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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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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你孃家去借點錢來

向牡丹可不在乎什麼祖墳不祖墳的,她死後,愛埋哪埋哪。

她隻覺得這兩兄弟無恥至極,又繼續罵:“嚇唬誰呢?你以為……”

“你給老子閉嘴!”黃家良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扭頭,朝著向牡丹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眼睛瞪得通紅,“這沒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向牡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和凶狠的樣子嚇了一跳,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白一陣青。

黃家良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看也不看向牡丹那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

他顫抖著手,摸索著櫃台下麵的抽屜鎖匙,內心經曆著巨大的煎熬和屈辱。

一邊是咄咄逼人、拿捏著他命門的侄子,一邊是虎視眈眈、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二婚老婆。

而他自己那點可憐的、指望留給自個兒養老的老本……

黃家良開啟抽屜,卻發現,放在裡麵疊得齊齊整整的零碎錢,全都不見了!

幾張糧票布票也全都不見了。

“錢呢?票呢?哪去了?”黃家良頓時怒火騰起,回頭朝向牡丹怒吼道。

他雙目赤紅,死死瞪著向牡丹,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向牡丹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陣心虛,但很快又被潑辣蠻橫所取代。

她挺直了腰板,非但不怕,反而尖聲叫嚷起來。

“吼什麼吼!錢是我拿的怎麼了?就許你偷偷摸摸貼補你那兩個吸血鬼侄子,不許我拿點錢花花?這鋪子我也有一半!那點破錢和票,被我用掉了!咋地?你還想打我不成?”

“平時吃的用的,都是我的置辦,你需要什麼錢?”黃家良冷著臉又問。

“我……就不許我打個小牌了?黃家良,有你這麼苛待婆孃的嗎?”向牡丹不服氣又嚷道。

“你打牌輸……輸光了?”黃家良隻覺得一股血氣猛地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

那是他起早貪黑、省吃儉用,一點一點攢下來,指望著能翻本或者應急的最後一點家底啊!

竟然就被這個敗家娘們輕輕鬆鬆輸在了牌桌上!

“我……我打死你個敗家精!”極度的憤怒和絕望摧毀了黃家良最後一絲理智。

他猛地撲過去,一把揪住向牡丹的頭發,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沒頭沒腦地就朝她身上砸去。

“啊——!殺人啦!黃家良你敢打我!”向牡丹吃痛,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手腳並用地反抗,尖利的指甲在黃家良臉上、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黃耀華、黃耀光和王春蘭被這突如其來的全武行嚇了一跳。

三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躲到一邊,非但不上前拉架。

反而互相交換著看好戲的眼神,臉上甚至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鋪子裡頓時雞飛狗跳,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貨架上的商品劈裡啪啦掉下來。

怒罵聲、哭嚎聲、廝打聲混雜在一起,引得街坊鄰居和路過的人紛紛圍攏過來,對著裡麵指指點點。

“哎喲,又打起來了!”

“這黃家良真是造孽,娶了這麼個婆娘。”

“那倆侄子也不是好東西,看那樣子還挺樂嗬。”

黃家良到底是男人,盛怒之下力氣極大,向牡丹漸漸落了下風,身上捱了好幾下,頭發也被扯亂,臉上掛了彩。

向牡丹眼看硬扛不過,猛地一把推開黃家良,踉蹌著衝到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沒天理了啊!黃家良你不是男人!自己沒本事賺錢,養不起老婆,就會關起門來打女人出氣!我的命好苦啊……嫁給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一天好日子沒過上,還要被你往死裡打……我不活了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惡狠狠地瞪著黃家良:“你打!你接著打!打死我好了!打不死我,我明天就去婦聯告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看你這破店還開不開得下去!”

“家暴”和“婦聯”這幾個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暴怒的黃家良頭上。

讓他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喘著粗氣,看著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眼神卻凶狠異常的向牡丹。

又看看門外越聚越多、議論紛紛的鄰居,再想到真鬨到婦聯去的後果……他頓時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和無力。

他舉起的拳頭僵在半空,最終頹然地垂了下來。

打又不能真往死裡打,打了後果更嚴重;錢已經被輸光了,要不回來;侄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用祖墳威脅……

黃家良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渾身的力量都被抽乾了。

他這過的什麼鬼日子?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跌坐在一把歪斜的椅子上,雙手捂住臉,喉嚨裡發出壓抑又痛苦的嗚咽聲。

完了,什麼都完了。

錢沒了,家不像家,親戚是豺狼,連最後的指望和臉麵,也在這場鬨劇中丟得一乾二淨。

黃耀華見狀,撇撇嘴,似乎覺得這戲也沒啥看頭了,錢今天肯定是要不到了。

他給黃耀光兩口子使了個眼色,三人竟連句場麵話都沒說,就像躲瘟疫一樣,悄沒聲息地從人群邊緣溜走了,留下這一地的狼藉和絕望的黃家良。

向牡丹見黃家良慫了,停止了哭嚎。

她冷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狠狠瞪了失魂落魄的黃家良一眼,扭身鑽進鋪子裡屋,“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圍觀的眾人見沒熱鬨可看了,也漸漸散去。

隻是那議論和嘲笑聲,像針一樣紮在黃家良的背上。

空蕩蕩的鋪子裡,隻剩下黃家良一個人,對著滿地狼藉和空蕩蕩的抽屜,還有臉上火辣辣的抓痕。

他歎了口氣,隻得獨自一人將掉落的物品,一件件收拾起來。

正忙著時,裡屋的門開了,向牡丹換了身衣裳走出來,冷哼一聲坐在椅上,看黃家良整理,自己卻不伸手。

黃家良氣不過,將手裡的抹布丟在地上,指著向牡丹怒吼道,

“你就看著我做事,無動於衷是吧?這鋪子你是一點也不想管了是吧?鋪子賺不到錢,我看你拿什麼買衣裳,大家一起吃野菜糠粥了。”

向牡丹見黃家良還在發怒,也不想真跟黃家良鬨翻。

因為她現在找不到更好的男人,還得靠黃家良吃飯,便起身走過來。

“我骨頭都快被你捶斷了,就不許我休息休息的?”她沒好氣地瞪了眼黃家良。

黃家良見她一臉委屈,心下又一想,好歹向牡丹還會安排他的一日三頓飯,還會洗一洗衣裳。

有她在,家裡總歸是暖的、活的,床上有乾淨被褥,他有衣裳穿。

雖說她脾氣躁些,可這屋裡若真沒了她,怕也隻是個四麵漏風的空殼。

有向牡丹在,他家裡至少像個家的樣子。

黃家良便沒有發火,隻壓了壓聲音說道,“行了行了,把屋子收拾好。”語氣雖還硬邦邦的,調子卻已低了許多。

向牡丹也不再多話,蹲下身就去拾掇一地狼藉。

她動作麻利,可每撿起一塊碎片,眉頭就皺緊一分。

東西清理好,發現碎了兩個酒瓶子、三個碗。

都是日常用慣了的傢什,說不上多好,可驟然沒了,心裡也跟著空了一塊。

黃家良心疼得悶坐在椅上不說話,眼睛盯著那堆碎瓷片,嘴唇抿得死緊。

向牡丹眼珠兒滴溜溜一轉,走到黃家良的跟前,故意把聲音放得又軟又委屈,帶著幾分嗔怪:

“這也不能全怪我呀。要怪就怪耀華和耀光他們!咱們自己日子過得緊巴巴,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他們倒好,隔三差五就跟討債鬼似的跑來要錢,哪有這樣的侄子?簡直不讓人安生!”

黃家良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抬手使勁撓了撓頭,本就稀疏的頭發更亂了,臉上的皺紋也全都愁苦地擠在了一處。

他重重歎了口氣,聲音乾澀地說道:“話是這麼說……可家裡往後若真有什麼大事,出人出力、頂門立戶,還不是得靠他們幫襯?牡丹啊,你……你到你孃家去借點錢來,多少給耀光他們應應急,好歹先把人打發走了再說。”

向牡丹一聽,頓時像被點燃的炮仗似的炸了,嗓音猛地拔高,又尖又利:“黃家良!你太過分了!居然要我到孃家去借錢?”

她氣得手指發顫,直直伸出,幾乎要戳到他鼻尖上去。

“我嫁給你這些日子,吃糠咽菜、吃苦受累我認了,可你如今竟讓我回孃家張這個口?我的臉不是臉嗎?我爹媽兄弟該怎麼看我!”

“耀光和耀華過幾天肯定還會來,”黃家良心裡煩躁得像一團亂麻,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疲憊,

“沒錢給他們,他們要是一直賴在這裡鬨,這鋪子的生意越發沒法做。客人嚇跑了,咱們一家喝西北風去?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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