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見桃花笑 25

    -

山曲鎮的秋天來得早，薄霧終日籠著山腰。

蘇顏正和支教老師在簡易操場上拍攝最後一組素材。

孩子們排著隊，舉著手裡稚嫩的畫，臉上帶著天真的笑。

鏡頭中的畫麵溫暖又乾淨，她甚至已經在想，回城後，這段畫麵能放在公益短片的結尾。

然而，下一秒，大地突然劇烈震動。

“地震！”

有人驚呼。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遠處山坡大片碎石滑落，塵土捲起，天空都灰了。

教學樓的玻璃在震動中紛紛碎裂，驚恐的孩子哭喊起來。

蘇顏猛地抓起就近的幾個孩子，聲音嘶啞：“往操場跑！不要回頭！”

她衝向教學樓，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呼喊。

“還有學生冇出來！”

“在二樓！”

蘇顏幾乎冇有猶豫，頂著飛落的灰塵衝了進去。

走廊裡滿是灰，地板在顫。

她一腳踢開教室門，看到角落裡蜷著哭的兩個小女孩。

“老師說不能動……”。

“現在聽我的。”蘇顏俯下身，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

她的手在發抖，但聲音極穩：“阿姨帶你們出去，好不好？”

就在她帶著孩子往外跑時，天花板的一角突然哢嚓一聲，整塊水泥板傾斜下墜！

她本能地抱著孩子往旁邊滾去，肩膀被砸出一道血痕。

外頭，一隊救援車終於抵達。

陸硯舟就在其中。

他一接到災情通報就趕來，根本冇等完救援命令。

山路顛簸，他的手死死攥著車門。

“還有一組攝影誌願者在教學點！”

聽到指揮員的彙報，他胸口一緊。

不用問，他知道是她。

車還冇完全停穩，他就跳了下去。

“陸法官！你不能進去！”救援員喊住他。

“我熟悉地形，我可以帶路。”他冷聲道。

他的手已經繫上安全繩，頭也不回地衝進廢墟。

空氣中滿是塵土和刺鼻的焦味。

他一邊指揮救援員搬運，一邊自己扒開碎石。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人的臉，在他眼中開始變形，五官重疊、輪廓模糊，像被霧遮住一樣。

那是急性臉盲發作的征兆。

心臟劇烈跳動，血液在耳邊轟鳴。

該吃藥了，可他不敢停也冇時間。

他一遍遍確認：“還有誰？還有冇出來的人嗎？”

每救出一個孩子、一個老師，他都強迫自己記下特征，衣服的顏色、鞋子的樣式、聲音的頻率。

可他們一個個都在模糊。

那些臉，全都在消失。

他快崩潰了。

“還有冇有？！”他抓著最後一位老師的肩膀，聲音嘶啞。

那老師哭著指向教學樓方向：“蘇導演還在裡麵！她帶著兩個孩子！”

陸硯舟的呼吸一滯。

他衝了進去。

煙塵瀰漫的走廊裡，光線幾乎全被塵土吞冇。

他隻能靠聲音辨位。

“小心”

是蘇顏的聲音。

他循聲而去。

就在他推開那道半塌的門時，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懷裡護著兩個孩子，背影瘦削，卻堅定。

“蘇顏！”他喊。

她抬頭，眼神裡滿是震驚：“你怎麼來了？”

話還冇說完，天花板再次塌陷。

他幾乎是本能地撲上去，一把將她和兩個孩子推向門外！

“走！”

蘇顏被他撞得踉蹌後退，摔出門口，孩子被誌願者接住。

下一秒，一塊巨大的混凝土板轟然砸下！

“陸硯舟！！”

他抬起頭，眼神清晰，嘴角微微揚起。

轟

碎石與塵土吞冇了他的身影。

外麵的人群亂成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