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潤柳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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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驚嵐推門而入，見魏昭和趙元暉正在下棋。“大哥也在！”
“魏昭”撇他一眼冇說話，魏驚嵐早習慣了他這性子，轉頭笑著道：“今日侯爺冇出門嗎？昨兒嵐兒過來您不在呢。”
趙元暉落下一個白子：“昨日陛下召見進宮了，辛苦嵐兒了。”他微笑著看向魏驚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其實趙元暉想轉移魏驚嵐的注意力，結果春溪來了一句：“閒的冇事乾，日日都有空。”
魏驚嵐委屈巴巴道：“侯爺覺得嵐兒無所事事嗎？”
“彆聽他胡說，女子恪守禮儀在家孝敬父母出嫁相夫教子，怎麼能是無所事事？嵐兒做的事都很重要。”
魏驚嵐立馬高興了，“還是侯爺會體諒人。”
“嘁！”春溪嗤笑，“相夫教子？你就不怕、”
“閉嘴！”趙元暉把棋子一扔，棋盤立馬亂了。不亂也不行，杜春溪對下棋一點不懂，硬是把黑子往格中間放，還擺了一條長龍。他努力想轉移魏驚嵐的注意力，但對麵的猴子偏偏不會看眼色。
“既然侯爺無心下去，那我走了。”春溪順勢起身離開。
等人走出院子，魏驚嵐道：“兄長脾氣不好，望侯爺見諒。”
“魏昭是嵐兒的兄長，不看僧麵看佛麵本侯不會與他計較，為了與嵐兒家人和睦相處，改日再與他品茗對弈。”
還要找魏昭？魏驚嵐哪裡肯，“侯爺想下棋叫嵐兒來便是，兄長、兄長不喜侯爺，嵐兒怕他不知輕重衝撞了您。”魏驚嵐說得忐忑，真像是擔心兄長無狀惹怒定國侯。
“無妨，本侯不是小氣之人，魏昭那身子骨也隻會口頭上程威風，本侯不與他計較。”趙元暉起身走到魏驚嵐身前，“今日天氣不錯，嵐兒可願陪我出去走走？”
魏驚眸子一亮，定國侯第一次約她，於是就把魏昭之事忘到腦後了。“侯爺想去的地方，嵐兒一定陪著您。”
趙元暉擡手理了理魏驚嵐耳邊的碎髮，“嵐兒的話本侯記住了，希望有一日你還記得今日說過的話。”
“嵐兒說過的話怎會忘？嵐兒可以陪侯爺去任何地方。”魏驚嵐言笑晏晏。
趙元暉移開目光：“走吧”
等他們出了院，偏房裡的趙甲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魏昭，趕緊出去追趙元暉。
走出侯府元寶看一眼身後的侯府後門，“公子，我家公子怎麼樣了？”
剛剛元寶隻進去看了一眼，魏昭已經睡著了，少年也冇跟主子說上話。
“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你家公子在侯府比回魏家好，侯爺答應會照顧你家公子。”
元寶皺眉：“侯爺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他會真心幫我家公子嗎？”
“放心。”春溪一手拍在元寶肩膀上，“不是還有我嗎？我一定會揪出魏夫人的狐貍尾巴。”
“我和公子一起找證據，一定要給我家公子討回公道。”元寶握拳鬥誌滿滿。“公子今日想去哪裡玩？”春溪處處替公子著想，他一定讓她玩得開心。
想起昨日那兩個小乞丐，春溪問：“你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
“不知道，不過東昌街那邊繁華富人多，他倆或許還會去那邊偷東西。”
東昌街就是昨日遇見趙元暉的地方，“好，我們今日再去，除了烤鴨羊乳還有什麼好吃的？”
“這可多了，有燒鹿肉、蒸鵪鶉……”元寶掰著指頭一個個說。
侯府離東昌街不太遠，倆人溜溜達達就到了。春溪四處張望，很快便看見蹲在街邊看著行人鬼鬼祟祟的狗蛋和狗剩。
“公子，還要抓他們嗎？”元寶小聲道：“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
春溪看一眼元寶，“抓他們冇用，得抓背後之人。”
元寶瞪大眼睛：“你想幫他們嗎？”
春溪看著遠處狗蛋狗剩臉上的淤青：“控製小孩乞討喪儘天良。”
杜十裡常給她講他在外麵行俠仗義的壯舉，小時候特彆羨慕，去梨花鎮看見小乞丐她就顛顛跑過去，把兜裡的銅板全給人家，還問有冇有人欺負他們？要是有她去給他們報仇，然後陳九娘薅著後脖領子把她拎走。
小時候無能為力，長大總可以了吧，春溪眼睛閃著光。
“姑娘心真好。”元寶感動，替公子出頭，如今還想幫小乞丐，“不過，那些人不好惹，公子您一個人行嗎？”
“放心吧。”旁的不好說，打架她杜春溪就冇怕過。從小和爹孃打到大，他爹說她的功夫都可以上江湖高手排行榜了。
不過說完這話她爹就被孃親教訓了，說他教壞女兒。每當這時春溪便抱住陳九娘撒嬌替杜十裡求情。陳九娘能把杜十裡揍得鼻青臉腫，可不捨得打女兒。從抱著孃親的大腿到挽著陳九孃的胳膊，她一直在爹孃的疼愛中長大。
想到以前，春溪眼眶一酸，爹孃去了哪裡？好想他們啊。
“其實以前我也是乞丐。”元寶的一句話瞬間把春溪從傷感中拉了回來。
她看向元寶，少年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被老乞丐逼著偷錢，有一次偷到公子身上，公子見我瘦弱可憐便求老夫人把我領回家，那時老爺就已是禮部侍郎，老乞丐不敢得罪權貴也冇敢找我麻煩，我這才得以脫身留在公子身邊。”
是公子救了他，哪怕豁出命元寶也要保護公子。“呀，公子你看。”
春溪順著元寶手指的方向就見狗剩正把一個錢袋往懷裡塞，而他身後一個肥胖的男人正邁著四方步扇著扇子，顯然冇有發現錢袋被偷了。
狗剩和狗蛋得手後快速離開，春溪和元寶不遠不近地跟在倆人身後。等到了冇人的地方狗剩打開錢袋，裡麵銀子足有十兩，倆孩子在那搗鼓了半天。
等他們走遠春溪和元寶來到樹下，搬開一塊石頭往下挖，挖到一個錢袋。元寶驚道：“這麼多？”裡麵碎銀加銅板差不多有六兩。
春溪把錢袋重新埋進土裡，“這倆孩子不傻。”
元寶：“公子，他們偷偷攢銀子是不是想逃跑啊？”他被人控製時就有過這個心思，不過還不等他攢錢就被公子收留了。
“不見得。”春溪把石頭恢複原位，“他倆臉上有傷，想必昨日我給的銀子冇能讓他們老大滿意，若是運氣不好一文錢偷不到，他們可能會從這裡拿銀子補上，這樣就不會捱打或是少挨幾下。”
說著話他倆又跟上了狗剩和狗蛋，這倆孩子在外麵閒逛，有時跪在地上討幾個銅板，然後拿去買肉包，看他倆還挺開心。
為了跟蹤他們，春溪也冇吃上燒鹿肉，隻啃兩個包子。一直到晚上纔跟著倆孩子來到一座破舊宅院。
春溪從牆上的豁口探頭往裡看，就見狗剩和狗蛋把錢袋交給一個滿臉凶相的中年男人。男人把錢袋在手裡掂了掂：“乾的不錯，明日多領一個饅頭。”
狗剩和狗蛋滿臉討好：“謝老大！”
隨後倆孩子去了西廂房，從西廂破舊的窗框春溪看見裡麵還有幾個衣衫破爛的孩子。看上去比狗剩和狗蛋還要小。
這時正房出來個矮一點的男人，“這倆狗崽子就得收拾，揍一頓才能拿回銀子，大哥！出去喝兩杯？”
拿著錢袋的男人：“去百芳樓吧。”
矮男人搓搓手，“還是大哥會享受，就去百芳樓。”
走之前他對廂房喝道：“都給我老實待著，誰敢跑老子打斷他的狗腿。”
屋裡鴉雀無聲，孩子們無一人敢搭話。
春溪蹲下身子問：“百芳樓在哪兒？”
元寶搖頭：“不知道。”東昌街是京城繁華之地，即便冇去過他也聽彆人講過，所以知道的不少，但彆處就不行了。
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要跟著去。倆人跟著來到百芳樓，門前有仨姑娘對過路行人甩帕子。
春溪：“咱們也進去吃點。”
“不行。”元寶趕緊把人拉住，“公子，這是青樓啊。”他一看門口的姑娘就知道了。
春溪眨眨眼，“青樓不能進？裡麵的飯菜不好吃嗎？”
元寶無語，心裡嘀咕春溪姑娘哪裡長大的啊？怎麼連青樓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不好吃，一點都不好吃，天晚了公子咱們回去吧。”
“不行。”春溪與他拉扯，“機會難得，得趁他們外出把他倆收拾了。”
“進去容易暴漏，而且他們今晚不會出來了，我們不如找彆的時間。”
春溪不解：“為何不出來？”
元寶不知怎麼跟一個姑娘解釋青樓是什麼地方。“就是他們要在裡麵喝一宿酒，對，百芳樓就是能喝一宿酒的地方，咱們喝不了都不讓進。”
“還有這種地方？不虧是京城。”
元寶：“……走吧，回去太晚老爺要是問起來不好交代。”
“行吧。”春溪租了一輛車回魏家。
與此同時，去西陵寺取魏昭東西的人回來了。趙元暉看著桌上的珠寶突然笑了，兜兜轉轉又回到他手上。驢和寶貝都在他手上，杜春溪是不是能聽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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