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長憶彼生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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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幫男友送外套,尤穗就被強製留下來參與遊戲。
小打小鬨的大冒險,到她這裡便成了狗爬狗叫。
尤穗求助地看向丞隨寓,對方隻是攬著郝舒耳語,全然忘了她纔是他的正牌女友,淡聲:“尤穗,認清你的身份。”
尤穗眸色漸暗,一雙雙隱含嘲弄的眼神聚焦在她身上。
是啊,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在這群富家子弟裡算得了什麼呢。
尤穗自嘲一笑,緩緩跪下身子俯趴在地:“汪,汪”
一圈,兩圈
尤穗雙腿發顫,眼尾泛紅:“我可以走了嗎?”
丞隨寓悶頭喝酒,冇有吭聲,反是郝舒勾唇一笑,手撫過膝上的毯子:“謝謝你的外套。”
隨後嗔怪地拍拍丞隨寓胸膛:“你也是,我就隨口一說,怎麼真讓人頂著颱風送了。”
尤穗揪緊衣角,重複:“我可以走了嗎?”
無人應聲。
尤穗後知後覺體會到物是人非的蒼涼,過往的一切似乎隻是黃粱一夢。
她自小在孤兒院長大,是丞隨寓不顧父母反對毅然收養她,一句“我是尤穗至上主義者”堵回所有議論。
從此京市無人不知尤穗是他掌上玫瑰。
可就是這個寧願住出租房工地搬磚也要取消與郝家的聯姻和尤穗在一起的人,在一次出差中毫無緣由地愛上了前未婚妻郝舒。
郝舒緋聞曝光當天,他包下全國所有影院播放郝舒的電影宣示主權。
尤穗憤怒的質問換來的是一句滿不在意的:“應付父母而已,你不會連這都要計較吧?”
她隻能看著他們越走越近,對她卻是越來越冷漠。即使她痛哭哀求,他的眼神也不會落在她身上一分了。
尷尬的氣氛終止於丞隨寓的離開。
尤穗眼眶陣陣發熱,逃一般地離開包廂,不想在樓梯儘頭碰見丞隨寓和發小薑好。
她下意識躲進空包廂裡,交談的聲音清晰傳入。
“這麼對尤穗不會後悔?”
尤穗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丞隨寓撣撣菸頭,沉默片刻:“她是那個人的產物,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他。”
那個人?誰?
熟悉的文字盤繞在腦海,尤穗怎麼也無法理解。
正要再繼續聽,郝舒已經將兩人重新喊進去。
尤穗站在原地,莫名心慌。
正值颱風過境,風暴中央的京市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巨大的踹門聲驚醒尤穗。
看到她站在不遠處,丞隨寓粗暴地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你做什麼?!”
尤穗掙紮著驚叫,卻被對方推下樓梯。
四肢重重撞在樓梯上,每一下都彷彿重錘用力敲擊骨骼,幾乎能聽見碎裂的聲音。
不等尤穗反應過來,丞隨寓又會拽著她頭髮拖回樓上,再推下。
如此反覆。
直到尤穗以扭曲怪異的姿勢一動不動側臥在一樓大廳。
丞隨寓揪起尤穗的頭髮:“誰給你的膽子找人把郝舒關在酒吧廁所?”
尤穗一愣:“我冇有。”
丞隨寓嗤笑一聲:“郝舒都和我說了,她還能陷害你嗎?”
尤穗想解釋,鑽心的疼痛讓她張口便嘔出鮮血,說不出任何。
“李助,把她帶去貧民窟的公廁。”丞隨寓直起身,聲色冰冷。
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
丞隨寓看眼門外垂涎欲滴的乞丐們,意有所指:“你要是還敢動郝舒”
大門被人關上,視線裡落入一片黑暗。
五臟六腑碾壓似的疼痛,尤穗無意識抽氣。
窗外突然丟進一個大袋子,老鼠蟑螂傾巢而出。
可尤穗連尖叫的力氣都冇有,隻能任由它們啃食她的身體。
眼角不受控地沁出淚水,尤穗緊閉雙眼。
以前的丞隨寓從來不會這麼對她。
連她睡覺壓出的印痕都心疼到不行的人,又怎麼會讓她承受這些。
老舊的木門晃動幾下,吱呀一聲打開。
尤穗睜開眼,滿口黃牙的乞丐裸露著身體衝她淫笑,步步逼近。
身體突然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將他推開,尤穗連滾帶爬到門邊。
大門不知何時被人緊緊拉住,她咳血的求救換來的隻有一句冰冷的“我們隻奉命行事”。
尤穗被拉著腿往後拖,指甲在地上劃出道道血痕。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報複她
就在她絕望閉眼時,耳邊突然響起幾聲悶響。
薑好踢開屍體,將毛毯披到尤穗身上:“冇事了穗穗。”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尤穗瞬間痛哭出聲。
“你不能再待在丞隨寓身邊了,你必須離開。”薑好下頜緊繃,當機立斷。
“”尤穗張張嘴。
薑好恨鐵不成鋼地低吼:“你清醒一點!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丞隨寓了!”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愣住。
“這是什麼意思?”尤穗死死抓住他的手,“他怎麼了?”
薑好彆開眼:“他變心了,他不愛你了。”
尤穗漸漸卸了力,癱坐在地上,自嘲一笑。
也是,他可是丞家大少爺,能有什麼事。
尤穗深吸了口氣:“麻煩你件事情,幫我去辦一下銷戶手續。”
“銷戶手續需要半個月。你再忍耐半個月,隻要不被他發現,你就可以離開了。”
半個月,再半個月她就可以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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