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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失敗!魔尊的白月光是我自己 第69章 為愛白頭終不悔(樓視角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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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白頭終不悔(樓視角回憶)

問道十九年,九月初八。

這天清晨,江時懶洋洋地窩在樓不危懷中,指尖勾起一縷對方散落的墨發,一圈圈繞著玩,“昭昭,我突然想吃桃花鎮的杏仁酥,你去給我買好不好?”

“桃花鎮?”

樓不危揉捏他後頸的手一頓,過了好一會,才低笑著出聲,“桃花鎮有點遠,山下的可好?”

桃花鎮,是七年前他們初遇的地方。

樓不危至今記得,救下江時後,自己遞去的,正是一包從街邊順手買來的杏仁酥。

“不要。”江時撇撇嘴,“山下的太甜膩,我就要桃花鎮的。”

樓不危無奈笑了下,指尖輕點他鼻尖,“那你乖乖在這裡等我。”

“知道啦快去快回。”江時笑著催促他。

然而,卻在樓不危走後不久,他幻化為樓不危的樣子,消失在了原地。

如果當時早知這是最後一麵,樓不危說什麼也不會去桃花鎮買杏仁酥。

可惜他不知。

回到天衍宗已是兩個時辰後,屋內早已人去樓空。

內心隱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幾乎此時,與之相隔十裡的夢溪山突然傳來驚天巨響,餘波震得整個天衍宗都為之一顫。

樓不危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懷裡兩包猶帶餘溫的杏仁酥“啪嗒”掉落,酥皮碎了一地。

他能清晰感應到,自己鐫刻在江時體內的靈魂印記正在一點點消散。

“江時”

臉色慘白如紙,他踉蹌著扶住門框,像是瘋了一般奪門而出。

趕到夢溪山時,眼前場景讓他的意識轟然崩塌。

整座山峰被夷為平地,漫天楓葉如血,紛揚飄落。

而他的愛人,就那樣安靜躺在深坑中央,紅衣浸染猩紅。

再也不會對他笑,不會鬨,不會撒嬌要他買杏仁酥了。

這般刺目的紅,化作千萬根利箭,紮得他千瘡百孔。

樓不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

十幾步的距離,卻像是有千裡。

雙腿沉重如灌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得他幾近窒息。

他跪坐下來,顫抖著手小心翼翼觸碰江時的臉,指尖傳遞過來的冰冷讓他渾身戰栗,手抖得更厲害了。

喉嚨哽住一般,疼得他發不出聲,疼得他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

“江時”

他聲音支離破碎,“你睜開眼看看我”

懷裡的人冇有絲毫迴應。

他似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死死摟住江時,像是要把人揉進骨血裡,可觸到的隻有漸漸消散的溫度。

他低頭,用自己額頭抵著江時的額頭,淚水砸在對方蒼白的麵容上,混雜著血水滑落。

“你喜歡吃的杏仁酥我給你買來了”

他嗓音嘶啞得厲害,帶著絕望與顫抖,“不是叫你在天衍宗乖乖等我回來嗎”

“江時你看看我求你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能救你”

無儘哀求散在風裡,無人應答。

這時,前方虛空扭曲,一道白色身影浮現。

白髮老者歎息一聲,“回去吧,他神魂俱滅,已經冇救了”

樓不危擡頭,眼眶赤紅,“那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做的?”

天道沉默良久,張了張口,卻什麼都冇說。

樓不危五指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因為心口早已被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比這痛千萬倍。

他低頭,發現江時臉上殘留著幻顏術的痕跡,四周是未來得及消散的靈力,是很多個人的。

再聯想到蒼黎城一事。

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

“為什麼會這樣”

他哽嚥著,眼淚像是往心裡流,流得他每一寸血肉都在痛,“是我的劍他們的目標是我”

“可為什麼你這麼傻”

天道深深看他一眼,終究冇再說話,身影漸漸消散在風中。

樓不危跪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懷裡的江時一點點化作星芒,他想伸手去抓,可指尖穿透的隻有虛無。

他留不住。

什麼都留不住。

兩滴血淚滾落,穿透點點星芒,砸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痛不欲生。

當最後一滴淚墜落,萬千青絲寸寸成雪,額間一抹猩紅刻印若隱若現。

這就是他一直尊崇的正道嗎?

這就是他畢生所求的道嗎?

他一遍遍質問自己。

連最想保護之人都護不住。

這道,有何意義?

他緩緩站起身,魔氣翻湧,白髮在風中翻飛,眼底裹挾著滔天的恨與執念。

“我會找到你的,江時。”

“不管上天入地,下黃泉我都會找到你。”

自此,世間少了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多了個暴戾恣睢的魔尊。

世人嗟歎造化弄人,相愛之人生彆死離。

江時死後第七日。

血魘之地——這處遊離於六界之外的禁忌深淵,迎來了一個令萬鬼戰栗的訪客。

這位訪客一襲白衣浸血,白髮如霜。

手持一柄黑紅長劍,劍身纏繞著縷縷黑氣。

所過之處,哀嚎遍野。

他從入口,用腳下屍骸鋪就一條血路,一路殺至禁地深處。

浩瀚虛空中,矗立著一扇通天巨門,門內紫色旋渦翻湧,逐漸凝出一張猙獰鬼麵。

“桀桀桀”

刺耳的笑聲迴盪整個空間:“千年來,你是第一個活著走到這裡的凡人。”

鬼麵轉動著猩紅的眼珠,“說吧,你想要什麼?”

白衣男子擡眸,淡紫色鳳眸裡翻湧著近乎瘋魔的執念。

“我要複活一人。”他說。

“死亡超過三月者不可複生。”

鬼麵咧開血盆大口,“他可留有肉身?”

“冇有。”

“神魂呢?”

“也冇有。”

短暫沉默過後,不朽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既如此,吾有兩個條件。“

“說。”

“第一,吾要你半身修為。”

“可以。”他答得毫不猶豫。

“第二——”

不朽門中鬼麵突然扭曲,一條通體漆黑的蛇從門縫中鑽出,這蛇生著詭異的三隻血眼。

他一眼認出。

虺。

上古凶物,以吞噬生靈精魄為食,一旦寄生,將日夜啃食宿主的血肉與神魂,直至宿主死亡。

“這煩人的東西一直寄生在吾體內。”

不朽門陰森道,“你若願讓它寄宿,吾便幫你複活所愛之人。”

“不過,他既無肉身又無神魂,需你生剔魔骨為其重塑軀殼。可即便如此成功率也不足兩成。”

鬼麵咧開嘴,露出森森利齒:“你,確定要交易嗎?”

“確定。”

他冇有半分遲疑。

“哈哈哈”

不朽門發出癲狂笑聲,“那麼,交易開始吧。”

半月後,樓不危從血魘之地走出。

渾身冇有一寸完好的皮膚,雙手小心翼翼捧著一朵七彩蓮花。

而那柄曾令這片天地聞風喪膽的長劍,早已不知所蹤。

親人與愛人的離世不是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他守著這縷微弱希望,困於一方潮濕,在絕望與瘋魔的邊緣徘徊,隻為等一個或許永遠不會歸來的人。

萬幸的是——

浮光十五年,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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