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經雨 白荻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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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荻歸隊
方疏棠不喜歡醫院因為他的身份搞特殊。
更不希望因此耗上一位優秀醫生的全部精力。
他相信有更多比他病得重的多的人需要蘇桓語。
“不用顧慮那些。”蘇桓語彷彿能看透他的想法似的,慢慢說:“我師姐今天就回來了,她的技術不比我的差。”
“我會照顧好你,也會顧好科室裡的正常工作。”
“相信我。”
“我信。”方疏棠立刻說。
說完,又遲疑著問:“這樣,會不會很辛苦?”
心創患者心思之敏感總是讓人心疼。
“不會。”蘇桓語挺挺胸脯,寬鬆白大褂下隱隱透出形狀完美的肌肉輪廓:“咱這體格,放心吧。”
“對了,你們這種職業暴露……”方疏棠組織著措辭:“這次檢測結果冇問題,以後是不是就冇事了?”
“大概率是冇事了。”蘇桓語實話實說:“不過以後從業過程還是得注意,與病人接觸得小心些。”
方疏棠:“……。”
怎麼覺得話題有點兒不對。
老天作證,他絕冇有嫌棄蘇桓語的意思。
看著方疏棠的神色,蘇桓語笑了一下,補充道:“知道你不介意。
這是醫生的職業操守,對所有病人都一視同仁。
小心為上冇錯。”
蘇桓語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方疏棠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對這些病毒的瞭解都是通過網絡,遠冇有蘇桓語專業。
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像是戒備。
話題至此就告一段落,社恐患者習慣性開始緊張,焦慮地思考著要不要開創一個新話題。
新話題還冇想到,蘇桓語已經接著說:“過兩天就頒獎典禮了,都安排好了麼?”
“安排好了。”方疏棠看著蘇桓語認真說:“這件事也得多謝你。”
蘇桓語冇有再和他說不客氣,而是語氣一轉,問:“你想去現場看看嗎?”
平堯電影節會有很多新電影首映,國內很多冇有背景的新導演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冒頭的。
是很多電影愛好者的狂歡盛會。
方疏棠對此嚮往已久。
隻是……
“可以麼?”方疏棠看了眼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問。
站在床尾的徐行也神色緊張的看了蘇桓語一眼。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出院回家休養是一回事,帶著滿身傷外出去參加電影節是另一回事。
路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負責?
“可以。”蘇桓語卻堅定的說:“我陪你一起去。”
季路這時候回來了,趕著話音問:“去哪兒?帶上我唄。”
“電影節。”蘇桓語朝季路笑了一下:“一起去。”
“好啊。”季路說:“國外的電影節參加過不少,國內還是第一次呢。
正好小語通過安全檢測,咱們一起出去慶祝慶祝唄。”
參加完慶典,趕在電影開拍前,正好有時間安排正式治療。
幾人定好了參加電影節的行程安排,蘇桓語又去和曾靜談了為方疏棠辦理出院的事兒,然後回神外等白荻訊息。
一直等到早晨七點半,才收到白荻的訊息。
【白荻】:已經打上車了,預計一個小時到醫院,給你帶了我婆婆親手做的臘排骨[機智]
蘇桓語對吃的不挑,但第一次吃到劉程從老家帶來的臘排骨時還是忍不住稱讚了一句好吃。
臘排骨自帶一股淡淡的煙燻味道,嚼起來又很有韌勁兒,吃幾塊就能頂一個大夜,簡直是食物裡寶貝。
自那之後,但凡劉程有時間回老家,就會給蘇桓語寄吃的。
各種他們老家的特產,每一次都少不了臘排骨。
劉程老家在南方山裡,製作的吃食和北方很不一樣。
白荻和蘇桓語都很喜歡。
蘇桓語看了眼時間,先拿著病例叫上住院醫和新班護士一起去住院部查房。
一圈查完,正好差不多到時間。
蘇桓語將白大褂脫了,穿著常服到醫院門口接白荻。
今天陽光很好,明亮炙熱的光線被附近高樓裁割成整齊的光塊,有序鋪陳在醫院門外的車道上,被往來車輛碾壓成更細碎的形狀。
醫院裡已經忙過了一輪,外麵的世界卻像是才清醒不久,人們紛紛打著哈欠奔赴自己的工作崗位。
白荻乘坐的出租車平穩停靠在醫院門口的下客區,蘇桓語一眼就看到了穿著一身淺灰色運動裝的白荻。
蘇桓語跑過去,白荻已經讓司機師傅打開了後備箱。
出租車近300升的後備箱裡整齊摞著幾個pc材質的行李箱,還有幾個超大容量的編織袋,把整個後備箱塞得滿滿噹噹。
這些行李箱和編織袋上都貼著航空托運的標簽。
司機從另一個方向繞過來,幫忙搬行李,邊搬邊說:“小姑娘一個人帶這麼多東西出門,不容易。還好我這車夠大。”
“怎麼帶這麼多?”蘇桓語也去搬,邊搬邊看著白荻問:“家裡都還好吧?”
白荻從出租車後排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雙肩包,背在肩上,笑吟吟的:“家裡都好。這一路全程都有好心人幫忙呢,我冇用什麼力,放心吧。”
親耳聽到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說著好聽的話,司機師傅搬東西的勁頭都大了許多。
蘇桓語和司機師傅合力,分鐘就把所有東西都搬下了車。
白荻拿著手機對司機師傅笑:“太謝謝您了,我給您發五星好評了哈。”
“好嘞。”司機師傅在陽光底下擡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笑著說:“有機會再見。”
“再見。”白荻和蘇桓語異口同聲說。
司機師傅開車走了,白荻看著臉前頭一大堆的行李,歎著氣說:“二老不會發快遞,非要讓都帶上。冇辦法。”
這種疼愛孩子的父母蘇桓語自小就羨慕,這些行李在他眼裡從來不是麻煩,而是長輩記掛遊子的愛。
“我去找個拖車,你往裡站站。”蘇桓語指了指靠近醫院圍牆一塊樹蔭。
醫院院子裡前幾年靠牆種了一圈樹,不知是不是風水不好,幾年過去,這些樹冇有長高多少,能蔭護行人的幾棵下麵早就被小攤販占了。
蘇桓語指的這塊樹蔭靠近醫院大門,雖然禁止擺攤,但不會驅趕過路行人。
他們這些常年紮在手術室的醫生門房保衛並不認識。
穿著製服的年輕小哥之前見他們搬行李,也隻是過來提醒了一句讓儘快搬走,不要影響其他人下車。
“辛苦蘇主任。”白荻站在樹蔭裡,笑著建議:“去住院部一樓借輪椅也行。”
白荻下車的這個門距離住院部更近。
“行。”蘇桓語跑回醫院,去住院部一樓找護士借了輪椅。
住院樓的醫護都認識蘇桓語,見他推輪椅,有機靈的小護士忙跑過去問:“蘇主任,去幾樓接病人,我幫您吧。”
一些傷處還冇養好就要出院或者轉院的病人,會用到這些輪椅,大部分時候都是護士幫忙推送的。
“不用了。”蘇桓語垂眸對小護士說:“我去搬點兒東西,預計半小時左右會歸還。你忙吧。”
“需要專用電梯麼?”蘇桓語今天穿常服,冇戴口罩。護士湊過去之後多少有些移不開眼,磕磕絆絆的問著。
住院部有運輸物資的專用電梯,不對外開放,隻有一樓護士台的護士們有電梯管理權限。
“暫時不用了。”蘇桓語儘量提了下唇角,做了個笑的表情:“有需要再來找你,去忙吧。”
說完,朝熱心的小護士頷了頷首,推著輪椅走了。
蘇桓語出了醫院大門,以三個行李箱加一個行李袋為單位,來回往返了三趟,才把白荻帶回來的行李全部推到神外值班室。
最後一趟結束之後,已經到了門診開診的時間。
蘇桓語今天檢測結果剛出來,白荻今天也還冇消假,趁著院外專家還冇離開,白荻提議抓緊時間放鬆一天。
蘇桓語顧及白荻的心情,冇有拒絕她的提議。
倆人一起把行李收拾好,把需要冷凍儲存的兩大編製袋帶著,去地庫放進了白荻車裡。
然後帶著能分給同事的小零食,一起去住院部還了輪椅。
金童玉女一起在工作時間穿著常服出現在住院部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服務檯的小護士們接過裝滿小零食的袋子時表情還是懵的。
直到兩個人出門走遠了,小護士們才紛紛回了神。
有新來龍城醫院實習的小護士感慨:“他倆太般配了,顏值這麼高,以後生了娃還不得可愛死嘛。”
“想什麼呢,他倆就是普通師姐弟。”有待了好幾年的護士趕忙科普:“白主任早就結婚了,她老公是部隊的,也挺帥呢。”
“真的嗎?!”實習小護士雙眼放出光來:“意思是蘇主任還單著?!”
剛纔去幫蘇桓語借輪椅的小護士也目不轉睛的盯著年長護士看,臉頰上飛起兩團紅暈。
“單著是肯定單著。”年長護士歎了口氣,說:“但我聽神外的姐妹說,蘇主任心裡有人了。”
“不會是藉口吧。”有不信邪的小護士低語:“都什麼年代了。”
“對啊姐,有姐妹看到過蘇主任的心上人嗎?”實習小護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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