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285
昂貴的滑鼠不見了
田桂花回憶著前世模糊的印象,笨拙地握住滑鼠,在滑鼠墊上移動,看著螢幕上的箭頭跟著晃動。
趙鐵軍站在她身後,耐心地指導她如何操作DOS係統,如何打字。
“對,就這樣,食指輕輕點兩下,不要太用力……”趙鐵軍的聲音溫和而沉穩。
田桂花學得極其認真。
她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
一個月下來,她已經能熟練地開關機、使用滑鼠,甚至能用“五筆輸入法”磕磕絆絆地打出一些簡單的詞語和短句,雖然速度慢得像蝸牛爬。
也能建立資料夾寫些小短文了。
趙鐵軍看她進步神速,很是高興,又主動幫她正式報名了電大的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計算機基礎應用培訓班,係統地學習文件處理、表格製作等。
這天下午,田桂花提前來到培訓班的教室,想趁著人少多練習一會兒打字。
她正對著鍵盤,一個鍵一個鍵地敲擊著“田記食品有限公司”幾個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尖利又帶著難以置信的聲音:
“田桂花?!你怎麼在這兒?”
田桂花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頓,這個聲音……
有點熟悉,但又帶著一股刻薄的陌生感。
她回過頭,看見教室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灰布上衣、一臉倦容的年輕女人,正瞪圓了眼睛看著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憤怒。
這不是王春蘭嗎?
黃耀光那個跑了的媳婦。
自從她跟黃家良離婚後,黃家的日子漸漸地過得雞飛狗跳起來。
先是黃耀華跟林臘梅離了婚。
接著是王秀蘭受不了黃耀光的懶惰不工作,鬨了幾回跑回孃家再沒回過黃家。
這王春蘭在孃家是個不怎麼乾活的人,嫁到黃家,是聽說沒公婆侍候,反而有兩個當牛馬的叔叔嬸嬸。
前世的她,確實做了王春蘭的牛馬。
好吃的好喝的沒少給王春蘭,王春蘭和黃耀光後來想靠著偷換黃沙娜人生的黃麗華去M國,但他們沒路費,攛掇著黃家良,將她賺了多年的積蓄全騙走了,卻再沒回來過。
這一世,她不再當黃家的牛馬後,先是黃耀華兩口子和黃家良先後入獄,黃耀光也到外地混日子去了,現在又看到一身落魄的王春蘭,更是老天開眼,報應不爽。
田桂花淡淡看她一眼,沒理會,轉過身繼續練習。
跟黃家有關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再有半分牽扯。
可王春蘭卻不打算放過她。
她幾步走到田桂花旁邊的座位,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田桂花。
那眼神像刀子一樣,恨不得從田桂花身上刮下二兩肉來。
“喲!還真是你啊,田桂花!”王春蘭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
“嘖嘖,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現在混得可真不賴,都跑來學電腦了?這身行頭,這氣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單位的女乾部呢!”
田桂花不想理她,目光重新回到螢幕上,手指試著去按Backspace鍵,想刪掉剛才因為分心打錯的一個字。
田桂花的無視,徹底點燃了王春蘭心裡的那團邪火。
她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當初離開黃家是嫌貧愛富,可再嫁也沒嫁到多好的人家。
丈夫是個跑運輸的,常年在外麵,掙的錢不多,脾氣卻不小。
她自己在這裡做衛生,辛苦一個月也就那點死工資。
如今看到曾經被她瞧不起的、黃家那個唯唯諾諾的前嬸娘,
竟然活得如此光鮮亮麗,還學起了她都覺得高深莫測的電腦,
那股在她心裡發酵已久的嫉妒和不平衡感,像酸液一樣瞬間衝垮了她的理智。
田桂花那身合體的呢子外套,手腕上若隱若現的亮晶晶的手錶,還有那專注敲擊鍵盤的姿態,每一處細節都像針一樣紮著她的眼睛。
“怎麼?有錢了,眼睛就長到頭頂上了?連話都不會說了?”王春蘭猛地拔高了音調,那聲音尖利得刺耳。
成功地引得教室裡另外兩個早到的學員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她雙手叉腰,擺出一副討伐的架勢,“田桂花,你彆忘了,你以前也是我們黃家的人!現在你發達了,開了那麼大個廠子,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還跑來學這洋玩意兒充門麵,怎麼就沒想到拉扯一把黃家的人?你怎麼那麼自私呢!”
她的話語裡充滿了道德綁架的酸腐氣,彷彿田桂花的成功天然欠了黃家一筆債。
田桂花敲擊鍵盤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那清脆的噠噠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轉過頭,看向氣勢洶洶的王春蘭,眼神平靜無波。
“王春蘭,請你搞清楚。第一,我和黃家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離婚證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在法律上,在情理上,都兩清了。
“第二,我的廠子,是我田桂花起早貪黑、一分一厘掙出來的,沒借過黃家一分力,沒沾過黃家一點光。它跟你們黃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我憑什麼要拉扯你們?”
王春蘭氣急敗壞起來,“憑什麼?就憑家良叔曾經是你男人!就憑耀華耀光他們叫你那麼多年的嬸娘!這情分是你說斷就能斷的?”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胸脯劇烈起伏著,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田桂花冷靜的臉上:
“沒有黃家,能有你的今天?就你孃家那破落戶,當初要不是黃家收留,你能嫁得出去?沒將你餓死算是造化!你現在翅膀硬了,就想把過去一筆勾銷?我告訴你,沒門兒!
“你就是自私!冷血!眼睜睜看著黃家的人還在受苦受窮,你自己在這兒享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她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田桂花臉上,彷彿田桂花如今的成就,全是拜黃家所賜,而田桂花的“忘恩負義”,是天理難容的罪過。
田桂花看著王春蘭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隻覺得無比可笑,也無比可悲。
她緩緩站起身,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和鋼筆,動作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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