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不自知 王府大婚
王府大婚
葉蓁眼睛亮了亮，道：“這個好，這樣既不容易打草驚蛇，也不會讓西厥、北鶻得了鐵貨去打兵器，還能讓我們大禹大賺一筆。”
齊硯挑眉，沒想到她還能想到最後一處。
葉蓁“嘖”了一聲：“我雖然沒那麼聰敏，但也知道互市是有過稅的……”
說到此處，葉蓁頓了頓，眉頭又蹙了起來：“可商貨不同，過稅也不同，如果劉斷指想找雲家三叔以茶、瓷、絲綢做掩護私度鐵貨，那我們豈不是還是虧了？”
大禹允許鐵貨出塞的數量極少，過稅也極高，其他商貨都高不過鐵貨。
齊硯：“那就讓市監好生查驗就是，查出來了還可以多收一筆罰金，劉斷指為了打點又會散出不少銀子，最後市監請示上峰時，讓他們按鐵貨收過稅不就行了？”
葉蓁目瞪口呆。
這一下就多收了這麼多銀子。
目瞪口呆後，葉蓁笑了出來，看著齊硯嘖嘖稱歎，其實齊硯也不是那麼循規蹈矩，這坑人的法子簡直接二連三，估計被坑的人想都想不到，想到了後麵還有個坑在等著。
如此，葉蓁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時值三月，三月初正是金明池開池的時候，一直到四月初的整整一個月，金明池對整個京城百姓開放，這整整一個月，仿若盛大廟會，十分熱鬨。
去年這個時候葉蓁剛重生回來，一時忘了這個事，今年怎麼也要去熱鬨一翻。
今日又恰逢齊硯休沐，天色還早，葉蓁便有些蠢蠢欲動，齊硯自然不會拒絕。
夫妻二人乘馬車朝金明池而去。
馬車行至順天門外，就已見人潮如織，可以想象裡麵是如何熱鬨的一番景象。
二人下了馬車，步行過去，正好可以逛逛沿街的小攤。
隨著人潮，二人一路逛到了金明池外，葉蓁手裡提著一隻竹筒裝的香果引子，齊硯手裡拿著一包咬了兩口的油糕，雖然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但葉蓁已經吃不下什麼了。
進了欞星門，恰好遇見葉宜一家四口正朝外走，兩個小外甥被譚遠瀟抱在懷裡已經睡著了。
葉蓁叫了聲“大姐姐”“大姐夫”，齊硯和譚遠瀟也說起話來。
葉蓁看向兩個小外甥，葉宜笑道：“一大早就鬨著要過來，瘋跑了一上午，這不就累睡著了？”
說著看了眼葉蓁的肚子，悄聲問：“你成親也一年多了吧？怎麼沒個動靜？”
葉蓁不知大姐姐怎麼就想到這上麵來了？隻含糊著說雷公藤之毒還沒清乾淨，還不宜有孕。
葉宜聽到是這原因，氣的又咬牙切齒把敬文伯府罵了一通，最後想到什麼，又氣道：“他們齊家二房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嫁入裕王府做裕小王妃！老天真是不開眼！”
葉蓁倒是覺得，老天還挺開眼的。
等找齊裕王通敵謀反的證據，敬文伯府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到時候伯府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呢！
隻是這事葉蓁不能跟大姐姐說，隻道：“裕小王爺也不是什麼好人，早被裕王和裕王妃慣壞了，齊毓靈嫁給他不一定是好事。”
葉宜：“也是，不過裕王爺就這麼一個兒子，疼愛的緊，據說這次裕王府迎親排場很大，明天敬文伯府不知要多出風頭呢！”
明天？
葉蓁：“他們明天成親？”
葉宜點了點頭：“就你那二伯母，逢人就顯擺，現在誰不知道這事？”
說起齊毓靈要嫁給裕小王爺一事，葉蓁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總不能因為那次齊毓靈進了青竹軒，和裕小王爺有了肌膚之親，裕小王爺就要娶她了？
要知道裕小王爺可沒有什麼君子之風，一個霸道成性隻知花天酒地的人，絕不會因為和誰有了肌膚之親就會把人娶回去。
隻是齊硯對那次她差點就進了青竹軒一事一直心有餘悸，她就再也沒提過此事。
葉宜又和葉蓁說了兩句，才和譚遠瀟帶著兩個兒子離開。
葉蓁和齊硯在金明池又逛了逛，買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物件，也回了府。
翌日。
果真裕王府迎親的排場極大，讓夾著尾巴度日了兩個多月的敬文伯府終於挺直了腰桿。
要說當初溫太夫人和齊家大房對此還極度不滿呢，覺得與羅家退親是斷了侯爺的謀缺之路，畢竟裕王爺一直是個閒散王爺，從不插手朝堂之事。
可自從發生了殷氏下毒一事，他們被降了爵，知道今後要謀個實缺是不可能了，也幸好還有裕王府這門親，險險吊著門楣沒徹底頹落下去。
葉蓁是昨日下午才收到敬文伯府送來的帖子，她和齊硯就回了一趟伯府，帶了一件差不多的物件給齊毓靈做添妝。
齊毓靈和何氏本還想衝著葉蓁顯擺兩句，但因事情太多沒撈著機會。
等終於送齊毓靈上轎，何氏才又想起此事，回頭去找葉蓁，葉蓁和齊硯早就離開了。
葉蓁自然知道這對母女在想什麼，她隻是暗暗發笑，又對齊毓靈能嫁去裕王府一事實在好奇，其實也想旁敲側擊一翻的。
可大婚當日不是一個好時機，不如等齊毓靈回門時再去打聽。
隻是葉蓁沒能等到齊毓靈回門，在他們大婚的次日就傳出，裕小王爺當晚和齊毓靈洞房時暴斃了！
葉蓁隻覺震驚。
她記得上輩子裕小王爺沒有暴斃啊！
直到她吐血而亡，齊毓靈還安安穩穩的一直當她的裕小王妃，何氏還不時來她麵前顯擺兩句又嘲諷她兩句呢！
這輩子裕小王爺竟然死了？
葉蓁隻一瞬就覺得此事與齊硯有關，隻是齊硯已經上朝去了。
葉蓁暫時放下此事，又好奇起裕小王爺暴斃的原因。
洞房期間暴斃她還真想不出彆的原因，全賴前陣子唐瓊父親武威侯的閉症，因此葉蓁立時想到了馬上風。
這次不用青芷來請示，葉蓁就讓她前去打聽打聽，雖然極可能打聽不到，畢竟這也是王府秘事，這麼丟人的事肯定會捂的死死的。
結果，青芷很快就回來了，還真打聽到了不少。
據說裕小王爺自幾個月前和人春風一度後那方麵就不行了，昨日洞房自然不想讓裕小王妃知道，就服了對那方麵有助益的烈性藥，想來是不想在裕小王妃麵前丟人，就服的多了些，結果昨晚雄風是起來了，隻是還沒施展多少就當場斃了命。
裕小王妃當時就嚇得尖叫出聲，王府以為進了賊人，護衛紛紛迫門而入，卻見到裕小王妃抱著錦被遮身，已然嚇得花容失色，她麵前躺著已經暴斃了裕小王爺。
此事一出，裕王府立時傳了太醫，經太醫查驗後，說是裕小王爺用的藥來自宮裡，還是已經消失了許久的秘藥。
此事牽涉宮廷，景和帝自然不能不過問，並且裕王爺和裕王妃已經進了宮。
青芷說完這些，又神神秘秘說道：“現在京中都傳，幾個月前與裕小王爺春風一度的女子就是齊毓靈，並且已經珠胎暗結。如若不然，敬文伯府怎會和羅家退親，還這麼順利的嫁去了裕王府？然後京中又猜測裕小王爺和齊毓靈春風一度時，定然也是服了什麼藥，否則怎會自這之後就不行了？”
青芷說起這些，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還說的幸災樂禍。
葉蓁卻暗自佩服，京城的人還真是猜得**不離十了。
不過對眾人猜測裕小王爺會娶齊毓靈做正妃的原因還是不太相信，即便二人已經珠胎暗結，裕小王爺還是不會像會將人娶進府的人，最多給個側妃之位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對於裕小王爺自那之後那方麵就不行了，總覺得這與齊硯有關，畢竟那幾日齊硯的臉一直又黑又沉的，也就見到自己時才緩和了幾分。
現在猜來猜去也猜不到，隻能等齊硯下職回來問問。
隻是直到下職的時候，齊硯還未回來，隻讓行言回來傳話，讓她先行用膳，他可能忙的會晚些。
葉蓁便也沒再等，用過晚膳沐浴後一人躺在了架子床上準備睡覺。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和齊硯同床共枕相擁而眠，驟然一個人竟一時有些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纔有了一點睡意。
此時已經深夜，齊硯還沒回來。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葉蓁才感到身側躺進來一個帶著一身水汽的人。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咕噥道：“你回來啦？”
然後聽到低低的“嗯”了一聲，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葉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葉蓁纔再度醒來。
見自己被緊緊擁在熟悉的懷中，才知道那不是夢，齊硯真的是昨晚回來了。
葉蓁小心地翻了個身，麵對著齊硯。
目光描繪著他清俊的眉眼，是好看的。
葉蓁歡喜地彎了彎唇角，這才發現齊硯臉上還戴著一絲倦意，顯然昨晚忙到很晚纔回來。
葉蓁想了想，她迷迷糊糊夢到齊硯回來時，窗外好像已經天亮了？
齊硯這是忙了一整夜？
父兄在邊關領兵打仗時連著兩三日不睡都是常有的事，那時她竟不覺得如何，還覺得父兄連著半個月如此都不會有事。
可乍一見齊硯這般，卻隱隱生出幾分心疼。
果然，文臣就是文臣，習過武又如何？身體就是不如武將，這才一個晚上沒睡，就疲累至此。
葉蓁輕歎一聲準備起身，剛有所動作，抱著她的那條手臂就緊了緊，齊硯聲音低啞：“再陪我睡一會兒。”
葉蓁想了想，齊硯其實很少對她提要求的，這好像是第一次？
看在他一晚上沒睡的份上，就再陪他睡一會兒吧。
葉蓁心下又歎一聲，勉為其難喜滋滋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