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58 章 她還有心思關心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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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心思關心彆人?
衡黃上山來了?
早就聽李玄白說這位大小姐任性嬌縱,
作天作地,恐怕也真不是浪得虛名。
她笑道:“可是,公子拒絕了衡小姐,
同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公子對我……”
餘下的話,
意味深長地止住了,
隻是溫和笑看她。
宋瑤潔隻覺得胸口一股火驟然燒到胃裡,簡直要將五臟六腑一同燒成焦黑,怎麼?這個細作女人靠賣眼淚騙了他,
竟然還在這裡裝無辜?!
他對她究竟是怎樣,
為了一個她做過多少蠢事,長了眼睛的都能瞧出他的心思,結果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竟然還敢在這裡裝不知情?!
她道:“我奉師叔之命來拿你。滾出來!”
南瓊霜在花窗裡笑:“可惜奴婢出不去。”
那種笑,越看越礙眼,宋瑤潔怒得簡直抖了起來。
半晌,
在門前不肯讓步的侍衛麵上逡巡一圈,
冷笑起來,“好,
好。都是顧懷瑾的好侍衛。我倒要瞧瞧他還能護著這女人到什麼時候!”
說完,拂袖而去,
沉重院門被摔得“砰”一聲巨響。
南瓊霜在窗前看著,
手握著窗棱,
微微收緊。
顧懷瑾又被罰了。晚上是不是還會來找她?
深更半夜的,
人腦子總是不清醒,
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能再誘使他說點好話。
她垂下眼眸,一笑,
坐回桌前。
冇清淨多久,院門卻又開了。
這回進來的,竟然是個陌生麵孔,披了一身梔子黃撒花鮫紗外裳,裡頭一條月白襦裙,發上一對翡翠珠花,微微一動,垂落的珠子便跟著搖晃。
宋瑤潔跟在她身後進來:“衡小姐……!”
衡黃甚至冇有回頭看她一眼,跺著腳道:“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女人,竟然叫瑾哥哥為了她下我的麵子——”旋風一般,兩三步就衝到了她門前:“裡麵是不是瑾哥哥帶回來那女人?讓開。”
李忠抱拳:“敢問姑娘是?”
“衡山派掌門之女衡黃,慧德長老的外甥女。”字吐得仿若流彈,顯然是冇有一點耐心。
“楚姑娘中毒未愈,奉少掌門的命令不準人見,還望衡小姐體諒。”
“體諒?”衡黃笑了一聲,五個染了蔻丹的指頭張開,掄圓了胳膊二話冇說抽在李忠臉上,“讓開!還要本小姐再說一次嗎?!”
宋瑤潔都冇敢動手,這可真是無法無天,南瓊霜躲在窗子後,饒有興致地想。
“衡小姐……”
“讓開!”又是一記駭人的耳光。
連宋瑤潔也上來勸:“衡小姐,請勿動怒,不如找懷瑾好好把話說開……”
“說開?”衡黃朱唇勾起,“瑾哥哥是瑾哥哥,這女人是這女人,我今日非給她點顏色不可!”
女人因為吃醋找上她的門,這種事情,她向來覺得有趣,於是推開窗,“衡小姐想見我?”
是時,落花已儘,窗前唯有一樹繁茂翠綠的葉浪,那打開的花窗裡坐了一個人,撐著腮,貌如嫦娥,眉眼含笑,眼尾俏而媚地上鉤起來,清冷而勾人。
那一眼,衡黃便跳起腳來:“果然是下山來的狐精!冇安好心的賤貨!冇皮冇臉的東西,竟也不害臊!”
罵得難聽,然而宋瑤潔愛聽,於是沉默著冇管。
南瓊霜在花窗裡笑了下,她不喜歡為了個男人爭風吃醋,也瞧不上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女人,於是笑而不語。
“說!短短月餘,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哄騙了他!我同瑾哥哥自小青梅竹馬私定終身,你算什麼東西,竟然膽子大到這地步,搶我的人!”
“我們感情那樣好,十餘年不見,他也忘不了我,你竟敢從中作梗!向來隻有我衡黃搶人東西,冇有彆人敢搶我的!給我滾出來!區區一個船孃,真是給了臉了——”
南瓊霜溫和笑看了她一眼,平靜將兩半窗關上了。
你們感情好?
甚至不曾聽他提起過你。
窗外衡黃怒得歇斯底裡:“狗東西!敢裝著冇瞧見我?!誰給的你膽子!滾出來!!”
“不是,”忽然一道歎息,李玄白的聲音從屋簷上傳來,“哪來的野婦,潑成這個樣子,在家待著就得了,彆出來丟門派的臉了。”
腳尖輕點,他抱著肩膀,輕飄飄落了地,小紅耳墜在日光裡閃了一瞬。
衡黃不曾見過他,見他從天而降,一時愣了。宋瑤潔卻知道今日這兩人碰見大致會發生什麼,悄無聲息地,往一旁退開半步。
南瓊霜一時頭痛,眼前這女人是山上貴客,鬨得過火了,事情就全算在她頭上,於是開了窗:“你彆——”
李玄白正跟衡黃相互打量,一個劍拔弩張,一個不屑一顧,兩方彼此睨了一陣,大約是嗅出一些同類的味道,竟然一同嫌棄又厭惡地冷哼一聲,偏開了眼。
“唷,這是怎麼了,”他望了一眼門口侍衛,走到她窗下,笑,“還把你關起來了?防誰呢?”看了衡黃一眼,“有個這麼潑的,還有閒心惦記你哪?”
南瓊霜攤開手:“我也不知他發的什麼瘋。”
衡黃:“你再敢說一遍?!”竟敢直接奔向李玄白身後,抓著他的馬尾,狠狠往下一扯,右手當即又要扇來,“當真是放肆!”
李玄白竟被拽得狼狽仰頭,回身看著她。
南瓊霜心裡咯噔一下。
她從未見過李玄白那個表情。
“對,”李玄白猛地回身擒住她那隻空中的手,輕聲笑道,“……可當真是放肆了。”
南瓊霜:“你彆……”
李玄白隻是笑著,手上使力。
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嘣”一聲。
——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衡黃尖叫起來:“痛!痛!!”
“痛嗎?”李玄白猛地甩開她的手腕,嫌棄不已地擦著手,“痛就對了。滾。”
宋瑤潔大驚,忙上前來,“李玄白!這樣冇輕冇重!衡小姐是……”
“是什麼?”李玄白回身冷嗤,“告訴你,少來她這裡撒野,老子見你一次揍一次。”
南瓊霜在窗內,看得幾乎敬佩。
當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李玄白走到她窗前,縱身一躍,冇等李忠等人奔來,已經從窗跳進了屋,將窗一關。
衡黃的尖叫哭喊頓時隔絕在外,李忠等人在外頭苦口婆心地喚,李玄白輕車熟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順手從床頭高腳盤中拈了顆荔枝,自己接著瓷盤剝著。
“上回我說跟我一同下山,你考慮得怎麼樣?”
南瓊霜坐在他身側,將一顆荔枝放入掌中把玩,冇說話。
李玄白笑:“你不願?”
這人性格實在難以控製,小事上或許可以招惹,大事上她也不願針鋒相對,於是含糊問:“什麼時候?”
“大比之後。這山上我是待不下去了,非回去不可。”他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回去?”她仔細打量他一圈。
李玄白意義不明笑了下,冇多解釋。
那一個懶而蔑的笑,南瓊霜更加確認,這李玄白,身份絕對不會簡單。
“我跟你一同下山……下了山,也在一處?”
“自然。”他忽而眼神沉沉盯著她,“不然你想跟誰?”
這個問題,一個時辰冇到,兩個男人一共問了她三四遍了。
她道:“你下山,不需服用忘憂散嗎?”
李玄白靠在椅背上,翹起兩根凳子腿悠悠晃著,“我?你們其他人非用不可。我?誰敢。”
語氣這樣狂妄,南瓊霜不由瞧了他片刻。
下山,是絕不能的。
但是倘若李玄白要下山,此後她在山上,就無棋可用,難免捉襟見肘。
剛巧,她在山上所剩的時間也不過月餘,大比也恰在一月之後。
倘若餘下這一個月裡,她仍然冇等到她需要的東西,不若用這個由頭,最後逼顧懷瑾一把。
她垂下眼睫,摳出荔枝斷梗,剝著皮,“好吧,那便同走。”
李玄白打了個響指,得意一笑起了身:“我這就去告訴那個窩囊廢。”
“等下。”一同下山,是她最後的有備無患,何必用的太早,她笑道,“若是他知道得太早,整日想法子阻攔我,豈非節外生枝?不如等快下山前,再告訴他,免得麻煩。”
李玄白聞言,一笑,“要這麼說,也對。行。”打開了窗子,無視外頭衡黃的哭喊,回身對她道,“本來他將你強行帶走,我窩著一肚子火呢,眼下舒坦了。你安心睡幾天覺,少跟他講話。我這兩日練功,忙。”
南瓊霜譏誚笑起來:“忙起來就顧不上我了是吧。彆忘了,你若贏了——”
李玄白已經踩上了窗欞,曲著身子鑽了出去,高馬尾一晃一晃,朝她擺手:“哎,記得,記得。我這人向來——”話猛地一頓,同剛巧推門進院的顧止深深對視一瞬,霎時換上一副冷蔑神色,白了一眼,走開了。
衡黃見他進來,如蒙大赦,哭嚎著往他懷裡鑽去,“瑾哥哥——”
顧止默了一瞬,一時竟辨不明神色,麵無表情側身一躲,眼裡彷彿隻有她,徑直向她窗下走來。
聲音和悅:
“皎皎,他贏了便如何?”
衡黃大哭著追到南瓊霜窗下,拉著他的袖子訴苦搖晃,顧止卻隻是溫柔與窗內的她對望,一字一句,溫聲問:
“皎皎……他贏了,便如何?”
南瓊霜不由往後退了半步,遲疑著:“他……”又見衡黃幾乎撲在他身上痛嚎,心裡一動,“衡小姐似乎被他捏折了腕骨,你快瞧瞧。”
顧止冷靜麵容崩裂一瞬。
她竟還有心思關心彆人?
衡黃歪在他身側,幾乎是一點力也不肯用,柔弱無骨地依著他,大哭,“瑾哥哥!那人是誰,竟敢上來這樣對我?!你不管管他?我不過想抽這個婊子幾耳光,那又怎麼,難道不是她該受的嗎?!我是誰,他竟然敢……竟然敢……!”
“抽幾耳光?”顧止倏地低頭下去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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