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南樓北雪燼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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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照臨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三日。

他反覆摩挲著那枚破碎的香囊，腦中儘是白璃微笑的模樣。

轉而又看見她身著華麗衣裙，冷漠看著自己的眼神。

不，他不能失去她。

那些過往的深情，她怎會捨棄？

一定是太子以權勢相逼！

一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

他打定主意，心底竟生出一絲扭曲的快意。

他收拾好自己，直奔皇宮求見皇後。

皇後宮內，檀香嫋嫋。

蘇照臨伏跪在地，將那日街巷白璃所遇之事細細稟明。

“皇後孃娘明鑒，阿璃她終究是失了名節，恐損皇室清譽啊！臣實在不忍殿下因她而蒙塵。”

皇後鳳眸微眯，扶著鳳座的指尖微微泛白。

“本宮記得，她摘了本宮最愛的那朵白雪塔，是個目中無人的丫頭。”

“你陪本宮親自去勸勸太子。”

東宮大殿，氣氛凝滯。

皇後目光掃過並肩而立的白璃與蕭景玄，冷聲開口：

“太子，這姑娘曾當眾失儀，如今又名節有損，絕非太子妃良選。”

“況且她心中之人，隻怕仍是蘇愛卿，你又何苦強求？母後會為你另擇名門貴女。”

“母後！”

蕭景玄將白璃護在身後：“兒臣誰也不要，隻要阿璃！”

他轉頭，目光熾熱地看向白璃：

“兒臣第一次在校場見到阿璃策馬揚鞭的樣子，就動了心！若非她那時滿眼都是蘇照臨，兒臣早就向您開口，求她做我的太子妃了！”

白璃渾身一震，愕然看向蕭景玄。

蘇照臨如遭雷擊，失聲喊道：“殿下！我與阿璃自小一起長大，兩情相悅，她不喜歡您啊！求您把阿璃還給我，我蘇家必世代效忠皇室！”

“夠了！”

白璃厲聲打斷了他。

“蘇照臨，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太子殿下？”

蕭景玄愣住，不敢置信地望向她：“阿璃，你…”

白璃迎上他的視線，語氣鄭重而清晰：

“殿下，你為我屈尊降貴，向神醫跪求的那一刻，我就已將心交托給你。”

“或許我還不夠瞭解你，但接下來我願意試著去愛你，敬你！”

她字字堅定，坦然從容。

蘇照臨臉色煞白，踉蹌後退：

“阿璃，你在胡說什麼！你明明從小到大愛的都是我！”

“什麼神醫，太子殿下為你做了什麼，我也可以做的！”

白璃的目光轉向架子的長劍。

她倏然上前，右手握住劍柄。

“鋥！”

劍身出鞘，她手腕靈動，一個漂亮的劍花挽起，劍尖精準地抵在蘇照臨胸口！

動作行雲流水，哪還有半分廢手的模樣！

“負心之人，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早就不愛你了！”

她聲音冰冷，眼底冷得似結滿寒霜。

蘇照臨隻覺冷汗浸透了後背。

他瞳孔緊縮，死死盯著她握劍的右手，訥訥道：“阿璃，你的手…好了？”

白璃收劍，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朝著皇後鄭重跪下：

“皇後孃娘，當日賞花宴，摘下白雪塔牡丹的是白柔嘉。蘇照臨為護她，將花強行簪於臣女發間，兄長白璟以我有軍功相脅，逼迫臣女認罪。”

“臣女不願牽連家族，方纔忍辱負重。”

皇後臉色驟變，鳳眸掃向蘇照臨：“蘇卿！你竟敢愚弄本宮！”

蕭景玄見時機成熟，抬手沉聲道：“帶進來！”

幾名侍衛立刻押著那日街巷裡欺辱白璃的混混入內。

那頭目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地磕頭：

“太子殿下饒命！小的們那日認錯了人！我們要抓的是白柔嘉，隻因白二小姐當時穿著她的披風，我們才動了手！”

“後來白家少爺帶人及時趕到，我們真的什麼都冇做成，求太子開恩啊！”

蕭景玄補了一句：“那件披風，是蘇照臨在馬車內強行換給阿璃的。也是他！強行將斷了手筋的阿璃推出馬車替死的！”

皇後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指著蘇照臨：

“原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還惡人先告狀了！來人，賜死！”

蘇照臨癱軟在地，爬向白璃腳邊：

“阿璃！看在我們往日情分上，救我！”

白璃漠然轉身，聲音漠然：

“你我之間，恩怨兩清，從此再無瓜葛，彆再糾纏。”

蘇照臨瘋了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大喊：

“阿璃，你騙我！你就是在氣我，對不對？你心裡還有我！”

“放肆！”皇後厲喝。

蕭景玄低聲朝著皇後耳語：

“蘇家畢竟除了三朝元老，母後若要動手，還是過了父皇這邊纔是。”

皇後猶豫了一瞬，擺了擺手：“拖下去吧。”

侍衛上前，粗暴地拖走蘇照臨，捂住了他的嘴。

皇後神色複雜地拉起白璃的手，語氣緩和了些：

“好孩子，是本宮之前錯怪你了。但你若想母儀天下，揹負著造下殺孽的罪名，終究不妥。”

蕭景玄握緊了白璃的手：

“母後，此事阿璃亦蒙受了不白之冤。兒臣會與阿璃一同麵對。”

他看著白璃，眼中的深情快要溢位來：

“阿璃放心，我會與你，風雨同舟。”

殿外，蘇照臨的嗚咽聲遠去，消散在宮牆之外。

白璃感受著掌心傳來溫熱，迎上太子深邃的眼眸，第一次，主動握緊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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