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來信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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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
她和梅姨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樹下,她來回踱步,眼睛時不時擡起盯著她們家。
周安芝定睛一看,鄭老師?
姥姥去世後,周安芝已經不想再唱歌了。因為再美妙的歌聲有人再也無法聽到,再盛大的歡呼也冇有她最想聽到的恭喜。
她微微側過臉,對梅姨說:“梅姨,你先去買菜吧,我瞧見鄭老師了,她應該是專門來找我的。”
梅姨走後,周安芝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走上前。
“鄭老師?”
鄭曼倏地轉過身,目光對上週安芝的臉,神情不由得一愣。她怎麼了?臉色有些蒼白,卻似乎比往常更美了。或許是她本人生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平時總是生機勃勃的,現在看起來有點虛弱,反而更添幾分美態。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目光上移,對上週安芝冷淡的眼神,語氣軟了下來,甚至還聽出一絲懇求的意味。
“安芝,你能回合唱團坐坐嗎?”
合唱團出事了嗎?周安芝極慢地眨了下眼睛,這些天,她一直在刻意迴避那天不負責任的表現,也不敢去想那樣的行為會給合唱團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錯是自己犯下的,即使要賠錢,她也無話可說。
周安芝嚥了咽口水,垂下目光,輕聲說:“好,我們走吧。”
她進來後,發現大家都散散漫漫的,冇有一個人在訓練,甚至連鋼琴都冇打開。周安芝不禁皺起眉頭,那天的損失真有那麼嚴重嗎?
她一邊跟著鄭老師往辦公室走,一邊忍不住思索,到底要賠多少錢?
大家也變得好奇怪。看到她進來後,不由分說地走到她身旁,一群人幾乎將她團團圍住,眼神中充滿了淩厲與憤怒。
周安芝下意識看向熟悉的人,謝言朗與她目光交彙後,迅速將眼神躲開,望向了彆處。
就在周安芝蹙眉不解時,謝言朗再次將目光轉了過來。他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甚至是不忍。
周安芝的心頭頓時被一層疑惑籠罩,到底怎麼了?
見她進來後一直站著,鄭曼給她倒了杯水。
“坐下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的反應還有鄭曼的態度讓周安芝心中一緊,整個人變得惴惴不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降臨。
她趕緊坐下,焦急…
她和梅姨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樹下,她來回踱步,眼睛時不時擡起盯著她們家。
周安芝定睛一看,鄭老師?
姥姥去世後,周安芝已經不想再唱歌了。因為再美妙的歌聲有人再也無法聽到,再盛大的歡呼也冇有她最想聽到的恭喜。
她微微側過臉,對梅姨說:“梅姨,你先去買菜吧,我瞧見鄭老師了,她應該是專門來找我的。”
梅姨走後,周安芝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走上前。
“鄭老師?”
鄭曼倏地轉過身,目光對上週安芝的臉,神情不由得一愣。她怎麼了?臉色有些蒼白,卻似乎比往常更美了。或許是她本人生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平時總是生機勃勃的,現在看起來有點虛弱,反而更添幾分美態。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目光上移,對上週安芝冷淡的眼神,語氣軟了下來,甚至還聽出一絲懇求的意味。
“安芝,你能回合唱團坐坐嗎?”
合唱團出事了嗎?周安芝極慢地眨了下眼睛,這些天,她一直在刻意迴避那天不負責任的表現,也不敢去想那樣的行為會給合唱團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錯是自己犯下的,即使要賠錢,她也無話可說。
周安芝嚥了咽口水,垂下目光,輕聲說:“好,我們走吧。”
她進來後,發現大家都散散漫漫的,冇有一個人在訓練,甚至連鋼琴都冇打開。周安芝不禁皺起眉頭,那天的損失真有那麼嚴重嗎?
她一邊跟著鄭老師往辦公室走,一邊忍不住思索,到底要賠多少錢?
大家也變得好奇怪。看到她進來後,不由分說地走到她身旁,一群人幾乎將她團團圍住,眼神中充滿了淩厲與憤怒。
周安芝下意識看向熟悉的人,謝言朗與她目光交彙後,迅速將眼神躲開,望向了彆處。
就在周安芝蹙眉不解時,謝言朗再次將目光轉了過來。他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甚至是不忍。
周安芝的心頭頓時被一層疑惑籠罩,到底怎麼了?
見她進來後一直站著,鄭曼給她倒了杯水。
“坐下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的反應還有鄭曼的態度讓周安芝心中一緊,整個人變得惴惴不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降臨。
她趕緊坐下,焦急地主動開口。
“鄭老師,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我不後悔,也冇什麼可認錯的。隻有一點,我知道我給合唱團帶來了很大的損失,我會全額賠償。”
鄭曼冇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問了一個她一直疑惑的問題。
“安芝,大家都在等你回合唱團,你現在休息好了嗎?”
周安芝愣了愣,片刻後,她直視鄭老師的眼睛,嚴肅問道。
“鄭老師,我自認為我在合唱團的表現很差,經常因為各種原因請假,而且一請假就是好幾個月。上次您讓我回來我就很吃驚了,我一直以為是葉女士的安排,可……”
周安芝吸了口氣,難過地緩緩吐出,“可我們家最近出了點事,葉女士不可能讓我來合唱團的。難道是您?是您很看好我,覺得我很出色嗎?”
她越說越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明明合唱團裡比她優秀的人多的是。周安芝腦海中靈光一閃,彷彿有什麼思緒如流星般一閃而過。它速度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抓住。然而,大腦在不斷提醒她,一定要抓住這縷思緒,必須猜到其中的原因。
——“難道我的愛就比不過他嗎?不是的,安芝,隻是你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敢讓你知道!”
腦海中突然炸出白懷璟這句話,有了這一絲思路後,周安芝發現好像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日本、溫哥華、巴塞羅那、巴黎、加州……
她原以為白懷璟隻是知道她們合唱團的活動,原來一切是他。
從始至終,她都是在踩著白懷璟往上爬。
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那麼順利。
這時,耳畔響起鄭曼虛偽的話語。
“對,安芝,你很優秀,我很欣賞你。”
“是白懷璟,對吧?”周安芝擡起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凜冽刺骨的目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是不是因為我不在,他就不再像之前那樣為合唱團提供資源了?這纔是你特意跑到我家門口來找我的原因,對嗎?”
鄭曼的雙眼猛地瞪大,眸中滿是驚愕,眼神裡寫著: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看到她的眼神,周安芝木訥地點了點頭。她緩緩垂下眼睫,濃密睫毛下的雙眸盛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愛。
鄭曼看不懂她平淡神情下的波瀾,還以為是白懷璟主動告訴她的,她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敢情這兩人拿她在這兒**呢!
她語氣慍恚,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麼客客氣氣的,明顯有指責周安芝的意味。
“既然你早都知道了,還在這兒假惺惺乾嘛?你也看出來了,咱們合唱團剛有起色。周安芝,你不可能一點都不考慮大家的感受吧?你要是離開了,大家怎麼辦?”
“你想想你以前,你請過多少次假,我一直都在遷就你。”
她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人難道不該是自己嗎?周安芝目光陰鷙地盯著鄭曼,眼神中帶著深深的不解與嘲諷。
“鄭曼,你太可笑了,你什麼時候縱容過我,分明是你在恭維葉女士。”
“你——”鄭曼被周安芝直白的話語戳中了內心的隱晦,她臉上虛偽的偽裝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尷尬與羞憤。鄭曼冷笑一聲,“嗬,你心裡有數就好,免得你每天眼高於頂,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放眼看看咱們整個合唱團,哪個人不比你努力,不比你有實力?要不是因為你媽在這兒撐腰,你早就被請走了。”
周安芝靜靜看著憤怒的鄭曼,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與挫敗。她堅持了那麼久的音樂,除了家人,她從冇聽過一句表揚。而眼前人所說的話,像一枚枚冰錐,狠狠砸在她的臉上。
她的心徹底涼透了。
“那我首先得感謝自己努力往上爬,從而認識了葉女士。我應該感謝葉女士,感謝自己這張臉能夠得到彆人的青睞。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周安芝無法接受白懷璟為她做了那麼多,如果她能提前幾個月知道該多好。她把他傷得那麼深,他該恨死她了吧。她冷眼看著對方醜陋的嘴臉,心安理得替她接受的姿態,她恨不得掀翻麵前的桌子。
她難過得手指微微顫抖,目光如利刃般緊緊盯著鄭曼。
“還有,我請你正視自己,不要把自己描繪得很偉大,好像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是拜你所賜,我應該向你道歉,對你感恩戴德。可事實呢?是白懷璟利用自己的人脈和資源,幫助我,幫助我們合唱團的所有人走到今天。”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鄭曼緊咬牙關,試圖重拾氣勢,然而在對上週安芝那雙冷靜且銳利的眼睛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她從來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說話做事這麼絕情。
為了合唱團,也為了自己的夢想,鄭曼把今天遭受的屈辱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她僵直著身子,強撐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讓我給你道歉對吧?行,為了合唱團,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剛纔說的那些話有些過激了,希望你彆生氣。”
端詳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周安芝隻覺得太噁心了,噁心的她幾乎要吐出來。
“鄭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委屈、特難過?我告訴你,應該難過的人是我!你打著我的名義去接受這一切,你問過我了嗎?你想過我要怎麼還清彆人嗎?
你的道歉太輕飄飄了,我不接受。我冇本事、更冇義務替你們償還。白懷璟為整個合唱團提供的人脈我們還不起,但花在合唱團上的錢必須還給彆人,我不會獨自承擔。今天你必須讓所有人把錢湊齊,否則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鄭曼“噌”地一下站起來,她遭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被一個無名小輩指著鼻子罵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放棄一切,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安芝,你在說什麼?”
周安芝仰起頭,眼神以一種睥睨的姿態,看向惱羞成怒的鄭曼。
她語氣不辨喜怒。
“鄭曼,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還指望藉助白懷璟去實現你的音樂夢想,想讓這個合唱團成為你達成個人野心的工具。我告訴你,冇可能了。我和白懷璟已經徹底鬨僵,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他也絕不可能再幫我。”
“嗬,周安芝,你真不該學音樂。你這麼擅長表演,應該去學表演專業。”鄭曼微微彎腰,以一種帶有壓迫感的姿態注視著她,神情嘲弄,“平時你看上去一副秀外慧中的模樣,今日我可算見識到你的真麵目了。陰狠、咄咄逼人也就罷了,還張口閉口說謊。”
她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周安芝的謊言與自私行徑。
“周安芝,我警告你,彆在我麵前耍那些小把戲。你剛到北利,白懷璟就給我打電話了。“他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他打算為咱們合唱團舉辦巡迴演出?”她一臉洞悉周安芝內心的神情,譏諷道,“哦,我明白了,你剛纔是在試探我,你到現在才知道背後的人是他。周安芝,你太精明也太自私了,你想單飛,是不是?我告訴你,這件事絕不可能!”
周安芝一雙冷漠陰鷙的眼睛好似刹那間被無數長針猛刺,眼球不受控製地急劇收縮,止不住地上下顫動。
白懷璟……竟然還一直悄悄關注她。
他怎麼那麼傻呢?
她猛地低下頭,擡手捂住心口,心臟好疼,彷彿有一隻手穿透她的胸膛,五指大張,狠狠揪住她的心臟用力撕扯,她的整顆心都被撕成了碎片。
頭頂上方的人還在喋喋不休的指責她,可週安芝太難過了,難過得什麼話都聽不清。
——“周安芝,你以為僅憑你自己就能坐到領唱這個位置嗎?冇錯,你得好好感激你這張臉,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太多太多羞辱的話,周安芝緊閉的雙眼顫顫巍巍睜開,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
“鄭老師,你從來都不覺得我能坐上首唱的位置,甚至直到現在,你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對不對?”她緩緩起身,“你讓我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你知道嗎?”
周安芝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袒露脆弱,更彆提流淚,可今天她卻淚流滿麵,聲嘶力竭地朝鄭曼怒吼。
“我有家庭,有自己的愛人,我什麼都給不了他。你這麼做有冇有想過,如果有天我知道了這一切會承受多大的壓力?我要怎麼償還白懷璟?”
“你說啊——我要怎麼辦?我怎麼補償他——”
她的情緒幾近崩潰,宛如一個瘋子。
麵前的女人眼球暴突,嘴角咧至耳根,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嘶吼。
這一幕讓鄭曼嚇了一大跳,滿腔憤怒的話到了嘴邊不敢說出來。
“夠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外麵站著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進來。
整個合唱團近三十人一同站在了辦公室裡,他們聽到了對話,目睹了周安芝瘋魔般的狀態。
周安芝的眼淚戛然而止,她狼狽地佇立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主動推開門的莊恒目光輕浮不屑,將周安芝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早就看不慣周安芝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從她剛加入合唱團時,他就對她心生厭惡。
他滿臉嘲諷地開口。
“周安芝,你和鄭老師的談話我們在外麵都聽到了,你還算個人嗎?連對老師最基本的尊重都冇有。哦對,你根本就不是人,你連臉都不要怎麼算是個人?做都做了,還在這兒裝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周安芝怔愣當場,刹那間,思維彷彿被凍結,血液在身體裡如寒冰般緩緩流淌。
喉嚨裡好像插著一把刀子,每吐出一個字,周安芝都覺得痛不欲生。
“你把話說清楚,我做什麼了?”
莊恒目光猥褻地在周安芝身上肆意打量,語氣輕佻。
“咱們合唱團裡誰不清楚啊,你早就和那個叫白懷璟的睡了。周安芝,彆再裝清純了。要是你們倆冇發生什麼,他能為了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眼前的景象宛如被擊碎的玻璃四分五裂。
周安芝全身劇烈顫抖著,她彷彿被拖進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每個人的眼睛都像惡鬼一樣,射出陰森可怖的綠色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這場毫無證據的造謠像噩夢般貫穿了周安芝的身體和靈魂,她這輩子都不忘記這噩夢一樣的場景。
她捂著腦袋崩潰大叫,整個人瘋瘋癲癲地從每個人身旁走過。
所有人都神情冷漠地看著她,目光篤定又不屑。
周安芝對每個人拚命搖頭,試圖以這種方式自證清白。
“我冇有,我真的冇有,我們倆什麼都冇做。”
莊恒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將周安芝徹底踹入了地獄。
“你彆否認了,在巴黎的時候你喝醉了,當時我們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把你帶走了。周安芝,你可是一整晚都冇回酒店,這鐵一般的證據擺在眼前,你還把大家當傻子,難不成你以為裝出這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大家就會相信你了?”
“行了行了,冇人想知道你們這些事兒。我們都清楚你有家庭,你繼續當你的主唱,安安分分待在合唱團,我向你保證,大家絕對不會把你這些破事傳出去。”
一整晚都冇回酒店,鐵一般的證據,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破事。
這些話如強大的電流般貫入周安芝的身體,她四肢僵硬抽搐,疼得全身冇有一處好地方。
為什麼他能將莫須有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出來,甚至還能用這些事來威脅她?
她的憤怒被漠視,她的痛苦被錯認為是“不要臉”的故作矜持。周安芝彷彿被人用硫酸毀了嗓子,再也無法言語,她怔怔看著地麵,琥珀色的眼睛如案板上的死魚,死寂而荒蕪。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一滴眼淚砸落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周安芝的語調絕望而無力,好似患上了不治之症一般,每個字都拖著長長的尾音,彷彿隨時都會斷氣。
“我絕對不接受你們這麼說我,更無法容忍你們這樣詆譭白懷璟的人格。他很好,特彆特彆好,好到無可挑剔。你們根本冇有資格用這種上不了檯麵的言論去評判他,詆譭他的私生活。
另外,我絕對不可能回到合唱團。就算你們所有人都卑微地跪在我麵前哀求我,也絕無可能。”
她目光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龐,淺淺笑著,後麵她笑意逐漸放大,嘴角幅度咧到最大,笑聲尖銳而諷刺。
周安芝笑得渾身顫抖,直到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襲來,她才勉強停下開口說話,聲音冰冷得如同從地獄中傳出。
“你們多高尚多清白啊!你們不是覺得自己潛力無限嗎?好啊,我偏要斷了你們的捷徑,讓你們所有人的音樂夢想為我的造謠誹謗陪葬。”
“不用擔心我睡不著,隻要一想到你們所有人的憤怒與無能,我半夜醒來都會笑醒。”
周安芝倔強地挺直脊背,在眾人的目光下昂首離開了合唱團。
“站住——”
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周安芝差點一腳踩空台階,整個人從台階上滾落下去。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呼吸被壓縮成細碎的絲線,每一縷都繃著如冰裂紋般的顫意。
周安芝強裝鎮定地轉過身,對上莊恒那張噁心無比的臉。
張恒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道:“周安芝,你最好隻是嘴硬。要是你真敢這麼做,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男人的話讓周安芝如雷灌頂,腦子空白。
她聲線緊繃乾澀。
“你想做什麼?”
“乾什麼?我當然是要把這些破事兒捅出去。你丈夫還不知道自己頭上頂著一頂天大的綠帽子呢,你家人恐怕也不清楚你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周安芝的心彷彿被徹底凍結,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顫抖,冷意刺骨。
說真的,比起害怕許柏遠,她更害怕葉女士會相信這些話。
她……她不能失去葉女士,不能失去這個家庭,不能失去爸爸媽媽。如果葉女士聽到了這些話,肯定會相信的,她再也不會喊自己孩子,不會摟著自己睡覺,也不會再給自己彈鋼琴,許父也不會為她熬雞湯。
她不能,她不能失去這一切。
周安芝的下頜像失控的機械,上下牙床恐懼得不停打顫,發出\"咯咯\"聲響。
她擡起一雙呆滯的眼睛,喃喃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得到這一切都多不容易。我不能,不可能讓你得逞的。”
周安芝的精神近乎崩潰癲狂,大腦無法承受這巨大的情緒衝擊而嗡嗡作響彷彿有看不見的冰錐正在不斷敲打她的腦袋,要活生生地將她敲死。
她嚇得渾身抽搐,腦袋也跟著一起抖動。餘光瞥見台階,她的手微微顫抖,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台階在她模糊的視線中忽遠忽近,像是某種救贖。
周安芝猛地閉上眼,狠狠把麵前的人推了下去。
那個台階並不高,隻有五六階。周安芝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自己是個敢拚命的人,警告他彆來招惹自己。卻冇想到,這個舉動讓莊恒徹底恨上了周安芝。
周安芝不敢再待在家裡,因為莊恒故意守在她家樓下。她感覺自己頭頂彷彿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她怕極了。她生怕葉女士撞見莊恒,更擔心莊恒會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宣揚出去,甚至添油加醋。
她隻能在葉女士麵前裝出一副開朗的樣子,還告訴她自己打算回合唱團了,合唱團最近國外有演出,她要去國外。
其實她哪都冇去,在北利市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一個人住著。莊恒每天都會來找她,恐嚇她,他似乎不再為了音樂,而是以此為樂,每天將那些話在她耳邊反覆唸叨。
時間長了,連周安芝自己都精神恍惚了,她是不是真的跟白懷璟在一起過,是不是她那天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要不然莊恒怎麼說的那麼清楚,每一個細節都能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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