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江湖往事之趙三 第341章 求助趙三
這時候有個十**歲的小保安梗著脖子沒跪,他是新來的,昨晚串休壓根沒上班,這會兒被人踩了一腳,急眼了:“我他媽沒惹你們,昨晚我都沒上班!上跪天下跪地,我隻跪父母,憑啥跪你們這幫流氓?”
這小子有個小脾氣,他胳膊上紋著個小青龍,梗著脖子瞪常寶民,眼裡全是不服氣,“有能耐找虎青子去,跟我沒關係!彆在這兒欺負人!”
常寶民瞅著這小子,突然冷笑一聲:“操你媽的還挺有骨氣?今天不跪是吧?信不信我從三樓給你扔下去?”
那小子更來氣了,脖子梗得更直:“法製社會你敢?吹牛逼!有能耐你扔一個試試!你們這是黑社會!我報警抓你們!”
常寶民和常寶衛對視一眼,常寶民罵了句“這小逼真能叫喚,來,把他給我扔下去!”
旁邊五六個兄弟瞬間圍上來,薅著那小子的胳膊就往窗戶邊拖。
“你們乾啥!放開我!救命啊!”
小保安還想掙紮,手腳亂蹬,可哪掙得過這幫常年打架的混子,被“啪啪”扇了幾個大嘴巴,打得眼冒金星,嘴丫子淌血。
九月份天還熱,宿舍窗戶都開著,那幾個兄弟跟拖死狗似的把他架到窗台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屋裡其他保安嚇得大氣不敢出,全懵了,有的嚇得直哆嗦,有的趕緊把頭低下不敢看——這是真要殺人啊!
“叫你嘴硬!叫你不跪!”
常寶民上前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就聽“噗通”一聲悶響,那小子跟個破麻袋似的從三樓掉了下去!
樓下瞬間傳來“哎呀媽呀——”的慘叫,接著就是鄰居“殺人了!救命啊!快報警啊!”的呼喊聲。
屋裡的保安們嚇得臉都白了,有個膽小的當場就嚇尿了褲子——誰也沒想到,常寶民真敢在居民區裡下這死手!
這小子是真夠倒黴的,從三樓掉下去時屁股結結實實砸在水泥地上,“哢嚓”一聲脆響,盆骨當場就摔碎了。
後來醫生檢查完直搖頭,說下半身神經全斷了,這輩子都得癱在床上——你說這黑社會下手多狠,就因為年輕氣盛沒下跪,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後來聽圈裡人說,西部酒城給他賠了不少錢,可錢再多有啥用?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後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過,想想都讓人心疼,他爹媽得知訊息時,在醫院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常寶民瞅著屋裡的保安跟受驚的小雞似的,一個個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有的還保持著下跪的姿勢沒敢起來,褲襠濕了一大片都沒察覺,這才滿意地冷哼一聲:“行了!冤有頭債有主,我鐵北常寶民也不難為你們這幫小崽子。”
他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趕緊給我聯係你們隊長孫連軍,告訴他三天之內必須滾來找我!少一天,我他媽就帶人把西部酒城的招牌給砸了,讓你們全他媽失業喝西北風去!這話給我捎到,聽見沒?”
屋裡人嚇得趕緊點頭如搗蒜,聲音抖得跟篩糠似的:“聽見了聽見了!一定帶到!我們肯定傳到!”
常寶民一扯常寶衛的胳膊:“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撤出宿舍,臨走前還把門口的鐵皮垃圾桶踹得稀巴爛,發出“哐當”的巨響,麵包車捷達車呼嘯著開遠了,留下滿樓道的血腥味和狼藉。
樓下的居民嚇得躲在窗簾後麵偷看,有膽大的老太太扒著窗戶縫瞅,見他們開車消失在街角,纔敢哆哆嗦嗦地喊:“快報警啊!有人被扔樓下了!”
樓上的保安這時候才緩過神來,瘋了似的往樓下跑,一瞅那摔在地上的小子仰麵朝天平躺著,人事不醒,身下一大灘血順著地磚縫往外滲,胳膊腿以詭異的角度擰著,褲腿都被血浸透了,嚇得腿肚子直轉筋。“操他媽太狠了!快打120!快給濤哥打電話!”
眾人手忙腳亂地自救,有扶著胳膊脫臼的兄弟往樓下挪的,有扯著床單想給墜樓小子裹上的,一個戴眼鏡的小保安抖著嗓子撥通了海濤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就哭出聲了。
這時候海濤正在家睡午覺,剛夢到自己贏了錢,就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接起電話就罵:“誰呀?他媽下午睡個覺都不消停!催命呢?”
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喊:“濤哥!出事了!出大事了!救命啊!”
“咋的了?慌慌張張的!天塌了?”
海濤坐直了身子,心裡咯噔一下。
“剛才來了一幫黑社會,老多人了!手裡拿著槍、大片刀、鋼管棒子,領頭的說他是鐵北的常寶民,進屋就砍人!說找虎哥,可虎哥住院了啊!我們沒惹他啊!”
小保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給我們砍傷了十多個,有好幾個胳膊腿都折了,地上全是血!還有個叫小東的兄弟,被他們從三樓窗戶扔下去了,現在人事不醒,腰好像折了,剛才抬他的時候,腿都沒知覺了,盆骨怕是碎了!我們正往醫院送,這可咋整啊濤哥!”
海濤一聽“噌”地從床上蹦起來,罵了句“操你媽的常寶民!反了他了!”
抓過外套就往門外衝:“你們往哪個醫院去?人民廣場那個?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他連鞋都沒換,穿著拖鞋就開車往醫院飆,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
到了急診樓一看,走廊裡全是西部酒城的人,有捂著胳膊哼哼的,有頭上纏著紗布淌血的,還有蹲在牆角哭的,亂成一鍋粥。
他沒廢話,直接衝到繳費處,掏出隨身帶的現金和卡:“給我交十萬塊住院押金!所有受傷的都給我好好治,錢不夠隨時找我!”
醫生拿著ct片子從搶救室出來,臉色凝重地對海濤說:“那個墜樓的小夥子情況很危險,盆骨碎成好幾塊,內臟也有挫傷,我們正在全力搶救,但能不能保住命還不好說,就算救活了,下半身也大概率癱瘓了。”
海濤氣得直捶牆,卻一點辦法沒有,這事兒明顯是衝他來的。
眼看牆上的掛鐘快指向五點,離夜場開業隻剩半小時,海濤強壓著怒火佈置任務:“受傷重的在這兒好好養著,輕傷的留下護理。沒受傷的、能上班的趕緊回酒城,五點半必須準時開業,不能讓人看笑話!”
可這話喊了半天,底下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沒幾個動彈的——誰不害怕啊?常寶民那瘋子帶著槍都敢把人從三樓扔下去,晚上要是再帶著人找上門,那不是送命嗎?
最後磨磨蹭蹭隻湊了五個服務生,連個像樣的保安都沒有。
海濤看著空蕩蕩的隊伍,心裡直發沉:就這五個人,連吧檯都看不過來,西部酒城今晚能撐住嗎?常寶民那夥人會不會趁著晚上人多再來鬨事?他掏出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心裡清楚,這事兒怕是沒那麼容易了結了,接下來的麻煩還在後頭呢。
海濤在醫院安排好傷員,心裡那股火壓不住,當場就給常寶民打了電話。
這時候常寶民正帶著常寶衛在鐵北一家夜總會裡“嘎嘎”搖頭呢,音樂震得房頂都顫,手裡還把玩著那把小qq槍,得意洋洋的。旁邊小弟喊:“大哥,電話!”
常寶民接起電話,醉醺醺地問:“誰呀?打擾老子快活!”
“操你媽的常寶民!我是西部酒城海濤!”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火氣。
常寶民一聽樂了:“哎呦,濤哥啊!咋的?想通了?要給我兄弟賠罪?”
“賠你媽個逼!”
海濤罵道,“你瘋了?多大點事兒,把我家服務生從三樓往下扔?你這是殺人未遂!你有殺人證啊?”
常寶民可不是王誌那種有精神病的,他就是吸上頭了膽兒肥,冷笑一聲:“海濤,你他媽還拿幾年前的眼光看我?現在世道變了!我常寶民在長春地麵上說話好使!這事花多少錢都不好使,你們西部酒城不黃,我跟你沒完!不把虎青子那逼整來給我下跪舔皮鞋,這事兒不算完!”
他一下想起來了:
“對了,你之前不說不管嗎?說保安的事跟你沒關係嗎?”
海濤氣得發抖。“那是之前!現在老子就管了!”
常寶民在那頭囂張得很,“你不服就來鐵北找我!我等著你!人總有禍福,天總有災,你等著我收拾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海濤“啪”地掛了電話,心裡清楚這常寶民是真瘋了,必須找個硬茬治治他。
他在長春混了這麼多年,能想到的大哥不少,但鐵北那塊兒郝樹春他們跟常家兄弟熟,肯定不會出手。
琢磨來琢磨去,隻能找趙三了。
雖說趙三最近被辦案組盯著,傳言說快“上路”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長春還沒人敢不給趙三麵子。
半年前韋來遠在舞廳跟人搶女人,還是趙三出麵擺平的,從那以後他倆就搭上了線,雖說海濤比趙三大四歲,但這會兒也隻能拉下臉了。
這時候的趙三正坐在聖亞哥的辦公室裡愁眉不展,大背頭梳得鋥亮,戴著大金錶,手裡捏著個打火機“哢噠哢噠”響。
最近風聲太緊,傳言說有十五人專案組在查他,連老田他們都不跟他來往了,搞得他夜不能寐。
“操他媽的,傳得越來越邪乎,真的假的呀?真當我趙三是泥捏的?”
正煩躁呢,電話響了,一看是海濤,他接起電話慢悠悠地問:“這不濤哥嗎?啥事兒啊?”
“紅林三哥!救命啊!”
當年小賢領著還沒發家的趙三去西部酒城玩時,特意拉著海濤介紹:“濤子,這是我兄弟趙紅林,以後常來玩,你多照應著點!”
又轉頭對趙三說:“紅林,這是海濤,辛誌敏的老弟,咱自己人!”
趙三趕緊遞上煙,客氣地喊:“海濤哥!以後還得靠你多罩著!”
海濤拍著他肩膀笑:“啥哥不哥的,以後來玩提我名,老洋炮贈酒,果盤管夠,絕對有麵!”
那時候趙三見了海濤都得客客氣氣,哪像現在,海濤在電話裡一口一個“紅林三哥”,連語氣都透著十二分的恭敬。
“三哥你現在忙不?”
海濤在電話裡放低了姿態,生怕哪句話說錯。
趙三靠在聖亞哥辦公室的老闆椅上,手指敲著桌麵,慢悠悠地說:“不忙,你說吧。在吉林長春這地麵,你三哥要是擺不了的事兒,那你找彆人也白搭,知道不?”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夜場經理找自己準沒好事,但還是故意打趣:“咋的?你那西部酒城是服務員來月經了,還是果盤切壞了?這點屁事也用得著找我?說吧,到底出啥岔子了?”
海濤在那頭連稱呼都變了,帶著哭腔,“三哥,我這出大事了!被鐵北的常寶民給盯上了!”
趙三皺眉:“常寶民?那小子不是跟李岩混的嗎?咋惹到你頭上了?”
海濤趕緊苦著臉訴苦:“三哥,我這真攤上大事了!鐵北的常寶民你認識不?那小子瘋了似的,帶著人砸了我們員工宿舍,把我家服務生從三樓往下扔,跟扔沙包似的!現在人在醫院躺著,醫生說下半身都癱了!”
最後急道:“三哥,這小子現在瘋了,說要把西部酒城乾黃,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啊!”
趙三一聽這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常寶民?那小逼崽子這兩年是混大了?原來跟火東賢混的時候,在長新街擺局子,見了我都得點頭哈腰喊三哥,現在敢這麼嘚瑟了?”
海濤一聽這話,心裡瞬間亮堂了,趕緊說:“三哥你認識他?太好了!那小子現在瘋得沒邊,放話說要把西部酒城乾黃,今天晚上就五個服務生敢上班,再這麼鬨下去,辛誌敏知道了得扒我皮!我到現在都沒敢跟西哥說這事兒!”
“你沒告訴辛誌敏是對的。”
趙三嗯了一聲,“都是自家兄弟,這點事兒犯不著讓他操心。”
海濤趕緊趁熱打鐵:“三哥,你就跟他過個話唄,讓他彆再鬨了,咱不追究啥賠償,就讓他放我們正常開業就行,真是惹不起咱躲得起啊!”
趙三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保民論輩分比我小一輩,當年火東賢見了我都得笑嘻嘻遞煙,他算個啥?等著,五分鐘給你回信!”
掛了電話,趙三沒耽誤,直接撥通常寶民的號碼。
這時候常寶民剛在鐵北夜總會吸上頭,正隨著震耳的音樂搖頭晃腦,嘴裡還哼著小曲,接起電話不耐煩地問:“誰呀?他媽正高興呢,攪老子好事!”
“操你媽的常寶民,我趙紅林!”
趙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常寶民瞬間跟被潑了盆冷水似的,腦子清醒了大半,趕緊嬉皮笑臉地賠笑:“哎呀三哥!咋是你呢?等會兒啊,我換個地方接!”
他麻溜地撥開舞池裡的人群,跑到安靜的走廊,壓低聲音說:“三哥最近挺好?啥風把你吹來了,找我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