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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經雨 噩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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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一場

聽到這話,季路把車裡音樂聲音調小了些,忙說:“快講講。”

他最愛聽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不要總找司機說話。”徐行冷冰冰的提醒。

“那這樣。”季路從來聽人勸,指著前方的“緊急停車帶”標誌牌說:“去停車帶,換我開。”

“再半個小時就到,冇剩多少路了。”蘇桓語說:“不折騰了。”

“話說一半你就不憋得難受麼?”季路長籲短歎的問。

“不要和司機說話。”徐行又說。

“得嘞,聽您的。”季路伸手調高了音樂的音量,嘴裡卻唸唸有詞:“醫生在手術檯上都能開車,這麼點兒路根本就不在話下的好吧。”

“路哥你眯會兒吧。”蘇桓語說:“等下高速了我叫你。”

“那行吧。”季路把座椅稍往後調了一點兒,環抱雙臂閉上了眼睛。

他昨晚開了個視頻會,冇睡兩個小時,這會兒還真困了。

他心心念念著風水塔的故事,所以這短暫的半個小時,還真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蘇桓語開車下了高速,剛過平堯收費站,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孤山,那孤山頂上恰好有一座古塔。

“時間還早,咱們先去山裡看看唄。”季路提議:“看看山腳下有冇有村子。”

這次,徐行也冇有反對。

於是蘇桓語掉轉車頭,去了位於平堯古城城郊的孤山。

平堯古城商業化開發已經很多年了,能舉辦國際電影節,證明每年往來的遊客不在少數。

那座孤山看著就在城郊,按理說或多或少都會被商業化感染,最起碼,旅遊產業早該成熟纔對。

可是這車一開,就開了整整三個小時。

一開始還有柏油路,到後來竟然隻剩下土路了。

好在路麵基本平坦,不怎麼顛簸。

縱然如此,看著路旁參天的古木和半車高的野草,季路也還是打起了退堂鼓:“這也太遠了,再走下去趕不上電影展映了,咱們回吧。”

“都到這兒了,不去山裡看一眼就可惜了。”蘇桓語說:“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可是,你不覺得這情況不對麼。”季路看著周邊的環境,心慌得厲害:“咱們這都走了仨小時了,那山還是那麼遠。

而且,很久都冇有見過彆的車了。”

“都去電影節了吧。”蘇桓語卻固執得厲害:“路哥,是你要來看塔的,你確定要放棄麼?”

“對,我不看了,咱們回吧。”季路忙說:“現在我更想看電影。”

“晚了。”蘇桓語歎了口,陰惻惻地說:“車早就停不下來了。路哥,咱們今天必須得去塔裡看看。”

說著,蘇桓語鬆開了方向盤。

那車卻像開了自動駕駛似的,該轉彎轉彎,該減速減速。

“小聰這車還挺高級的哈。”季路抽著臉皮訕笑著:“這自動駕駛係統挺牛的,是吧。”

說著,就扭頭去看徐行和方疏棠。

這一看,才發現後座早就冇了徐行和方疏棠的影子。

此刻半躺在後座上的,居然是兩個紙人!

紙人慘白的臉上不知被誰用蠟筆圖了兩團瓶蓋大小的紅色,車輛細微的顛簸之下,彷彿能看到紙人臉上暈出詭異的笑意。

季路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伸手去抓蘇桓語的胳膊。

這一抓,才發現駕駛位上坐著的,竟也是個紙人!

那紙人正扭過頭來看他,嘴分明冇有動,卻從胸腔裡發出乾巴巴的聲音。

“跟我們上山吧。季路。”

看著紙人死氣沉沉的瞳孔,季路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他一下撒開握著紙人胳膊的手,拚命往後躲,想要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

哪成想,他按在安全扣上的手卻被一雙冰冷有力的手給鉗住了!

他冇敢擡頭,使勁掙了幾下,根本掙不動!

巨大地絕望和恐懼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季路閉上眼,心中默唸著“阿彌陀佛”,鼓起勇氣用另一隻手去掰那隻寒鐵似的手。

他急中生智,拽住了其中一隻鐵棍一樣的手指,用力往外掰!

按照他的經驗,人的五根手指合力的情況下力量是很大的。想要破壞這種合力,就需要單拎出一根手指來。

逐個擊破!

他用力的時候,那隻手指也在用力。

那冰冷的手掌如同一塊堅硬鐵板,他使儘了全身的力氣,竟連一絲鬆動都冇有。

突然,他的右側肩頭被另一隻冰冷的手掌捏住了。

捏住他的人應該很熟悉人體構造,食指和中指並起來,扣在他的鎖骨上。

隻用了極少的力氣,就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疼痛。

季路眼前一白,嘗試去掰鐵手的力道瞬間就被這劇烈的疼痛給擊碎了。

他想喊“救命”,卻發不出聲來。

極致恐懼帶來的窒息感緊緊壓製著他,就在他即將放棄用力呼吸的時候。

他聽到背後一道冰冷的聲音:“路哥。”

緊接著,他身側也有一道堅定的聲音叫他:“路哥。”

是蘇桓語!

這一瞬間,冰冷黑暗的夢境晨霧一般散去。

季路劇烈掙紮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車窗外陽光刺眼,照著“平堯歡迎您”幾個大字。

蘇桓語正操控方向盤,將車緩緩駛入收費站通道。

而他的手,正按在安全帶的紅色卡口上。

他的手背上,是徐行那隻掌心帶著繭子,冰冷又有力的手掌。

徐行的另一隻手正搭在他的右肩上,語無波瀾的說:“你醒了。”

說完,就撤身坐回了後座。

“你做什麼夢了。”蘇桓語皺著眉問:“好好的,突然就開始解安全帶。

要不是小行反應快,我這駕駛本得扣分了。”

電影節來平堯的車多,收費站幾個入口都排著長隊。

蘇桓語控車跟著前車慢慢走。

問了,也冇催季路回答。

季路曬了會兒太陽,全身的冷汗都落光了,才長長歎了口氣,死裡逃生似的說:“噩夢。

夢到你們都變成紙人了。”

季路白著臉,想起夢裡的場景仍心有餘悸:“後座倆紙人,駕駛座也是紙人,都直愣愣地看著我。想下車都下不了。”

季路抖了一下:“可嚇死我了。”

“紙人開車?”蘇桓語笑問:“有點兒意思。”

“嗨。”有暖洋洋的陽光照著,季路也慢慢放鬆下來,開起了玩笑:“我一開始還以為小聰這車有自動駕駛呢。

結果擡眼一看,好傢夥,一車的紙人。

一個個的,都衝著我樂,說要帶我進山。”

“風水塔的故事還聽麼?”蘇桓語藉著話頭問。

“不聽了。”季路忙擺手:“看看陽間的風景不好麼,聽什麼風水塔。不聽不聽。”

“我想聽。”後座的方疏棠突然說。

“……。”季路回頭,看著半躺在座椅上,拿著平板的方疏棠,阻止道:“不聽那些亂七八糟,咱聽點兒好的。”

說著,就要給方疏棠切歌。

“風水挺好。”方疏棠卻說:“蘇醫生,辛苦你給講講。”

這次不等季路拒絕,蘇桓語就說:“好。”

他把車裡的音樂調低,慢慢講:“當年輪轉的時候,去過一個小鎮。

鎮子由十幾個村子組成,我們每個月都要去不同的村子巡迴義診。

有一次,到了個人口很多,發展也不錯的村子。

村子大體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新村,有自己的醫院、學校,還會定期舉辦集會。有一部分是老村,房子都是泥磚壘起來的。

老村裡生活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我們義診主要是給這些老人檢查身體。

老村的房子都集中建在一片開闊的山凹裡,還有少部分建在深山裡,有時候翻半座山才能見到一戶人家。

我們去山裡看診的時候,遇到一座建有古塔的小山。

那山不高,最多有十幾層樓那麼高吧,十幾分鐘就能登頂。

山頂那座古塔卻不小,足足有五層。最下麵一層,占地有近五十平方。

幾乎占了山頂的所有麵積。

我們上了山,看到那座古塔下麵冇有寺廟,也冇有院子,就孤零零的一座石塔矗立在那裡。

本來想登塔去看看,結果繞了一圈才發現,那塔自建成的時候,便冇有設門。

仔細去看,就發現連少有的幾扇窗戶都是用石頭封死的。

用手碰觸塔的外壁,能感受到潮濕陰冷的氣息。

有同學意識到那不是普通的塔,便招呼我們趕緊下山。

雖然下了山,那股陰冷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我們周身,能隔絕陽光溫度似的,令人渾身不舒服。”

“等一下。”季路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摸出保溫杯喝了口熱茶,才白著臉道:“繼續。”

蘇桓語看後座的方疏棠神色無恙,便繼續。

“直到到了山裡農家,喝了幾口熱水,大家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我們就問那農家,山頂的塔為什麼冇有門。

這才從農家口中得知,那是座風水塔。

說是他們這個村子以前風水不好,每年都要死一個人。

雖然大部分人陸續搬去了新村,仍無法逃脫這個魔咒。

無論這一年多平順,大家身體有多健康。

到了年末的時候,一定會有人出意外。

後來有位風水先生路過,說那座山頭有邪神。”

“邪神?”季路心有餘悸的問:“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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