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423章 君心護屬贏青睞,雙強相契鋪未來
看到吳天翊走了進來,端木鴻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指的弧度——既非全然的溫和,也帶著幾分審視的銳利。
隨即緩緩起身,語氣溫和卻暗藏探問:“吳先生今日辰光尚早,便蒞臨寒舍書房,不知有何見教?”隨即抬手朝案幾旁的軟墊指了指,“先生請席地而坐!”
吳天翊也沒推辭,隻是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站在端木鴻身後的林舟——那侍衛長正垂手而立,眼神卻如鷹隼般緊盯著自己,顯然對他抱有十足的警惕。
他微微頷首還禮,溫聲道:“方纔為令嬡施針畢,見辰光未晚,便想著來與端木公一敘……”話音未落,卻刻意頓住,視線再次落向林舟,眉宇間微微一皺。
端木鴻見狀,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林舟,隨即抬手捂須,朗笑一聲:“林舟,你且退下吧!守於書房之外,勿使任何人擅近!”
此語看似吩咐下屬,實則是向吳天翊傳遞“此地已無旁騖”的訊號。
林舟聞言,當即拱手一禮:“屬下謹遵家主之命!”說罷轉身退去,關門時輕緩動作,門軸“哢嗒”一聲輕響後,書房內僅剩二人相對。
待門完全關好,端木鴻重新跪坐於主位軟墊上,臉上笑容稍斂,卻仍含著幾分探究的溫和,抬眼望向吳天翊:“如今已無外人,吳先生今日專程前來,定是有要緊事與老夫相商吧?”
吳天翊一聽,頓時眉頭微微一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膝前衣擺,低頭作沉吟之態——心中一凜這老狐狸難道知道什麼?怎麼總感覺話中有話?
但他很快抬眸,臉上揚起沉穩的笑意:“不瞞端木公,昨日與您議定營救周大人之策後,老朽歸房反複思量,總覺此計尚有疏漏,一夜輾轉難安。故今早為令嬡施針畢,便匆匆前來,想與公再商萬全之法!”
“哦?”端木鴻兩眼微微一眯,抬手捂須,語氣裡添了幾分興味,“先生覺得何處不妥?”
吳天翊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略低,神色卻愈發堅定:“此前計劃以誘餌引趙承業分兵,可趙承業此人多疑且貪功,尋常誘餌恐難讓他動心!”
“若他執意死守莊園,燕王府侍衛縱有端木家相助,也難免傷亡,且未必能將周大人救出!”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丟擲早已斟酌好的計策,“老朽倒有一計——以老朽為餌,引趙承業親自離莊!”
端木鴻一聽,端著茶盞的手猛地一頓,茶沫濺出些許在指尖,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料到這“老大夫”竟會提出以身涉險的主意。
但他畢竟是久曆權謀的世家主君,轉瞬便斂去驚訝,抬手拭了拭指尖茶漬,重新捂須笑道:“先生此言,老夫倒是不解。先生不過一介醫者,趙承業為何會因您而動?莫非先生與燕藩尚有不為人知的淵源?”
這話看似詢問,實則已是在不動聲色地試探吳天翊的身份底線。
這時就見吳天翊仰頭朗聲一笑,笑聲清越如玉石相擊,再無半分老態。他抬手抹去臉上易容膏,又解下束發的灰布巾——刹那間,額前碎發垂落,露出一張清俊絕倫的麵容!
隻見他眉如遠山含黛,目似寒星映月,鼻梁挺直,唇色淺淡,肌膚瑩白勝雪,褪去偽裝的少年郎身形挺拔,周身氣質驟然從沉穩老醫轉變為清貴出塵,竟似畫中走出的謫仙,足以讓滿堂生輝。
端木鴻瞳孔驟縮,手中茶盞險些脫手——他雖早從情報蛛絲馬跡中篤定“吳才”便是燕王世子吳天翊,心中也預設過少年世子的模樣,卻從未想過卸下偽裝的瞬間,眼前人竟會是這般清貴出塵、驚為天人的模樣!
特彆是那雙眼眸亮得似含星辰,周身氣度既有少年人的澄澈,又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堅毅,兩種特質交融,竟讓他這見慣世家子弟的老者也生出幾分失神。
但他畢竟是執掌百年世家的主君,震驚隻持續了一瞬,便迅速斂衽起身,對著吳天翊恭恭敬敬躬身一禮:“端木氏家主端木鴻,見過燕王世子殿下!先前不知殿下身份,多有怠慢,還望海涵!”
吳天翊趕忙上前虛扶,溫聲道:“家主不必多禮!小子先前以‘吳才’身份相欺,實屬無奈之舉,還請家主莫怪小子誆騙之罪!”
端木鴻直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眉頭卻微微蹙起:“殿下乃千金之軀,肩負燕藩重任,如何能親身涉險做這誘餌?此事萬萬不可!”
吳天翊仰頭望著書房橫梁,語氣卻愈發堅定:“家主有所不知,孟七等人隨我出生入死,皆是燕王府的忠勇之士!”
“父王曾教我‘君者,當與士卒共進退’,我若為求穩妥,讓屬下去做那九死一生的誘餌,與那視人命如草芥的淮南王何異?”說罷,他還下意識搖了搖頭,似在斥責這種犧牲下屬的行徑。
他頓了頓,聲音裡添了幾分沉毅,“且我身為燕王世子,趙承業縱是擒了我,也絕不敢傷我分毫——淮南王若殺了我,便是與燕王府三十萬鐵騎不死不休,他還沒這般膽量!”
“倒是孟七他們,若落入趙承業手中,恐難有活路。《左傳》有雲‘使人不以道,不能其眾’,小子雖不才,卻也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斷不能讓屬下做這無謂犧牲!”
端木鴻聽罷,臉上先是掠過一絲錯愕,隨即眼中湧起複雜的光芒——既有對這番話的深深認可,又有對眼前少年心性的暗自佩服,更摻著幾分“果然名不虛傳”的恍然。
他抬手撫了撫頜下長須,指腹摩挲著胡須末梢,沉默片刻後,突然向後退了兩步,對著吳天翊深深鞠了一躬,腰背彎得極低,神色肅穆無比。
端木鴻心中百感交集,先前對吳天翊的種種疑慮與揣測,此刻儘數消散,隻剩全然的敬重。
他想起過往聽聞的傳聞,有人說這燕王世子在京中是耽於享樂的紈絝,也有人說他在北境深得軍心——為救侍衛單槍匹馬闖北蠻鐵騎陣,更以不到十萬羸弱兵士佈下奇策,逼得北蠻歸還北地郡、立誓年年納貢!
那時他總不信這些是一個十六歲少年人能做到的,隻當是燕王為兒子造勢,或是鄭紹祺教頭在幕後謀劃。
可今日親耳聽吳天翊說出“君者與士卒共進退”,親眼見他寧肯以身涉險,也不願讓屬下做無謂犧牲,才知傳聞中的仁厚與風骨並非虛言。
這般胸襟,便是許多久經權謀的老將也未必具備,他今日纔算真正看清了這位燕王世子的底色。
作為執掌百年端木家的主君,他閱人無數,更懂“觀人於微”的道理——一個能將屬下性命看得重過自身安危的領導者,絕非池中之物。
燕藩有這樣一位重情重義又兼具膽識謀略的世子,未來必定能凝聚人心、壯大聲勢,甚至有望在諸侯紛爭中占據更重要的地位。
而端木家若能與這樣目光長遠、心性堅韌的藩王勢力深度合作,不僅能借燕藩之力製衡淮南王,更能為家族未來數十年的存續與發展鋪就穩固根基,這絕非與其他短視勢力結盟可比。
當他緩緩直起身時,眼中已沒了半分試探,隻剩堅定的決意。
他抬手拍了拍案幾,語氣懇切無比:“殿下既已坦誠相告,端木鴻便在此立誓——定全力助殿下完成此計,哪怕傾儘端木家半數暗線,也必保殿下與周大人周全!”
吳天翊一聽頓時大喜,連忙上前兩步虛扶住端木鴻的手臂,朗聲道:“家主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敢勞動端木家如此傾力相助?這份恩情,燕王府與小子定當銘記於心,日後必有厚報!”
他語氣真摯,眼中滿是感激——原本還擔心端木鴻會因風險太大而猶豫,甚至顧及淮南王而翻臉,如今對方竟願傾儘半數暗線相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端木鴻順勢直起身,笑著擺了擺手:“殿下不必多禮,這既是為救周大人,也是端木家與燕藩結好的契機,老夫自當儘力!”
說罷,他引著吳天翊重新跪坐於軟墊上,伸手將案幾上的輿圖推到兩人中間,“咱們再細究一番霧隱穀的部署——趙承業若親率主力前往,其麾下侍衛必定隨行,老夫需在穀口安排三處絆馬索,再讓弓箭手隱於兩側山林……”
吳天翊俯身看著輿圖,指尖點在霧隱穀山道的拐點處:“家主所言極是,不過此處山道狹窄,若趙承業察覺有異,恐會派先鋒探查。”
“不如讓端木家的人扮成樵夫,在穀內散佈‘燕王世子正與密使交接密證’的訊息,引他急於進穀,無暇細查。”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莊園那邊需端木家派精通易容的暗衛,待孟七救人後,換上趙承業部卒的服飾,假意押送周大人,方能瞞天過海!”
“如此一來,即便趙承業在霧隱穀發現上當、急著回援追查,也一時無從查起真正的去向,正好為咱們用商隊將周大人送出石和縣爭取時間!”
兩人一老一少,對著輿圖你一言我一語,從誘餌放出的時機、影衛的應對之策,到商隊接應的路線,反複推敲了近一個時辰。
端木鴻看著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時而蹙眉思索,時而眸露精光,對局勢的預判、細節的把控竟絲毫不輸久經沙場的老將,心中的佩服愈發濃烈。
尤其是吳天翊提出“以假密證拖延時間”的計策時,那份臨機應變的大膽與縝密,更是讓他暗自驚歎。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家大女兒端木華年方十八,知書達理又精通謀略,與這位燕王世子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能促成兩家聯姻,這樣端木家有端木華在燕藩為紐帶,那燕藩先前許諾的鐵製器械工藝和資源以及向北拓展的商路合作,便有了親緣加持,日後執行起來也更為穩妥可靠!
想到此處,端木鴻看向吳天翊的目光愈發溫和,嘴角也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隻待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將這層心思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