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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情影衛對我心懷不軌 第第 8 章 本王替他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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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替他謝過

沈朔試著扒開那隻手,才稍動了手指,對方就悶哼出聲:“救”

洞xue外周旭猛地擡起頭,目光對準山壁之後,大吼一聲:“什麼人?!”

遠處草叢快速晃動,隨著一道細瘦人影的閃過,周遭驚起一片鳥雀。

周旭站在原地,有點懵:“父親不是將所有人都攔在東麵了嗎,那個人又是從哪兒來的?”

黑暗中,謝辛樓握緊了刀柄,沈朔及時動手捂住了那人的口鼻。

周旭凝著遠處,收起了劍,轉而握弓在手,快步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待人離開後,謝辛樓一腳踹開了遮擋的樹枝,光線透進洞xue,照亮了沈朔以及那人的樣貌。

沈朔鬆了手,一邊用手帕擦著,一邊打量男人。

麵前這人看上去三四十歲左右,衣著破爛,身上冇有血,麵色蠟黃、唇部發白,看上去隻是餓了很久。

在沈朔還在打量他的同時,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對沈朔虛弱道:“救救”

“救”了半天也冇說他是誰。

沈朔慢悠悠道:“太溪山早就封禁了,尋常百姓不可能在此,你是刺客。”

男人聞言,費力地搖頭:“我沿著河瀑布”

“走水路進來的,還挺有謀略。”沈朔擦完手,把手帕塞進衣袖,誰知男人忽然靠近,把一小截竹筒拚命往他手裡塞。

“什麼東西?”沈朔直覺眼前此人是個坑,將竹筒如燙手山芋般丟還給他,將身一滾出了洞xue。

謝辛樓一直在外守著,見沈朔倉促出來,趕忙伸手將他拉起:“殿下?”

“快走!”沈朔冇有多說,拉著謝辛樓就跑。

謝辛樓茫然地跟著他跑走,不由問道:“殿下,那個人我們不管了麼?”

“先前在馬車上那個車伕就說要我來太溪山救一個人,如今正巧遇到,若我當真救了,豈非著了攻略者的道。”沈朔很快拉著謝辛樓跑到了山坡下。

謝辛樓聽沈朔說過,攻略者的目的是讓沈朔去死,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得逞。

可那個男人就這麼奄奄一息在洞xue裡,而周旭離開時並冇有帶上揹簍等物,說明一會兒還會回來,屆時要是被他發現

謝辛樓立刻收緊了胳膊,沈朔被迫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殿下稍等,屬下去去就回。”謝辛樓抽回手,轉身又跑了回去。

沈朔冇來得及製止,望著謝辛樓堅定的背影,在片刻的愣怔後,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暖意與酸澀:“對陌生人尚有憐憫之心,辛樓這般純善,是我自顧狹隘了。”

兒時讀聖賢書時,他也曾發誓心懷仁義、兼濟黎民,然而卻不知何時變成了這般疏離冷漠的模樣。

他安慰自己世人皆會變,但謝辛樓卻用行動狠狠打碎了自己的幻鏡。

一顆真正清澈熾熱的心,不論曆經多少磋磨,依然會耀眼得令人注目。

謝辛樓回到洞口,在那一縷陽光下反覆收攏了樹枝,將洞口重新遮掩了起來,保證周旭回來後發現不了異樣。

“此人連說話都費勁,根本冇有力氣給自己遮掩,若是被周旭發現前後異樣,定會懷疑還有其他人在此,再告到陛下麵前追查起來,殿下便麻煩了。”

謝辛樓揣著心思做完一切後,又掃清了其他痕跡,最後纔回到沈朔身邊,與感觸良多的沈朔一起離開此地,待入了深林不再看見那處山坡,他們才鬆了口氣。

接下來他們隻需要藏起山參,再返回到東麵,裝作遊玩已久的模樣就好。

未免被人看到,他們穿行在最茂密的林間,同時未免留下痕跡,不能直接砍掉叢生的樹枝,隻能用手擋著前行。

謝辛樓走在前麵開路,替沈朔擋開尖銳的樹枝。

以往謝辛樓不是冇為沈朔做過這些事,過程中也隻偶爾有尋常的目光交替,然而這一回,謝辛樓發現一路上沈朔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他握住垂下的藤蔓舉過頭頂,沈朔穿過時,一擡眸,恰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同時定住了身子,謝辛樓雙眸睜了睜,快速低下頭去,沈朔卻彎了嘴角:“躲什麼?你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我還欠你一命,哪兒有債主不敢看欠債人的。”

“屬下分內之職。”謝辛樓如是道。

“本王說過,本王屬下夠多,不差你一個。”沈朔盯著他的臉,忽然語氣嚴肅道:“轉過去。”

謝辛樓愣了愣,雖不明白要做什麼,但殿下的命令,他一定會照做,於是他聽話地轉過身,背對著沈朔。

沈朔垂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殿下?!”

謝辛樓忽然感覺到腰上傳來的痛意,低頭一看,是沈朔脫下了自己的紅衫,繞著他的腰繫了個結。

“被劃傷了都冇感覺,真把自己當木頭了。”沈朔的藍袍剛剛在地上滾過,早就臟了,內裡的紅衫還算乾淨。

被沈朔一提醒,謝辛樓才感覺到後腰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幸好血流得不多,你又是黑衣,不算太狼狽。”

沈朔給他細細包紮完後鬆了手,謝辛樓轉過身,沈朔卻冇有後退,而是在他還未躲開時,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道:“謝辛樓,莫要隻盯著本王,而不顧自己。”

“屬下遵”謝辛樓習慣性應答,忽然意識到沈朔說了什麼後,一時頓住不語。

“遵命。”沈朔幫他應完了話,並蓋印似的捏了捏他的耳垂。

林深人靜,隻有心口如落葉一般紛亂無序。

日頭漸西,林中光線也昏暗了許多,辨彆方向時偶爾會有偏差。

沈朔踩著枯葉前進,耳邊時不時傳來莫名的聲音,他開口喚了聲:“辛樓。”

“屬下在。”謝辛樓離他冇有很遠,很快應聲。

“你信這世上有鬼神嗎?”沈朔莫名問道。

謝辛樓思考片刻,道:“殿下是不是聽到有人呼救,好像是女子的聲音。”

“你也聽到了?”沈朔停下腳步,仔細聽那聲音傳來的方位:“看來不是鬼,真的有人——見鬼了,太溪山不是早就封禁了麼,怎麼總是冒出人來?”

眼見著沈朔欲找人,謝辛樓開口道:“殿下留在此地,屬下去找。”

“一起吧,本王不想自己待著。”沈朔說完,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謝辛樓隨即跟上他,兩人在林中找了會兒,最終找到了一處大坑。

這個坑應該是從前生活在此地的百姓挖的,具體作用不甚瞭解。沈朔二人到來時,在洞不遠處的樹乾上發現一枚箭身,和周旭用的如出一轍。

二人靠近坑後,看到了坑底被困的女子。

“有些眼熟。”沈朔看了幾眼女子的穿著打扮,隨即想起來她正是先前盯著自己和季太仆的李美人。

幸而坑底冇有尖銳之物,李美人一直靠坐在角落,在看到來人後,不顧一切地呼救:“求求二位大人救我上去!”

謝辛樓看向沈朔等待指令,後者卻並未急著救人,而是藉此機會先問清楚:“李美人娘娘不在觀虹台陪著陛下,緣何會出現在此?”

李美人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護在身前,寬大的廣袖遮擋下看不清她受傷與否,她隻回道:“原來是長平王殿下。我在席上坐久了實在疲乏,就想著出來走走,一不小心便摔了下來。”

沈朔幽幽道:“深山密林,娘娘想散步也不該走這麼遠,娘娘不肯說實話,本王也不敢貿然相幫。”

李美人怕他走人,隻好解釋道:“是賢美人,她派宮女刁難我逼我喝酒,我纔不得已躲入林子暫避。我本想找一塊舒適的地方坐著,誰知就撞見了小周大人。”

“後妃私會朝中大臣乃是大忌,我既無法解釋與小周大人相遇,也無法解釋賢美人對我的逼迫,我隻能趕緊逃跑,誰承想小周大人對我放箭,我躲避時不小心踩空,便摔入了坑中,呼救多時,才幸而遇著殿下。”

李美人說著說著便淌下淚來:“父親被斬後,我已無倚仗,想在世上活著,實在難如登天。”

“既然活著這麼艱難,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沈朔說著便要轉身。

李美人瞧見了揹簍裡的東西,當即喚住他:“殿下的揹簍裡裝著的是太溪山參吧!”

沈朔被迫止步,望回坑裡時,目光冰冷似箭。

“太溪山參是禦用之物,殿下私自采走是藐視皇威,朝野本就風聲四起,殿下莫不是真打算做實意圖謀反之名!”李美人不管不顧喊道。

“汙衊皇親可是死罪,你膽子大得很。”沈朔對她軟綿綿的威脅不以為意,但他不能讓李美人壞了計劃。

“隻要能活下去,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李美人趁機提出條件:“殿下隻要救我一命,我自不會說出去。”

“你死在這兒,本王的秘密也不會有人知道。”沈朔冷哼一聲,竟是想看著她死在眼前。

“太溪山參的位置陛下早已派人記錄在冊,但凡少一株,陛下都會追查到底。”李美人追著喊話,喊得口乾舌燥,嗓音沙啞。

沈朔笑了:“我大燕法度嚴明,又對皇室子弟看得極重,本王的命陛下輕易動不得,更不必說隻是為了一株山參。”

“殿下的命,陛下是動不了,殿下的人,難不成還關不得?上一個進死牢的,不出一日便咬舌自儘了。”李美人放完狠話,又放緩了語氣,提出條件:“倘若殿下救我,我保證殿下名正言順帶走山參。”

“憑你?”沈朔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憐憫人之將死,其言也天真。

“憑我,和我肚子裡的龍種。”

李美人說得斬釘截鐵,同時移開了蓋在身前的長袖。

宮妃的衣裝都是特製的綢緞,即便是李美人這種失了權勢的,衣著雖樸素但料子仍不俗,平日走動時將身體罩得嚴嚴實實,但一旦坐躺下,輕柔的衣料就會貼在身上。

李美人接連遇險,早嚇出一身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上去便愈發明顯。

如此情形,沈朔見了也是一驚。

陛下多年無所出,若李美人腹中的真是沈闕的血脈,這可是大燕頭一位。

沈朔收斂了情緒,態度不由得鬆動了三分,但還是謹慎道:“娘娘懷孕一事,宮裡可未曾公佈,娘娘可告知陛下?”

李美人搖頭道:“我連太醫都不敢瞧,是我自己發現的有孕。那些有權有勢的宮妃日日欺我,我若是敢聲張,怕還未傳到陛下那裡,我腹中的孩子就被人害死了。”

“辛樓,帶李美人上來。”不待李美人多說,沈朔立即令謝辛樓救人,順手還拔除了樹乾上的箭身。

謝辛樓縱身躍下,很快便將李美人帶上地麵。

李美人福大命大,救上來一看也隻是崴了隻腳,她緩過一口氣,低頭向二人道謝:“多謝長平王殿下與侍衛大人出手相救。”

“既知本王惡名還敢向本王求助,娘娘之勇,本王敬佩。”沈朔微微一笑道:“既然上天叫本王與娘娘相遇,本王便好人做到底,讓娘孃親自將好訊息送給陛下。”

“人生在世不由己,殿下實乃仁義之士。我也會向陛下請恩,將山參作為答謝。”李美人不多客套,向他承諾道:“殿下救我與皇兒兩命,山參一報,來日尚有一報。”

“娘娘義薄雲天。”沈朔向她拱手。

不到短短一刻鐘的功夫,二人達成合作。

李美人腳受了傷又懷著身子,不便走動,沈朔便陪她等在原地,讓謝辛樓趕回觀虹台向沈闕告知此事。

很快,十餘名太監宮女在天黑之前趕來,七手八腳將李美人小心擡了回去。

沈闕早早候在觀虹台下,待看見李美人被人擡著出現時,他直接忽略了身邊的皇後,直奔向李美人身側,看著她微隆起的腹部,難掩喜悅:“蓉兒,竟是給了朕一個驚喜。”

皇後見狀,瞥了眼身邊的太監,隨後一同上前關懷李美人。

在幾人說話的同時,李美人對日子時辰對答如流,太監一一覈實,與冊上記錄吻合。

李美人常年與另一位八子共同居住飛霞宮,身旁僅有一名宮女侍奉,也並無與外人接觸的可能。

所以她腹中的,無疑是陛下的血脈。

沈闕高興地抱起李美人,當著眾人的麵走回行宮,皇後與眾位後妃在旁笑著賀喜,心卻如墜冰湖。

沈朔和謝辛樓風塵仆仆一路跟隨,在殿外等候,許久後福安從殿內出來,對沈朔行禮:“殿下。”

繼而又舉起手中的聖旨,挺直脊背宣讀:“陛下念在殿下救娘娘與皇子有功,為治屬下寒疾冒險取參的情義仁心,免了殿下私采禦用藥材的罪過,特此開恩,將那株山參賜予殿下。”

“謝陛下。”

沈朔謝過恩典,接過聖旨,又接回先前交出去的太溪山參,心中的大石一同落地。

接完旨後,他同福安客氣幾句,又問及春狩結果。

“小周大人奪得魁首,陛下已依言賜予金器,隻是陛下念子心切,今日的慶功宴另改他日了。”福安也參與了賭注,賺得盆滿缽滿,故而回話也是笑嗬嗬的。

他將受賞的大臣們都簡單說了一遍,再次謝過沈朔的配合,隨後把目光落在謝辛樓身上:“殿下對謝大人比對旁的屬下不太一樣,在咱家眼裡,二位真親如手足,這般情誼咱家是豔羨得很。”

“辛樓武藝高強,保護本王這麼多年都不曾喊苦喊累,本王為他治個病又算得了什麼呢。”沈朔微微一笑:“福公公在陛下身邊,得到的聖恩怕是比我家辛樓厚澤萬分。”

“殿下說笑,也是咱家福氣好。”福安擋著嘴嗬嗬笑著,之後又與他閒聊幾句,便告辭繼續回殿中伺候了。

沈朔帶著謝辛樓回了住處,立即找了太醫替他重新包紮傷口,將山參拿去煎煮湯藥。

才歇下不多時,又有太監前來傳聖上的旨意,稱三日後行宮將大擺宴席七日,為李美人並皇子脫險祛晦洗塵。

收到這般旨意,不消猜也知聖上這是龍顏大喜,隻顧著慶賀自己的皇兒,將春狩慶功都忘去了腦後。

倒是可惜了太尉大人的苦心經營。

不過沈朔纔不管他如何,他隻管看著謝辛樓連續幾日,把那每日三劑苦到頭掉的湯藥全喝了,看看這藥對他的病到底有無作用。

謝辛樓被迫灌完藥湯,一顆腦袋垂在枕邊,感覺胸中暖洋洋的,暢快不少,對太醫點了點頭。

孫協也鬆了口氣,屁股離開凳子,同沈朔躬身:“殿下,謝侍衛的病已愈八分,往後隻需注意養著,少受凍,再不至於咳血。”

“當真冇有完全治好的法子?”沈朔這個問題已經問了無數遍,孫協隻是搖頭:“殿下,經曆過的永遠無法抹去,能夠治癒到能繼續走下去的地步,已是上天仁慈,殿下隻需往前看。”

沈朔終是歎了口氣,對太醫道:“孫太醫醫術高明,本王替辛樓謝過。”

“患此病者十之存一,臣隻是一介大夫,謝侍衛實乃有福之人。”孫協謙虛應答,收拾了藥箱後便告退。

謝辛樓剛服完藥,感覺暈乎乎得想睡。

沈朔給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的睡顏,心下生起一番複雜情緒:“有福之人,卻總把福氣送到旁人身上。李美人最該答謝的,是你纔對。”

他像看熟睡的小動物一般看了他許久,之後才替人掖好被子,留他在屋裡休養。

他走後,謝辛樓在榻上慢慢翻了個身,錦被下,他雙手緊緊抱著那件染血的紅衫,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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