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286
那就報警吧,她不介意將事情鬨大
王春蘭此時正拿著掃帚在門口附近磨蹭,掃帚尖在地麵上劃來劃去。
她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牢牢鎖在田桂花身上。
聽到助理老師終於問起了滑鼠,她立刻尖著嗓子,像是無意間提醒般揚聲道:
“哎呀,好像田桂花最開始是坐那兒的呢!她還擺弄了好久。”
說著,她還故作恍然地用掃帚杆,虛指了指那台孤零零的電腦。
這話一出,彷彿在沉悶的空氣裡投下了一顆石子。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帶著探究、懷疑,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看熱鬨的意味,齊刷刷地集中到了田桂花身上。
那些目光有如實質,黏膩又帶著刺,讓田桂花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
田桂花心裡猛地一沉,像被一塊冰冷的石頭墜著。
立刻明白這是王春蘭搞的鬼,那故作驚訝的語氣裡,藏著的分明是幸災樂禍。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地站起身,脊背挺得筆直:“我確實用過那台電腦,但後來換到了後麵。滑鼠不是我拿的。”
她語氣鎮定,試圖壓下四周開始滋生的竊竊私語。
“你說沒拿就沒拿?那滑鼠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王春蘭立刻陰陽怪氣地插嘴,嘴角撇著一絲譏諷的笑,
“田桂花,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了,可能看不上這小東西,但這是公家的財產,你不能因為學過一下,就覺得該歸你了吧?”
這話語毒辣,直接將“偷竊公物”和“有錢忘本”的帽子扣了下來。
“你胡說八道!”田桂花氣得臉色瞬間由紅轉白,胸口劇烈起伏。
她從未受過如此**裸的汙衊,每一個字都像耳光扇在臉上,“我田桂花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會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年輕的助教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分開圍觀的同學走到田桂花麵前。
他的目光落在田桂花緊緊抓在手裡的那個半舊的黑色人造革皮包上,語氣清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田桂花同學,既然有爭議,為了證明你的清白,請你把包開啟給我們檢查一下。”
這話語像一道命令,在寂靜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
“憑什麼?”田桂花像是被這句話燙了一下,將皮包更緊地摟向身前。
一股混合著憤怒、委屈和巨大羞辱感的熱流猛地衝上頭頂,讓她眼前都有些發花。
這包裡裝著的,是她的書本、她的筆記,是她一點一滴的努力。
以及她今天剛收到的“田記”這個月的部分營業款。
這是她的私人物品,憑什麼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指控就要當眾被搜查?
“就憑你用過那台機器,而且有人指證你。”助教的語氣強硬起來。
他向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田桂花。
“如果你心裡沒鬼,就開啟包看看!讓大家看清楚了,自然就還你清白了。”
這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卻帶著強迫的意味。
“我沒有拿!誰指證我,就讓她拿出證據來!空口白牙就想搜我的包,沒這個道理!”田桂花寸步不讓。
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目光灼灼地迎向助教。
她深知,一旦今天迫於壓力開啟了這個包,就等於預設了自己可以被隨意懷疑、肆意羞辱。
以後在這個學習班裡,在這些人麵前,將永遠抬不起頭。
這不隻是一個包的問題,而是她的尊嚴。
場麵一時僵持不下,空氣彷彿凝固了,隻有周圍人壓抑的呼吸聲。
王春蘭那雙精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轉,見狀,便悄悄側身溜到了剛走進教室的授課老師身邊。
她佝僂著背,湊近那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老師,用一隻手半掩著嘴,壓低聲音煽風點火說:
“陳老師,我跟您說,這個田桂花我認識,她是我男人家的嬸娘。”
她歎了口氣,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她以前在村裡就……作風不太好,名聲不怎麼樣的。後來嫌我男人家窮,硬是鬨著離婚跑了,心氣高得很呐。”
她頓了頓,觀察著陳老師的反應,又繼續添油加醋:
“她那個人啊,手腳一直不怎麼乾淨,以前在村裡就愛占小便宜,針頭線腦的,順人家點東西是常有事……
“我看,這滑鼠八成就是她拿的。她肯定是覺得這玩意兒新奇,沒見過,就想拿回去自己用。”
陳老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本來就覺得田桂花這個年紀的婦女還來學電腦有些突兀,心裡存著一絲隱約的偏見。
此刻聽到王春蘭這番“知根知底”、有鼻子有眼的話,他的眉頭立刻皺得更緊了,鏡片後的眼神染上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輕蔑。
離婚的女人,還打扮得這麼“貴氣”,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錢來得恐怕也不正當。
先入為主的惡感,瞬間在他心裡生了根。
他走到田桂花麵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嚴肅帶著警告意味:
“田桂花,配合檢查是每個學員應儘的義務。如果你堅持不肯開啟包,我們隻能認為你做賊心虛。”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讓“做賊心虛”四個字在寂靜的空氣裡回蕩。
“到時候,我們不僅要取消你的培訓資格,還會正式報警處理。”
他的目光掃過田桂花緊攥著包的手,帶著一絲施壓般的“勸慰”:
“為了一個滑鼠,把事情鬨到派出所,值得嗎?我勸你還是識大體,把包開啟。如果沒有,大家自然還你一個清白,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報警?”田桂花聽到這兩個字,不怒反笑。
她銳利的眼神先是釘在陳老師臉上,然後又像刀子一樣刮過麵露得意的王春蘭。
“好啊!那就報警吧!我現在就請你們立刻、馬上報警!”
她的話擲地有聲,清晰地在教室裡回蕩,這完全出乎意料的反應讓包括陳老師在內的眾人都是一愣。
交頭接耳的窸窣聲,瞬間被壓低了幾分。
田桂花不等他們反應,繼續冷笑道:
“陳老師,王春蘭,你們聽好了。如果警察來了,在我的包裡搜不出滑鼠,你們這就是誣告!
“是侵犯我的名譽權!我要求你們,必須當著所有老師同學的麵,向我賠禮道歉,恢複我的名譽!
“並且,我會追究你們誹謗的法律責任!培訓班必須給我一個正式的書麵說明,澄清今天的事!否則,這件事絕對沒完!”
她頓了頓,但目光依舊如炬,牢牢鎖定眼神開始有些閃爍的陳老師:
“陳老師,你是教書育人的老師,應該懂得最基本的‘疑罪從無’的道理吧?
“僅憑一個清潔工毫無根據的猜測和人身汙衊,就想搜我的私人物品,誰給你們的權力?
“如果今天,你們強行搜了我的包,結果又找不到滑鼠,這個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
田桂花這番有理有據、步步緊逼、毫不怯懦的反擊,一下子鎮住了全場。
她那挺直的脊梁和灼灼的目光,讓原本那些帶著懷疑目光的人開始動搖。
甚至有人悄悄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在理。
教室裡的氣氛,悄然逆轉。
是啊,萬一搜不出來呢?
陳老師被她這一問噎住了,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臉色在青白之間來回變換。
他確實被說中了要害,強行搜包不僅超出他的許可權,更可能引火燒身。
田桂花挺直脊背,目光毫不退縮。
她能感覺到周圍同學投來的各種視線,有懷疑的、同情的、看熱鬨的。
王春蘭下意識地往人群裡縮了縮。
她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血色儘褪,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尋找什麼退路。
就在這僵持不下之際,門口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怎麼回事?圍在這裡做什麼?”
眾人齊刷刷回頭。
隻見趙鐵軍不知何時已站在教室門口。
他顯然是來接田桂花的,深藍色的西裝熨燙得筆挺,眉頭因眼前的混亂而緊鎖。
田桂花看到趙鐵軍,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但鼻尖卻不由自主地發酸。
她強忍著情緒,簡單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趙鐵軍聽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他先是對田桂花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轉向陳老師和助教時,目光已變得冰冷鋒利。
“陳老師,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僅憑猜測和某些人的一麵之詞,就要搜查一位勤懇學習的女同誌的私人物品,這非常不妥,也違反了規定。
“桂花同誌的人品,我可以擔保。既然她說沒拿,那就肯定沒拿。
“至於報警,我讚成報警。這不僅是為了查明滑鼠下落,更是為了揪出那個真正的小偷,以及……”
他刻意放緩語速,“那個惡意誣告、破壞培訓班風氣的人!”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震得教室鴉雀無聲。
王春蘭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右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左側口袋。
培訓班的人都認識趙鐵軍。
這位縣委的領導同誌常來培訓聽微機課,也來講過拖拉機操作課。
此刻他站在那裡,不怒自威。
陳老師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他原本隻當田桂花是個普通學員,萬萬沒想到她與趙鐵軍關係匪淺。
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擦了擦,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