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187
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呢,這幾個討債的居然跑來找他?
田桂花自打當了老闆,脾氣就見風長。
說一不二,手段也硬。
這在黃家人眼裡,簡直就成了母老虎,見了他們跟見了仇人似的,半分情麵都不講。
黃耀華被田桂花這番話噎得臉色一陣青白。
他梗著脖子,嘴唇哆嗦著強辯:“誰……誰吃不起飯了?我們好著呢!頓頓有米有菜!我們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好心來提醒你!彆不識好歹!”
“好心?”田桂花從鼻子裡嗤笑一聲,目光像刷子一樣掃過他們身上半舊不新、略顯侷促的衣著。
那眼神讓黃耀華覺得渾身刺撓。
“你們那點‘好心’還是留著給自己攢點買糧的錢吧。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再讓我聽見你們在這兒陰陽怪氣,影響我工人乾活,”她頓了頓,視線冷冷掠過他們,“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王春蘭臉頰肌肉一跳,還想張嘴說什麼,卻被一旁的黃耀光暗暗拉了一把胳膊。
黃耀光看著田桂花那冷厲得幾乎能剜人的眼神,又瞄了眼旁邊攥緊拳頭、虎視眈眈的田大旺,以及附近幾個停下活兒、朝這邊打量過來的身強力壯的工匠,心裡有點發怵。
他壓低聲音,扯了扯黃耀華的袖子:“哥,算了,跟她有啥可說的?咱還得去找二叔辦正事呢……”
對啊,他們還有正事要辦,跟這個瘋婆子有啥好掰扯的?
黃家三人一時下不來台,隻得悻悻地瞪了田桂花和田大旺他們一眼,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著“走著瞧”、“有你哭的時候”、“賠死你”之類的話,終究沒敢再多糾纏,一個跟著一個,灰溜溜地轉身走了。
田桂花朝他們的背影冷冷瞥了一眼。
那眼神像掃過幾塊礙路的石子,隨即轉過身,臉上立刻冰雪消融,換上了爽朗親切的笑容。
她利落地從三輪車鬥裡拿出兩大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和一壺茶水,熱情地分給老陳頭和工匠們。
“各位師傅,辛苦了,先歇會兒,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彆聽那幾隻癩蛤蟆瞎聒噪,壞了心情,咱們乾咱們的正經事,最要緊。”
老陳頭接過水壺,仰頭灌了一口,用袖子抹抹嘴歎道:“桂花啊,你這嘴皮子如今利索得嘞!句句都像小刀子,直戳黃耀華哥倆的心窩子!不過話說回來,那倆小子確實不是東西,心眼壞得很,離遠點好,沾上就沒好事。”
“放心吧陳叔,我心裡有數,知道該咋應付。”田桂花笑道,“對了,陳叔,這塊地,這未來的鋪子,可就都拜托您和各位老師傅了,料要用足,工要細,一定得給蓋得牢牢實實的,風吹雨打都不怕。”
“沒問題!你就放一百個心!包在我身上!”老陳頭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黝黑的臉上寫滿了可靠。
工匠們吃了香噴噴的包子,喝了甘甜的茶水,身心都舒坦了,乾活的勁頭更足了,吆喝聲和敲打聲也愈發響亮起來。
田大旺站在一旁,心裡憋著的那股氣也順了,臉上有了笑模樣。
他湊到老陳頭身邊,遞了根煙,兩人就著圖紙,繼續商量著具體的事宜。
田桂花看著眼前這片已然開始忙碌、充滿生機的工地,又抬眸望瞭望遠處,鎮委的工作人員正在指揮清理那片荒廢的水塘、修築新的堤壩。
她的唇角漸漸揚起,自信地昂起了頭。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現在嘲笑她、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就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裡變成旺鋪林立的熱鬨地界。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抓緊這寶貴的時間,排除所有雜音,把自己的計劃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落地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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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耀華和黃耀光王春蘭兩口子,一前一後走進了街上黃家良那間不算寬敞的鋪子。
黃家良正低頭撥弄著算盤對賬,一抬眼瞧見兩個侄子和侄媳婦掀簾進來,心裡立刻“咯噔”一沉。
臉上的肌肉瞬間繃緊了,連帶著後槽牙都無意識地咬了起來。
自打上回徹底鬨翻,彼此臉紅脖子粗地嚷了那些“老死不相往來”的狠話之後,這兩兄弟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再沒登過他的門。
就連在街上偶然碰見,也都是彆過頭假裝沒看見。
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黃家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突然一齊上門,準沒好事,八成又是變著法兒來要錢、打秋風的。
他心裡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
自己的生意也愈發清淡,日子同樣緊巴巴的不好過呢,這幾個甩不脫的討債鬼,居然還有臉跑來找他?
黃家良把臉一拉,眉頭擰成了疙瘩,沒什麼好聲氣地瞪著他們:“你們來乾啥?”
黃耀華像是沒瞧見他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搓著手,臉上擠出幾分乾巴巴的、明顯討好的假笑。
甚至不等招呼,就自己從牆邊拉過一張凳子坐下,試圖營造出一種熟絡的氣氛。
“二叔,瞧您說的,沒事兒還不能來看看您和向嬸子了?咱們好歹是一家人嘛。”
向牡丹正靠在櫃台邊,對著一麵小鏡子專心致誌地描眉毛。
聞言,動作停都沒停,隻是從鏡子上方斜睨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冷颼颼的,隨即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極輕蔑的冷哼。
她壓根沒搭腔,繼續旁若無人地描她的眉,態度冷淡得能結冰。
黃耀光和王春蘭也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兩人的眼神在並不寬敞的鋪子裡滴溜溜亂轉,像是在估摸著什麼東西能值幾個錢。
黃耀華乾咳兩聲,切入正題:“那個……二叔,最近手頭有點緊,遇上點難處了……您看,能不能先借我點錢應應急?不多,就三百塊!等我一週轉開,立馬還您!”
黃家良一聽,火氣“噌”就上來了。
他把手裡的抹布往櫃台上一摔:“借錢?上次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了嗎?咱們早就沒關係了!我哪來的錢借給你?沒有!”
向牡丹也放下鏡子,尖著嗓子幫腔:“就是!當我們這兒是開錢莊的啊?說來借就來借?還三百塊?你看我們像有三百塊閒錢的人嗎?沒有!一分都沒有!趕緊走,彆耽誤我們做生意!”
她說著,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黃耀華臉上的假笑掛不住了,變得有些難看。
黃耀光見狀,也跟著開口,語氣軟了些,但目的不變:“二叔,嬸子,彆這麼說嘛,終究是一家人,血脈連著筋呢。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開這個口……耀華他……他也是被人坑了,欠了點賭債,人家追得急,再不還就要動手了……”
王春蘭也在一旁裝可憐,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是啊二叔,您就幫幫忙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打死被餓死吧?我們以後一定省吃儉用,儘快還您……”
“賭債?”黃家良聲音猛地拔高,氣得手指頭都在抖,“黃耀華!你居然還敢去賭?你真是沒救了!我就是有錢扔水裡聽響兒,也不會填你這個無底洞!給我滾!”
向牡丹更是直接炸了,跳起來指著黃耀華的鼻子罵:“好哇!賭錢輸了來找我們要?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告訴你,門都沒有!趕緊滾蛋!看見你們就晦氣!影響我們鋪子風水!”
她罵得難聽,黃耀華臉上徹底掛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來,剛才那點偽裝出來的客氣和哀求瞬間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蠻橫和威脅。
“黃家良!”他連二叔也不叫了,直呼其名,眼神凶狠,“你再說一遍不給試試?你真要做得這麼絕?”
“咋地?你還想硬搶啊?”向牡丹叉著腰,毫不示弱地頂回去。
黃耀華陰惻惻地笑了兩聲,目光像毒蛇一樣盯著黃家良:“我告訴你,黃家良!你今天要是不借這個錢,行!往後你就彆再想踏進生產小隊裡一步!
“老家那房子,地,都沒你的份!等你哪天死了,你看我會不會讓你進祖墳!你就等著當個孤魂野鬼吧!
“哼,我看田桂花和你三個女兒,會不會給你安排後事,怕是直接不會理你吧?哈哈哈哈”
這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黃家良最恐懼、最在意的地方。
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宗族觀念,就是死後能埋進祖墳。
怕的就是老了無人送終,死了變成孤魂野鬼,不然也不會一直讓步這兩兒侄兒。
黃耀華這個威脅,正正打在他的死穴上。
黃家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剛才那點硬氣一下子泄了個乾淨,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