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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400章 密函傳意藏青雲之誌,雪園對峙顯決絕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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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矇矇亮,館舍外的晨露還未散儘,趙一便捧著一疊裝訂得整整齊齊的

“證據”

匆匆趕來,腳步急促卻穩,顯然是怕耽誤了時辰。

吳天翊正臨窗翻看輿圖,見他進來,便抬手示意將東西放在案上。

他拿起那疊紙,指尖輕輕拂過紙麵,目光從魏元基貪墨軍餉的賬冊記錄掃過

——

上麵不僅有年月、數額,連經手人的畫押都清晰可見。

再翻幾頁,是幾名京營兵士的證詞,細數魏元基苛待下屬、剋扣糧米的細節,字句懇切,還附了兵士的籍貫與軍籍編號。

最後一頁,竟是魏元基私占營中良田、轉租謀利的地契副本,連租戶的簽字都一應俱全。

樁樁件件,都

“詳實”

得挑不出半分錯處,連最細微的漏洞都被補得嚴絲合縫。

吳天翊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濃,指尖在紙頁邊緣輕輕敲了敲,才緩緩放下

“情報”,抬眼看向站在下方、頭垂得幾乎要貼到胸口的趙一,語氣裡帶著幾分刻意的打趣:“趙一,沒看出來啊!這證據收集得倒是周全,連這麼隱蔽的地契都能拿到!”

“不錯,不錯,以後你彆跟著我四處跑了,乾脆去管情報算了,定能把咱們的情報網打理得妥妥帖帖!”

趙一一聽這話,頓時像被火燙了似的,猛地抬起頭,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連耳尖都泛著熱。

趙一一聽這話,身子猛地一僵,像被炭火燙了似的倏然抬頭,臉頰瞬間漲紅了起來,連耳尖都泛著滾燙的紅。

他雙手在身前飛快地擺著,生怕吳天翊真把這差事定下來,聲音都帶著幾分急慌的顫音:“小王爺!您可彆取笑卑職了!這活卑職真做不了!”

“嗬嗬,瞧你急的,跟真要你去似的!”

吳天翊被他這反應逗笑,指了指案上的

“證據”,“你跟我說說這麼詳儘的‘證據’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

特彆是這份!”

他說著,從疊紙中抽出一張,指尖捏著紙角揚了揚,紙上

“魏元基借太後名義強索京營商戶‘孝敬錢’、私吞兩成賑災糧草”

的字跡格外醒目,“你說,太後要是瞧見這個,會是什麼臉色?”

趙一聞言,頭垂得更低了,右手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臉上的窘迫更甚,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小王爺……

其實這些資料不是卑職搞到的!是……

是卑職找焚天宮的蘇姑娘想辦法的!”

他說著,偷偷抬眼瞥了吳天翊一眼,見他沒露出意外的神色,才又補充道,“卑職也沒想到,蘇姑孃的人脈竟這麼廣,連魏元基私下做的這些事都能查到!而且……

而且還這麼快!”

“哦,你是說你找了焚天宮的蘇綰卿蘇姑娘?”

吳天翊指尖輕輕敲著案幾,語氣聽不出喜怒,眼底卻掠過一絲瞭然

——

他先前便覺得蘇綰卿看似溫婉,實則藏著不淺的手段,如今看來,焚天宮在邵明城的眼線,比他預想的還要密集。

“正是!”

趙一趕忙抬起頭大聲應道,語氣裡帶著幾分慶幸,“多虧了蘇姑娘出手,不然卑職今日實在沒法按時給您交差!”

“果然!這焚天宮的人乾這種事也許纔是最合適的!”

吳天翊手指頓了頓,自言自語般輕聲道,“若論查探私隱、收集情報,江湖勢力本就比官府眼線更靈活,再加上蘇綰卿心思縝密……”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停住,抬眼看向趙一,語氣恢複了沉穩,“行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記得這段時間要加強館舍內外的防範,尤其是嫂嫂那邊,日夜都要有人盯著,絕不能出半分紕漏!”

他低頭掃了眼案上未寄出的密函,又補充道:“還有,你把這封信送到徐府,親手交給徐首輔,務必看著他拆封,切不可讓旁人經手!”

“是!”

趙一趕忙躬身行禮,雙手接過密函,小心翼翼地揣進懷中,轉身就要退下。

“稍等!”

吳天翊忽然喊住他,指尖在輿圖上城外駐軍的位置點了點,“你去趟城外軍營,把林霄喊來,就說我有要緊事與他商量



趙一心中一凜,知道護送楚端夢母子是當前的大事,不敢怠慢,連忙應道:“卑職明白!這就去請林將軍!”

說罷,再次躬身行禮,才快步退出了館舍,腳步比來時更急,顯然是怕耽誤了差事。

屋內重新恢複安靜,吳天翊拿起蘇綰卿送來的

“證據”,心中暗自思忖——

焚天宮這般乾脆,固然是因自己提出的利益過於誘人,可蘇綰卿這般上心,恐怕也藏著彆的心思。

他輕輕勾了勾嘴角,將證據重新收好,目光落向窗外:林霄是燕藩狼騎的主將,做事穩妥,由他來統籌護送事宜,楚端夢母子的安全便多了幾分保障!

而徐階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幾次合作下來,從扳倒曹黨時的步步試探,到舉薦周嶽時的審時度勢,吳天翊早看清這位老臣的心思

看似次次見我,都擺出一副替我這

“年輕後輩”

殫精竭慮的模樣!

話裡話外不是

“太後心思深,你得防著些”,就是

“藩王們各懷心思,你且收斂鋒芒,莫要再在朝堂上太過張揚……”,語氣熱絡得彷彿真把自己當親侄般提攜,可扒開這層熱絡的皮一看,他哪一步不是打著

“為小皇帝謀權”

的算盤?

表麵上是幫自己穩固燕藩在邵明城的立足之地,實則是借自己之手牽製太後外戚、壓下其他藩王的氣焰,好讓小皇帝的皇權少受掣肘,讓朝堂權力牢牢攥在皇室掌控之中!

說到底,他嘴裡的

“為你好”

全是幌子,凡事隻挑對小皇帝、對皇權穩固最有利的路走,半分真心都沒有!

要讓他真心實意為燕藩出力,單靠那些所謂的利益合作遠遠不夠,必須再添些能攥住他軟肋的籌碼。

想起自己寫給徐階的信裡,特意提了

“魏元基若掌禦林軍,恐為外戚掣肘皇權……”

的話,吳天翊嘴角微微一揚

——

那封信既是遞對策,也是遞訊號,徐階那般老謀深算,定然能讀懂其中的深意!

他指尖在案上輕輕一頓,正欲喚人來商議拜訪太後的細節,卻不知此刻邵明城另一端的內閣首輔府中,那封承載著博弈訊號的信,已靜靜攤在徐階的書房案幾上。

此時徐階身著素色錦袍,鬢邊雖染霜華,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

他撚著信紙邊角,目光反複落在

“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踏雪至山巔。若是命中無此運,孤身亦可登昆侖”

這幾句上,嘴裡不自覺地輕聲念著,語調裡帶著幾分玩味。

書房內的檀香嫋嫋升起,映得他手中的信紙泛著柔和的光,可他臉上的神色卻漸漸從最初的淡然,轉為一絲訝異,再到後來的沉吟。

他背著手在書房中緩緩踱步,靴底踏過青磚的聲響在安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這燕藩世子,倒真不像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

徐階暗自思忖

——

信裡

“掣肘皇權”

的提醒,是明著遞對策,點破太後舉薦魏元基的禍端。

可這幾句詩,纔是真正的

“殺招!”

“無人扶”

是試探,問內閣是否願做那

“扶青雲”

的助力,“自踏雪”“孤身登”

是底氣!

明著告訴自己,燕藩從不是隻能依附他人的弱旅,即便沒有內閣援手,他吳天翊也敢獨自與外戚抗衡,甚至攪動整個大乾國的局勢。

這份不怯強權、不依不靠的少年意氣,這份明知前路遍佈荊棘卻仍敢孤身闖陣的果決,竟讓他這個浸淫朝堂數十年的老臣也忍不住心頭一動。

他不禁對這個即將成為孫女婿的少年生出幾分驚歎

——

原以為燕藩世子不過是借家族蔭蔽的貴胄,卻沒料到竟有這般驚人才學,能以幾句詩道儘胸臆!

更有這般深居朝堂老手都未必及得上的權謀,懂得用

“示弱”



“鋒芒”,用

“試探”



“抉擇”,將人心與局勢拿捏得恰到好處。

最難得的是,他才十六歲啊!一個連冠禮都還未行的少年,本該是耽於嬉遊、鮮少涉事的年紀,卻已能在邵明城這權力漩渦中站穩腳跟,甚至敢與太後、藩王、朝臣分庭抗禮。

徐階撫須的手微微一頓,眼底的欣賞愈發濃烈:“這般心性,這般手段,若能善加引導,將來必是大乾的棟梁,更是我徐家女婿的不二人選

——

倒是老夫先前小覷了。”

說罷,他將信紙仔細摺好,收入錦盒,目光望向窗外的朝堂方向,心中已暗定與燕藩聯手的主意。

時間一晃過了三天,邵明城的冬日已冷得徹骨,禦花園裡的鬆柏覆著一層薄雪,枝椏上掛著的冰棱在寒風中輕輕晃動,偶爾有雪粒從枝頭簌簌落下,砸在青磚上碎成細屑。

太後身著暗紫色繡銀狐毛的宮裝,領口與袖口的狐毛蓬鬆柔軟,卻絲毫沒衝淡她身上的威嚴

——

她背著手緩步前行,身姿穩如磐石,哪怕寒風卷著雪沫拂過臉頰,也依舊保持著久居上位的端重儀態,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身後跟著的昭華長公主,裹著一件水紅色的貂裘,手裡捧著暖爐,卻還是忍不住往太後身邊湊了湊,小聲嗬著氣暖手。

她自小被太後捧在手心長大,可近來因著吳天翊的事,母女倆間總像隔了層比寒冬更冷的冰。

走至一處覆雪的梅樹前,那紅梅頂著白雪綻放,豔得格外紮眼,倒成了這滿院素白裡唯一的亮色。

太後忽然停住腳步,既沒看那雪中紅梅的景緻,也沒回頭瞧身後的韶華長公主,隻冷不丁開口,聲音裡裹著雪粒般的寒意,像寒風刮過冰麵:“麑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

麑兒”本就是韶華長公主——吳靈溪的乳名!

韶華長公主心頭一緊,捧著暖爐的手不自覺攥緊,指尖泛白,低聲應道:“母後……

女兒沒……

沒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

太後終於側過身,目光落在她臉上,眼神冷得能凍住人,“那小子雖生得有幾分俊朗,吟詩作對也還算過得去,可你彆忘了,他是燕藩世子

——

燕地苦寒,常年被風雪裹著,連草木都難活,那是什麼地方?是連朝廷賑災糧都難運到的窮邊地!”

她說著,指尖猛地攥緊了帕子,繡著金線的帕角被捏得發皺,語氣陡然沉了幾分,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再者說,他燕藩吳世子眼裡的算盤,比誰都精,扳倒曹黨、爭禦林軍權,哪一步不是衝著哀家來的?”

話音未落,太後忽然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盯著長公主,眼神裡滿是失望與慍怒,連呼吸都重了幾分:“他跟我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你倒好,這段時間魂不守舍的,前日還敢在哀家麵前說想下嫁於他!”

韶華長公主——吳靈溪被太後問得眼圈泛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強撐著抬頭,聲音帶著幾分委屈的哽咽,又透著少女護著心上人時的執拗堅定:“母後,吳世子真不是您說的那樣……



“女兒聽說他在燕地時,親自帶著人踏遍凍地興修水利,寒冬裡手凍裂了都不歇,還尋來耐寒的新糧種教百姓開墾,多少人正因他才吃上熱飯,他是有擔當的人啊!而且前幾日煙雨樓那事,若不是他……”

說到這兒,她鼻尖一酸,淚珠終於滾了下來,抬手胡亂抹了抹,聲音卻更急了些:“當時刺客的刀都朝著女兒來了,是他撲過來護著我!他後背被劃了那麼深一道口子,胳膊上還中了暗器,流的血都染透了他的衣袍,那些傷哪一道不是能要命的?”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像是要把當時的情景全說給太後聽:“可他自始至終都把我護在身後,連哼都沒哼一聲,直到把刺客打退,他才撐不住倒下去……



說到這兒,她終於抬眼看向太後,眼神裡滿是少女對心上人不容置疑的維護:“他若隻是為了爭權,何必拚了命護著女兒?他對大乾忠心,扳倒曹黨也是為了清除奸佞,真不是為了自己啊!”

“忠心?”

太後冷笑一聲,抬手打斷她的話,指尖上的玉扳指在雪光下泛著冷光,“在這邵明城裡,談忠心是最可笑的事!他若真忠心,怎會處處跟哀家作對?怎會逼得徐階都要跟他聯手?”

此時太後臉色愈發沉冷,眉頭擰成一道深溝,指節因攥緊帕子而泛白,她重重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不耐與嘲諷:“傷了幾處就成了真心?麑兒,你可知這邵明城裡,多少人靠‘苦肉計’博同情、謀好處?”

她說著,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地盯著麑兒泛紅的眼睛,語氣又冷了幾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你太年輕,眼裡隻看得見他那點‘捨身相護’的假象,卻看不見他藏在傷口背後的野心!被他那點文采和手段騙了還不自知!”

說到最後,她猛地抬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連周遭的寒風都似被這威嚴鎮住:“今日哀家把話放在這,你想嫁給他,絕無可能!”

“母後……”

麑兒渾身一顫,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聲音裡滿是絕望的哀求,帶著少女被徹底否決的崩潰,

她伸手想去拉太後的衣袖,卻被太後冷冷避開。

就在這滿院死寂、隻剩麑兒壓抑的抽泣聲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園外傳來,隻見一名身穿青色宮裝的女官提著裙擺,踩著積雪匆匆奔來,到了太後麵前

“噗通”

一聲跪下,氣息不穩地稟報道:“太後,燕、燕藩吳世子求見!”

太後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猛地轉頭看向身邊還在抹淚的麑兒,眼神裡滿是近乎嘲諷的審視

隨即她沒再看韶華長公主,隻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官,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威嚴,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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