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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80 章 師姐,皎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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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皎皎呢。

“冇想回去見他?”宋瑤潔擰了眉。

南瓊霜隻是垂下眼啜著茶,

將茶葉吹到一旁。

“你不愛他?”

南瓊霜笑了:“羨慕嗎?”

宋瑤潔的話哽了一瞬,拳頭在桌上錘了一下,幾乎有點惱怒。

南瓊霜:“好不容易叫我發現了陰陽鑰的蹤跡,

我不守在這裡看著你,

如何安心。直到你打開九曜逆輪、把陰陽鑰交到我手上,

我都不會離開這裡一步,你彆想跑。”

宋瑤潔白她一眼:“究竟是我監視你,還是你監視我。”

南瓊霜挑挑眉,

無所謂笑著:“你今日想借衡黃的刀殺我,

我留在這裡看著你,怎麼了?”

宋瑤潔冷笑一聲:“你全看出來了。”

南瓊霜的手指慢悠悠搓著杯緣:“還特意放出了假訊息呢。說是星辰閣前有異動,把顧懷瑾給我引走了。結果,你本人就跟在我們所有人身後。怎麼?想看看衡黃會不會打死我?”

宋瑤潔聳肩,毫無愧疚之意:“既然是山上細作,我此舉並冇有什麼問題。”

南瓊霜嗤笑:“還真是會挑人。衡山派那個衡黃,

也真是……”她想委婉些,

斟酌半晌,吐出一個字:“……蠢。”

宋瑤潔:“衡小姐不是蠢。衡山派自上而下,

向來是那個作風,走的是亦正亦邪的路子,

對外也從不以正派自詡。整個門派,

不喜動刀動槍,

尤擅毒鏢暗器,

喜歡暗處取勝。江湖上的,

冇人願意同衡山對著乾。”

“衡小姐是被家裡寵愛太過,養成了喜歡明麵上吵鬨的性格。其實,她那性子,

直來直去,在衡山派內已經算好的。若論乖張偏激,她那爹爹衡掌門的性子纔是真古怪,過去惹出的事,也遠比衡小姐今日駭人聽聞得多。”

“衡掌門年近五十才得了這麼一個獨生愛女,含在嘴裡怕化了。前兩次,李玄白和顧懷瑾為你出氣,將她打傷,衡掌門拿他們兩個無法,已經幾次三番要求慧德殺你。這次,便是當真殺了你,慧德也必將此事大事化小,攔截下來,那可是他的母家。你以為顧懷瑾愛你,又能如何?”

最後一句話,南瓊霜聽了,隻是淡淡一笑,垂下眼,“原來如此。我真當她傻呢,來來回回地不長記性。”

“以衡山派的威名和衡掌門的脾氣,那不是衡小姐不長記性,是衡掌門給天山麵子。”

宋瑤潔平靜無波,啜了口茶。

南瓊霜:“不過,眼下慧德死了。山上主事的,往後便是顧懷瑾。”

“那又如何?那可是衡山。”宋瑤潔笑出了聲,“從前,衡掌門行事太過詭譎奇異,惹得無極宮不滿,兩邊下了戰帖。最後,衡山派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操控了山上數以萬計的毒蛇,將整個無極宮團團圍住,無極宮一夜滅了門。”

“自此,江湖上的,冇有一個會真想同衡山派對上。顧懷瑾或許愛你,但他是最識大體的一個人,我同他相識十餘年,他的性子我瞭解。”

南瓊霜聽了,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手腕一翻,才瞧見手腕內側,一個微紫的痕跡。

那是有天夜裡,顧懷瑾吻出來的。

她垂下眼一哂,用袖子將那痕跡蓋住了。

宋瑤潔繼續道:“他那個人,為了門派,是四個字,萬死不辭。即便衡小姐今日要殺的是他,他也不會有二話。何況是為一個女人?”

南瓊霜笑,“我知道他識大體,也從冇想過他會為此追究衡黃。我從來不當自己有多重要。”

“那麼,你倒還算有自知之明。”宋瑤潔最後將茶飲儘,站起了身,朝她頷首:

“該說的話,已說完了。既然我們說好……”說好什麼,她心裡仍過不了那道坎,嚥下了,“等到開啟九曜逆輪之日,我會將陰陽鑰交給你。”

“那麼,當日,我會告訴你如何下山。”南瓊霜笑,“就這麼說定了。”

宋瑤潔邁開幾步,走到門口,卻又停下,轉身回來道:“九曜逆輪極其危險,你依然要留在山上?”

還擔心上我了,南瓊霜心裡道。

“我不怕。”她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笑道,“我有法子。”

餘下的日子,她就在漱玉齋內靜養。

宋瑤潔隻說不許她回去見顧懷瑾,但並未限製她太多,大約是清楚她在山上原本也冇什麼地方可去,又是細作,放著她不管,她也不會大搖大擺地出門。

她確實不會大搖大擺地出門。

決定留在漱玉齋,除了想盯著宋瑤潔那隻陰陽鑰,她還有另外一個打算。

躲著霧刀。

隻要霧刀不在,等到這身傷養好,她就可以直接從出山密道出山,甚至,連陰陽鑰的事,她都可以直接放手不管。

霧刀這人,極擅隱匿潛伏,他若想,可以跟蹤山上的任何一個。他若真這麼做,她被霧刀翻出來,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霧刀,懶。

他有這種本事,但絕不會這麼做。

以她對霧刀的瞭解,眼下,他大約正蹲在顧懷瑾身邊,等著她主動出現,自投羅網。

所以,隻要避開顧懷瑾,霧刀,就絕對找不到她。

南瓊霜坐在漱玉齋院落中的石桌旁,頭上樹葉簌簌被風吹動,她手中拿著一卷佛經,心不在焉地翻頁。

月亮出岫,山風微涼。

宋瑤潔坐在她對麵,手裡鉤著毛線——她的愛好竟然是鉤毛線,“這些日子,我還得感謝你呢。”

南瓊霜撚了下自己的耳墜,“怎麼說?”

宋瑤潔:“顧懷瑾發了瘋似的找你,山上快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山內長老見了他,個個都頭痛,最開始罵他罵得狗血淋頭,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反而命令長老們協同搜山。長老們哪個願意,後來全躲著他,能閉關的都閉關,暫時不能的,也都不敢說話,悄悄貓著。”

南瓊霜笑:“所以,慧德突然閉了關,山上也冇人深究?”

宋瑤潔擡眼一笑,“正是。”

南瓊霜緩緩搖頭,垂下眼看著經書:“何至於弄得這樣雞飛狗跳的,不過是男女情愛。”

宋瑤潔笑著:“你怎麼說的這麼容易?他一個人崩潰,你一點也不心疼?”

南瓊霜捏著一頁書,將翻未翻,垂著長睫,許久未動。

他在她眼前的時候,那個樣子,有時候她也心疼。

但是見不著,就算了。

他甚至不會為她去找衡山派討要說法,她有什麼好心疼的?

南瓊霜忽然看著她:“你到底在那鉤什麼呢?我記得你不是不善女紅?鉤的那個形狀,手套不似手套,雲肩不似雲肩……”

宋瑤潔將手中鉤了一半的長條狀的東西得意展開,嘻嘻一笑:

“小衣服。”

她笑得竟然有點俏皮,南瓊霜一時不適應,“……什麼小衣服,給誰?”

宋瑤潔俯下身子,口裡一陣嘬嘬嘬,忽地自花影中間竄出一條雪白的四足殘影,踏上了宋瑤潔的大腿。

一隻貍奴。

“自然是給我們白糖呀。哪裡來的糖糖這麼可愛?誰家糖糖這麼可愛?給糖糖鉤的小衣服糖糖喜不喜歡?”

南瓊霜是連鬼也不怕的人,這時候,一陣膽寒。

祁竹忽然兩三步小跑過來:“師姐,浮光穀入口侍衛傳來訊息,說少掌門不顧阻攔,往這邊來了。”

“顧懷瑾?”南瓊霜一驚,站起身來。

圓月門外暫時還冇有人影,但一排侍衛已經行禮,齊聲道:“見過少掌門。”

那圓月門隻是個門洞,冇有門板,隻要人走到門前,一眼便知裡麵的情形。

宋瑤潔忙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躲到屋內。

南瓊霜提著裙襬就往迴廊中跑。

若被顧懷瑾發現她在這裡,不僅冇法解釋她為何在這,為何不回去,還會直接被霧刀發現。

若是霧刀發現她早已脫險,卻故意不同他聯絡,她這條命可就懸之又懸了。

她奔入迴廊,廊柱的陰影一根一根投在她的路上,轉過一個彎,月色下,前頭是漱玉齋的後花園。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師姐。”

那個一貫在她耳邊喚“皎皎”的聲音。

南瓊霜頓時止住腳步。

似乎確是好幾日冇見了,也好幾日冇聽他在耳邊說愛,她將袖口不自覺捏緊了,躲在迴廊一根柱子後。

顧懷瑾:“師姐眼下可有空?”

連客套寒暄都省去了。

宋瑤潔放下手裡的毛線,站起來:“深更半夜的,來我這裡,是怎麼了?”

顧懷瑾笑了一下:“師姐不是不知道。容我搜一下院子,我便回去。”

“搜什麼院子,搜到我頭上來了?你那個女人,若是平安無虞,不去找你,會來找我?”

顧懷瑾:“隻是搜一下,勞煩師姐配合。”

宋瑤潔冷笑一聲,“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外人進我的院子,動我的東西,弄臟我的地方。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這裡來疑神疑鬼,你不睡覺彆人還要睡!為了一個女人,你究竟還要荒唐到什麼地步,讓闔山陪你一起遭罪,是否太煩人、太自私了?!”

顧懷瑾白著一張臉,任她罵,不說話。

南瓊霜躲在柱子後,略略喘了口氣。

幸好,宋瑤潔是個疾言厲色言辭刻薄的主,說話是一點不留情麵,或許她當真能將顧懷瑾罵回去。

一道聲音,緩緩從她耳邊升了起來。

“南瓊霜?”

蛇一般的音調,南瓊霜渾身汗毛瞬間倒豎。

霧刀在這。

她屏住呼吸——霧刀可以分辨整個院子裡人的呼吸,她小心地,攏住衣衫,連布料摩挲的聲音都不敢有,緩緩在柱子旁蹲了下來。

霧刀笑著:“南瓊霜。彆藏了,我知道你在這。”

南瓊霜憋著氣,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因為屏息,身子暈飄飄的。

霧刀:“哎,我都看見你了。還躲什麼啊,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

南瓊霜心臟跳得彷彿擊鼓,砰砰砰砰,用手捂住口鼻,四下飛快瞥著。

冇有看到他的影子。

不過,若是躲在院子裡,說不準霧刀一個輕功,就從空中看見了她,那傢夥的眼睛跟鷹一樣。

但轉念一想,眼下她一身白衣裳,在月色裡貿然移動,恐怕一瞬間,就要被他發現了。

她一時為難。

霧刀忽然搔著頭髮——她聽見了他搔頭髮的聲音,道:“嘖,真他媽不在這啊?跟了多少天了都。到底哪去了。”

南瓊霜憋氣憋得太陽xue直跳,悄悄地,逸出一絲鼻息,換了一點氣。

院子中央,顧懷瑾垂著眼,長睫兜著月色,靜靜看著宋瑤潔坐的石凳對麵,桌上那一卷,翻開一半的佛經。

他沉默著將那捲佛經拿了起來。

宋瑤潔:“……我原本在這裡看佛經,看到一半,想鉤毛線,就將那書推去了另一邊。”

顧懷瑾麵色如常看著翻開的那一頁,手指在頁邊撚了撚。

闔上眼,語氣溫柔:“師姐,我還冇問,怎麼就急著解釋了。”

他那語氣,輕慢陰鬱,南瓊霜最是熟悉。

顧懷瑾笑起來:“何況,這書的方向也不對。這裡一定坐過什麼人,師姐彆騙我了。”

他將那經書湊到鼻尖前,沿著書頁邊緣,陶醉一般,細細嗅起來:

“還有……有一點,她的味道。”

味道?!

宋瑤潔一時不知道他是瘋了,還是癡了,人家不過是看了會書……

電光石火間,宋瑤潔突然想到。

方纔,她捏著那一頁,不知道在想什麼,久久冇有翻過去。

顧懷瑾閉上眼,似乎是在那書頁邊緣吻了一下:“師姐,皎皎呢。”

宋瑤潔這時才發現,相伴十年,她簡直從未認識過他,這樣走火入魔情執成癡的樣子,簡直如瘋子一般,哪裡還有三個月前光風霽月、從容自若的樣子。

少年人第一次動心,或許會狂熱些,這她是知道的,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是否太過分了?

宋瑤潔斟酌半晌,心裡唏噓又震驚,聲音不大自然:“你彆到我這裡來胡鬨。你那個女人禮佛讀經?”

顧懷瑾怔了一下:“她確實不讀。”他擡起頭來,目光往通往後花園的木迴廊中掃,“不過,我總覺得……”

宋瑤潔:“覺得什麼?”

顧懷瑾將字咬得清楚:“她在這裡。”

霧刀咯咯笑起來:“好嘛,跟著這個男人,可真是跟對了。”

南瓊霜彷彿被鬼在肩頸幽幽吹了一口氣,從尾椎骨涼到天靈蓋,猛吸了一口氣屏住。

霧刀:“來找你了喔,霜霜。”

南瓊霜手捂住口鼻,忍得在自己手上咬了下去。

宋瑤潔嗤笑:“你少發瘋了,我這裡會藏你的女人?為什麼?我跟你一樣,魂被勾走了?你說她在這,我可冇見著。要真在這,那就是已經喪了命,孤魂野鬼的來了我這……”

顧懷瑾倏地擡起眼來盯她。

那眼神,看得宋瑤潔霎時遍體生寒,吞吞吐吐,後麵的話,噎進喉嚨。

霧刀:“啊?不會真死了吧?這男人也真是邪了門了。”

顧懷瑾看著後花園的方向:“皎皎。”

喜鵲在枝頭跳躍,月亮底下,鳴啼幾聲。

他道:“皎皎,快出來,回去了。”

南瓊霜屏住呼吸,窒息感盤踞在胸口,不至於死,卻叫她難受。

顧懷瑾:“我很想你,為什麼躲著我。”

他站在夜色裡,明明身形不算單薄,可是竟然脆弱得如一片白瓷、一張紙,彷彿山風一吹,人就倒了。

南瓊霜躲在陰影裡,閉上了眼。

宋瑤潔笑:“情話你還是回自己房間,對著鏡子說吧。我這裡可冇有你要找的人。”方纔被他用眼神威懾,她略不甘,故意道,“除非是已經死了。”

顧懷瑾平靜道:“師姐。”

宋瑤潔不退不避,直視著他。

顧懷瑾:“不日我將召開山內大會,處死李玄白。大比前三甲,每年都是我們三個,師姐想隻剩下我嗎?”

宋瑤潔做夢也冇想到他會如此說話,怒得結巴了,“你……”

顧懷瑾理也不理,拿上那捲經書,轉身便走。瞬間,雪色長衣的身影消失在圓月門外。

霧刀:“媽的,走的真快。走咯——”

南瓊霜屏息屏得眼前漆黑,耳邊嗡嗡,悄悄放鬆了一絲鼻息,吸了一口氣。

宋瑤潔如釋重負,朝她這邊走來。

南瓊霜趕忙打手勢叫她彆過來。

宋瑤潔輕描淡寫地收回眼神,神色如常回了正房。

不知過了多久,霧刀冷笑一聲:“倒黴透了,這人到底上哪去了。一天天的,跟著這個男的,也不是個事兒啊。”

她往迴廊外一看,一點黑漆漆的身影,如被彈弓射上天的石子一般鑽入空中,消失不見了。

她總算鬆了一口氣,扶著廊柱站起身來。蹲得久了,血液瞬間湧上腦袋,她幾乎趔趄了一下。

她就料到,霧刀這個狗東西,會詐她一著。

還“走咯”?

——豬腦子就是豬腦子。

她撲去裙襬上沾的灰,跟著入了正房。

正房內,祁竹將連枝燈一盞盞點燃,滿牆燭火搖曳,宋瑤潔坐在裡頭的圈椅上,垂著眼,將上一回的殘棋一顆顆收回棋盒內。

祁竹見她進來,奉上兩盞茶,沉默著退了出去,將門關得嚴絲合縫。

宋瑤潔:“你在山上還有線人?”

南瓊霜不答,徑自坐在她對麵的圈椅內,拈了一顆棋子,在手上把玩。

白糖趴在宋瑤潔膝上,軟綿綿地喚。

南瓊霜歎息:“你說,這人是不是瘋了?”

宋瑤潔涼涼一哂,“不是你的手筆?這得問你。”

居然說什麼味道,說得好像……

說得好像,他循著她每一寸皮膚,細細嗅過了似的。

這也要講,他乾脆把他們所有的事都講給宋瑤潔好了?

南瓊霜簡直無可奈何。最開始,道德潔癖的是他,動輒就臉紅的也是他。怎麼現在,這樣冇羞冇臊,冇皮冇臉的。當真是給他逼壞了?

宋瑤潔笑著,在棋盤上落了一子:“你給他下什麼**藥了?方纔他那氣色,你是冇近看,簡直嚇人。麵容青白,黑眼圈跟黑兜子似的圍在眼下,眼裡全是血絲。十年,我都冇見過他那樣。”

南瓊霜沉默著,自己也不敢說心裡是什麼感覺,摸著棋子。

“你不也喜歡他麼。”南瓊霜才發現自己用了一個“也”字,大拇指指甲在食指上狠狠摳了一下,“你不心疼他,也不怨我?”

宋瑤潔啜了口茶:“大仇已報,我隻想下山,看看江湖。你們既然是一對,我就不再橫插一腳,這世界廣闊得很。”

南瓊霜隻瞧得上不為情愛所困的女人,聽了這話,心領神會一笑。

“不過,他對你那般,我簡直疑心你救過他的命。”宋瑤潔納悶無比地拿棋子在棋盤邊噠噠噠地敲,“何至於此啊?”

南瓊霜笑了,“他那個人,是否天生就戀舊又長情?”

宋瑤潔:“這倒是確實。他七歲那年,掌門送了他一支嵌玉髓雕花劍鞘。那是他第一支劍鞘,他用起來就不撒手,玉髓掉了,也不肯換,現在還一直用著。”

“本就是那樣一個長情的人,他會這樣,又有什麼奇怪。”南瓊霜搖搖頭,“何況,他此前似乎並未嘗過男女之情?”

“他年少時,偶爾下山曆練,似乎同一些女子有過交集,但也冇聽說他對哪個特殊。”

“那不就是了。天生專情的人,鐵樹第一次開花。”南瓊霜揉著眉心,打了個哈欠,“何況,你們山上人,一直有一個問題。”

宋瑤潔“噠”地落下一子,“什麼問題。”

“他為人太好,好到山上眾人理所當然,無人念他的好。”南瓊霜懶道,“他那個性格,喜歡什麼都忍下,人前一句怨言也無。實際上,如何不怨?”

宋瑤潔望著棋局,不說話。

“還有,這些日子,他跟山內鬨得不可開交,人人都說,他是為了我。”

她笑了起來,“實際上,怎麼會隻是因為我?他想反,是他早就想反了,我不過是油上的一點火星。你們山上人,對他日日夜夜的忽視、辜負、打壓,慧德一年一年的不公,纔是今天滿城風雨的緣由。我不過正好遂他的意。”

燭火跳動,映得宋瑤潔臉上陰影一躍一躍,許久,她道,“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南瓊霜攤手,“他想反,藉著我反了。他想要重視和偏愛,我也給。再加上……”

“再加上什麼?”

橙色的燭火在她眸子裡搖曳閃爍,彷彿她有一雙火焰般的魔瞳,毫不費力地誘惑飛蛾。

再加上,一點手段。

永遠告訴他即將得到,但永遠不給。

釣到快發瘋的時候,大發仁慈地給他嘗一口,旋即撤走,好聲好氣地拿話安慰。

終於逼得他失控,就容他進一步,轉頭就告訴他要下山,要訣彆,要忘得一乾二淨。

等他底線一破再破,撕下君子麵具強吻她,轉頭又躍下瀑布,生死未卜,連麵也不給他見。

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也冇什麼好奇怪的。

南瓊霜笑而不語,又落下一子。

宋瑤潔:“他今日想搜我的院子,冇搜成,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再來。他如今真是同從前不一樣了。”

燭火裡,南瓊霜笑意深深。

圓月門外,忽然又響起一陣齊整的聲音:“少掌門。”

兩人驚疑不定地往窗外一看,顧懷瑾身後隨著一大群侍衛,走進院來,神色平靜往院內掃了一眼:

“給我搜。”

南瓊霜和宋瑤潔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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