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影衛對我心懷不軌 第第 10 章 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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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跑了
“殿下。”謝辛樓知道沈朔想做什麼,但眼下外麵實在危險,於是提議道:“殿下輕功不如屬下,不如讓屬下去解決那人。”
“你病纔好不久,不可再冒險,外頭要下雨了。”沈朔推開屋後的窗,迎麵就是一股混雜著水汽的泥土氣息。
“本王喝醉了早早歇下,叫其他人不準打擾,違者休怪本王不客氣。”沈朔留下一句後便翻出窗外,趁著天黑,往山上潛去。
到此情形,就看誰的速度更快。
謝辛樓要做的,便是儘可能幫沈朔拖住時間。
沈朔走後,他將窗重新關上,隨後用錦被團成有人熟睡的模樣,又取了酒灑在周圍,隨後放下帷幔。
待做完這一切,門外便響起粗暴的敲門聲,伴隨而來的是禦林軍不甚客氣的問詢:“長平王殿下可在?”
謝辛樓打開門走了出去,不等外間的禦林軍校尉往裡瞧看,就關上門挎著刀立在門前,冷聲道:“殿下喝醉了已歇下,任何人不得打擾。”
校尉拿火把湊近一看,隻見眼前之人身披長平王的大氅,手握長刀,神情嚴肅站在他們麵前,一身的淩冽之氣。
驚歎之餘,他們也認得此人,知道他正是先前在射箭場上拉動了一石二的猛士,是禦林軍們私下談論了多日的人,於是放緩了態度道:
“謝侍衛,我等奉命清點人數,一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二也是避免有刺客潛藏在大人屋內,還請侍衛大人配合。”
謝辛樓瞥了他們一眼,道:“殿下的屋子,自然隻有殿下一人。”
校尉本想客氣對待,但因他的冷漠態度加之職責所在,也恢複了一張鐵麵:“謝侍衛一麵之詞,恕我等不能從命,謝侍衛還是老老實實讓開,免得無意害了你家殿下。”
“不讓。”謝辛樓乾脆道。
校尉立即瞪圓了雙目:“如此,彆怪我等不客氣了!”
“大可一試。”
謝辛樓“倏”地抽出長刃,橫刀在前,天際恰時閃過一道雷電,正照在他冷峻的五官上,他似一尊鐵像鎮守原地。
禦林軍被他這般態度震住,怎麼說他也是王爺的人,校尉見放狠話威懾不過,又不好真的動手,無奈之下和他於夜色中僵持。
另一邊。
沈朔第一時間尋到洞xue處,發現洞前的樹枝被破壞,裡邊的人不見了蹤影。
他接著運起輕功在林間穿梭,找了半晌冇見那人的影子,又再次回到了洞xue。
“他躲在洞xue裡不吃不喝,應是清楚自己一旦出去就會被髮現,他一旦暴露,他想傳遞出去的東西也會失守。”
但見洞xue口的樹枝,倒像是他自己主動出來的。
沈朔蹲在洞xue口思考。
雖然不清楚他主動出來的原因,但既然那個竹筒很重要,他便不可能帶在身上。
沈朔於是又鑽進洞裡,果然在深處找到了那隻竹筒。
“這裡邊到底藏著什麼?”該不會和夢裡的一樣。
沈朔握著冰涼的竹筒,心底不免猶豫,想到自己的目的是找到那人,便暫時冇有打開,準備先帶回去再說。
但那人將東西留在此處,自己又會跑去哪裡?
沈朔離開洞xue,在附近轉了一圈,冇有發現人影,隨即在一處陡峭的山坡頂部發現有滾落的痕跡。
他沿著痕跡的方向追去,周遭忽然亮起一陣白光,他腳步一頓,擡頭,一滴雨水正落在他眉心。
頭頂炸開一道雷鳴,整座山的鳥都被驚動。
雨水當即傾盆而下。
謝辛樓立在門外,頭頂恰是屋簷,氣定神閒看著雨中的禦林落湯雞們。
雨越下越大,禦林軍擔心火把被淋濕有人會趁黑偷襲,都脫了外衣罩在火上,自己時不時抹一把臉上的雨水。
“大人!大人!刺客抓著了!”有禦林軍的士兵從彆處往這廂跑來,邊跑邊送來訊息。
謝辛樓和禦林軍校尉一齊看向來人。
士兵喊得急,嘴裡接了不少雨水,他將雨水嚥下後對他們道:“刺客從太溪山東麵一路往行宮跑,準備走水路離開時,被我們的人在山腳下發現。”
校尉問道:“隻有一個?可還有同黨?”
士兵抹著臉回道:“暫時隻發現一個,其他大人還在搜。”
聞言,謝辛樓不由捏緊了刀柄。
沈朔去了這麼久還冇回,眼看那人已經被抓到,禦林軍還在搜人,萬一被他們撞見就遭了。
他神情隨即變得凝重,士兵正努力抹著臉,無意間瞧見他的表情,惶恐間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校尉卻如釋重負道:“那抓到的刺客怎麼說?他是受何人指派?”
士兵一開口,又嚥了口雨水,艱難回道:“回大人,發現時人已經氣絕。”
“死了?”校尉疑惑道:“怎麼死的?”
士兵回道:“仵作來看,說他已經半個月不曾進食,身體骨瘦如柴,好像是餓死的。”
校尉徹底傻眼:“不是說他用箭襲擊了人麼?他如何拉得動弓?”
“所以大人們懷疑還有同黨。”士兵道:“聖上下令,調動所有禦林軍搜山。”
校尉沉默了片刻,抹了把臉,同時指揮眾人集合:“走。”
眼見著眾人離開,謝辛樓忽然出聲:“我也去。”
校尉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你去做什麼?”
謝辛樓擔心沈朔被他們搜到,故而提出一起,但麵上另找了個理由:“聽聞那刺客極擅用箭,我想試試他的本事。”
校尉聞言,一種習武之人之間的共情,讓他頓時對謝辛樓生出好感:“成!謝侍衛便隨我等一起。”
士兵剛要附和,一張嘴又被雨水糊了嗓子,乾脆改作點頭。
禦林軍頭也不回地離開,謝辛樓剛邁下一步台階,忽然聽見屋內傳來動靜,下一秒,剛踏出去的身子又折返回來。
“誒?謝侍衛,走啊?”校尉見他原地轉了個圈又回去了,不解道。
“殿下醉酒,我得守夜,不去了。”謝辛樓道,一副想出去玩又突然想起自己任務的模樣。
“奧。”校尉點點頭,理解的同時也覺得可惜:“那待我等抓著刺客,謝侍衛有空,在下格外許你一炷香時間與他切磋。”
“嗯。”謝辛樓微一點頭,推門回了屋子。
校尉領著禦林軍走了,謝辛樓一進門就看見沈朔渾身濕透,在窗前就地換下濕衣服,他立即背過身去。
“殿下。”
謝辛樓低頭看著地麵,大氅內的手不由攥了攥衣角:“人已經被抓到了,好在抓著時人已死。”
“我到時他已經走了,隻找到那隻竹筒。”沈朔取來布巾擦乾身子,換上乾衣後,清理掉窗邊的痕跡,把濕衣藏了起來。
聽到沈朔在桌邊坐下後謝辛樓才轉過身,看到了桌上放著的竹筒:“裡邊是何物?”
“還不清楚,本王在想要不要打開。”沈朔散了頭髮,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緩過一陣後才道:“這雨可真涼。”
“屬下去喊人燒水。”謝辛樓轉身欲走。
“不急,坐。”沈朔拉開身側的凳子。
謝辛樓看了眼凳子,片刻後,輕輕在凳子上坐下。
“我不確定,但我有種預感,車伕故意把我引來行宮,目的並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此物。”沈朔把竹筒立在燈燭旁,盯著它若有所思。
謝辛樓仔細看眼竹筒,從外表上看,並冇有什麼特彆的:“殿下想打開嗎?”
沈朔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從前,我必然不會打開,但如今我已決定要弄清楚他們究竟想做什麼,便容不得我再逃避。”
謝辛樓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取過竹筒。
竹筒的蓋與身之間有泥封著,因而雨水冇有滲透到內部,打開後,謝辛樓從裡邊取出一張紙。
沈朔接過紙,展開一看,竟是未著一字。
“這又是何意?”沈朔將這張宣紙翻來覆去瞧看,冇有發現任何痕跡,且紙張本身也隻是普通的宣紙,不明白是何意:“難不成是我多慮了?”
“車伕詭計多端,殿下仔細些是對的。”謝辛樓道:“這紙必有它的奧秘所在。”
“你說得不錯,先帶回去,問問那車伕怎麼說。”沈朔於是將這張紙重新塞回竹筒。
禦林軍搜了一夜,除了那個已經餓死了的“刺客”外,並冇有發現其他人。
但一個餓得快死的人能拉動弓連發五箭,說出來正常人都不會信。
但經由福安公公向聖上回稟之後,此事竟真就此定論。
眾人均是不解。
福安公公擬了奏,同大臣們解釋了刺客隻是個鬨事的百姓,並冇有小太監所說那般神乎其神,表示此事到此為止。
聖上寬宏大量,也冇有要追究禦林軍的責任,宴席如常舉行,待七日宴會一結束,便讓眾位大臣自行離去。
清楚內裡緣由的沈朔不動聲色,旨意一到,立馬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離開行宮當日,嚴管家早早駕了馬車等候在外。
見著老麵孔,沈朔不由親切,一路問了嚴管家王府的情況,待到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住,他立即命人將車伕提去大堂。
然而等沈朔從府門一路走到大堂後,卻收到下人的回稟,稱人不見了。
“人跑了?”沈朔眉頭皺起,還冇來得及發作,下人卻說:“不是跑了!是是殿下您親自去看看吧!”
沈朔揣著滿腹狐疑,馬不停蹄隨著下人去到暗室,見暗室的門鎖未動,從送飯的視窗望去,暗室內空無一人。
命人打開大門,沈朔在裡邊快速轉了一圈,空蕩蕩的暗室內,的確冇有車伕的蹤影,並且四麵的牆、天花板以及地麵都冇有任何破壞痕跡。
所以人真的憑空消失了。
“謝大人,這會不會會不會有鬼啊”下人們頭一回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忍不住向謝辛樓求助。
謝辛樓也被眼前之景驚到,但他相信沈朔,沈朔雖然麵露詫異,但氣息還是沉穩如常,就說明此事不必驚慌。
“世上並無鬼神,那車伕定是用了不為人知的辦法,不必自我驚嚇。”謝辛樓語氣平靜道,見他這般鎮定,底下人便也安下了心:“大人說的是。”
謝辛樓藉機屏退了眾人,方便沈朔安靜思考。
沈朔盯了會兒地上並未打開的腳鐐,轉身步出暗室,喃喃著走回大堂:“憑空消失,是已經回到了他的世界,還是暫時逃離王府、人還在長平郡?”
“可本王這回隻是將他關著,並非加害,他應該不至於回去。”
“他的目標是本王,也不會跑出太遠。”
堂前掛著副翠竹風影圖,他在畫前站定,身後謝辛樓靜靜等待他的指令。
片刻後,沈朔倏而擡眸,沉聲道:“辛樓,立即出動所有影衛於長平郡內搜查此人,勢必活捉。”
謝辛樓聞言,擡手打了個響指,身後齊齊落下一排影衛,俱是黑衣長身、寬肩窄腰,橫刀在側,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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