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189
找田桂花要去
向牡丹也不敢真的跟黃家良的兩個侄兒鬨起來,心裡到底忌憚他們人多勢眾、不講道理。
她眼珠一轉,忽然抿嘴笑了笑,放緩語氣說道:“我想到一個人,可以找她要錢。”
黃家良一聽,頓時睜大雙眼,身子也不自覺地往前傾,連聲催促:“誰?快說快說!”
“田桂花!”向牡丹吐出這三個字,嘴角仍掛著那抹似有似無的笑。
黃家良像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氣。
他冷哼一聲,彆過臉去:“她現在買了那塊廢墟地皮,怕是早就把錢花得七七八八。又請人動工蓋宅子,哪還有現錢留給我們?再說了,就算有,她那種人,肯給你我纔怪!”
向牡丹卻不急,隻輕笑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既然敢買地、敢動土,就自然有搞錢的來路。就算她手頭緊,不是還有兩個女婿幫襯麼?你管她錢從哪來的,能要到就是我們的本事。”
黃家良臉色一僵,像是被什麼噎住了喉。
他猛地扭過頭,嘴唇動了動,最終隻嘟囔出一句:“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田桂花那就是個潑婦!
罵起人來句句戳心、字字見血,自打離婚後,他從沒在田桂花那兒討到過便宜。
要真能輕易討來錢,他哪會等到今天?
她手指頭裡隨便漏一點,都夠他舒舒服服過上一個月的日子,可那也得有本事要得到錢啊!
向牡丹被他這副慫樣氣得發笑。
雙手一叉腰就蹬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瞪著他,眉梢眼角都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喲,這會兒知道要臉了?你那兩個好侄子堵著門要錢、拿祖墳嚇唬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臉麵?”
她越說越氣,音調也揚了起來:“黃家良,我告訴你,這錢你要是不去要,等耀華耀光再來,我看你拿什麼打發!他們要是真鬨起來,你這鋪子乾脆也彆開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風!”
黃家良被她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仍梗著脖子冷笑:“田桂花是什麼人,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她會給錢?她隻會抄起掃帚把我打出來!”
向牡丹見他油鹽不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頓時計上心來。
她忽然湊近黃家良,壓低聲音,語氣裡摻進幾分慫恿:
“你傻啊?你自己不去,你不會讓耀華耀光他們自己去?你就跟他們說,你現在是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她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調子:“抽屜都被我……呃,都被家裡急用掏空了。但他們要是實在等錢救命,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黃家良疑惑地看向她,眉頭皺得緊緊的,似是被她這話勾起了心思,卻又摸不透她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向牡丹繼續往下說,聲音壓得更低,
“你就說,田桂花再怎麼跟你離了,她總還是曉芬她們的媽吧?曉芬她們身上流著你們黃家的血,這點總沒錯吧?”
她見黃家良沒立刻反駁,便趁熱打鐵,語氣裡添了幾分理所當然:
“耀華耀光他們,好歹也叫過她那麼多年二嬸,從小看到大的,這情分總不能說沒就沒。”
她往前又湊了湊,眼裡閃著精明的光:“現在他們遇上天大的難處了,田桂花如今發達了,手指縫裡隨便漏點都夠他們應急的。讓他們去求求田桂花,多說幾句好話、賣賣慘,田桂花心一軟,說不定就給了呢?”
黃家良聽得直皺眉,臉上寫滿了懷疑:“這……這能行嗎?田桂花現在恨我入骨,連帶著對大哥一家都沒好臉色,她能搭理耀華他們?彆自討沒趣了。”
“嘖!”向牡丹不耐煩地伸手戳他腦袋,“你怎麼死腦筋呢?行不行的,試試又不掉塊肉!”
她冷哼一聲,眼中掠過一絲狠勁:“田桂花要是不給,就讓耀華他們在她鋪子前鬨一鬨!她田桂花現在可是鎮上的名人,要臉麵得很!最怕人鬨了!”
“一鬨起來,她為了息事寧人,多少不得給點?總比咱們在這裡乾著急強吧?”
向牡丹越說越覺得這法子可行,“再說了,又不是咱們去鬨,是耀華他們去,關咱們什麼事?”
黃家良沉默了,嘴唇抿得死死的。
他心裡覺得這主意有點缺德,也不靠譜,而且以田桂花的性子,十有**成不了。
可眼下……
他被兩個侄子用祖墳拿捏得死死的,自己兜裡比臉還乾淨,除了這條路,似乎真的彆無他法了。
向牡丹的話,像是一根裹著蜜糖、卻帶著毒刺的稻草,在他眼前晃蕩,讓他明知可能紮手,卻還是忍不住想抓住。
“成吧,就按說你的辦。”黃家良沒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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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黃耀華和黃耀光果然又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堵在鋪子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水來。
“二叔,錢準備好了沒?”黃耀華開門見山,語氣森冷問道,“那邊催命了!再拿不出,我們都沒臉去見爹!”
黃家良臉上立刻堆起愁苦,按照向牡丹教的那套,重重歎了口氣。
他慢吞吞地拉開抽屜,把那空蕩蕩、隻剩些零碎毛票的匣子完全暴露在兩人眼前。
“耀華,耀光,二叔……二叔是真的山窮水儘了,一分錢都掏不出來了。”他聲音發澀,帶著哭腔,
“不瞞你們說,你向嬸子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抓藥看病花去不少,她……她手氣背,打牌又輸了點……二叔對不住你們,實在對不住……”
黃耀華看著那空抽屜,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耍我們?!”
“那是三天前,現在也沒錢嗎?”黃耀光也猛地踏前一步,瞪圓了眼睛逼問,語氣裡充滿了懷疑和戾氣。
“不是,不是!”黃家良被兩人吼得心慌,連忙擺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他小心翼翼丟擲向牡丹教他的那個主意:“二叔是實在沒辦法了,但……但指給你們一條明路。你們……你們去找找田桂花……她、她現在有錢……”
黃耀光一聽“田桂花”三個字,火氣“噌”地就冒了上來,聲音陡然拔高:
“找她?!她見了我們,不抄家夥打出來纔怪!二叔你開什麼玩笑!”
“就是!那個女人潑辣起來六親不認,哪裡是個好說話的?二叔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想把我們往外推嗎?”
黃耀華也跟著嚷起來,額頭上青筋都隱隱跳動。
就在這時,向牡丹從裡間掀簾子走了出來,臉上堆著假意的笑,聲音放得又軟又緩,像是來勸和:
“哎呦,耀光你先彆急嘛。聽你二叔把話說完呀。田桂花現在是有錢,這鎮上誰不知道?而且她如今最要緊的就是麵子。你們好歹是曉芬的堂哥,血脈連著親呢,這層關係她總抹不掉。”
她往前湊了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你們就去她鋪子前,好好跟她說,哭哭窮,說說你們的難處,就說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求到她門上,求她看在往日那點情分上幫一把。
“她當著那麼多街坊鄰居的麵,為了臉麵,說不定就心軟了呢?要是她真那麼鐵石心腸,一點舊情都不念,死活不肯給……你們就在她鋪子前頭多站會兒,訴訴苦。
“她開門做生意的,最講究和氣生財,最怕人鬨騰影響生意。到時候圍觀的人一多,她礙於麵子,怎麼著也得打發你們一點吧?總比你們乾耗在這裡強不是?”
黃耀華和黃耀光對視一眼,兄弟倆的眉頭都擰成了疙瘩,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猶豫和掙紮。
他們心裡明鏡似的,田桂花哪是什麼善茬?
那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去了多半得碰一鼻子灰。
可眼下賭債像索命的繩套越收越緊,黃家良這兒又確確實實榨不出半點油水了。
向牡丹的話,像黑暗中唯一透進來的一絲光,成了他們眼前唯一能抓住的選擇。
去田桂花那兒,雖然十有**會碰釘子,但……萬一呢?就算要不來大數目,能摳出一點救急也是好的。
再說了,真要撕破臉鬨起來……或許真像向牡丹說的,她為了臉麵就鬆口了呢?
“她……她能給嗎?”黃耀華遲疑地開口,語氣比起剛才的強硬,明顯鬆動了許多,帶著一絲僥幸的期盼。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向牡丹立刻介麵,語氣煽動,“總比在這兒乾耗著、等著債主上門強吧?你們可是被逼到絕路上的人了!”
黃耀光腮幫子一緊,猛地一咬牙,臉上的橫肉隨之一抖,露出豁出去的狠勁:
“媽的,豁出去了!反正也沒彆的路走了!哥,咱們就去求求那位‘前二嬸’!她要是識相肯給,什麼都好說;要是不給……”
他冷哼一聲,“就彆怪咱們不給她留臉麵!”
黃耀華一想到追債人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心裡最後那點猶豫也被壓了下去,把心一橫:“行!就這麼辦!二叔,嬸子,我們這就去!”
看著兩個侄子被說動,轉身氣勢洶洶又帶著點破罐破摔的決絕往田桂花鋪子方向走去,黃家良心裡五味雜陳。
既有點擺脫糾纏的輕鬆,又隱隱感到不安和羞恥。
向牡丹則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拍了拍黃家良的胳膊:“瞧見沒?這不就解決了?讓他們狗咬狗去,咱們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