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見桃花笑 26

    -

蘇顏衝過去，卻被人死死攔住。

“裡麵太危險了！”

“不能再進去了！”

“還有人在裡麵！”她嘶啞著喊。

“救他！救他！”

她拚命掙紮，眼淚模糊了視線。

救援人員等待穩定後，衝了進去。

幾分鐘後，他們抬出一個渾身是血、幾乎看不出模樣的人。

蘇顏撲過去，跪在地上，手指顫抖著伸向他冰冷的臉。

“陸硯舟……”

他冇有迴應。

隻是胸口微微起伏，氣息若有若無。

救援員一邊做心臟按壓，一邊喊：“還有呼吸！先送醫！”

她緊緊握著那隻被灰塵染白的手，喃喃低語：

“你這個瘋子……”

救援直升機穿過連綿的山霧時，東方的天已經微亮。

蘇顏坐在機艙內，渾身沾滿了泥灰，懷裡緊緊抱著被裹在毯子裡的小女孩。

而她的目光，卻始終停在不遠處那張被氧氣麵罩遮住的臉上。

陸硯舟。

他昏迷著，臉色蒼白，額頭和手臂纏滿了紗布。

機艙震動時，醫護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低聲報告著生命體征。

蘇顏聽不清那些專業詞彙，隻能看見那微弱的呼吸。

風聲呼嘯，她卻覺得胸口悶得幾乎要裂開。

抵達市醫院時，天色已經大亮。

救援隊立功歸來，孩子們都平安轉入安置點。

新聞已經開始播報

“在此次山曲鎮地質災害中，本地誌願者與救援力量迅速行動，共計救出師生及居民百餘人。”

……

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時，臉上掛著疲憊的神色。

“命保住了，暫時脫離危險，但顱內出血嚴重，需要觀察。傷口感染風險很高，最好有人在旁邊照顧。”

傅雲舟趕到時，蘇顏仍然坐在走廊長椅上。

她的手還沾著乾涸的血，神情空白，像一尊石雕。

“顏顏。”傅雲舟彎腰，蹲在她麵前，聲音低沉，“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蘇顏搖頭：“我要看看他。”

她進病房時，陽光正從窗簾縫隙裡透進來。

陸硯舟安靜地躺著，麵色蠟白，手背上紮著針。

監護儀“滴滴”地響著。

蘇顏站在床邊，看了很久。

她冇有哭，也冇有出聲。

她隻是伸手，輕輕替他掖好被角。

他救了那麼多人，救了幾十個孩子。

她知道，這一場災難若冇有他，後果不堪設想。

可她依舊冇法原諒。

記憶太深，傷口太久。

有些東西，不是救一命就能抵消的。

“謝謝你。”

“你做了對的事。”

說完，她起身要走。

就在這時，陸硯舟的指尖動了一下。

“蘇……顏……”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她的步子停住，背影一僵，卻冇有回頭。

她隻是靜靜站了幾秒，終究還是推門離開。

門輕輕合上，病房重新歸於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