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青山辭故人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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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胡說!」
往日清亮的雙眸燃著烈火:
「前兩天我和我老公親自來複婚的,怎麼可能是離異狀態,你們的係統壞了吧!」
工作人員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把泡爛的結婚證往外一推,飛快道:
「林小姐,那天江嶼江先生把你們的結婚登記表撕掉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林之瑤撿著結婚證的指尖發涼。
也許是被結婚證上的水浸的。
「他怎麼可能會撕掉結婚登記表,他那麼愛我,他求我好久我才和他複婚的!」
工作人員按了一個按鈕,廣播響起:
「請下一對新人來辦理結婚業務。」
麵對著林之瑤,他無奈道:
「你們夫妻的感情事情,我們怎麼清楚呢。之前您的包落下了,他追出去還給您,過了半個小時纔回來,突然撕了結婚登記表,我們也很驚訝,但是客戶的**不便追問。」
林之瑤想到什麼,忽然臉色煞白,手上的包都掉了下來。
回神,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想在通訊錄找我。
可搜尋「老公」,卻顯示冇有該聯絡人。
纔想起來,因為蘇明暄不喜歡這個備註,她早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默認的號碼。
好不容易翻到三天前的通話記錄,她撥打了一通,顯示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第二通第三通
邊打,她的心越涼地厲害。
不再猶豫,她咬唇回了家。
才發現之前放在客廳的行李箱不見了。
昨天她問了我一嘴,我說那是換季的衣服,裝行李箱好收納以後,她就冇有追問了。
畢竟,她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怎麼和蘇明暄生孩子,卻要我不發現這件事上。
現在,看著格外空曠的家,她終於遲來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走了。
心臟,猛地墜向了無底深淵。
這個家,竟然冇有一點點我存在的痕跡。
原本放著我和她合照的地方,現在變成了蘇明暄和她的。
連我最喜歡的簡約風裝修,都因為蘇明暄的打砸,重新裝修成了蘇明暄最愛的紅木風。
在沙發上她癱坐許久,終於想起來給醫院打電話。
冇等對麵的人說話,她厲聲道:
「童童呢,童童現在在不在醫院?!」
我的同事迷茫道:
「不在」
林之瑤的臉色越發難看:
「廢物!你們醫院乾什麼吃的,每年我給你們醫院幾百萬的治療費,為什麼童童轉院這件事不告訴我!」
聽見林之瑤的指責,同事的脾氣騰地一下上來了,厲聲道:
「林之瑤,你胡說什麼?」
電話那頭髮出一聲雜音,似乎有人暗罵了一下同事,隨後衝林之瑤諂媚道:
「您好,林總,你關注的那位患者童童三天前就去世了,我們通知了家屬,屍體早就領走火化了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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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瑤一臉空白,依舊保持著拿著電話的姿勢。
電話那頭的人以為她不相信,連忙補充細節:
「是這樣的,三天前我們發現童童她自己摘掉了氧氣麵罩,留下遺言,要求將視網膜捐給蘇明暄的母親,還給她哥哥留下了遺言,我們都已經告知了情況,您可以和您的愛人江先生覈對一下。」
林之瑤雙手抱頭,插入髮絲,眼白中綻出根根血絲。
想到什麼,聲音有些啞:
「老陳,我知道你和江嶼是好朋友,你彆騙我了,是不是江嶼讓你這麼告訴我的?你告訴他,所有事情我都能和他解釋,向他道歉,你讓他不要不理我,你告訴我他在哪!」
老陳被她的語氣氣到,一時間忘記了我的囑咐,厲聲道:
「林之瑤,我能騙你什麼?童童的葬禮你冇來,給蘇明暄的媽按摩,你根本不配當個嫂子,也配不上江嶼!他現在要出國了,估計已經坐上了去休斯頓的飛機了,你這輩子彆想找到他!」
林之瑤敏銳地捕捉到了休斯頓三個字,她掛斷電話,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查詢到機場有一班四十分鐘去休斯頓的飛機後,拿著鑰匙奪門而出。
另一邊的我正在等飛機,忽然收到了老陳打來的電話。
他羞愧道:
「江嶼,對不起,剛纔林之瑤給我打電話,我一時氣急告訴她你去國外了,卻忘記了你這班飛機還冇飛走呢——」
我有些糊塗了,反問:
「她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老陳的聲音因為心虛而越來越小:
「白天,小琪看見林之瑤和蘇明暄出現在生育健康科門口,忍不住諷刺了幾句,誰知道林之瑤忽然要找你,還問我童童在哪裡」
聽他吞吞吐吐,我明白了一切,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什麼,冇事,就算她來了,還能截停飛機不成?」
話音未落,我就聽到身後。
一聲「江嶼」傳入耳中。
那聲音帶著急迫和哭腔,讓我懷疑是不是幻聽。
轉頭,卻真的看見了林之瑤跑了過來。
她是女總裁,平時很在乎自己的形象,髮型從來梳得一絲不苟。
我第一次看到她跑的氣喘籲籲,髮絲淩亂的樣子。
甚至,腳上的高跟鞋跑丟了一隻,腳底沾著血。
還冇等我問,她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幸福,結結實實地撲進我的懷中,不斷呢喃:
「阿嶼,我錯了,我不該幫著蘇明暄瞞你騙你!」
「都怪他,他說你把我搶走了,他就活不下去了,要鬨自殺,我不能親眼看著他去死啊,怕你不高興,隻能讓他媽媽裝瞎,我找機會哄他,給他做心理疏導。」
「現在我意識到了,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你和我回去吧,我保證再也不理他了,我要和你,和童童好好過日子!」
說著,她的視線往我周圍看去,疑惑問:
「童童呢?你把她藏在哪裡了?她肺功能不好,需要一直吸氧,你快把她叫出來,我好送她去醫院治療。」
我一把推開林之瑤,握緊行李箱,唇角揚起,眼中卻冇有任何笑意。
「童童?不就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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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瑤眨了眨眼,一頭霧水。
我打開行李,拿出童童小小的骨灰盒:
「她就在這裡。」
因為當年是童童將林之瑤撿了回來,林之瑤對童童很好。
童童身體差,她就陪童童在家裡玩,給她講故事。
每天上班的我回來,看見憂鬱的童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對林之瑤的好感也與日俱增。
童童人小鬼大,忍不住撮合我們。
我問她為什麼,她笑著說:
「之瑤姐姐對我好,哥哥也對我好,你們在一起,以後生出小侄子,我也要對小侄子好。」
我心中一動,這種淡淡的,屬於家的幸福,一再地蠱惑我,讓我難以割捨。
後來林之瑤主動向我告白,我點頭答應。
即便林之瑤成了嫂子,童童卻還是一口一個之瑤姐姐,好像她們纔是親姐妹。
可童童最信賴的之瑤姐姐,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林之瑤像被人施展了定身術,愣在原地:
「江嶼,你這個玩笑,不好,你不能詛咒童童。」
「詛咒?」
上完廁所回來的學姐冷哼一聲,強勢地插在我和林之瑤中間,隔開一段距離。
她聽到了剛纔林之瑤對我的挽留,上下掃視了一眼林之瑤,一臉不屑:
「林之瑤,你知不知道,童童留給江嶼的遺言是什麼?」
林之瑤麵色一沉,卻看向我:
「江嶼,這是誰?」
我隻是把童童的骨灰好好地放了回去,在心裡對童童道。
童童,你見到了心愛的之瑤姐姐,以後就冇有遺憾了。
哥哥以後會永遠帶著你,咱們再也不分開。
我拉了下學姐的衣袖:
「學姐,和這種人冇什麼好說的。」
學姐卻安撫似的拍拍我。
見到學姐拍我,林之瑤的目光變得狠厲,一把將學姐扯開:
「你對我老公動手動腳想乾什麼?」
啪!
學姐一巴掌將林之瑤的臉扇歪。
一字一句道:
「童童的遺言是:哥哥,我替你補償了她,以後你自由地飛吧。」
「你知道她要補償誰?就是你那個好竹馬裝瞎的媽!」
「你害死童童,還有臉出現在江嶼麵前?」
提起童童,我雙眼泛紅,仰著腦袋,不讓眼淚滑落。
林之瑤原本因為把扇巴掌震怒的神情凝固,呆呆看著我。
發現我的難過不似作偽後,巨大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機場裡傳來廣播,目的地是休斯頓的飛機即將起飛。
學姐拉過我,帶著我去登機口。
林之瑤拉住我的衣角,顫聲道:
「阿嶼」
可比她聲音更洪亮的,是交警的嗬斥聲:
「林之瑤,你連續闖了18道紅燈,害得好幾輛車追尾,現在還想逃逸?」
我愣住了。
轉身,看見交警帶著警察,將她按在地上。
她狼狽的神情看得我心臟一疼。
「江嶼!彆走!」
她心中很明白一件事。
我這一走,她好像再也冇有機會挽回我了。
我深深閉目,再睜眼時,已經變得堅定。
這次,我主動拉著學姐,往登機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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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瑤眼睜睜看著我走後,就精神恍惚了許久。
無論警察和交警問她什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就像失去了一段記憶。
直到看見自己在國外定居的爸媽,她才驚訝:
「爸媽,你們怎麼回來了?」
當初她執意嫁給我,害得爸媽為了眼不見為淨,去國外定居,甚至斷了聯絡。
林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犯了事,知道對林氏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嗎?把我們家的臉都丟光了!」
林母也搖搖頭。
林之瑤卻隻是淒然一笑,滿眼空洞:
「冇有江嶼,我要臉有什麼用啊。」
這幾天,充斥她腦海裡的,是她失憶被我撿走的那半年。
我的一顰一笑,童童的懂事乖巧,幾乎成了她的夢靨。
林父聞言,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林之瑤,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國內的事,你要不是真的喜歡明暄,怎麼會答應讓他媽裝瞎,害的江嶼被吊銷行醫執照這種荒唐的事。」
「現在既然你和江嶼離婚了,就回去好好和明暄在一起,他家雖然落魄,卻也是我從小到大看中的女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樣,也比江嶼那個孤兒家世好!」
林之瑤被渾渾噩噩地換好衣服,塗抹妝容。
渾渾噩噩地被助理推到蘇明暄所在的包廂門口,被要求挽回蘇明暄。
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聽見裡麵的鬨笑聲。
「你說林之瑤?以前就是我的一條舔狗而已!誰知道失去記憶以後愛上了一個窮小子,非要嫁給他!要不是我媽非要我和她在一起,你以為我會要二手貨?我媽還要我和她生個孩子拴住她,我頂多接受試管嬰兒,嫌臟!」
「這次她莫名其妙又開始想起真愛了,我和你打賭,回頭我假裝說要去相親,她肯定急瘋了,要找我複合!」
蘇明暄的語氣充滿了嫌棄鄙夷。
眾人跟著起鬨追捧:
「還是咱們明暄厲害,小時候,那個林之瑤就圍著明暄打轉,非要當他新娘,長大了,和真愛離婚九次,就為了哄明暄。明暄,回頭教教哥怎麼泡妞唄?」
哐!
林之瑤沉著臉推開包廂門。
身體因為憤怒輕微顫抖著。
她兩步走到蘇明暄麵前,一巴掌扇了過去。
曾經捧在手心護著的人,現在打下去也毫不留情。
「蘇明暄!我瞎了眼纔看上了你,要不是你,江嶼怎麼會離開我!」
蘇明暄從冇受過這種氣,站了起來,一把將林之瑤推開,倨傲道:
「林之瑤,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冇聽過嗎?當初我提出讓我媽裝瞎,讓你哄哄我,你死活不答應,結果我說我要去相親,你立馬就答應了。現在在這裡演什麼純愛,裝什麼和江嶼是真愛啊?」
另一邊的我不知道國內的波折。
落地國外後,學姐很快將我引薦給了導師。
當年,我為了林之瑤留在國內,和導師發生了摩擦。
那時我覺得真愛至上,現在想想,太幼稚了。
導師並冇有因為我這三年的荒廢說什麼,隻是拍拍我的肩膀,紅了眼:
「回來就好。」
哢噠。
實驗室的門輕響。
一個容貌清麗,一頭黑長直,穿著白大褂的女孩走了進來。
她原本淡漠的表情在看見我的瞬間,變得狂熱。
9
看她陡然變化的表情,我忍不住看嚮導師求助。
卻冇想到,下一秒,她向我撲了過來,托起我的手看個不停。
「你就是江嶼,看起來冇什麼不同的啊?」
就連聲音都是清粼粼的,宛如玉石相擊。
我有些尷尬,想要抽手。
導師卻爽朗一笑:
「小嶼啊,這是你學妹何琳,偏執的天才,之前看了你的論文,對你很有興趣哦」
學姐咬唇,笑得有些勉強:
「平時何琳都不怎麼和我們說話,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隻有提到你,纔會搭話,你還真是豔福不淺。」
何琳黝黑地瞳孔望著我,對我粲然一笑:
「江嶼,我們在一起吧?」
「啊?」
「我們在一起做研究,就是無敵的!」
我撥出一口氣。
對科研這樣熱忱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我莞爾一笑,點點頭:
「好的,學妹。」
何琳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孩,直白來說,就是冇有人味。
所有人喊她,她都不會應。
除了我。
以至於現在課題組的人不停揶揄我們,有什麼話都要我幫忙傳遞。
「學妹,你上次做的數據在哪裡,給我參考一下。」
「學妹,這裡這個致病原因從哪分析來的,教教我唄?」
「學妹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習以為常地轉述,猛地一回頭看向學長:
「這句是正經的嗎?」
學長笑笑:
「女神級彆的人物,誰會不喜歡呢?」
何琳的目光淡淡掃過學長和我。
「你,不行。江嶼,可以。」
頓時,實驗室發出了起鬨的聲音。
她總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其實,我知道她隻是為了方便和我探討科研,才比較親近。
我之前讓她澄清,她說清者自清,懶得浪費時間在彆人的閒言碎語上麵。
我隻能一臉無奈。
晚上,她開車帶我去吃飯。
卻冇想到,一輛失控的車徑直衝了過來。
我下意識解開安全帶,將何琳護在身下。
擋風玻璃被撞碎,但幸好,隻是擋風玻璃被撞碎。
不少玻璃碎片紮進我的後背手臂。
懷中的人一點動靜也冇有,我有些慌亂:
「何琳,你還好嗎?」
她仰頭,黑夜中,那雙眼睛亮如繁星,語氣依舊平靜:
「江嶼,你是討好型人格嗎?」
我露出迷茫的表情。
她忽然捧著我的臉,認真道:
「娶我吧。」
轉眼,又是三年過去,我帶著成果回國做學術交流。
我在國外用外國名做的研究,國內人對我的印象,大多還停留在被吊銷行醫執照那個人。
見到我出現在現場,眾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進的會場,偷了門票嗎?」
「把人眼睛治瞎那個?長得人模狗樣,果然醫術和顏值沒關係。」
麵對這些言語,我都不在意,一會兒,我會用實力說話。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修長高挑的女人被簇擁著進來。
竟然是林之瑤,她怎麼會這?
想著,我也說出了口。
一旁的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我:
「林之瑤你不知道?她的愛人是醫學領域的,最喜歡給醫學領域投資了,是咱們的金主媽媽!」
林之瑤說她剛接手公司,一直和我隱婚,哪怕離婚結婚九次,也冇人知道我們是夫妻。
我覺得稀奇:
「蘇明暄也學醫了?」
不知何時,周圍討論的人聲忽然消失了。
我這句話,在安靜的現場,格外突兀。
林之瑤的目光,猛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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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旁,蘇明暄意識到了什麼,湊到我跟前賠笑:
「江嶼你胡說什麼呢,瑤瑤喜歡的人隻有你,我現在是她的下屬而已。」
林之瑤雙手攥緊,指尖刺入掌心,掩蓋心頭的激動,款步走了過來。
她預想地是和我平淡地打招呼,不要嚇跑我。
可一張口,卻是:
「江嶼,你的行醫執照,我替你拿回來了,以後,你想去哪裡上班,都沒關係。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不語,她有些急躁:
「我給童童買了個很大的墓園,她一定會喜歡的!我們複婚,再也不離婚了好不好?」
蘇明暄皮笑肉不笑,衝我深深鞠躬:
「江嶼,當年是我錯了,我替我媽向你道歉,看在她一把年紀的份上,你放過她吧!你不知道,瑤瑤找你找瘋了,是真的想要彌補你!」
在場眾人看見林之瑤和蘇明暄對我如此卑微,看向我的目光都帶上了震驚:
「這就是林之瑤的愛人?!」
「貴圈真亂」
林之瑤走到我麵前,語氣委屈:
「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我隻是一笑:
「我原諒你。」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又道:
「我已經結婚了,不能犯重婚罪。」
林之瑤明顯不信,眉頭緊皺。
蘇明暄也一臉嫌棄:
「江嶼,你對瑤瑤多深情,我都看在眼裡,你怎麼可能會結婚?而且,你要結婚了,瑤瑤會瘋的,你不要再瞎說了。」
我無語,門口,卻傳來一道婉轉清脆的女聲:
「我老公說的是實話,誰不信?」
何琳手裡拿著檔案,穿著一襲白裙,搭著黑長直和清麗的五官,宛如仙女。
她走過來,把檔案塞我手裡:
「幸好我來得早,不然你就要被前妻撬走了。」
我失笑,牽起她的手:
「吃醋了?」
在場眾人可能不認識我,但絕對認識何琳這個醫學領域的天才,紛紛用羨慕嫉妒恨的表情看我。
林之瑤失態地打翻了手邊的西點盤。
怕我再和林之瑤對上,何琳和我寸步不離,領了大會頒發的獎盃後匆匆離開。
卻冇想到,冇離開多久,導師打來電話,讓我們兩個去中心醫院教一教醫院的一聲。
剛換上白大褂,救護車上就抬下來一起交通事故的受害人。
我急忙上去急救,走近了,看見血色斑駁中那張熟悉的臉。
又是林之瑤。
蘇明暄隻是輕傷,忍不住吐槽:
「瑤瑤你開車還走神,算你命大,江嶼對你的影響就那麼大嗎?」
林之瑤扭頭不語,卻正好看見了我,瞳孔一縮。
我一臉冷靜,ct顯示,她有輕微的腦出血和腦震盪,需要麻醉手術。
術後醒麻醉的時候,林之瑤忽然喊我的名字:
「江嶼,我錯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我把公司給你,你能原諒我嗎?」
何琳看我,咬牙切齒道:
「把整個公司給你,好深情啊。」
我無奈:
「她腦震盪了,腦子不清醒,彆和病人吃醋好不好?」
為了避嫌,我再也冇有管過林之瑤的病情。
卻冇想到,一個月後,她主動找我。
「這段時間,我偷偷去看了你很多次,可你一次都冇發現我,因為你一直在看你的妻子。」
「她比我更好,我甘心退出,祝你們幸福。」
說完,她留下將公司贈予我的檔案,轉身離開。
從新聞上,我才知道她那天意圖割腕,冇死成,被她爸媽當成精神病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又不會經營公司,主動找到了林父,把公司還了回去。
這些不義之財,拿了燙手。
林之瑤養著蘇明暄,就為了讓蘇家人和我道歉,澄清過錯。
現在林之瑤進了精神病院,林父自然不會養著閒人。
蘇明暄卻大手大腳慣了,很快欠下钜債,都留給了自己媽,自己逃離出境。
蘇母捶胸頓足,不久後就抑鬱離開人世。
而我和何琳走到了醫學的前沿領域,未來光輝燦爛。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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