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061
揚眉吐氣,給母親辦壽宴
春香嫂子頭也不回地衝出田家院子,那背影活像隻鬥敗又氣急的公雞。
她罵罵咧咧走了後,院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田桂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握住老太太的手:“媽,彆生氣,為了這種人犯不著。”
她父親早亡,母親年輕就守寡一直沒有改嫁,拉扯她和弟弟長大。
家裡的日子一向過得艱難,田家的親戚們一直瞧不起她孃家,總有人前來各種指手劃腳。
她弟弟該娶什麼樣的媳婦,她弟媳怎麼坐月子怎麼養娃,家裡的田地種什麼糧食,房子壞了要怎麼修,病了請神婆好還是看大夫好,甚至是養公雞多還是養母雞多,幾個同族嫂子嬸子嬸婆們沒少來當“領導”。
聽她們的,事情順利了是她們的功勞。
不順利了是她孃家的命數有劫。
誰叫她老爹三十歲就沒了呢?可不就是全家命不好唄。
前世她兩個女兒被王家害死,也是這些親戚們來指手畫腳叫她忍著王家,說是兩個女兒的八字不好,該是這樣的命數。
說什麼命不好,其實就是變相的罵她家活該倒黴。
她孃家一直倒黴,那些人纔好看笑話。
母親性子軟弱,不敢回懟同族的親戚們,一直忍氣吞聲著。好在弟媳是個潑辣的,三言兩語將這些多管閒事的親戚們轟走了。
而這一世,又多了個她。
她堅決不讓親戚們欺負她孃家!
田母擺擺手,安慰田桂花說,“我聽多了,我纔不會放在心上。”
“對對對,咱們說些開心的事情,甭管彆人了。”羅秀珍起身笑著說,“大姐,你們坐,我給你們倒涼茶來。”
“舅媽,我來吧。”黃曉靜懂事的跟過去幫忙。
田桂花拉著母親在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又招呼弟弟弟媳:“大旺,秀珍,你們都坐下。正好,我有個事想跟你們商量。”
等大家都坐定,田桂花環視一圈,臉上露出了笑容,聲音清亮,帶著一種揚眉吐氣的爽利:
“媽,眼看著您六十大壽的日子快到了,小侄兒也滿十歲了,這可是咱家的大喜事!我想著,咱們家現在日子都寬裕些了,也該好好熱鬨熱鬨,給您老人家,還有咱家的小壽星,風風光光地辦場壽宴!”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弟弟田大旺和弟媳羅秀珍有些驚訝的臉,斬釘截鐵地說:
“這壽宴,就在咱家辦!酒席的食材、掌勺的大師傅,我都包了!保證讓媽您過個熱熱鬨鬨、體體麵麵的壽辰!也讓街坊四鄰、親戚朋友都看看,咱們田家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
田桂花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不服輸的決心和底氣。
她就是要高調!
就是要讓那些像春香一樣,背地裡嚼舌根、看笑話的人瞧瞧!
她們母女不僅站起來了,還要把日子過得比誰都好!
母親這個壽宴,就是她田桂花向所有人宣告新生的最好機會!
田母愣住了,看著女兒眼中閃爍的堅定光芒和那份沉甸甸的孝心,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田大旺和羅秀珍更是又驚又喜,他們沒想到大姐會主動提出辦壽宴,還包攬了所有開銷!
“大姐!這……這怎麼使得!太破費了!”田大旺搓著手,又是感動又是不安。
“是啊大姐,你鋪子剛開張沒多久,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羅秀珍也連忙說。
田桂花笑著擺擺手,目光掃過還沉浸在剛才春香帶來的不快中的黃曉靜,聲音更加溫和有力:
“錢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媽辛苦了一輩子,該享享福了。咱們家,也該好好聚聚,添添喜氣!就這麼定了!你們隻管想想請哪些客人,其他的,交給我!”
錢賺來是用來享受的,不享受何必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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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要在幾天後給母親和侄兒辦壽宴的事,很快就在附近傳開了。
田家族裡的人,大多笑話田桂花是兜裡沒三塊錢卻打腫臉充胖子裝作有三百塊。
“她是離婚了怕人瞧不起,纔想著辦個宴席長長臉麵呢,一個離婚女人,能有多少錢辦宴席?”
“有那錢不如好好吃一頓肉。”
“這是怕她的閨女們找不到婆家了,故意裝的麵子吧?”
“裝了麵子又怎樣?裡子沒有有什麼用?真正好的人家纔不會相上她女兒,沒誰那麼蠢去填她家的窟窿。”
田家族親笑話田桂花窮,但黃家人知道田桂花現在發了小財並不窮,得知她要給孃家媽和侄兒辦宴席,黃家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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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良蹲在自家門口抽著旱煙,聽著場院下方幾個人的議論聲,心裡頭那股子邪火“噌噌”往上冒。
“呸!顯擺什麼!”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煙杆子敲在門檻上梆梆響,“不就是靠著那個當兵的撐腰,弄了幾個臭錢嗎?給丈母孃辦壽?她田桂花算哪門子的孝女?不過是一盆潑出去的水!”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田桂花現在腰桿硬了,鋪子開著,冰箱用著,還要風風光光給孃家媽辦壽宴,這不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林臘梅捏著把瓜子,閒逛著走了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算計。
“喲,二叔,聽說了沒?二嬸可真是發達了!要在孃家大辦壽宴呢!嘖嘖,這排場,怕是咱們整個生產隊都找不出第二份了!”
她故意拔高了聲調,眼睛瞟著黃家良越來越黑的臉色,心裡頭那點小算盤撥得劈啪響。
“二叔,你可是曉靜曉曉的親爹!曉靜現在攀了高枝,二嬸那鋪子紅紅火火的,她給孃家媽辦壽辦得這麼風光,把你這個正經男人放在哪兒了?這不是明擺著讓外人看咱們老黃家的笑話嗎?”
這話像毒蛇一樣,精準地咬在了黃家良最痛的地方。
他猛地站起來,額角青筋直跳:“她敢!”
“她有什麼不敢的?”林臘梅撇撇嘴,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煽風點火的勁兒,“二叔,你想想,那壽宴一辦起來,街坊四鄰都去瞧熱鬨,誰不得誇二嬸能乾有本事?可誰又會提起你?提起了,也是笑話你!笑你這個前夫窩囊,連個婆娘都管不住,讓她離了婚還越過越紅火!笑你沒用,隻能獨自睡冷床吃冷飯。”
這話字字誅心,把黃家良最後一點理智都燒沒了。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捏得發白:“老子去鬨了她孃的壽宴!我看她怎麼風光!”
“哎喲,二叔,你可彆衝動!”林臘梅假惺惺地攔住他,眼裡卻閃著精光,“直接去砸場子,有理也變沒理了!陳瑞陽那煞神要是還在鎮上,你能討著好?”
“那你說咋辦?”黃家良煩躁地問。
“辦法嘛……”林臘梅眼珠一轉,臉上堆起假笑,“二叔,你忘了?浩浩可是你的親侄孫!他管田桂花叫一聲叔婆!親叔婆給孃家媽辦大壽,親侄孫帶著弟弟去給太姥姥磕個頭,討個壽桃吃,沾沾喜氣,這總說得過去吧?”
黃家良一愣:“帶浩浩去?”
“對啊!”林臘梅一拍大腿,“讓浩浩帶著成成一起去!娃娃們熱熱鬨鬨地去給太姥姥拜壽!二嬸她能當著那麼多親戚的麵,把親侄孫往外攆?她要是敢,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到時候,咱們再……”
她湊到黃家良耳邊,嘀嘀咕咕了一番。
黃家良渾濁的眼睛裡,漸漸亮起一種混合著惡意和貪婪的光。
“好!就這麼辦!”他一拍大腿,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讓她風光!我讓她風風光光地丟個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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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黃家人盤算著各種心思時,田桂花正帶著兩個女兒,在孃家小院裡忙得腳不沾地。
“大旺,把這兩隻雞都宰了,褪乾淨毛,一會兒我焯水吊高湯!”田桂花係著圍裙,手裡拎著兩隻肥碩的老母雞,指揮著弟弟。
“哎!好嘞姐!”田大旺樂嗬嗬地應著,手腳麻利地接過雞。
羅秀珍正帶著黃曉靜和黃曉曉在井邊清洗剛從田裡拉回來的新鮮蔬菜。
青翠的黃瓜、水靈的白菜、嫩生生的豆角堆了滿滿兩大盆。
黃曉靜仔細地擇著菜,黃曉曉則拿著小刷子用力刷著沾泥的藕節。
“舅媽,這藕真新鮮,粉蒸藕肯定好吃!”黃曉曉笑嘻嘻地說。
“那可不!”羅秀珍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和自豪,“你舅舅天不亮就去塘裡挖的,專挑最嫩的!你媽說了,要做粉蒸肉、梅菜扣肉、紅燒魚……哎呀,想想都饞!咱們家可從來沒辦過這麼體麵的席麵!”
另外,還有幾個本家人在幫忙。
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平時和田大旺羅秀珍關係親近的人。
田母坐在堂屋門口的小竹椅上,搖著蒲扇,看著院子裡忙碌熱鬨的景象,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她時不時地朝院門外張望,每當有路過的鄰居探頭探腦,她就故意提高點聲音:
“桂花啊,那肉餡剁細點!多放點蔥薑,提味兒!”
“曉靜,那海帶絲多泡點,涼拌開胃!”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閨女有本事,給她辦大壽呢!
田桂花更是把“高調”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她特意從鎮上請來了有名的“陸一手”師傅掌勺,帶來的家夥什廚具就裝了一拖拉機。
陸師傅原先是國營飯店的,嫌棄在飯店上班的工資太低。拉了幾個人搞起了農家酒席生意。生產隊一些人家辦宴席不會燒大鍋菜的,就請他幫忙。
他帶的兩個廚娘手腳快菜品切得好看,很受鎮上人的歡迎。
那鋥亮的大炒鍋、成套的蒸籠、還有幾口專門燉湯的大砂鍋往屋前涼棚裡一擺,陣勢就出來了。
食材更是毫不吝嗇。
半扇肥瘦相間的豬肉掛在廚房梁下,五六條活蹦亂跳的大草魚養在盆裡,整筐的雞蛋,還有鎮上才買得到的乾香菇、木耳、黃花菜……
這些東西像不要錢似的往院子裡搬,看得左鄰右舍眼睛都直了。
“哎喲喂,老嬸子,您老這壽宴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住附近的一個婦人,挎著菜籃子路過,忍不住停下腳步,羨慕地咂嘴。
田母笑得見牙不見眼:“都是桂花張羅的!我說不用這麼破費,她非不聽!說我一輩子就這一個六十歲,得好好過!”
“桂花是能乾人!”婦人由衷地讚道,“在鎮上開鋪子賺了錢,還不忘孝順老孃!嬸子,您老有福氣啊!”
這話像蜜糖一樣灌進田母心裡,甜得她直擺手:“哎喲,福氣啥呀,隻要孩子們平平安安的就好!”
田桂花正端著一盆剛和好的麵出來,準備揉壽桃饅頭,聞言朗聲笑道:“媽,您就等著享福吧!以後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她聲音洪亮,底氣十足,帶著一股子揚眉吐氣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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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前一天,食材基本備齊。
陸師傅帶著幫廚開始處理大菜,屋門前的大鍋裡飄蕩著誘人的肉香和蒸騰的熱氣。
田桂花則帶著黃曉靜和黃曉曉,把堂屋和院子徹底打掃了一遍,桌椅板凳擦得鋥亮,借來的碗碟盤筷也清洗消毒,碼放整齊。
田大旺和羅秀珍忙著寫紅紙,貼壽字,在大門口掛上了兩個大紅燈籠。
小小的農家院落,處處洋溢著喜慶和忙碌的氣氛。
傍晚時分,田桂花正和羅秀珍商量著明天席麵的擺放,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喧鬨聲。
隻見林臘梅一手牽著黃浩浩,一手抱著她自己半歲的小兒子黃成成,腳步匆匆走進了田家院子。
“浩浩,成成,快!叫太姥姥!給太姥姥磕頭拜壽!”林臘梅臉上堆著誇張的笑,聲音尖利地催促著。
黃浩浩懵懵懂懂,被推搡著,有些不情願地往前挪了兩步,含糊地喊了聲:“太姥姥……”
黃成成才半歲,什麼也不懂,好奇地東張西望,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廚房飄出香味的方向。
田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田桂花眉頭一皺,放下手裡的抹布,冷冷地看著林臘梅:“臘梅,你這是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