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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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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與擔憂,他一點兒都看不懂。

馬車裡。

男人的眼睫被冷風吹得輕顫。

他靠在酈酥衣懷裡,一點點蜷縮了身子,極低地喃喃:

“阿孃,為什麼……為什麼兄長他能出去,蘅兒也想出去玩。院子外的蘭花開了,蘅兒不要兄長捉回來的兔子,蘅兒好想出去,去看看……外麵……”

051

陰冷的風陣陣襲來,吹鼓晃動的車帷。

懷中的男人像是很痛苦。

他微微張著唇,隱忍著喘息,冷風呼嘯,將他輕悠悠的話語寸寸吹散。酈酥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低下頭,隻能隱約聽出幾句極細微的、斷斷續續的聲息。

他在喚,阿孃,兄長。

“水好冰……蘅兒好冷……”

酈酥衣下意識用氅衣,將懷中之人包得愈緊。

直到後半夜,沈蘭蘅才逐漸安穩下來。

馬車依舊搖晃著,駛向前方。

愈往西北走,氣候便愈發乾冷,此處的月光似乎都要比京都冷寂些。酈酥衣將頭輕輕靠在馬車壁上,垂了眸,凝望向正靠在自己腿麵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均勻,終於睡死過去。

他著了魘、這般折騰,也使得酈酥衣身心乏累。少女的眼皮沉甸甸的,目光止不住地於沈蘭蘅麵上打量。

興許是這同一張臉的緣故,適才沈蘭蘅喃喃自語時,她竟多了幾分對沈頃的心疼。

對於沈蘭蘅的過去,她並不想猜測,更不想作過多的探尋。她隻是心想著,沈頃身上住了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看上去隨時隨地都會發病發瘋的人,著實是十分危險。

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將二人分開?

她靠在車壁上,微微顰眉。

這一夜就這般過去。

翌日,沈頃醒得格外早,待酈酥衣醒來時,對方已在馬車外同魏恪議事。見她走下馬車,對方僅是微微側首。他麵色看上去平淡,似是沒有昨天夜裡的記憶。

對魏恪簡單吩咐了兩句,沈頃緩步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低垂下眼,眉心微微攏起,“衣衣,今日怎穿得這般少?”

少女聲音溫和,回他道:“郎君,今日太陽大,我不冷。”

難得有這般溫和的好天氣。

日光金燦燦的一層,落於身前男子甲冑之上,他烏發高束、器宇軒昂,儼然沒了昨日的敏感與脆弱。

回想起昨天夜裡,酈酥衣心想,自己應當旁敲側擊。

周遭將士正停下來休整,她拉著沈頃的胳膊,將對方帶得稍稍遠離了人群。

“怎麼了?”

沈頃心細如發,瞧出她麵上異樣。

隻見少女抿了抿唇,她眼中帶著幾分思量,試探般地道:“昨天夜裡,郎君可曾做了什麼夢?”

夢?

沈頃如實搖頭。

昨日一入夜,他便徹底暈了過去。若要做夢,那也是沈蘭蘅在做夢。

他一雙鳳眸昳麗,其間似乎蘊藏著什麼不一樣的情緒。男人視線落下,瞧著她那紅得幾欲滴血的耳根。

溫香流轉,清風入懷。

他喉舌微燙。

他伸出手,酈酥衣下意識地迎上前。

“郎君?唔……”

對方垂著濃黑的睫,掌心捧著她熱燙的臉頰,微微俯首,竟將她的雙唇輕吻住!

那是一個極輕、極小心,同樣也極緊張的吻。

好在沈頃並不似她那般笨拙,他準確無誤地落在那一雙軟唇上,少女不備,下意識嚶嚀了聲。下一刻,已被他奪走唇齒間所有的氣息。

淡淡的紅暈於年輕將軍的麵頰上暈染開,那一身灼灼金甲,竟也被這春風吹拂得柔情萬丈,溫柔似水。

沈頃閉著眼,呼吸漸燙。

這一個吻,就這般由淺入深。

吐息溫熱綿長,糾纏在少女唇齒間,她亦閉著眼,感受著迎麵拂來的蘭花香氣。她的臉頰被對方雙手輕捧著,那雙手溫柔小心,手背卻又因為過於緊張而繃緊。

酈酥衣後背被他抵在車壁上,脊身緊張,明明是寒冬臘月,竟被他吻得隱隱冒出了些細汗。

玉頸之上,香珠隱隱。

酈酥衣動情地伸出手臂,寸寸纏繞上男人的脖頸。

他與沈蘭蘅不同。

他的吻,亦是與沈蘭蘅大有不同。

沈蘭蘅每次吻她時,都帶著一種進攻的強製性。那人的吻,每每都不征詢她的意願,更是不顧及地點與場合。他吻得很急,很瘋。好似下一刻,那些躁動的氣息便會化為一張殘忍的大手,將她的骨頭捏爛,將她整個人撕碎。

而沈頃卻完全不一樣。

他的吻,小心、尊重、自持,卻又偏偏在這自持間,生出幾分清冷之下的情動。這是沈頃第一次去吻一個女孩,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動作居然比酈酥衣還要熟稔,還要遊刃有餘。

一吻作罷。

偌大的馬車內,不知跳動著何人怦怦的心跳聲。

燥熱的氣息遊走於二人鼻息間,染得少女麵上一片緋色。她的兩頰處嬌紅不止,一雙眼睫更是克製不住地輕顫著。

即便先前與宋識音親吻過許多次。

即便先前被宋識音捏著下巴吻過許多次。

但這是沈蘭蘅生平頭一次,竟有了萬般享受的酥麻之感。

她的頰上生燙,身子骨卻軟軟的,軟得像是一灘水,轉瞬之間便要於男人身著金甲的懷中融化開來。

沈頃與她一般,呼吸不甚平穩。

他抿了抿吻得有些發澀的薄唇,低垂下鴉睫,凝望向懷中的少女。

男人聲音微啞,低下頭來問她:“衣衣,會了麼?”

——下次親這裡,學會了麼?

這一聲“衣衣”喚得格外溫柔,也格外親昵。

瞧著那樣一張臉,酈酥衣的腦海中卻無端響起另一道分外暴躁的聲音。

對方麵色漲紅,一雙眼陰沉沉地盯著她,咬牙切齒:

“酈酥衣,你怎麼敢!”

她趕忙掐了一把虎口,將腦海裡那人的聲音驅散。

她本就是沈頃的妻,她為何不能,為何不敢?

更何況,單單是方纔那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已讓她有些沉淪了。

少女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

不等她再開口,忽然一陣馬蹄聲。魏恪馭馬來到馬車這邊,隔著一道簾子喚他們:

“二爺,夫人,可否要用早膳?”

昨天夜裡送彆沈頃,她心中憂慮,也沒吃得多少晚膳。聽對方這麼一說,酈酥衣纔想起來,自己的肚子還餓著。

她的肚子也是配合,十分應景地“咕嚕”叫了聲。

沈頃輕笑了下,抬手自車簾外接過那些“早膳”。

酈酥衣目光落在他手裡“早膳”上。

與其說那是膳食,倒不若說,那是一團脫了水的乾飯。即便她不甚懂烹飪,也能瞧出來——沈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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