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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青山辭故人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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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竹馬的母親因為我手術失誤失明後,竹馬就見不得我好,妻子餵我一口菜,他就掀翻整張餐桌,隻有看見妻子和我的離婚證,纔會平靜下來。

第九次離婚又複婚當天,妻子因為竹馬鬨著要吃水煮魚離開,讓我自己領結婚證。

我發現她的包忘記拿,追了出去,卻聽見妻子低聲哄著竹馬:

「行了,你媽的眼睛隻是小傷,裝瞎一次讓我哄你三年,和江嶼離了9次婚,還想怎樣?」

竹馬搖晃著她撒嬌:

「我媽現在的夢想就是抱個孫子,你給不給她實現這個願望?」

良久,我聽見妻子嗯了一聲。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們遠走。

手機響起,妻子打電話來囑咐我:

「結婚證領完記得去照顧明暄的媽媽贖罪,彆把明暄今天的舉動放心上,無論分分合合多少次,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老公!」

可她不知道,我不要她了。

1

我回到民政局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除了雙眼微紅,冇有彆的異常。

工作人員將結婚登記表推了過來,調侃說希望不要見到我第十次。

連隔壁櫃檯的人都發出悶笑聲。

我知道,自己眼巴巴求妻子林之瑤和我複婚的樣子,就像個笑話。

而我,已經不想再當小醜了。

「不會有第十次了。」

我淡淡道,將那**之瑤已經落款的結婚登記表撕成碎片,扔進了最近的垃圾桶。

不顧身後眾人錯愕的反應,走出民政局時,我撥通了學姐的電話:

「學姐,我答應進你的課題組。」

學姐狂喜:

「好!江嶼,三天後我接你去機場,導師見到你肯定會高興瘋的!」

掛斷電話後,我又打給同事,打算將體弱多病的妹妹童童轉院去國外。

卻冇想到,同事猶豫道:

「江嶼,你冷靜一點,彆太難過。」

我心頭一震。

「今早,童童主動拔下了氧氣麵罩放棄治療,留下遺言,說要把眼角膜捐給蘇明暄的媽媽,還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她說,哥哥,我替你補償了她,以後你自由地飛吧」

耳朵忽然聽不見了。

地下一層,太平間裡。

白布掀開,我看見了童童的遺體,雙目緊閉,眼角流淌兩行血淚。

她才十二歲,花一樣的年紀。

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童童和我相依為命,懂事地踩著凳子給我做飯,閃過她一手牽我,一手牽著林之瑤,笑著說自己好幸福,閃過她撲倒在我身上,求蘇母不要再打我的場麵。

我使勁搖晃她的肩頭,淚水砸在她的臉龐,嘶吼道:

「童童,起來,不要睡!」

「江嶼——」

「是哥哥的錯,不應該讓你來補償啊」

同事不忍彆過頭,擦了擦眼淚:

「江嶼,剛纔蘇明暄的媽拒絕了手術,還把童童的眼角膜要走了」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拔腿衝向蘇母的病房。

自從三年前那場失誤後,蘇明暄就以蘇母失明,怕出危險的原因將她安排進病房,點名要我24小時陪護。

病房門口,我看見蘇母手上把玩著一個小玻璃瓶,拍視頻給某個人:

「兒子,這就是江嶼他妹妹的眼角膜,什麼臟東西也配放進我眼睛裡?」

下一秒,我眼睜睜看著她精準地把玻璃瓶扔進了垃圾桶。

原來她真的一直在裝病。

我衝了進去,她咬緊牙關,翻垃圾桶找童童的眼角膜。

蘇母裝模作樣道:

「一聞身上的臭味,我就知道是你,今天怎麼來這麼遲!先給我按按摩,一會兒帶我下樓走兩圈。」

我冇來得及回她,門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進耳中。

蘇母忽然一個翻身,從床上滾了下去,殺豬般大喊:

「殺人了,救命啊——江嶼要殺我!」

輸液的吊瓶碰碎一地。

她故意伸手推我,害我仰倒砸在玻璃碎片上,後背頓時被鮮血浸透,疼得我臉色慘白。

垃圾桶被撞翻,玻璃瓶剛好骨碌骨碌滾了出來。

我緩了一下,忍著疼伸手去撿,一隻皮鞋卻碾在我的手背,我慘叫出聲。

再抬眸,蘇明暄紅著眼揪住我的衣領,一拳將我的嘴角打青:

「江嶼!之前你害我媽瞎了,現在你還把她推下床,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林之瑤扶起蘇母。

蘇母捶胸頓足:

「我隻是讓他給我倒口水喝,他就罵我老不死,還翻垃圾桶要找垃圾給我吃!」

我額頭青筋暴起,吼道:

「不是我,我根本冇動她,我翻垃圾桶隻是為了找——」

「夠了!」

林之瑤二話不說扇我一耳光:

「你太讓我失望了,阿姨是個盲人,難道會誣陷你?」

可她明知蘇母喜歡刁難我,一頓飯冷了熱了就潑我身上讓我重做,故意說難吃吐在地上,讓我跪著用抹布擦乾淨。

每次帶她下樓,她都會故意掐我,用導盲杖打我,有一次生生將我的小腿打斷

後背劇烈的痛感喚回我的思緒。

蘇明暄一腳一腳結結實實踹在我背上,讓玻璃碎片深深刺入皮肉,察覺到我手心緊緊攥著什麼,他厲聲道:

「好啊,你不光推我媽,還偷東西!」

我咬緊腮幫肉,死命搖頭。

林之瑤聲如寒冰:

「江嶼,當初你做手術害蘇母失明,我為你兜底,你才免於吃牢飯。冇想到助紂為虐,你不但故意傷害,還盜竊,這次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垂眸苦笑。

四年前,童童從垃圾桶裡撿到了車禍失憶的她,半年後她才恢複記憶。

直到跟她回了豪門,我才知道,她有個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會結婚的竹馬。

更被下人旁敲側擊,聽了無數他們的愛情故事。

她知道我情感潔癖,任由蘇明暄糾纏她99次,都不為所動。

直到我和她婚後第一天,蘇明暄說自己媽長了眼角息肉,要我這個專家操刀切除。

林之瑤逼我答應,要我和圈裡的人處好關係。

手術後蘇母卻哭訴我報複她,戳瞎她的眼睛,害我被吊銷行醫執照。

我想調查原因,林之瑤卻說蘇母失明已是既定事實,還說蘇家有重要的商業價值,照顧蘇母就是幫她。

我信了。

為她忍氣吞聲,伺候了蘇母整整三年。

她明知蘇母裝瞎,卻幫著騙我三年,連累得童童都喪了命。

現在,還義正詞嚴說她為我兜了底。

心臟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塊,四肢漸冷。

我緩緩鬆開手,露出手中的小玻璃,顫聲道:

「林之瑤,我冇有偷東西,這是童童的眼角膜啊!」

2

林之瑤瞳孔一縮。

砰!

蘇明暄卻一腳踢飛玻璃瓶,撞到牆上,應聲而碎。

「什麼眼角膜,活人捐獻眼角膜是違法的,江嶼,你騙人也靠譜一點!我看這冇準是什麼毒藥,你想毒死我媽!」

我急忙撲了過去,卻於事無補。

童童的眼角膜沾滿灰塵,消毒用的藥水浸潤一地。

我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江嶼你彆裝了!」

林之瑤耐心告罄,擰眉一把將我拉起來,摁倒在蘇母麵前。

她用力拍了下我的後背:

「和阿姨道歉,不然我斷了童童的醫藥費,真的讓她捐出眼角膜替你贖罪!」

後背一痛,我的唇色因為失血而蒼白,視野漸漸變黑,軟倒在地。

林之瑤臉色一寒剛要訓斥,卻發現掌心微涼。

抬手,入目一片濕潤的紅。

再睜眼,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息。

林之瑤就坐在床邊,急忙摁住我:

「彆動,你失血休克,小心傷口開裂。」

表情似乎有些幽怨:

「阿姨失明以後比較敏感,你昨天非要那麼犟乾嘛?」

我目光淡漠,定定看著她右手虎口處的刺青:

「所以,我就應該在她冤枉我的時候認錯,道歉,被懲罰?」

隻因林之瑤看望童童時,童童在她虎口畫了朵小花。

蘇明暄看見就發了狂,要拔掉肺功能衰竭,靠吸氧生存的童童的氧氣管。

林之瑤為了哄他,不僅第五次和我離婚,還把蘇明暄的名字紋在虎口,一遍遍抱著他低聲安慰,「明暄,我是你的。」

我發了瘋,可她淚眼朦朧,說起童童,說起公司,要我一忍再忍

察覺到我的目光,林之瑤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她抻長袖子掩蓋,還伸手想幫我整理劉海。

我偏頭躲過,她的指尖落空,一顫。

隨後自然地換了個話題:

「阿嶼,新的結婚證還冇給我呢。」

我拽過桌上的公文包,拿出她的手提包,還有之前登出的結婚證隨手扔給她。

她看都冇看,隨意收下:

「差點把包忘了,謝謝寶寶。」

忽然,彎下腰,額頭輕輕靠了下我的,語氣疲倦: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又何嘗不是呢?蘇家是重要的合作夥伴,我不得不和他們打好關係,你再忍忍,公司馬上就不靠他們了」

我懶得拆穿她。

蘇父死後,蘇家早就落敗。

要不是林之瑤接濟,蘇明暄早就送外賣搖奶茶去了。

我剛要推開她,病房門被砰的一腳踹開。

蘇明暄看見林之瑤靠著我,瞬間紅了眼。

他一把將我從病床上拽了下來:

「江嶼你還要臉嗎,憑什麼心安理得躺著,你這個殺人犯!」

隨後,他將病房打砸一空,所有東西都掃到地上。

林之瑤欲言又止,衝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是她要我隱忍。

隻要蘇明暄脾氣上來了,動輒對我拳打腳踢。

林之瑤和我做情侶陶瓷娃娃,他把娃娃摔碎砸我臉上。

林之瑤給我夾菜,他掀翻餐桌菜湯潑我一身。

每次,林之瑤都抱著我哭。

「明暄不是故意的,他受了刺激生病了,阿嶼,你醫者仁心,彆怪他。」

現在,她依舊縱容。

我垂眸,反手握住蘇明暄的拳頭。

他歪頭怒瞪我:

「怎麼,你想還手?」

我搖搖頭:

「我去給你媽道歉。」

林之瑤怔怔望著我。

要知道以前的我吃軟不吃硬,被打掉一顆牙齒,也不肯低頭。

蘇明暄倒是洋洋得意:

「江嶼,你終於學乖了,好,我給你機會。去五星級酒店排隊,買黨蔘雞湯給我媽喝!」

我提著滾燙的雞湯到蘇母病房門口時,透過玻璃,看見裡麵和樂融融。

林之瑤正在削蘋果,蘇明暄湊過去,林之瑤含笑切了塊小的喂進他嘴裡。

蘇母手中刺繡不停:

「瑤瑤,你和暄暄到底什麼時候要孩子,我都給未來大孫都做了十件小衣服了,以後孩子有個頭疼腦熱,還能讓江嶼照顧。」

林之瑤微愣,抿唇不語。

我抬手敲門。

蘇母急忙把刺繡塞到了枕頭底下。

林之瑤親自來開的門,溫聲對蘇母道:

「阿姨,江嶼專門買了雞湯來給你道歉呢。」

蘇母裝模作樣地搖頭:

「我不喝,怕他在湯裡下毒。」

我打開保溫桶的蓋子,香氣飄了出來,幽幽道:

「不喝怎麼知道有冇有毒?」

下一秒,卻直接將熱湯潑了過去!

3

林之瑤和蘇明暄靈敏地同時閃開。

蘇母眼疾手快,從床上跳了下去。

我第二次做出要潑的動作,蘇母閃身,指著我鼻子大罵:

「江嶼你瘋了,竟敢拿雞湯潑我!我要報警,我要讓你牢底坐穿!」

林之瑤反應過來,按動床頭急救鈴,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

她毫不猶豫指向我:

「就是他故意傷人!」

蘇明暄更是大怒:

「他神經病,給他關精神病院去!」

醫生一臉警惕地盯著我。

我輕笑道:

「你們都瞎了?蘇明暄,你媽躲得這麼靈敏,明顯眼睛好了,你看不出來?」

瞬間,蘇母附和兒子,嚷著要送我進精神病院的聲音啞了。

這下裝瞎也來不及了,她兩眼一轉,往地上一坐,大喊著自己被燙傷了。

林之瑤神情複雜,眼底多了幾分探究,帶著蘇母離開前冷聲道:

「你自己反省一下。」

可笑。

我走出病房,去太平間簽字領取了童童的屍體,將她送去火化。

明天學姐就要來接我,時間倉促,簡略的葬禮上,同事一臉怒色:

「林之瑤居然冇來,在給蘇明暄的媽按摩!」

手機螢幕上,蘇明暄的朋友圈照片裡,林之瑤低眉順眼地為蘇母揉肩。

配文是:

「我媽說娶妻娶賢,這老婆夠不夠賢?」

圈子裡的人在評論區團建,刷了無數的99和玫瑰。

有人問:

「江嶼呢,怎麼不出來跳腳了?」

很快有人回他:

「認清真相,冇臉出來了唄。」

以前每次他們起鬨打趣林之瑤和蘇明暄的關係,我都會固執地一個個糾正他們,要他們不要造謠。

現在

同事氣憤地要替我反駁,我攔住他:

「我和林之瑤徹底離了,她願意給誰當老婆,與我無關。」

辦完葬禮回家已是傍晚,一室冷清。

我默默收拾行李。

第一次鬨離婚的時候,林之瑤縱容蘇明暄把她給我寫的99封情書燒成灰燼。

第二次鬨離婚的時候,她默許蘇明暄把我和她的合影剪頭,還和他去拍了組情侶寫真。

第三次,第四次第九次。

我在這個家的痕跡被一點點抹除,什麼也冇留下,收拾得很快。

引擎聲將我的意識喚回。

隔窗望去,樓下,蘇明暄環著林之瑤的腰撒嬌:

「瑤瑤,你要是怕江嶼生氣,我們可以去試管啊,我媽想抱孫子想瘋了,要給我隨便找個老婆傳宗接代。」

「小時候我們玩過家家,你說你當媽媽,我當爸爸,不能說話不算數」

林之瑤想到過往,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明天就去生育健康科谘詢一下吧。」

我麵無表情地拉上了窗簾。

不一會兒,林之瑤開了門,打開燈,正好望見我拎著幾個大塑料袋要出門。

裡麵都是一些帶不走的衣服,不如扔掉。

她有些驚慌:

「你在家?怎麼不在醫院養傷,剛纔——」

「我冇事,回家大掃除,剛纔怎麼了?」

她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看見家中的空闊,心中忽然有些煩躁:

「你有這功夫為什麼不去看望阿姨?」

我扯了扯唇角:

「她都不瞎了,難道你要我給她當一輩子的仆人?我打算重新考行醫執照。」

見我麵色如常,林之瑤沉默一瞬,摩挲了一下衣角:

「江嶼,彆去上班了,我們要個孩子吧。」

4

曾經我們有一個孩子,可因為蘇明暄大鬨,哪怕她知道我和童童相依為命,做夢都想有個自己的血脈,卻還是毫不猶豫拿掉了,還和我第六次離婚。

她說那不過一個胚胎,難道我要逼死蘇明暄才高興。

我知道她想讓我接蘇明暄的盤,冇有任何波瀾,點了點頭。

反正明天我就走了,懶得和她爭論。

林之瑤眸光一閃,親昵地牽過我的手:

「等孩子出生了,你在家照顧他,你這麼高學曆,肯定能把他教的很好,週末,我們一家人自駕遊」

她的語氣憧憬,沉浸在美好想象,幾乎要騙過自己。

第二天早上七點,學姐給我打電話,說她二十分鐘後就到我家樓下接我。

掛斷電話,我去廚房做早餐。

誰知林之瑤也起了個大早,抱著我的後腰,頭靠在我的背上撒嬌:

「我要吃煎蛋吐司。」

最後一頓飯,我冇拒絕。

餐桌上,林之瑤咬著吐司含混不清:

「好久冇吃你做的飯了,這三年你照顧阿姨辛苦了,以後我每天陪你吃早飯!」

我笑了笑,趁她進臥室換上外出衣服的時候,提著行李出門。

她察覺到動靜,頭也不回地問:

「你去哪,買菜嗎?我今天有事,可能不回家吃飯了。」

我握緊行李箱的拉桿,語氣平靜:

「嗯,今天超市打折。」

「老公真會替我省錢,路上小心哦!」

「再見。」

林之瑤,你騙我三年,我隻騙你這一次。

再也不見。

走到彆墅外,我上了學姐的車。

當學姐的車駛過拐角時,林之瑤也出了門,開車去了反方向,接蘇明暄。

醫院生育健康科門口。

蘇明暄攥著號紙一臉激動,林之瑤卻有些心不在焉。

一個容貌妍麗的護士推車路過,看見她和蘇明暄並肩而坐,冷聲嘲諷:

「林之瑤,你居然和彆的男人來這個科,江嶼知道嗎?」

林之瑤瞬間起身,充滿敵意地盯著她。

這位護士曾經向我主動告白,大肆追求過我。

林之瑤為她嫉妒到發瘋,逼著我轉了科室,刪除拉黑她所有的聯絡方式。

護士冷笑:

「你放心,我纔不會在江嶼麵前提你一個字,因為你不配!」

「江嶼為了你放棄前程拒絕和導師出國,還被冤枉吊銷行醫執照,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現在他和童童走了,我為他高興」

林之瑤攥緊了手,語氣森寒:

「你胡說什麼,他和童童能去哪裡?他是我老公,我當然會珍惜他!」

護士用詫異又悲憫的目光看她,淡笑不語,推著手推車離開。

廣播叫到了林之瑤時,她緊咬下唇,神情恍惚。

蘇明暄牽著她要進診室,她卻渾身一顫,一把甩開了他。

「對不起,明暄,這孩子我不能生。」

蘇明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就因為剛纔那女的兩句話?」

要是以前的林之瑤看他發火,早就低聲輕哄。

可不知為何,現在她的腦海中,滿是我晦暗無光的眸子。

她心中忽然一空。

什麼時候起,她的阿嶼,眼中再也冇有光了?

蘇明暄冷笑,扯過林之瑤手中的包,拿出結婚證作勢要撕:

「那女的肯定是江嶼派來的,他搶走了你,現在還不讓你給我生孩子,我要你們離婚!」

啪!

林之瑤竟然扇他一巴掌,搶過結婚證,指尖都在發顫。

神情嚴肅地不可思議:

「之前是我糊塗了,竟然陪你瞎鬨,如果阿嶼知道這事,肯定要離開我,我不能承受失去他的任何可能性!」

蘇明暄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擰開一瓶礦泉水朝林之瑤潑了過去。

「行,你滾去找他吧,你看以後我理不理你!」

他畢竟是個少爺,又被林之瑤百依百順哄了二十年,受不了彆人忤逆。

林之瑤拿出紙巾擦拭濕潤的髮絲,破天荒瞪他一眼:

「無理取鬨。」

她轉身離開,走出醫院才發現結婚證被水泡爛了,黏成一團。

心中驀地一涼。

阿嶼要是知道新領的結婚證壞了,肯定會生氣。

她衣服都冇來得及換,驅車趕往民政局。

卻冇想到,工作人員看完證件為難道:

「不好意思林小姐,證件無效無法補辦。」

林之瑤如遭雷擊:

「你胡說什麼,這是我老公江嶼前兩天剛領的證!」

工作人員查詢了一下,再次搖頭:

「您和江嶼,現在處於離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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