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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江湖往事之趙三 第340章 惡煞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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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寶民和他哥常寶衛,最早是跟著火東賢混的,火東賢死後,常寶民就改拜了一個叫李岩的大哥。

這李岩在當年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號稱“第二個梁旭東”,混社會的同時還當著阿sir,在他的庇護下,常寶民在長春二線大哥裡算是頭一號,連於長海見了他都得矮三分,捱了大嘴巴都不敢吱聲,跟吉林市的大哥們關係也硬。

巧的是,陶傑跟常寶民是發小鄰居,平時常寶民去他飯店吃飯從不給錢,關係鐵得很。

陶傑哆哆嗦嗦撥通電話,那邊常寶民剛吸完,正搖頭晃腦上勁兒呢,接起電話含糊不清地問:“誰呀?”

“民哥,是我,陶傑啊!”

陶傑帶著哭腔喊,“你快來看看我吧!我昨晚差點沒死了!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你得給我做主啊!”

常寶民最樂意幫兄弟擺事,一聽這話精神了:“誰乾的?在哪兒?”

“西部酒城!那幫看場的保安!”

陶傑咬牙切齒地說。

常寶民嗤笑一聲:“西部酒城?辛誌敏開的那個?他是挺大,但咱哥們也不是吃素的!敢動我常寶民的兄弟,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他頓了頓,又說,“你好好養傷,下午我就去看你,這事沒完!”

陶傑一聽這話,心裡瞬間踏實了,哭喪著臉說:“民哥,有你這話,我心裡就得勁了!”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眼裡全是狠勁兒——他知道,這事兒鬨大了。

常寶民掛了電話,坐在那兒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眉頭擰成個疙瘩,合計了老半天。

他哥常寶衛正擱旁邊擦著一把片刀,瞅他這臉色不對,停下手裡的活問:“咋了?誰打來的電話,給你氣成這樣?”

常寶民把煙頭往地上一摁,沒好氣地說:“還能有誰?陶傑!就鐵北開飯店那小子,陶家餐館那個。”

常寶衛嗤笑一聲:“他?咱去他那兒吃飯,不天天白吃白喝不買單嗎?他能有啥大事找你?”

“這孫子昨晚在西部酒城讓人給揍了,差點沒搶救過來,臉都讓人砍成爛土豆了。”

常寶民咬著牙說,“我尋思給他出頭,打個電話找那邊的經理海濤說道說道,結果那老小子牛逼得不行,拿辛誌敏壓我,說‘有能耐你找大老闆去’,還罵我不算社會人!操他媽的!”

常寶衛一聽也火了,把片刀往桌上一拍:“海濤?辛誌敏的狗腿子?他敢這麼跟你說話?真當鐵北沒人了?”

“可不是嘛!”

常寶民眼睛都紅了,他這脾氣跟當年王誌一個樣,屬炮仗的,一點就炸。

“他以為拿辛誌敏當靠山我就怕了?我整不了他海濤,還收拾不了他手下那幫保安服務生?”

他猛地站起來,衝常寶衛喊:“哥,你現在就派人去查!給我把西部酒城那幫保安、服務生下班住哪兒查清楚!媽的,海濤不給我麵子,我就拿他手下這幫崽子開刀!”

常寶衛跟他哥倆那是過命的交情,當年一起在鐵北放高利貸、擺麻將桌混起來的,下手黑著呢,典型的葫蘆鋼炮性子,說乾就乾。

他一聽這話立馬應道:“沒毛病!我這就讓兄弟去摸點!”

雖說他們跟郝樹春那幫寬城的混子不算熟,但在鐵北地麵上,常家兄弟的名號還是很好使的,找幾個“眼線”打聽點事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常寶衛當場就掏出bp機,給幾個手下發了訊息,讓他們撒出去查。

這夜場的服務生、保安大多是外地來的,廠裡一般都給安排宿舍,壓根藏不住。

到下午兩點多,派出去的兄弟就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一進門就喊:“哥!查著了!他們在人民廣場轉盤後麵那個熱電小區住,具體是三號樓,三樓住女服務生,四樓住男保安和服務員,下夜班都往那兒鑽,周邊小賣部的老闆都知道!”

常寶民一聽這話,“啪”地一拍大腿:“操你媽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立馬衝常寶衛吆喝:“趕緊集合人!越多越好,四五十個得有!”

這時候的常寶民在鐵北長新街、一礦街這一片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兒,一聲令下,兄弟夥從麻將館、遊戲廳、小飯館裡呼呼啦啦往集合點趕。

那會兒道上早就不怎麼帶槍了,趙三他們的家夥都鎖在床底下積灰,但常寶民不一樣,他癮上來的時候還天天揣著把小qq槍,吸完上頭後眼神直勾勾的,跟當年王誌那瘋勁兒一模一樣。

他把槍往腰裡一彆,又往桌上扔了一堆鎬把、鋼管:“都把家夥帶上!彆他媽空手去!”

沒半個鐘頭,四五十號人就集齊了,個個穿著黑t恤、牛仔褲,胳膊上紋著龍啊虎啊的。

常寶民分了分車,十來輛麵包車、捷達車浩浩蕩蕩就往熱電小區開,車窗戶都搖下來,露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臉。

常寶民坐在頭車副駕,叼著煙冷笑:“海濤啊海濤,你不給我麵子,今兒就讓你手下這幫崽子知道,鐵北常寶民的兄弟不是那麼好打的!等會兒到了地方,見著穿西部酒城工服的就給我往死裡削!”

車裡的兄弟跟著嗷嗷叫,一場血債血償的混戰,眼看就要在安靜的居民區裡炸開了。

下午三點來鐘,離夜場上班還早著呢——夜場服務生最早也得五點半到崗,先打掃衛生、開個破會才能正式上工。

這時候熱電小區的員工宿舍裡,這幫小子正擱屋裡歇得舒坦呢:有的蒙頭大睡,哈喇子流了一枕頭;有的湊在床頭打撲克,輸了的正被刮鼻子;還有的就著一碟花生米喝散裝白酒,邊喝邊摳腳丫子吹牛逼;甚至有膽大的偷偷帶了小馬子在屋裡睡覺,倆人擠在一張小鐵床上,整個宿舍跟大車店似的亂糟糟。

三樓住男服務生,兩屋對門,一屋塞二十來號人,上下鋪擠得滿滿當當,倆屋加起來四十多號;四樓纔是女服務生宿舍,這時候倒安安靜靜的,估計還在補覺。

常寶民他們的車隊“哢嚓”一聲就停在了樓下,車還沒停穩,常寶民就率先跳了下來。

他長得本就凶神惡煞,高顴骨、三角眼,加上剛吸完那玩意有點上頭,那股眼神發直的狠勁兒,往那兒一站就透著股子瘮人勁兒。

常寶衛跟他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是一臉橫肉,胳膊上紋著條過肩龍,兄弟倆一落地,四五十號人“哢哢”全從麵包車裡蹦下來,有倆小子居然還端著五連發獵槍——2002年敢這麼明目張膽帶家夥,是真夠狠的!

剩下的人手裡不是亮閃閃的砍刀、大片刀,就是胳膊粗的鋼管大棒子,往單元門口一站,整個小區的居民都嚇得不敢出門,空氣都涼了半截。

“走走走!是這兒吧?”

常寶民叼著煙,眯著眼瞅了瞅單元樓。

常寶衛抬頭核對了一下門牌號:“沒錯,兄弟報的就是這棟三單元!”

這單元是獨門獨棟的老樓,沒電梯,哥倆帶著人“噔噔噔”就往三樓衝,樓梯板被踩得“哐哐”響。到了三樓一看,倆宿舍門是那種香港電影裡常見的鐵柵欄門,能透過欄杆瞅見屋裡,門把手上還掛著把小銅鎖,估計是怕丟東西才鎖的,畢竟集體宿舍人多手雜。

“操你媽的,還鎖上了?”

常寶民上去就拽鎖頭,發現鎖得還挺緊。

“沒鑰匙咋整?”

這時候屋裡的服務生壓根沒察覺危險,有睡覺的打呼震天響,有打撲克的正吵著“你出老千”,有個小子剛睡醒,迷迷糊糊往廁所晃,一邊走一邊揉眼睛:“操他媽幾點了?睡過頭了吧……”

他剛走到窗邊想透透氣,餘光一瞥就瞅見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再抬頭一看門口,常寶民他們正舉著家夥研究撬鎖,嚇得魂都飛了,腿肚子當場就轉筋了。

“不好了!來人了!拿家夥來的!”

這小子扯著嗓子就喊,聲音都劈叉了。

屋裡瞬間炸了鍋:打撲克的手一抖,牌撒了一地;睡覺的“噌”地坐起來,懵著眼問“咋了咋了”;連那帶小馬子的都顧不上穿衣服,光著膀子就往床底下鑽,小馬子嚇得直哭。

常寶衛一聽屋裡有動靜,急了:“操你媽的被發現了!快整開!”

一群人上去“咣咣咣”猛晃鐵柵欄,那鎖頭本就不大,鎖鼻子細得跟鐵絲似的,哪經得住四五十號人使勁拽,“哢吧”一聲就被扯斷了,鐵絲茬子彈得老遠。

柵欄門一開,常寶民帶著人“嘎嘎”就衝了進去,走廊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屋裡有個稍微年長點的服務生壯著膽子,手裡攥著個啤酒瓶子問:“你們……你們乾啥的?走錯地方了吧!”

常寶民“啪”地掏出腰裡的小qq槍,指著他鼻子罵:“少廢話!我問你們,是不是西部酒城的保安?”

屋裡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懵了,有個小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是服務生……保安在對麵屋……哥你看我們穿的工服,服務生是紅馬甲,保安是黑夾克……”

常寶民低頭一瞅,這幫小子果然穿得是紅馬甲,啐了一口:“操你媽的白費勁!去對麵!”

說著一揮手,四五十號人立馬轉戰對麵宿舍。

那屋的保安剛被隔壁動靜吵醒,正扒著門縫往外看,冷不丁瞅見一群拎刀帶槍的衝過來,嚇得趕緊往屋裡縮,有個反應快的想把門再鎖死,可哪來得及啊!常寶衛上去“哐當”一腳就踹開了柵欄門,鐵欄杆都被踹彎了。

兄弟們跟潮水似的湧進去,嘴裡喊著“打!給我往死裡打!敢動我們傑哥!”

屋裡瞬間哭爹喊娘,椅子桌子翻了一地,暖水瓶“啪嚓”摔得粉碎,沒等保安們摸到床底下的棒子,就被按在地上一頓胖揍,拳頭棍子跟雨點似的往下落。

這時候常寶民掃了一眼屋裡,瞅見牆角堆著不少保安製服,還有掛在床頭的黑夾克,心裡更有底了,指著人群罵:“還他媽說不是保安?我問你們,有個叫孫連軍的,綽號虎青子,是不是你們隊長?就那孫連軍這號人,你們認識不?”

屋裡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個戴眼鏡的保安沒敢撒謊,哆哆嗦嗦地說:“認……認識,他是我們隊長,虎哥……”

常寶民一聽這話,心裡瞬間門兒清——昨晚打仗的事兒,這幫人指定都摻和了,沒一個乾淨的。

“你們隊長人呢?”

常寶民往前湊了兩步,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嗓門跟炸雷似的。

那戴眼鏡的趕緊縮著脖子解釋:“大哥,孫隊昨晚打完仗就送醫院了,不在這兒啊!我們真不知道具體啥事,就聽說跟人起衝突了……你有事兒找他,得去醫院啊!”

旁邊有個保安想往隔壁屋躲,邊退邊指:“大哥,那屋還有我們同事,你去那邊問問?”

常寶衛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滾滾滾!都給我整到這屋來!彆他媽瞎竄!”

沒一會兒,隔壁穿褲衩子的、光腚子的保安全被趕到這屋,擠得滿滿當當,跟塞沙丁魚似的,有的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腳丫子踩在地上。

常寶民叼著煙,眼神狠戾地掃過這群人:“找不著你們隊長,就拿你們這幫臭保安撒氣!昨晚你們打我兄弟陶傑的時候,咋不想想有今天?”

他拍著胸脯喊:“我是鐵北常寶民!今天打你們明人不做暗事,報號了!彆他媽過後說冤枉你們,你們都借虎青子的光,這頓揍捱得不虧!”

話音剛落,他一揮手:“給我揍!往狠了揍!”

屋裡的保安啥家夥都沒有,有的光膀子,有的連褲子都沒穿利索,哪經得住這頓打?大刀片子“呼呼”帶風,大棒子“哐哐”往身上砸,有人剛挨一下就“撲通”跪下了:“大哥彆打了!我們就是打工的!找隊長你找他去,跟我們沒關係啊!”

其他人一看這陣仗,也趕緊跟著跪,“噗通噗通”跪了一地,黑壓壓一片,全低著頭不敢吭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常寶民的兄弟根本沒停手,專挑胳膊腿招呼,當時就有十多個保安被打得嗷嗷叫,有幾個當場就骨折了,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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