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041
田桂花棍掃惡人，陳瑞陽暗中保護
“不了不了，”黃秋菊擺擺手，目光落在正彎腰擦桌子的黃曉靜身上，心裡組織著黃家良教的話，“曉靜，正忙呢？”
黃曉靜直起身，禮貌地點點頭：“秋菊姨。”
“是這樣，”黃秋菊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隨意，“我媽胳膊扭了，想請曉靜去幫個忙捏一捏。明天下午兩點鐘，有空不？”
黃曉靜是個聰慧的人，閒在家時，看了些民間偏方的醫書，學了一手推拿術。
生產隊裡誰家有個扭傷腰疼，常請黃曉靜去按揉推拿。
黃曉靜以此賺些禮物錢。
田桂花眯了下眼，她家曉靜隻是業餘的推拿師，沒有考過證。
黃秋菊以前不是瞧不起曉靜的嗎？
曉靜要給牛老太幫忙時，黃秋菊還嫌棄說彆把牛老太的骨頭給按摩壞了。後來，牛老太再沒找過曉靜幫忙。
這次居然還來請曉靜……
田桂花心裡冷哼，這八成是黃家良給了牛老太好處，牛老太讓黃秋菊來傳話。
但她沒有點破，隻敷衍說，“牛嬸胳膊不舒服了，去幫忙推拿是應當的。曉靜，明天下午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媽。”黃曉靜應聲。
“哎，好嘞！那就這麼說定了！”黃秋菊心頭一鬆，任務完成得比預想順利，她生怕田桂花多問，趕緊跨上自行車，“那我先走了桂花姐，我要趕回去做飯。”
說完，蹬著車一溜煙走了，背影透著點倉促。
田桂花看著她的背影，微微蹙了下眉。
黃秋菊的行為……果然有點怪！
六點多還沒開始做飯？
糊弄誰呢！
等黃秋菊一走，田桂花朝黃曉靜說，“曉靜，剛才我是敷衍著說的，你彆去！她以前瞧不起你，現在忽然來找你，這不對勁。”
黃曉靜睜大雙眼，“媽是說……她是騙我的？”
“百分百是騙人的！”黃曉曉翻了個白眼，“剛才那位軍人大哥說，可能會有熟人來找大姐，看，這不就來了。”
黃曉靜想到陳瑞陽說的話，臉色沒下來，“好，我不去。”
但田桂花看了眼生產隊的方向，卻冷冷一哼，“不過，我要回去一趟。”
她轉身衝進鋪子後麵，抄起一根平時用來頂門栓的粗實木棍！
“媽！”黃曉曉和黃曉靜都嚇了一跳。
“曉靜，你在家待著！曉曉，看好鋪子！”田桂花雙眼赤紅，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獅，提著棍子就往外衝，“老孃今天跟他們拚了！敢動我女兒？當我田桂花是死的嗎？”
“太過分了！這乾的是人事嗎？”黃曉曉怒得跺腳，想跟過去一起揍人，但又擔心黃曉靜，隻得在鋪子裡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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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良家的堂屋裡，氣氛帶著一種壓抑的興奮。
黃家良背著手，在屋裡踱來踱去，不時朝院門口張望，臉上混合著焦躁和一種即將得逞的期待。
林臘梅則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嗑著瓜子，嘴角噙著一絲算計成功的冷笑。
黃麗華坐在她旁邊，眼神同樣透著刻薄和看好戲的意味。
黃耀華則在抽煙。
“怎麼還沒來？”黃家良忍不住嘀咕，“那死丫頭一直這麼磨嘰，也不知人家要不要她。”
“這麼好的親事，曉靜要是不來，那就太蠢了！”黃耀華嗬嗬一聲。
“錯過這一村，就沒這個店了！將來她嫁不好，可就怪不了誰了。”林臘梅搖搖頭諷笑。
幾個人正聊天，門外傳來一陣“突突突”的拖拉機引擎聲，由遠及近，最後在門口熄了火。
黃家良忙站起身來往外看：“這是林大奎來了？可是曉靜還沒有來呢。”
“二叔，不要緊，先穩住我堂哥，再等曉靜來，也是一樣的。”林臘梅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堆起熱情得近乎諂媚的笑容迎了出去。
一個身材粗壯，約莫四十上下的男人停了拖拉機，拍著袖子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件沾滿油汙的藍色工裝，麵板黝黑粗糙，最紮眼的是他那張臉，角嘴明顯地向左歪斜著，一笑起來，半邊臉都跟著扭曲，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正是林臘梅口中的“好物件”——開拖拉機的林大奎。
“大奎哥！可算把你盼來了！”林臘梅笑得像朵花，親熱地拉住林大奎的胳膊，把他往堂屋裡引，“快進來坐！一路辛苦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林大奎嘿嘿笑著，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四處亂瞟，透著毫不掩飾的急色和貪婪，“人呢？不是說……嘿嘿，給我相看的姑娘呢？”
他那歪嘴一笑，口水差點淌下來。
黃耀華和黃家良對視一眼，訕訕著說，“在路上了，她在鎮上住，回來有些時間。”
“怎麼這麼慢的？我還住在十裡外的生產隊呢……”林大奎忍不住犯著嘀咕。
“你是大老爺們，洗把臉就能出門，人家是大姑娘，不得換身衣裳梳個頭？她頭發又長，梳得慢。”林臘梅找藉口，笑著解釋說。
“這女人打扮就是慢。”林大奎抱怨說，但嘴裡這麼說著，眼睛裡卻滿是興奮和期待。
林臘梅見他激動了，又說，“大奎哥，我跟你說，我這妹妹，可是十裡八鄉都難找的俊俏！又勤快又本分！保管你滿意！”
林大奎搓著粗糙油膩的手掌，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涎著臉道：“嘿嘿，滿意，滿意！快讓我瞧瞧！這光聽你們說，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
黃家良看著林大奎這副尊容和急色的模樣，心裡也閃過一絲不適。
但很快被即將到手的“好處”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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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離開包子鋪，腳步匆匆，往生產隊而行。
這時，她聽到身後傳來鈴鐺聲，“田大嬸是要回生產隊嗎？我也要去生產隊，我騎車帶你去吧？這天氣熱，您走著去身體吃不消的。”
陳瑞陽騎車，停到了田桂花的前麵。
田桂花心裡感激，陳瑞陽真是個好青年啊。
她慶幸這一世攔住了陳瑞陽去救人，沒讓陳瑞陽早早殞命。看，陳瑞陽一連幫了她家兩次。
這裡還在鎮上，走回去最快也要花四十來分鐘。
“那可太好了。”田桂花感激說，她穩穩當當坐上了陳瑞陽自行車的後座上。
陳瑞陽人高腿長騎車快，帶著田桂花，沒多久就來到了前進生產隊五隊。
不過，田桂花沒有馬上去找林臘梅他們，而是讓陳瑞陽將車停到了牛老太家的門前。
有些鄰居啊，看似好心，卻總是幫倒忙，她得好好說道說道這個給她添亂子的鄰居了。
牛老太家的屋子門大開著。
牛老太坐在堂屋裡，正和自己老伴兒說著話。
“牛嬸，五叔。”田桂花走了過去，神色不悅，開門見山就說，“我一直敬重嬸子和五叔，嬸子怎麼給我添麻煩？我家曉靜差點被嬸子害死了。”
她說著話時，將手裡那根從鋪子裡帶來的棍子，往地上狠狠一丟。
棍子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
砸出的聲音，很明顯地帶著怒氣。
牛老太和黃五爹，一頭霧水看向田桂花。
“桂花，這是咋說的？我們怎麼給曉靜添亂了？”牛老太眨著眼問。
“出了啥事？”黃五爹也疑惑問。
田桂花身子一歪，在門檻上坐下來，將今天的事情，說給了兩人聽，“你們說，是不是差點害死我家曉靜了？瞧瞧你們家辦的是什麼事兒？”
她一臉氣憤地冷哼。
牛老太哎喲一聲，拍著腿說，“這是咋說的，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當時家良借給我家牛兒用，他說要我幫個忙，我想著，他幫了我家忙，又是曉靜的爸，他想孩子了見見曉靜也是應該的，我……我就幫忙了，我哪想到他沒說實話？”
“你也不多問問的？”黃五爹埋怨說。
“我哪裡想得到他要給曉靜相親啊。”牛老太一臉愧疚地歎氣，又給田桂花賠不是，“桂花，對不住啊，是我馬虎大意了，一會兒我找家良，一定狠狠說他。”
田桂花也料到，和她關係相好的牛嬸，不會有意害她。
所以她說話也沒有太過分。
不過想來也是，她要是和牛嬸關係不好，黃家良也騙不來黃曉靜。
通過這件事，她得更加留意起身邊的人來，以防萬一黃家良再次利用她的身邊人騙人乾壞事。
“牛嬸一定要說說黃家良，真是太不像話了。”田桂花說完，站起身來，“不過，我現在要去找找黃家良！”
她提著那根沉甸甸的木棍，大步流星走向那個曾經承載了她半輩子苦痛與麻木的“家”。
屋門子敞開著，屋裡的椅子凳子，橫七豎八地擺放著。
幾件臟衣裳，扔得東一件西一件。
台階上的磚頭縫裡，居然長出了幾寸高的雜草。
臟亂破敗得跟狗窩一樣。
田桂花一步跨過門檻，腳步在踏入屋子的瞬間，有片刻的凝滯。
這方寸之地，耗儘了她的青春，磨平了她的棱角，留下的隻有無儘的疲憊和心寒。她目光掃過熟悉的灶房、堂屋，最後落在了東邊那間廂房的門前。
門框邊，黃家良正佝僂著背，懷裡抱著林臘梅的小兒子黃浩浩，笨拙地晃著、哄著。
小娃大概是剛睡醒，小臉皺巴巴的，正咿咿呀呀地揮著小手。
田桂花看著這一幕，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直衝頭頂。
她半生為他操持家務，還幫他帶侄兒，她的幾個女兒卻從未得到過他如此“慈愛”的對待。
如今，他倒是有閒心哄起彆人的孩子來了！
那點可笑的、殘留的、關於“家”的最後一絲模糊印記，在這一刻被徹底碾得粉碎。
“嗬！”田桂花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儘諷刺的冷笑。
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間割破了院子裡沉悶的空氣。
黃家良聞聲猛地抬頭，看到提著棍子、麵罩寒霜的田桂花，以及她身後那個身姿挺拔、目光銳利的陳瑞陽時，他臉上的那點“慈愛”瞬間凝固，繼而化為巨大的驚恐！
懷裡的娃也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煞氣嚇到，小嘴一癟，“哇”地哭了起來。
“田……田桂花！你……你想乾什麼？”黃家良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把哭鬨的孩子往懷裡緊了緊，彷彿那是塊擋箭牌。
“乾什麼？”田桂花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得極重，手裡的木棍在地上拖出沉悶的聲響。
“我來問問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是怎麼當爹的？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倒好，夥同外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牲口一樣哄騙，要賣給一個四十多歲歪嘴斜眼的二流子！”
“黃家良，你的良心讓狗吃了？還是你壓根兒就沒有那玩意兒？！”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積壓了半生的怨恨、對女兒遭遇的心疼、對這個男人的徹底失望，如同火山般噴發！
話音未落，田桂花眼中戾氣暴漲，再無半分猶豫！
她雙手掄起那根結實的木棍，帶著風聲，狠狠朝著黃家良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啊——！”黃家良魂飛魄散，抱著孩子根本來不及躲閃，隻能狼狽地側身，用肩膀硬生生扛了這一下！
“砰！”一聲悶響！
“哎喲！”黃家良痛得眼前發黑，感覺半邊膀子都麻了，懷裡的黃浩浩更是嚇得尖聲哭嚎。
“田桂花你瘋了！殺人啦！”黃家良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抱著孩子，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拔腿就往院門外竄！
“瘋？老孃今天就是瘋了！瘋了也要打死你這個賣女求榮的畜生！”田桂花怒發衝冠，提著棍子就追！“站住！黃家良你個孬種！有種你彆跑！”
田桂花一邊追一邊厲聲怒罵，棍子揮舞著，好幾次都險險擦過黃家良的後背。
陳瑞陽緊跟在後麵，他保持著幾步的距離，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可能出現的阻礙。
他沒有出手阻攔田桂花，因為他理解一個母親此刻滔天的怒火需要宣泄。
他更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確保這場帶著血淚的討伐不會失控，確保田桂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