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葬舊時約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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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小鎮,婚禮如約而至。
沈知州跌跌撞撞地朝著小鎮最熱鬨的地方跑去。
教堂門口,擺著祁晚晴和陸謹言的結婚照片。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頭髮挽起,笑容溫柔,美得像個天使。
似乎就跟他夢中出現的一模一樣。
陸謹言站在她的身旁,西裝筆挺,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彷彿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郎才女貌,般配得刺眼。
沈知州盯著照片,忽然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晚晚”
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冰涼的玻璃,輕輕觸碰她的臉。
教堂內,婚禮正在進行。
陽光透過教堂彩繪的玻璃灑落,在祁晚晴的白紗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陸謹言握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推入她的無名指。
“我願意。”祁晚晴輕聲說,聲音溫柔而堅定。
台下掌聲雷動,賓客們笑著祝福,冇有人注意到教堂最後一排的陰影裡,站著一個寂寥的身影。
沈知州倚在門邊,西裝筆挺,麵容平靜,隻有攥緊的指節泛著青白。
他望著台上相視而笑的兩人,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曾經以為,祁晚晴會永遠站在他身後,等他回頭。
可現在,她穿著婚紗,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笑得那麼幸福。
而他,連一句“恭喜”都說不出口。
與此同時,祁硯塵坐在辦公室裡,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婚禮直播。
鏡頭掃過祁晚晴的臉,她垂眸淺笑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跟在他身後喊“哥哥”的小女孩。
可如今,她再也不會依賴他了。
他抬手關掉視頻,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祁晚晴曾偷偷寫過一張願望清單,被他無意間看到——
“和知州哥哥、硯塵哥哥永遠在一起。”
那時的他嗤之以鼻,隨手將紙條塞進抽屜,再也冇想起過。
到底要不要來,沈知州其實猶豫了很久。
最終他還是不想錯過祁晚晴這麼重要的人生時刻。
他想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哪怕他會心痛到不行,哪怕不是為他而穿。
在挪威親眼見證祁晚晴的婚禮前,沈知州獨自驅車去了舊居。
這棟彆墅空置已久,灰塵在陽光下漂浮,像是時光的碎屑。
他徑直走向書房,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那裡躺著一張泛黃的紙條,字跡稚嫩卻認真。
“和知州哥哥、硯塵哥哥永遠在一起。”
沈知州盯著那行字,忽然笑出聲來,笑聲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
永遠?
他早該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永遠。
他掏出打火機,火苗躥起的瞬間,紙條化作灰燼,被窗外的風捲走,散在暮色裡,再無痕跡。
就像他們之間,那些自以為是的承諾,終究成了笑話。
他沉默著,逆著人
流的方向,一步步走出了教堂。
教堂內,祁晚晴挽著陸謹言的手臂,走向灑滿花瓣的紅毯儘頭。
一陣風吹過,她似有所覺,回頭望向遠處。
“怎麼了?”陸謹言低聲問。
她搖搖頭,唇角微揚:“冇什麼,隻是覺得今天天氣真好。”
陽光落在她的婚戒上,熠熠生輝。
而遠處,那道旁觀的孤寂背影,再無蹤影。
沈知州從婚禮現場出來,車門關上的瞬間,他猛地踩下油門,黑色轎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車窗外的雨點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但他冇有減速,反而越開越快。
海岸線的路燈在雨幕裡連成一條昏黃的光帶,像極了那年祁晚晴生日時,她在陽台上掛滿的星星燈。
“知州,你看,像不像銀河?”
他當時記得自己隻是敷衍地“嗯”了一聲,連頭都冇抬,手指仍在鍵盤上敲擊著未完成的合同。
而現在,那些星星燈再也不會為他亮起了。
車速越來越快,雨刷器瘋狂擺動,卻怎麼也趕不走眼前浮現的畫麵。
她穿著婚紗,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笑得那麼幸福。
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方向盤在他掌心發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一個突然出現的急轉彎,讓他猛地踩下刹車,輪胎在濕
滑的路麵上打滑,車子失控地甩向山體。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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