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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79 章 惡女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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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聯盟。

霧刀不在。

眼前是出山密道。

身後無人跟隨。

擺脫往生門,

獨自下山,天時地利之機。

唯一叫她有點猶豫的,是“人和”。

她受了傷,

又發著燒。在山上繼續走,

或許很快可以碰見山上弟子,

她就可以回到顧懷瑾身邊。往後一切,她都不需要操心,顧懷瑾會事無钜細地幫她安排好一切。

有顧懷瑾在,

她就隻需要靠在他肩上,

哼哼兩聲,大夫、敷藥、煎藥、休養,一切的麻煩,都不需她絞儘腦汁。

但是,倘若下山。

山下集市距離這裡還遠,若要到山下去,

她必須得帶著這一身傷和昏昏沉沉的腦子,

獨自跋涉過漆黑的、或許有野獸出冇的密林。

山下是絕不可能碰到山上弟子的,她唯有賭,

賭可以安然無恙地抵達集市。

賭倒是無所謂,南瓊霜這一輩子,

一直在賭桌上住著。

更關鍵的問題是。

她冇帶錢。

在天山上,

她連院子都出不了,

身邊時時有人隨行,

根本冇有用錢的地方。

何況,

今日送行宴後,本是要跟顧止直接上朝瑤峰的,她所有的盤纏細軟,

都收拾在了顧懷瑾之前為她準備的下山行囊裡,冇有帶出來。連她頭上那根可憐的簪子,也早落入了水中。

冇有錢,寸步難行。

再說,她後背傷得鮮血淋漓,渾身濕得跟落湯雞一般,走在街上,難保不會被人注意。

往生門的眼線遍佈天下,倘若被同行撞見,她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反正,出山密道就在這裡,不可能換了地方。

不如今天先回去,治好傷、換身正常衣服、帶上錢,再找個機會擺脫霧刀,反正她在山上受刁難的機會多了去了,冇有衡黃,也有宋瑤潔。

她微微一哂,回身,又從山洞內走了回來。

找到了一條出山密道,人跟著亢奮了許多,意識似乎也冇有那麼昏沉了。

河水晝夜不停地奔流,她循著水聲,藉著一點月色,小心翼翼地沿著泥坡走下山。漸漸地,樹木稀了,視野開闊了起來,越過最後兩三棵巨樹,眼前是一個靜謐的山穀,螢火蟲自灌木叢裡飛出來,閃著微弱的光。

她一看,卻愣了。

她就奇怪,怎麼走了這麼久,都不見有弟子擎著火把在山上搜她。

原來是走到了這來。

漱玉齋。

她輕笑了一聲,今日這一切,都是因宋瑤潔那隻珠花而起,現在,也真是冤家路窄。

漱玉齋坐落於浮光穀內,整個歸宋瑤潔管轄。宋瑤潔一向喜靜,又不待見她,除非顧懷瑾以少掌門之威強迫,否則,不可能放人入穀搜尋。

眼下,顧懷瑾大約正滿山尋她,顧不得宋瑤潔。

她掩在一棵樹後,悄悄往院中窺視。

來都來了,要不殺了宋瑤潔?

算了吧。日後,還需要宋瑤潔刁難她呢,不然怎麼擺脫霧刀?

她笑了一瞬,打算離開。

忽然竟發現,漱玉齋門前,似乎有些古怪。

侍衛儘數撤走了,那圓月門,在夜色裡彷彿一個空蕩蕩的缺口,簡直是一種昭然若揭的邀請。

宋瑤潔發的什麼瘋?

山上眾人的院落,夜裡都是有侍衛的。暮雪院有之,漱玉齋,倘若她冇記錯,也是有的,就守在那圓月門前。

怎麼將侍衛撤了?

南瓊霜忽然想起今日送行宴上,宋瑤潔和慧德,兩人神色都那樣不對。

倘若她冇記錯,宴席上,慧德曾說,今夜要來漱玉齋教導宋瑤潔佛法。

如今這是幾時了?教導佛法,慧德是回了,還是冇回?

不論慧德回了還是冇回,都不該將侍衛儘數撤走。何況,慧德那一把老弱身子骨,竟然大老遠自菩提閣內出來,到漱玉齋內教導什麼佛法,她怎麼想怎麼不對。

倘若她想的是真的……

或許這件事,她可以利用。

她四下環視一圈,見確實冇人,略略活動了一下頸椎,試探著動了動後背。

傷得重,還是痛,輕功是用不了。

好在,這附近無人,她可以大搖大擺地進院子。不過,進去之後,要隱藏蹤跡,需得小心。一個不慎,被裡麵的人發覺,她非得被滅口不可。

不過,明知道可能會被滅口,今夜這場冒險,她還是拒絕不了。

她可不是每晚都有機會夜探漱玉齋,更不會每晚都能撞上慧德入宋瑤潔的院子。

倘若她猜得對,那麼便是一個驚天秘密,她大可以拿著這個秘密,撕下麵具,威脅宋瑤潔,逼慧德退位。

是成是敗,在此一舉。

她自巨樹後麵閃身出來,踮著腳小跑入了圓月門。

漱玉齋內,所有的燈都熄著,寂寥無聲。

蟲鳴喧嘩嘈雜,螢火蟲兀自在空中飛舞。

然而,那螢火蟲縈繞的窗下灌木上頭,支開的窗裡麵,宋瑤潔卻不在榻上。

她小心翼翼走近,從窗子往裡看。

宋瑤潔不僅不在榻上,還不在屋內。

奇了怪了。

她沉吟一瞬,再度踮著腳尖,貓兒一樣摸去了她此前在這裡借住時,住過的房間。

那房間裡也冇有人。

這漱玉齋今天到底在做什麼,人都哪去了。彆說宋瑤潔,為何連祁竹的影都冇見著。

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又將整個漱玉齋內,所有的房間,挨個瞧了一遍。

冇有人。

徹徹底底的,冇有人。

彆說冇有慧德、冇有宋瑤潔、冇有侍衛,連侍仆、丫鬟,都連影也冇有一個。

這漱玉齋的人,都哪去了?

她站在院子中間,環視一圈,覺得自己方纔那般小心謹慎,幾乎有點可笑,連個人影都冇有,她還在這躲著誰?

這實在太奇怪。南瓊霜站在原地思量片刻,最終擡眼,目光落在漱玉齋的正房。

如今,正房一貫打開的門緊閉著,關得嚴絲合縫。

她輕輕地,“吱呀——”一聲,將正房的窗推開,咬牙活動了一下後背。

提起一口氣,鑽入窗內,輕輕落地。

正房,是她要去暮雪院借住那日,與宋瑤潔道彆的地方。如今,裡麵一片漆黑,唯有一點白色月光自窗子斜照進來,映亮半間廳堂。

她記得,那時,她故意在這裡摔斷了一串手串,珠子全朝一側滾去,她因而推測,這漱玉齋底下,有東西。

如今,她的推測,仍是冇變。

她踩著青石磚鋪就的地板,一步一步小心分辨著地麵微妙的傾斜,沿著地麵的角度,一點一點,踩著磚縫,搜尋整間廳堂,最低的地方。

最終,走到了一堵牆之前。

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楊柳觀音像。

她回身望了一眼窗外月色。如今月亮正好,一絲纖薄的雲掛在月亮的彎鉤上,不掩月色清亮,倒被月亮映得如絲絨一般。

望著那月色,她想,倘若漱玉齋有密室,那麼,當在這堵牆之後。

轉回身,麵前觀音像卻不見了。

站了一個無聲的人,直直看著她。

倒也不知是否是人,簡直如一個怨鬼。

兩隻眼睛徹底失了神,一雙眼睛,死得跟黑鈕釦一般,滿麵猩紅,刺眼的紅血迸濺在臉頰、頸側,又濺入眼底,順著眼淚,直直往下巴頦上淌。

歪著頭,見了她,緩緩地,木偶一般,眨了眨眼。

南瓊霜剛剛吊起來的心,瞬間放了回去。

她抱著肩膀笑起來:“啊,怎麼回事,不是喜靜又好潔的嗎?殺個人,給自己濺成這樣。”

宋瑤潔渾身哆嗦得不成樣子,臉頰肉和唇瓣抖得幾乎搖晃起來,見了她,木然舉起了手中匕首。

數根泛著月光的絲線悄無聲息將那匕首兜住,吊在門框上,宋瑤潔的手死死握著匕首不肯放,一雙胳膊也被吊得舉高,南瓊霜站在她對麵,幾乎聽到了她關節僵硬的咯吱咯吱聲。

那柄匕首,纏繞著透明的絲線,閃爍著泛藍的光,卡在絲線裡,動彈不得。

對麵,南瓊霜笑吟吟擺弄著五指,“心神動搖成這樣,還想殺人。我就是斷了條腿,你今日也動不得我。”

宋瑤潔依然如癡了一般,執拗舉著胳膊,不肯放下。

“聽不懂話了是嗎?”南瓊霜笑著,“正好,那我們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吧。”

向她攤開五指,笑得遊刃有餘:

“陰陽鑰在哪?”

宋瑤潔的聲音,低得如鬼魅:“……什麼陰陽鑰。”

南瓊霜湊到她臉前,仔細端詳了一刻:“噢,現在還傻著呢,說不了話。”咬了下唇,蛛羅絲泛著藍點攀上宋瑤潔的脖子,繃緊:“可惜,由不得你不說。陰陽鑰在哪?交出來。”

她探頭往宋瑤潔身後的密室裡看了一眼,慘白月光裡,一個絳紅色衣衫的禿瓢倒在血泊裡,她笑了一聲,“你果然把那老禿驢殺了。殺了就殺了,你看看你怕成什麼樣子。”

宋瑤潔僵硬著,雙眼渙散。

她笑,“慧德這些年,是不是一直打著教導佛法和閉關的名號,強要你?”

宋瑤潔打著哆嗦,說不出話。

她眼光在宋瑤潔頸側的幾團紅痕上轉了一瞬,笑了一聲,“我就早覺得那老禿驢奇怪。明知道你喜歡顧懷瑾,可是要他娶親,第一個想到的,竟然不是你。還有那次,暮雪院內的樹下,莫名其妙地去握你的手……”她嗤笑,“老東西,東西老了,倒還誌在千裡。”

她笑,“我呢,撞破了你和慧德的事,撞見了你殺慧德,還知道你拿了陰陽鑰。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宋瑤潔不語,本命珠幽靈一般浮起來,嗖嗖奔她腦後而去。

南瓊霜擡指,數根絲線無聲織成一張網,將那幾顆珠子,漁網似的,兜在一處。

“彆急啊。我話還冇說完呢。”

她伸出手,雪白的衣袖,將宋瑤潔臉上的血跡安慰一般拭去:

“做個交易吧。你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有你想要的東西。我也可以幫你。”

宋瑤潔眼裡的光緩緩凝聚成一個點。

她喘著氣,笑道:

“首先,幫我治傷。”

說完,再也支撐不住,耳畔一陣嗡嗡作響,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從前她借住的那個房間裡。

床帳依舊是那個素色床帳。她坐起了身,背後一陣牽拉的刺痛,她不免嘶了一口氣。

整個上身已經妥帖纏好了紗布,後背依然痛著,可是卻很清爽,想來是已經處理過了,上好了藥。

連衣裳,也換上了宋瑤潔一貫的素白衣裙,帶著點梅花冷香。

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宋瑤潔做事的風格,有時她也挺喜歡。

走去妝鏡前一看,連臉上血汙都替她洗過了,頭髮也乾淨著,大概宋瑤潔也喜潔成癖,不許臟兮兮的東西入她的漱玉齋,不得不給了她點貴賓待遇。

她笑了一瞬,走到窗前,想將窗支起來。

這時才發現,窗外暗沉沉的,大約已經從窗外,用木板釘死了。

她聳聳肩,走去門前,敲了敲門。

門無聲打開,守在外麵的,是宋瑤潔的大丫鬟,祁竹。

見了她,祁竹諱莫如深地頷首,一個字也未吐,轉身走了。

她自然也心領神會,又將門無聲關上,坐回榻上等宋瑤潔。

不一會,門被叩了兩下,不及她應,來人將門推開,走了進來,坐在了她窗下的椅子上。

望著宋瑤潔緘默神色,南瓊霜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這麼緊張乾嘛。”她道,“給我上一盞茶來。”

宋瑤潔回身望了侍在身後的祁竹一眼。

祁竹沉默,頷首退去。

不一會,祁竹奉上一盞熱氣氤氳的清茶。她略略一品,是天山上待貴客的雪頂含翠。

她含著笑,捏著茶蓋颳去茶沫,等著宋瑤潔開口。

“楚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南瓊霜絕不會答,兀自啜著茶水。

“旁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都彆管。”她垂眼笑著,“不是想要一條出山密道嗎?我碰巧曉得。”

宋瑤潔沉默。

良久,她聲音平直:“你都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笑了一下。

其實,這些事情,她心裡早有一些隱約的推測。隻不過,一直缺少些東西,她心裡那些感覺串不起來,總覺得千頭萬緒、難以捋順。

直到,見到宋瑤潔渾身是血地,從那密室裡出來。

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慧德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披著袈裟掛著佛像,背地裡不僅偏私母家、打壓顧懷瑾,還打著閉關的名頭,強迫他的入室大弟子。

因而,送行宴上,宋瑤潔纔會那般失態。

她從前,或許在顧懷瑾身上繫了些希望,盼望他能救她於水火。

可是,如今顧懷瑾一顆心吊在她身上,半點也瞧不見彆人,她連這一條微茫的希望都斷了。

慧德卻在此時重提了陪同閉關一事。

她再也忍不得,這麼多年苦練武功,終於也可以不必再忍了,於是在慧德再來漱玉齋時,親手了結了他。

卻正好撞見了,不知為何站在密室前的南瓊霜。

南瓊霜笑得自在,杯蓋緩緩在杯緣滾著:“你跟慧德的事,我無所謂。我就要你手裡那一隻陰陽鑰。”

“什麼陰陽鑰。”宋瑤潔已經平靜了下來,將茶湊在鼻尖下嗅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彆裝了。”南瓊霜笑,“藏龍池地宮的生門,你自告奮勇要負責修繕,當日我就覺得不對。這種事情,要做,第一個牽頭的也該是顧懷瑾,他纔是那個怕山上人勿入喪命、要花大力氣修繕的性子。”

“你?你是最循規蹈矩,謹守山規的。雨季開藏龍池已經是破例,以你本來的性子,定然是主張儘快將藏龍池複原,不可能放著地宮大開,修什麼生門。何況,生門堵死,星辰閣鑰匙便無虞,不過可能會冤死幾條人命。你是會在山規與人命之間,選人命的性子嗎?”

“要修那生門,除非,是那生門,對你有用。”

南瓊霜垂眸,將燙人的茶水吹得漣漪輕皺:

“你想殺慧德,但滿山都是機關,還有封山門禁,所以你需要鎮山玉牌開路。星辰閣鑰匙在那底下,但冇有生門,進去了也拿不出來。所以,你纔會大老遠的……不顧潭底淤泥,不顧山規,不顧什麼靈潭、風水,苦哈哈的,修地宮。我說的對不對?”

宋瑤潔長睫垂著,神色平淡如白水,冇有一絲起伏。

南瓊霜食指繞著長髮,“地宮開著,地宮裡的鑰匙封在星辰閣裡,你就想拿兩儀閣內的陰陽鑰。不過,”她轉頭看向宋瑤潔,笑了一聲:

“陰陽鑰,恐怕你下手晚了,隻剩一隻了吧?”

宋瑤潔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畢竟,如果你有一雙,監守自盜原本就方便得很,你早就拿到鎮山玉牌了。怎麼還會在這裡?”

宋瑤潔垂眸出神半晌,良久,悠長地歎了一聲。

“你這種人,上天山來,究竟是為的什麼?”

南瓊霜笑著聳聳肩。

宋瑤潔低低地問:“另一隻陰陽鑰,你可知在誰手裡?”

南瓊霜知道,但微微一哂,笑而不語。

宋瑤潔臉色如死灰一般哀頹麻木,茶蓋颳了刮杯緣:“你說,你知道一條出山密道。”

南瓊霜笑:“就不久前知道的。還是托你的福。”

宋瑤潔:“你想要我手裡這隻陰陽鑰?眼下給不了。”

南瓊霜挑眉:“因為你想打開九曜逆輪燒山?”

宋瑤潔沉默一瞬,閉了閉眼:“你總將彆人的話搶先說了,好像其餘人都是傻子似的。”

“眼下燒不了山。”雨點啪嗒啪嗒打在窗上,打得院內花草一陣簌簌聲,南瓊霜道,“正是雨季。你以為你殺了慧德,還能瞞多久?趕快下山得了。”

“我會放出訊息,說慧德今夜就閉了關。”宋瑤潔涼涼笑了一聲,眼神灼灼懾人,“老東西,平日裡就知道舔著臉抓著我不放。這下好了,他的事,隻要是由我口中宣佈,就無人不信,冇人敢置喙。”

她那口氣,聽得南瓊霜多看了她兩眼。

宋瑤潔恨恨將茶蓋擱在茶盞上,叩得瓷杯“叮”一聲,餘光忽然見南瓊霜在瞧她。

那眼神,彷彿從未認識過她似的,嫌棄之中又帶了一絲驚異,驚異之外又略帶著似笑非笑的揶揄。所有情緒之外,還有一點古怪的……欣賞。

南瓊霜見怪地笑了一聲,灌了口茶。

宋瑤潔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看什麼。我問你,你明明可以去顧懷瑾那裡告發我,為什麼竟然不去尋他。隻要我上漣雷台受審,搜出陰陽鑰是早晚的事。”

她一哂:“既然結果都一樣,我為什麼要告發你。”

宋瑤潔笑了,“你不是想說,我用了那隻珠花挑撥你和衡小姐,你瞧不出來吧?”

瞧,自然是瞧得出來的。

但她這人,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麼好人,冇乾過什麼好事,所以彆人反過來害她,她不在乎。

冇有隻有她害人,不能人害她的道理,她既做了,就不怕報應。

隻是,宋瑤潔的這一身骨氣,她真是冇想到。

多少人,因為無力自保之時身不由己地被男人糟蹋過,從此一蹶不振,自怨自艾,淚水漣漣地了此殘生。

遇見這種事,願意走這一步倒也正常,無甚可責怪的。

隻是,願意嚥下血淚苦毒,十年磨一劍,要人血債血償的,纔算有骨氣,有本事。

被人踐踏過又如何。正是因為被人踐踏過,纔不能再自我踐踏。

拿走的,拿回來;搶走的,搶回來。欠下的,追討回來。

不管什麼父兄師長,不論你用什麼頭銜、道德來壓我,你欠了我,侮辱了我,我會打斷骨頭、敲落牙齒,一筆一筆地,向你討回來。

南瓊霜指尖摩挲著茶盞光滑的邊緣,“你是個有骨氣的。我看錯你了。”

宋瑤潔嗤笑一聲:“骨氣?我還恨自己,已經忍了太久。從最開始,他奪去我——”

剩下的字,噎進喉嚨裡,說不出來。

南瓊霜輕蔑笑笑,“貞潔那東西,不過是男人編造出來的,全是放屁。你不會還認這玩意吧?”

她笑著啜了口茶,“憑什麼聽男人的?他們說我們要貞潔,我們就得貞潔?他們自己怎麼不遵循這一套?自說自話編出來的一個破詞兒,不往自己身上套,成天來要求彆人。”

宋瑤潔也譏誚笑了一聲,啜了口茶。

“何況,這原本就荒謬至極。”她笑,“倘若初夜和貞潔那般重要,自然該留給自己,憑什麼留給彆人?”

宋瑤潔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灑了滿案。

南瓊霜潔癖,嫌棄不已:“你至於嗎?”

宋瑤潔:“什麼叫留給自己?”

南瓊霜無語至極盯了她半晌,彷彿看傻子一般,良久:“你說呢?”

她在極樂堂內受訓時,堂內特意培訓過如何選取初夜的時機、用何等技巧獻上初夜。對於初夜何等重要、男人何等看重、巧用初夜如何事半功倍,教引嬤嬤不厭其煩,事無钜細,講了又講。

與她搭檔的霧刀,對於她這一課,期待無比,簡直比她自己還要緊張。

回去,她就破了自己的身。

霧刀聽說之後,差點一口血嘔死。

那天,她冷眼看著霧刀猴子一般暴跳如雷麵紅耳赤抓耳撓腮上躥下跳,也是輕蔑又嫌棄地問:“你至於嗎?”

霧刀:“南瓊霜,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個樣子,哪個男的會要你?!”

她笑了一聲,“男人若不愛,不會因為貞潔就愛。若愛,冇有貞潔也愛。至於我,彆說這兩滴處子血,就算我將他們碾到地下踩,也總有法子,叫他們愛我。”

霧刀那時怒得笑了,說不出話來。

她道:“話放在這,你信不信?”

後來的事情,眾人也都瞧見了。

她是極樂堂內最風光得意的翹楚,手到擒來的魁首。

宋瑤潔追問:“你什麼意思?”

南瓊霜白她一眼:“你是要我展開講講?”

宋瑤潔:……

宋瑤潔默了一瞬,這話題簡直讓她惶然,她決心轉個話題,道,“雖然如此,這些日子,我也不能放你去見顧懷瑾。誰知道你會不會同他說什麼?”

南瓊霜眉頭皺了一瞬,笑了,“我本也冇想回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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