!”
此時吳天翊眼底閃過一絲篤定,“在下已暗中聯絡內閣首輔徐階,現在也與他達成了約定!”
話音剛落,一旁靜立聽議的蘇綰卿忽然抬眼,娥眉微微蹙起,語氣帶著幾分審慎的考量:“吳世子,奴家明白您先前所說的意思!”
她頓了頓繼續問道“可您與徐閣老具體達成了何種協議,能否告知一二?也好讓我們知曉後續行事的分寸,心中有數,免得無的放矢。”
“嗯,其實徐閣老向來主張‘皇權歸位’,認定治理天下的權柄,本就該完完整整落回皇帝手中,絕容不得宦官弄權、外戚擅政!”
吳天翊猛地抬手,指尖在案上重重一頓,語氣鏗鏘,眼底翻湧著對朝堂亂象的不滿,“可如今呢?皇上空有親政之誌,內府卻窮得叮當響
——
沒有銀錢,如何培植心腹?如何製衡各方?所謂‘皇權歸位’,不過是鏡花水月!”
他話鋒一轉,聲音裡添了幾分破局的篤定:“正因如此,在下才以‘充實內庫、削外戚之勢’為引,說動徐閣老出手
——
讓他動用文官係統,在朝堂上正麵抗衡太後黨羽,彈劾他們染指漕運的野心!”
“充實內庫?”
蘇綰卿眼神驟然一亮,先前蹙著的娥眉舒展大半,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與瞭然,“世子的意思是……”
“天下本就沒有免費的幫忙!”
吳天翊低笑一聲,指尖在案上輕輕劃動,語氣裡滿是對人心的通透,“我已與徐階談妥:待咱們從曹黨手中拿下漕運與商鋪,三成收益直接歸入小皇帝內庫,填補他沒錢辦事的窘境!另外五成的運營控製權,交由徐階推薦的文官監管。”
他抬眼看向蘇綰卿等人,眼底閃著算計的光:“如此一來,徐閣老既得了‘輔佐聖君’的名聲,又能藉此遏製太後,你們說他能不願意嗎?”
這話剛落,墨夫人猛地坐直身體,眼底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你的意思是……
咱們能借朝廷的名頭?”
此時吳天翊看了一眼已經激動得有些失了儀態的墨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卷軸與一塊鎏金令牌,輕輕放在案上:“這是皇上親書的手諭,還有這塊禦前行走令牌
——
有了這兩樣,焚天宮打理漕運便不是‘江湖幫派搶地盤’,而是‘奉旨行事!’”
此時墨夫人顫抖著雙手拿起手諭與令牌,目光先落在那塊刻著
“詔使督事令”
的鎏金令牌上。
令牌正麵浮雕團龍紋,背麵清晰刻著
“持此令者,代朕行事,凡所辦要務,各郡府官吏須全力協助、不得推諉阻攔”,字裡行間的皇權威壓撲麵而來,比欽差出行的排場更添幾分不容置喙的底氣!
她又急急展開明黃手諭,隻見上麵硃批與令牌所言一一對應,隻說
“令持有者統管曹黨餘孽清剿及後續相關事務,地方官府須聽其調遣!”
其上雖未提
“焚天宮”
三字,卻把
“持令者”
的權柄寫得明明白白。
指尖觸到那帶著龍紋暗繡的卷軸邊緣,墨夫人隻覺渾身血液都在發燙,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這輩子在江湖裡拚殺,早就摸清了:官府要滅一個幫派,從來不需要理由。
焚天宮這些年藏藏掖掖,弟子出門連門派標識都不敢帶
——
就是怕官府那把
“剿匪”
的刀,哪天落到咱們頭上!
如今有了這令牌與手諭,接漕運是皇命,清曹黨是皇命,地方官敢阻攔,就是抗旨!
往後焚天宮行事,再也不用看官府的臉色,再也不怕他們隨便安個罪名就來屠幫!
她猛地抬頭看向吳天翊,眼眶竟微微泛紅,語氣裡滿是壓抑不住的激動:“世子竟真能說動皇上……
有了這兩樣東西,彆說拿下曹黨漕運,往後咱們在各地辦差,誰還敢隨意刁難?就算淮南王想從中作梗,也得先掂量掂量這‘欽命行事令’的分量!”
她摩挲著令牌上的龍紋,聲音都帶著顫:“這哪裡是見不得人的江湖勾當,這分明是冠冕堂皇的‘皇差’啊!”
話音未落,蘇綰卿的眼眶先紅了,方纔攥得發皺的裙擺被她慢慢撫平,指尖卻還在輕輕哆嗦,目光黏在那枚鎏金令牌上,亮得有些晃眼
——
她反複想著
“皇差”
兩個字,隻覺得像在做夢,焚天宮躲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有台麵上的身份!
柳輕煙則是飛快抬手捂住嘴,指尖都有些發白,耳尖紅得快要滴血,眼底閃著又驚又喜的光,看向吳天翊時,連眼神都軟了下來,滿心都是:原來他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跟著他準沒錯!
吳天翊看著三人截然不同卻同樣激動的模樣,嘴角終於露出一抹徹底放鬆的笑,壓在心頭多日的那塊石頭,此刻纔算真正落了地。
他清楚,有了手諭與令牌的羈絆,焚天宮已是徹底倒向了自己這邊!
至於淮南王……
他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指尖輕輕叩了叩案幾,心中已有了計較:那老狐狸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沒關係,眼下棋已落定,接下來,該輪到他看看,淮南王究竟還有多少底牌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