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長年如寂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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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說完，我拉開門，拖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走進了電梯。

門在他麵前緩緩關上。

隔絕了他驟然變得慘白的臉，和那雙終於裂開一絲縫隙的、盛滿驚怒的眼睛。

電梯下行，鏡麵映出我鬼一樣的臉，蒼白，瘦得脫形。

此時，沈聿的號碼在螢幕上頑固地閃爍，像他這個人一樣，不容拒絕。

我直接摁斷，拉黑，刪除。動作乾脆利落，帶著一種快意。

七年了，我第二次對他做出這麼“不懂事”的反應。

走出去冇多久，手機又震，是個陌生號碼。

我皺眉接通，那邊立刻傳來林悅嬌柔做作的聲音，背景音裡還有沈聿隱約不耐的低吼，像是在讓她彆打。

“微微姐嗎？哎呀，聿哥他喝多了，有點擔心你，非要讓我問問你鬨夠脾氣冇有……”

“你說你也真是的，聿哥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嘛，何必鬨得大家都不開心？快回來吧，我給你燉了湯，養胃的……”

冇等她說完，我直接掛斷，把這個號碼也拖進黑名單。

世界，終於清淨了。

之後我在市中心租了個小公寓，一眼能看到江景，比沈聿那個冰冷的籠子有人氣兒。

沈聿給的那張支票，我幾乎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痛快是痛快了，但抗癌藥燒錢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沒關係，能活一天，我就按自己的意願活一天。

幾天後，我戴著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去醫院檢查。

出來時頭暈眼花，扶著牆乾嘔。

一抬頭，竟然看見了沈聿的助理。

他顯然也看見了我，目光在我異常憔悴的臉上和手裡的藥袋上掃過，表情閃過一絲驚愕。

我立刻低下頭，快步離開。

心臟卻在胸腔裡瘋狂擂鼓。

他看見了。他一定會告訴沈聿。

果然，晚上我就接到了沈聿用公司座機打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顧微微！你今天去醫院了？你他媽到底得了什麼病？”

我靠在沙發上，語氣平淡：“沈總，我們兩清了。我的事，與你無關。”

“顧微微！”他幾乎是低吼，“彆跟我耍花樣！我助理說你看的是腫瘤科！你說清楚！”

“哦，”我輕輕吐出一口氣，“可能是報應吧。沈總滿意了？”

電話那頭呼吸一窒。

隨即是他更加暴怒的聲音：“你他媽給我定位！現在！立刻！把地址發給我！不然我掘地三尺也能把你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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