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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不自知 大打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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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打韓家

韓宅前院。

韓嶽母親安氏聽說了前院動靜,急匆匆趕了過來。

見小兒子衣衫不整地被一個凶神惡煞的車夫按跪在地,動也動不了,外甥女也發髻淩亂地被兩名丫鬟死死按住,起也起不來。

安氏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上個月她見安國公府世子爺手臂廢了,今後殿前司的官職怕是保不住。

妹夫又步步高昇,外甥女對小兒子又念念不忘,為了兩個兒子和兒子父親的仕途,這才同意外甥女來韓家小住。

兒媳出身於顯貴的安國公府,為人知禮守禮,性子又好拿捏,和兒子成親兩年一直恪守本分,一點沒有國公爺和公主之女嬌縱跋扈的性子,侍奉公婆也十分儘心。

故而,對兒子和外甥女一事,安氏即便知道,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朝重文抑武,妹夫如今已經位同副相。

即便安國公府再顯貴,安國公夫婦再和帝後是兄妹,今後若是沒有實權,什麼國公、長公主也隻是一個虛銜。

他日若妹夫再進一步,京中的公侯見到妹夫也是要先行禮的。

她這才縱了外甥女去,總之這對小兒子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被世人說兩句秉性風流。

若是可以,讓外甥女和兒媳做了平妻最好,她們韓家兩相得宜。

若是不成,便讓小兒子和兒媳和離就是了。

想來兒媳也不會將這些事情往外說,畢竟說出去也會損了安國公府的顏麵。

越是家世門第、身份地位高,才越在乎這些。

可現在安氏見小兒子竟被一個車夫按著跪在地上,好不狼狽,她怎能穩得住?

安氏氣衝衝指著車夫,朝一眾丫鬟小廝道:“去!快去!把他給我拉開!”

下人們聽到主母發話,即便知道根本拉不開,也蜂擁而上。

隻是剛碰到江渚的衣袖,就聽到一聲慘叫。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小廝摸了一把後腦,手上紅通通的全是血。

眾人驚駭,還沒弄清發生了何事,又聽到一聲慘叫。

又一個小廝雙手捂住了下巴,隨即口中一吐,吐出一大口血,還有兩顆血牙。

眾人這纔看見不知何時回來的葉蓁。

葉蓁右手中的團扇已經變成了金丸,左手正一下一下上下拋著鶉卵大小的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院子中的一眾人。

本還想一展身手的江渚沒了機會展示,默默將力氣又都按在了韓嶽身上,韓嶽禁不住這突然加重的力道,十分痛苦地慘叫了一聲。

安氏被小兒子的慘叫聲叫回了神,氣急之下本想朝葉蓁罵上兩句,在看見她手中的石子時立刻閉了嘴。

隨即看到站在她旁邊的葉遐,似是找到了發泄口,怒道:“遐兒!你就這樣看著嶽兒被一個外人欺負?!”

葉遐還沒說話,葉蓁不知何時已經舉起了金丸,將手中鶉卵大小的石子換成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紅棗,在安氏嘴還沒閉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地一聲準確地將紅棗打進了安氏口中。

安氏隻覺舌頭根部喉口外一麻,隨即才感覺到是被一枚什麼東西卡住,“嗬嗬”了幾聲都沒將東西嗬出,舌頭一動又乾嘔起來,嘔的麵色通紅。

身邊的嬤嬤丫鬟見此,捶背的捶背,拍胸口的拍胸口,手忙腳亂的無濟於事。

韓嶽見此又要掙紮著站起來,江渚鬆了手,在韓嶽即將起身之際卻補上了一腳,直接將韓嶽踩趴在了地上。

韓嶽怒道:“葉蓁!你不要欺人太甚!”

葉蓁沒理狼狽趴在地的韓嶽,而是看向最初笑著挑釁的羅芩。

羅芩這纔有些害怕起來,原來安國公府的女兒並非都如京中所說那般溫婉柔和,性子極好。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爹爹如今也是高官大員,距離宰相也隻差一步,她有什麼怕的?

想到此處,羅芩定了定心神,正要開口,隨即一物也飛速打入喉口,將她要說出口的話一齊打了回去,隻留下和安氏一樣的“嗬嗬”聲。

葉蓁將金丸收入袖袋,拍掃了兩下手,道:“終於安靜下來了。”

她一步一步朝趴在地的韓嶽走去,蹲下身來,聲音平靜地問道:“哪隻手打的我三姐姐?”

韓嶽還在掙紮:“安國公府仗勢欺人,我要上告皇上!”

葉蓁嗤笑了一聲:“你現在連見皇舅舅的資格都沒有,還說什麼上告皇上?”

葉蓁故意再次叫出了“皇舅舅”三個字,韓嶽想到端午當日皇上對葉蓁的偏愛,連端柔公主都不及葉蓁,便立時閉了嘴。

葉遐卻暗暗納罕,阿孃一直告訴她們兄妹四人,皇上是天子,不可以攀親,更從不讓她們叫“皇舅舅”。

今日四妹妹怎的就叫出口了?這樣真的沒事嗎?

葉遐想不明白,葉蓁已經又問了一遍:“哪隻手打的我三姐姐?”

韓嶽緊緊閉著嘴。

葉蓁起身,叫了聲“玉釧”。

玉釧上前,覷著趴在地上的姑爺,氣道:“左手!他就是左手打了我家夫人!”

葉蓁點了點頭:“今後彆叫什麼夫人了,沒得失了三姐姐的身份。”

玉釧反應了一會兒,似是明白了什麼,重重點了點頭。

那邊還在“嗬嗬”的安氏聽見,“嗬嗬”的更厲害了,還夾雜著時不時的乾嘔聲。

葉蓁上前兩步,韓嶽意識到葉蓁要做什麼,立即將左手往回縮,江渚剛要上前幫忙,就見葉蓁一腳踩在了韓嶽的右手上,用力碾了碾。

隨後便聽到一聲慘叫。

江渚:……

江渚默默按下了想要幫忙的心,踩在韓嶽背上的腳再次加重了力道。

韓嶽右手疼到發麻,左手不由自主地去要去掰開葉蓁的腿,剛伸過來,葉蓁便鬆開了踩在他右手上的腳,轉瞬狠狠踩在了他的左手上。

隨即又是一聲慘叫。

葉蓁又在韓嶽左手上碾了幾下,收回了腳。

葉蓁:“若是不躲,右手也不會受這麼一遭罪。”

江渚:……

世子爺可能低估四姑娘了,他這個護衛到現在都沒什麼機會表現。

院中韓家的下人個個噤了聲。

羅芩根本無暇注意這邊,她隻想把卡在喉口的玩意嗬出去,想用手錘錘胸口,手卻被按著動彈不得,隻能更大力氣的嗬起來。

安氏和羅芩的“嗬嗬”聲此起彼伏,夾雜著韓嶽時不時的抽氣聲,讓安靜的韓家院子十分詭異。

江渚何曾見過這樣場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葉蓁示意江渚將韓嶽拎起來,又讓玉釧去折一枝柳條來。

韓嶽似是預料到了什麼,終於哀求著看向葉遐:“遐兒,你就這麼看著你妹妹折辱我?”

葉遐一言不發,垂下了眼睛。

韓嶽還在喊著“遐兒”時,玉釧折來了一枝韌性十足的柳枝,上麵還掛著綠油油地柳葉。

葉蓁接過,試了試韌度,覺得十分趁手。

在韓嶽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遐兒”時,一柳枝抽在了他的嘴上,用的力氣之大,使得柳枝上的柳葉都抽爛了。

韓嶽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又被抽氣聲取代。

葉蓁覺得葉子礙事,便一手抓著柳條一端,另一隻手輕輕一擼,葉子便都掉了。

葉蓁活動了下手腕,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了韓嶽臉上。

葉蓁手穩,打的更準。

院中除了安氏、羅芩二人的“嗬嗬”乾嘔聲,還有韓嶽的抽氣聲,此時又多了一道柳條抽臉的“啪啪”聲。

韓家的下人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隻覺得那柳條一下一下打在了他們臉上,個個心驚肉跳。

原本來前院打探發生了什麼事的韓家長媳,見此轉身就回了內宅,連麵都沒再露過。

當韓嶽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本貌時,葉蓁停了下來。

將柳條一扔,雲淡風輕地道:“這些,都是我替三姐姐打回來的。”

說完又讓玉釧去書房拿紙筆來,當場讓三姐姐寫休書。

韓嶽一聽葉蓁竟要葉遐休了他,這怎麼能行?

若是真如此,今後他定會淪為京城笑柄!

韓嶽忍著臉上的疼,試圖以情讓葉遐心軟,一抽一抽地開口道:“遐兒,你我夫妻兩年,你、你就這樣狠心?”

葉遐頓了頓,依舊提筆寫下了休書。

安氏和兒子想的一樣,堅決不能讓葉氏寫了休書。

情急之下,終於想到可以用手將舌根處的異物摳出來。

此刻安氏也顧不上什麼主母麵子,直接伸出兩根手指,朝嘴裡摳去,緊接著“嘔”的一聲,那枚紅棗被摳了出來。

終於能再說話,安氏即刻開口:“你休想休了我兒!要休也是我兒休了你!”

葉遐已經將休書寫好,葉蓁接過,看了一眼,眉頭挑了挑。

三姐姐雖然聽從阿孃的話,卻也還留了一手。

葉蓁將休書拿到韓嶽麵前,輕飄飄道:“若是老老實實承認被休,韓家或許還能保住現在的門楣,若是不認,”葉蓁笑了笑:“我會將此拿給皇舅舅,到時候你們韓家還有沒有命,可就不一定了。”

韓嶽滿麵抽痕,手指也被踩的不能動。

江渚終於有了發揮的餘地,拿過葉蓁手中的休書,展平在韓嶽麵前,讓他看。

韓嶽從費力掙開的眼睛縫隙中緩緩看去,紅腫的麵色竟瞬間變的慘白。

他竟不知表妹看上的那支金簪,竟是皇上的賞賜之物。

搶奪皇上賞賜之物,等同於搶奪禦用之物,乃大不敬之罪,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株連九族。

安氏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把從江渚手裡搶過休書,草草看了一遍,也大駭。

她看向外甥女頭上的嵌寶如意紋金簪,立刻跑過去拔了下來,扔到地上。

狡辯道:“我們沒搶過皇上賞賜的東西!”

葉蓁靜靜看著地上躺著的金簪,撿了起來,施施然笑道:“扔擲皇上賞賜之物,一樣是對皇上大不敬。韓夫人,院子裡的人可都看見了。”

安氏一驚,繼續狡辯道:“他們都是韓家的下人,身契都在我手上,不敢亂說。”

此話太過荒謬,把葉蓁逗笑了,不緊不慢道:“如此,那便犯了欺君之罪。”

安氏語塞。

韓嶽終於抽著氣含混不清地叫了聲“娘”,讓她彆說話了。

葉遐的嫁妝和東西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完,葉蓁便讓金釧、玉釧帶人繼續收拾,又讓江渚留下,等收拾好一齊送回國公府。

羅芩終於得了自由,也學著安氏將舌根喉口處的棗子摳出,又乾嘔了幾下,才大聲喊道:“葉蓁!我跟你沒完!”

葉蓁揚了揚手中的嵌寶如意紋金簪,蔑了她一眼,道:“好啊,正好我也覺得你爹這官升的太快,他那個位置,許多人都想要呢!”

羅芩張了張嘴,最終隻能忿忿地瞪著葉蓁。

葉蓁不再理會這院中的一乾人等,正要帶著三姐姐離開,便見齊硯帶著行言還有上輩子見過的紀太醫走了過來。

葉蓁一愣,齊硯怎麼來了?齊硯什麼時候來的?

齊硯淡淡掃了眼院子裡的人,看向葉蓁,解釋道:“夫人讓我等在外麵,我見夫人久久未出,便竟自過來了。貿然出現的話,又怕打擾了夫人辦事,便一直等在影壁後麵。”

韓嶽、安氏和羅芩一聽,臉色齊齊變了變。

葉蓁又一愣,她何時讓他等在外麵了?

下一瞬葉蓁便反應了過來,齊硯這是……在幫她?

齊硯這幾句話無非是告訴韓家人和羅芩,今日之事不是隻有韓家和葉家知道,他和紀太醫也都知道了。

若是韓家和羅家日後顛倒黑白、背後生事,他一樣可以將此事送到禦前。

齊硯“解釋”完,望著葉蓁又道:“走吧,送三姐姐回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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