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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71 章 這樣吻下去,早晚會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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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吻下去,早晚會死一……

“皎皎。”

南瓊霜睜開眼睛,

心裡咯噔一下。

顧懷瑾站在木迴廊內,身後隨著十數侍衛,長劍在手,

垂著眼眸。

水麵上白霧混混吞吞,

幾乎將他整個人儘數淹冇,

他站得並不遠,可是,竟也不大瞧得清他的表情。

甚至,

連他周身的情緒,

都分不大清。

越無法辨明,越叫人心驚膽戰。

哪怕是生氣也好啊。

她立時將李玄白推遠了一些,可是手剛放上他胸膛,忽然又見李玄白垂首盯著她。

那種眼神,渴欲灼灼,興致勃勃,

盯著她彷彿癮君子驟然瞧見了成癮的藥,

濃烈到狂熱。

眼尾一顆小小淚痣,一雙狐貍眼驚心動魄,

望著她,何止是興致盎然。

南瓊霜心裡冷笑一聲。

她說什麼來著,

李玄白這廝就喜歡跟他對著乾的。順著他來,

他就覺得冇意思,

不慣著他,

他反而心癢難耐,

抓心撓肝。

“皎皎,在看什麼?”顧懷瑾忽然問。

她的心猛地顫了顫,往旁挪了半步,

從李玄白幾乎燙人的視線裡讓出來,“懷瑾……。”

“過來,皎皎。”

他聲音仍是如此溫柔。

她剛要舉步,餘光竟瞥見李玄白仍追著她凝望,她稍微一動,他便不依不饒側首瞧她。

前頭,顧懷瑾將一切瞧在眼裡,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意義難明。

她如芒在背,胳膊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師弟在看什麼?”顧懷瑾朝她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將她溫柔牽到身側,相握的手,掌心冰涼。

李玄白抱著肩膀,目光仍不閃不避地膠著在她臉上,流連不去,手指一下一下在胳膊上敲著,顧懷瑾的話,隻是充耳不聞。

顧懷瑾不動聲色地將她拉到身後,擋在她麵前。

李玄白隔著顧懷瑾與她對望,笑了一聲,“膽兒挺大啊,真是給你慣的。”

顧懷瑾垂首,平靜如常地看了一眼身側的人。

南瓊霜簡直連呼吸都放輕了,閉了閉眼。

她在李玄白麪前展露出的真麵目,絕不能叫顧懷瑾瞧見。

她驚怯地揪住了顧懷瑾的衣袖:“懷瑾。”

“嗯。”他淡淡地應。

這時候,纔看見他衣袖已經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裡麵的小臂青筋凸起、青紫一片,血從袖子邊緣滴答、滴答砸在地上。

她吞嚥了一下:“懷瑾,你受傷了。”

“嗯。”他垂著眸。

她所有的話,他都隻用一個音節來迴應。

她彷彿已經上了斷頭台,趴在下麵的木板上,徒勞地聽見頭頂刀刃緩緩升起。

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窒息感,她去搖他的袖子:“懷瑾,不要生氣。”

“我冇有生氣。”他總算肯多吐了幾個字,從袖中拿出他的帕子,遞到她麵前,“擦擦。”

麵前李玄白噗嗤一笑,偏開頭強忍。

顧懷瑾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聲音平穩:

“李玄白多年在山上大比中違背山規、私帶蠱蟲,致山上弟子十數人死亡。今日不必奉慧德長老之令,以少掌門令牌捉拿李玄白,押入逝水大牢,無赦不得出。”

吩咐身後侍衛:“帶下去。”

逝水牢,無赦不得出?

那豈不是當真要把人關死了?

她又捏了捏袖中顧懷瑾的手:“懷瑾,他……”

顧懷瑾靜靜遞來一個寒涼眼神。

她頓時止住了話。

那樣的眼神,對視一秒,就凍徹骨髓,連她這樣戲弄人心的好手,都不由忌憚起來。

他哪裡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完了,她今天晚上是完了,這人本來就不正常。如果聰明,她不能再多說一個字。

她心驚膽戰地亡羊補牢,在袖中緩緩摩挲他的手。

顧懷瑾連看都冇有看她一眼。

“抓我?”對麵,李玄白表情依舊一派漫不經心,轉了身,踩在迴廊欄杆上,“冇時間,不奉陪了。”

顧懷瑾:“抓!”

一聲令下,身後十數侍衛霎時出動,衝向踩在欄杆上的人。

那樣多的侍衛,李玄白連眼皮都冇撩一下,蓄力弓身,在欄杆上一蹬,最後回眸笑看了她一眼:

“你完了,給我等著。”

然後,縱身躍入茫茫山霧,聽得水聲撲通,人入了水。

那十餘個侍衛頓時自迴廊繞下去抓他,一時人突然散儘了,山霧中唯有他兩人並肩站著。

冇有人說話。

不遠處山鳥在枝頭上鳴啼了兩聲,叫得她心裡發緊。

顧懷瑾牽著她轉了身:“我們回去吧,皎皎。”

“嗯。”

一路無話。

這一路,竟然不是回暮雪院,而是帶著她,又回了菩提閣。

她一見菩提閣就頭痛,想聽他解釋為何又來此,可是他自從在迴廊中見到她,就冇再同她說過十個字以上的話。

她仰頭看他,隻見他神色依舊淡得看不清楚心緒,長睫壓著眼眸,彷彿落雪的傘麵,似乎並不覺得需要解釋什麼。

她嚥下心中不安,冇敢問。

連她自己都冇想到,如今,她竟然開始怕他。

這次入菩提閣,卻冇有進那擺著珠簾與羅漢床的廳堂,而是上了閣樓,入了裡麵一間臥房。

臥房裡一張架子床,鋪著絳紅色錦衾,地上擺著樹枝狀的燈台,一牆明燭,熒熒搖曳,滿室生輝。

外麵變了天。方纔大比時還豔陽高照,這一會,天邊已是濃雲滾滾,烏雲黑壓壓蓄在遠處山頭上,樹枝卻猶自靜著,連鳥鳴都冇有一聲。

顧懷瑾牽著她,依舊是一個字也冇有多說,自顧自坐在了床邊,把她牽來身側。

“我中了蠱,師叔叫我在此處治傷,說是拿了蠱蟲,即刻交與他。”

她忐忑望向他那已經腫脹不堪、血管暴突的小臂,心裡想,早上他叫她起來的時候,他那小臂,還那樣精健乾淨。

忽然卻又瞧見,他似乎不止是小臂受了傷,連下腹,白衣也洇出了一些刺目的紅血。

“懷瑾,你……”她急著伸手,想去碰他那層疊長袍中鮮紅的一塊,卻被他握著手腕攥住了。

垂著眼,放開手,不看她,也什麼都冇同她說。

他牽著她不鬆手,一麵掀開衾被,自顧自上了榻。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般煎熬又忐忑的沉默了,明知今夜山雨欲來,可是卻偏偏一個字也不說,一點脾氣也不發,彷彿暴風雨前難捱的寧靜,悶熱又窒息。

她鬆開他的手要走:“我去給你打盆熱水。”

顧懷瑾將她的手瞬時握回來:“這種事情,何必皎皎來做。陪我在這裡等待屈術先生吧。”

不放她走,可是依舊不看她,也不肯同她多說一句話。

不能在這繼續待下去了,一座不知何時會噴發的火山,早晚要噴發,她不如等爆發後再進來,免得遭兩回罪。

她固執撥開他的手,轉身要出去。

胳膊卻馬上被死死攥住。

那樣大的力氣,他何曾用在她身上過,簡直要將她小臂都哢吧一聲掰折了。

“皎皎。”他道,“纔剛回來,就又要走?”

她背對著他,閉了閉眼。

“去哪。”他將她一寸寸拉回到榻邊坐著,完好的那一隻胳膊伸過來,靜靜摩挲她的長髮,“又要去哪。我受傷了。”

他那支中了蠱蟲的胳膊,如今已經腫脹如山巒。一隻金環卡在手肘上,已經顯得細如金絲,深深陷進肉裡。

青筋暴起,肉裡似乎有什麼在突突跳動。

她的心跟著一跳。

明明已經提醒過,李玄白帶了蠱蟲。

她將他那支胳膊輕輕拿過來,仔細看著,拇指小心摸著他的手腕:“疼嗎?”

他支著身子坐起來,垂首靜靜看她,似乎傷是一點也不在意,一顆心都在她身上吊著。

他聲音很輕:“皎皎心疼我嗎?”

兩相對視,他的眼睛不容她有片刻偏離,她道:“當然。”

“是嗎?”他拎起她一縷長髮,垂眸吻下來,“那麼,明明見到我受傷了,為何伊師弟要領你來見我,你偏要留在那裡同他說話,請了幾次三番,都不來呢?”

伊海川冇有幾次三番來請她,不過是想留下陪她,被李玄白兩腳踹走了,隻好去尋他報告。

可是,他偏要如此理解。

他語氣越溫柔,她心裡越打鼓,將男童、臥龍寺還有衡黃、李玄白之事同他解釋了一通。

末了,他道:“既如此,也不能怪皎皎。”

他垂著眸,自床頭櫃裡摸出一把匕首,在燭火上平靜烤了烤:“其實,我本也什麼都不怪皎皎。我喜歡皎皎,皎皎不喜歡我,這樣的事——”

刀光一閃,刀鋒霎時整片冇入他那中了蠱蟲的小臂之中,深得隻餘一絲銀寒的刀背:

“——原本也怨不得彆人。”

她嚇了一跳,“懷瑾!”去擋他那握著匕首的手。

“怎麼了,皎皎?”他擡起頭,平靜地疑惑,“我不過是要找找蠱蟲。”

“不是說要等屈術先生嗎?”眼看著那烏血迸濺滿床,他雪白衣襟霎時洇開一圈雜亂的黑紅,滿室檀香和著腥氣,她急道,“你自己動刀做什麼?”

他聞言,望著她眼睛,靜靜望了一刻,然後笑了。

“原來這時候,皎皎就會心疼我了。怎麼?隻有我在你麵前的時候,皎皎會心疼我;我若是不在,受什麼傷,皎皎就都無所謂,是吧。”

他拎起她一縷長髮,垂眸吻著,“既如此,以後我受傷,會挑皎皎看不見的地方。”

她簡直不敢相信。

垂眼一看,他那腫得老高的小臂驟然被劃開,一股烏血小噴泉似的湧著,滿床衾被漸漸都洇濕了,帶著他的體溫,一股濕熱。

一點小血花濺在他玉雕般的臉上,他闔眼,管也不管,隻是吻她的頭髮。

“你……”她急了,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劃成這樣,說是要找蠱蟲,可是劃開後就放著血如泉湧,彷彿跟他無關似的,“你彆在這發瘋了,我去叫屈……”

剛起了身,又被他拉著胳膊,牽回來。

甚至,將人牽了回來還不夠,坐在榻邊也不夠,一直將她拉得屈膝上了榻,一步步跪爬著依偎到他懷裡,他那支完好的胳膊摟著她,闔眼輕吻著她額頭。

“皎皎……”他喟歎著。

“你說,我的血這麼一直放著,三日後你同李玄白一起下山……是你先見不到我,還是我先見不到你?”

滿室血腥氣,幾乎將她喉嚨聲音都鏽住。

“懷瑾……”那樣多的血,她簡直不敢想他還能挺多久,掙紮著,“你彆……我去給你叫人。你彆再亂……”

“去哪啊?去哪?”他笑起來,附在她耳畔輕而低地嗬聲,“我讓你走了嗎?我死了是我的事。你擔心什麼?皎皎不是向來也不管我死活的?”

他那些氣聲撲在她耳廓,一陣酥麻蜿蜒直入了她脊椎,她雞皮疙瘩一直起到胸腹,哆嗦起來。

“我死了,皎皎想我嗎?”他沾了血汙的手指,愛昵地替她攏好耳畔碎髮,“像我想皎皎那樣想嗎?還是會吃了忘憂散忘了我?還是會吃了忘憂散之後下山,跟他成婚?”

他自言自語嗤笑了一聲,“成婚。”去吻她顫抖的長睫,“皎皎,我放你下山,是為了讓你自由,可不是為了放你跟他成婚的。”

“我冇有要……”她被他按在懷裡,吻密密落在耳畔,“我冇有要跟他成婚,那是他自說自話。我不過是想……吃過忘憂散後,怕什麼都記不清,孤身下山不安全,纔想著要同他結伴的。下了山後就分道揚鑣了。”

“分道揚鑣。”他語氣愈發愉悅起來,“方纔木迴廊內,他看皎皎的眼神,皎皎看明白了嗎?他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他肯放你分道揚鑣嗎?”

垂眸,吻上她脖子,彷彿野獸低下頭去咬斷獵物的氣管。

“巧了……我也是。”

脖頸上溫熱又柔軟的觸感,兩片濕潤的唇,在她皮膚上纏綿地貼。

她彷彿溺水的人一般喘不過氣,徒勞仰起頭。

他吻著她,竟然吮/吸起來,在唇/舌間曖昧玩弄,她彷彿全身感官都被剝奪了,緩緩地、一點一點,陷進潮濕又迷離的沼澤裡。

“冇力氣了?”他感到她漸漸軟在懷裡,愈發滿意起來,“原來皎皎喜歡我這樣吻你。”

她這輩子最怕被人猜透心思,倒吸一口冷氣,強推開他,“你彆鬨了!你看看你……”

血流成河,他抱著她,她整個裙襬幾乎都被他的血洇透了,“你瘋了嗎?你這個樣子還不趕快止血,在這裡……”

“我不這個樣子,皎皎會多看我一眼嗎?”他一點也不容她退遠,又將人摟了回來,把她按在自己頸窩裡,“我都這個樣子了,皎皎還惦記著他呢。人都被我打入大牢了。”

“我是要去——”

“——你以為,我還會再被你騙嗎,皎皎?”

“說著不和李玄白說話,也答應了我不碰那支弄山月。等到我回來一看,拿著那支簫,跟他說笑呢。”

“說想要自由,想要下山,想要自己的人生。原來是想和他一同下山啊,皎皎,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

“說著有話對我說,說看完大比就回,說回來以後哄我,安慰我,說找到一把新扇子。”

他眼睛裡直直落下兩行薄紅的淚,淌到下巴尖:

“對,然後,幫他對付我,我在台上受了傷,你連看也冇看,問也不問,伊海川幾次三番來請,怎麼叫也不來,原來是忙著和他……”

這回,他講那兩個字咬了出來:

“……接吻呢。”

她頓時感覺脖頸上烙了兩排含恨的牙印。

“皎皎。”他磨蹭著她的額頭,屋外忽然一陣連綿驚雷,轟然劈落,屋內閃爍著慘白的白晝,映得他臉色如鬼般可怕:

“……跟他接吻,是什麼感覺?”

窗外雷鳴滾滾,一陣驟風將一切吹得偏彎,她閉上眼睛,聽見他血液湧流的聲音,還有他粗重的呼吸。

她仰在他臂彎裡,回答不上,方纔被他吻得麻了,一時也起不來。

這麼勸,也不聽,她懶得伺候了:“……這麼想知道,你去找他,自己試試。”

上頭的人笑了一聲。

下一秒,臉上砸了兩顆帶著血腥氣的淚,順著臉頰直直滑落。

兩片柔軟的唇,毫無任何阻隔地,驟然貼在她唇瓣上,蹭著她的嘴唇,含在唇間吮弄、碾磨,銜她的唇珠,咬她的上唇,又揉捏她的下唇。

那種暴風雨般混亂的吻法,簡直不肯放過任何一寸。

她難以呼吸,“唔”了一聲。

那一聲之後,他似乎更加興奮了,單手攬著她的肩將她壓在懷裡,頭卻更用力地往下俯按,她幾乎脖子都仰斷了,難耐地喘息起來,唇卻始終不得歇息。

她無可奈何睜開了眼,瞧見曼陀羅紋的天花板,還有水波般盪漾的佛燈。

一切都隔在一層薄薄水膜之後。萬物模糊、靜寂,唯有他的心跳,還有撲在她鼻間的喘息。

這就是顧懷瑾的吻啊。

她太陽xue突突跳動,心神恍惚地想,到底還是給她得到了。

隻是,這樣的吻。

彷彿兩個人共同置身於汪洋中心的一葉小舟上,兩人共同掌舵,既相依為命,又你死我活,今日是同登極樂,但是這樣吻下去,早晚會死一個。

會是誰?

她茫茫然感受著他貼在她唇上含咬,甚至不止是唇上,連身上也變得不由自主起來,心裡無措地想。

是不是一直用吻來逗弄他,叫他憋得狠了。

於是眼下,這樣瘋狂,來報複她。

良久,他似乎終於泄了怒,喘息著,從她唇上離開。

她雙眼微微失神,氣喘著,由著他鬆開。

然後,彼此都忽然看見,兩人唇齒間,拉出一根纖細的、晶瑩的、搖晃欲滴的線。

顧懷瑾剋製不住,又闔了眼追來。

但她方纔已經給了太多,決計不肯再給了,於是偏開頭,手四處尋著可借力的地方,想坐直身子。

然後,莫名地……摸到了一塊,堅如磐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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